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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116 字 2個月前

是因為當時離大姑娘比較近,身為男子在那種情況下救一個女子不是很平常麼,公孫公子自己本身也沒有宣揚,公孫公子受了傷後治療都是我在做,大姑娘並沒有怎麼樣,所以我就沒有提。”

秦泊南沉默下來,良久,淡聲吩咐:“查!這件事不必驚動太太和大姑娘,隻當是八字不合,你去查!查查這府裡究竟是誰在多嘴多%e8%88%8c,究竟是誰吩咐的誰執行的,通通都查出來,一個也彆漏下!”

阿勳沉聲應下,轉身去了。

阿依偷偷地瞧著秦泊南,這是她第一次發覺他竟然也會有這種表情,冷酷沉肅,威嚴淩厲,高高在上,因為他一直都是溫潤無害平易近人的,因而乍一看見這樣的表情竟讓她的心裡覺出了幾絲陌生,她一時有些恍惚。

“這件事你就忘了吧。”秦泊南淡淡地對她說。

“是。”阿依點點頭應下,她並沒有去追問寇書嫻的事情和秦無憂到底是不是秦泊南%e4%ba%b2生的這件事,雖然秦無憂像母%e4%ba%b2多一些,但是秦無憂的相貌與秦泊南的確一點都不像,不過這些複雜的事情她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花園中的臘梅已經開放,數十株紅梅如胭脂一般映著雪色分外妖嬈,月姨娘最喜歡踏雪賞梅,披著桃紅色的鬥篷,戴著觀音兜,扶著小丫鬟的手在園子裡細細地賞玩一番,才一轉身,恰好看見四姨娘身穿一件玫瑰色羽紗麵火狐狸裡鶴氅,束著一條金線織就的雙環四合如意絛,戴著鵝黃色大紅猩猩氈昭君套自遠處走來,抬頭看見她,於離她三步遠的地方慢悠悠地停住腳步,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月姨娘對四姨娘從來就沒有好感,這個女人很古怪,有著空穀幽蘭般純淨清澈的外表,然而她究竟在想些什麼沒人知道。她的周身上下隱隱地散發出一種邪氣,她總是在微笑,然而她的笑容看久了卻總讓人頭皮發毛。這不是一個好相與的女人,又是一個讓月姨娘非常想輕蔑的女人。

月姨娘的眸光微沉,雙手在袖子裡握了握,緊接著故作高傲地昂起下巴。她衝著四姨娘大步走過去,然而她並不打算停留亦不想與她打招呼,直勾勾地走過去就要與她擦身而過。四姨娘並不在意,依舊%e5%94%87角含笑,然而就在兩人要擦身而過的一刹那,月姨娘忽然聽見四姨娘悅耳的嗓音含著笑,輕聲開口:

“那一天我聽見了。”

月姨娘心臟一凜,下意識停住腳步,頓了頓,鼓作鎮定,十分不解地詢問:

“哪一天?你聽見什麼了?什麼什麼?莫名其妙的!”

四姨娘望過來,眉眼含笑,然而那雙如兩丸白水銀中養了兩丸黑水銀一般清澈美麗的眸子裡卻仿佛挾帶了一股邪魔的力量,仿佛能將意誌不堅定的人的靈魂在一瞬間吸入其中,月姨娘的心裡不由自主地膽怯起來。

四姨娘望著她有些慌張的神情,莞爾一笑,輕聲說:

“我聽見了,大姑娘問名的那一天,你指使趙婆子和李婆子埋伏在程府的媽媽去茅房的路上,專門給那位媽媽演了一出戲,說太太年輕時不檢點,又說大姑娘有可能不是伯爺的種,總之是想儘一切辦法要破壞大姑娘的%e4%ba%b2事。”

月姨娘的麵部表情僵住了,緊接變得一陣青一陣白,滿心的慌張與害怕,她呆了一呆,又連忙擺出一臉哭笑不得的樣子:

“你在說什麼?竟然用這麼爛俗的點子來誣陷我,你說你看見了就是看見了,證據呢?平白無故就想誣賴我破壞大姑娘的%e4%ba%b2事,你也太惡毒了吧!”

“我有一萬種可以讓趙婆子李婆子招供的法子,如今伯爺已經知道程府退%e4%ba%b2的真正原因了,大為震怒,已經命阿勳全麵調查。伯爺的為人你不會不清楚,雖然溫和,卻賞罰分明,大姑娘是他的愛女,若是被他知曉你竟然破壞了大姑娘的%e4%ba%b2事,說不定這次會被永久流放到莊子上,再也回不來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月姨娘冷冷地問。

“我想先知道你這麼做的理由。”

“理由?”月姨娘聞言,尖銳地嗤笑了聲,“你竟然問我理由,我隻不過是做了你心中想做的事情罷了。寇書嫻那一副道貌岸然,裝了十幾年的偽善麵孔我都快看吐了!那樣的女人憑什麼坐在正妻的位置上,我娘家背景不夠我隻能做妾室我認了,可是她,那個女人,憑什麼誰都說她好?憑什麼伯爺寧肯過繼兒子也不把她休掉?憑什麼就連賑個災,大家都在做一樣的事,她卻能得到皇上的褒獎臉上有光?憑什麼伯爺要為她的女兒忙東忙西,她卻還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那個女人,她都不會覺得自己惡心嗎?!”

四姨娘隻是輕輕一笑:“的確,她的那些個心思騙得過伯爺卻騙不了外人的眼睛,確實很讓人反胃,不過你為她設下的這些招數也實在夠爛了。”

月姨娘不善地瞪著她。

“要不要與我聯手試試看?”四姨娘莞爾笑問。

☆、第一百七四章 秀春樓巧遇

月姨娘心臟一凜,冷冷地望著站在她麵前%e5%94%87角含笑的四姨娘,低聲質問:

“你究竟想做什麼?”

“並不想做什麼,隻是覺得這府裡太悶了。”四姨娘輕輕一笑,“你也討厭寇書嫻不是麼,這個家裡,十幾年來,那個女人表麵上裝作一臉對什麼都毫不在乎的樣子,其實她心裡想的根本不是她臉上表現出來的那樣,真是好笑,她以為彆人看不出她心裡的那點計算麼,仗著自己是正妻,對我們這些個妾室拚命壓製,她得不到的東西也不想讓彆人得到,每天都是一臉賢良的樣子,這些年來她背地裡做的那些事還少麼。若是我,我就不會這樣做,明明大家同住在一個府裡,彼此都是姐妹,既然是姐妹就應該互相接受互相幫襯,何苦自己得不到卻還要死抓著不放,費儘心機地壓製彆人呢。”

月姨娘的眸光裡閃過一抹不屑,嘲弄道:

“怎麼,因為有個兒子傍身所以有了賊膽,你以為隻要你扳倒了寇書嫻你就能被扶正嗎,我是正式被納進府裡來的貴妾,你雖然被叫做‘姨娘’,可實際上你連個通房都算不上。我的確厭惡寇書嫻沒錯,可我更討厭你,若不是當年你背棄伯爺從秦府出逃,伯爺也不會心灰意冷迎娶寇書嫻入門,我是不知道你為什麼會一聲不響擅自悔婚,但肯定是因為你的不好,你留下伯爺一個人讓他受儘指責和嘲笑,卻又在活得最慘的時候腆著臉請求伯爺收留你,現在還想耍手段將這府裡攪得天翻地覆,我知道,你必是仗著自己有兒子,伯爺又沒有其他%e4%ba%b2生子嗣,所以想法子要讓宣兒變成嫡出,好奪秦家的家產。殷素娘,你做夢。比起一心想給寇書嫻使絆子,我更希望十三年前你能死在外頭。”

四姨娘的%e5%94%87角微微下垂,可她依舊在笑,眼望著月姨娘。輕慢地說:

“十幾年了,連隻蛋都沒生過的你,居然還敢這麼囂張。”

月姨娘的臉刷地白了,緊接著由白轉青由青轉紅由紅轉紫,她憤怒得連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咬著牙,淩厲地道:“殷素娘,你……”

“我可以治好你。”四姨娘摩挲著蔥管一般的手指甲,淡淡地說。

月姨娘的心跳倏然停止,緊接著又開始沉重而迅速地跳動起來。想出口的話卡在喉嚨中,她雙眼噴火地望著她。

“以你的性子,十幾年了不可能沒有機會,到現在還沒有個兒女傍身,隻能是不能生。你瞞得過彆人可騙不了我。伯爺替你隱瞞了吧,太夫人也真是可笑,一心想抱孫子特地花重金納你回來為妾,希望你能誕下子嗣,沒想到你竟然是個沒有用處的。”

“你住口!”月姨娘被戳中了內心裡最隱秘也是最不堪被提起的秘辛,雙眼通紅,憤怒地道。②思②兔②網②

“我可以治好你。”四姨娘淡淡地重複了句。

“你說什麼?”月姨娘發白的嘴%e5%94%87在顫唞。她笑得很難看,“彆讓我發笑了,連伯爺都治不好我,你卻說你能治好,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四姨娘輕輕一笑:“秦家從以前到現在一直是傳統國醫,而我們殷家卻世世代代都是巫醫。國醫與巫醫起源不同方式不同,根本就沒有可比性,我說我能治好你就是能治好,反正你已經這樣了,何不試試看。”

月姨娘直直地望著她。像是想將她看穿似的,然而她終是看不穿她,她就像是被籠罩在一片霧裡一樣,讓人捉摸不清。

“為什麼要選在現在?”她低聲問。

四姨娘的眸色陰沉下來,沉默了片刻,淡淡一笑:

“因為出現了一個更棘手的,若不快些謀劃,說不定日後我們所有人都不得好結果。”

月姨娘的心臟驟然一縮,緊接著眸光亦沉鬱了下去,良久,她輕輕地歎了口氣……

二月初六。

依照約定,阿依再度去秀春樓為明玉看診。

頭戴冪蘺,身穿男裝,背著藥箱,她一路從後門進去,秀春樓的門房龜公丫鬟全都認識她,也沒人阻攔,反倒是在認出來後頻頻向她打招呼。阿依一一回禮,向明玉的住所走去,剛轉過一片梅林,迎麵一條羊腸小徑上,卻見兩名長身玉立,頭戴冪蘺,風度翩翩的男子正向這邊走來,跟在他們身後的是秀春樓的花魁彩繡與瑩瑩,兩個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即使是在大冬天依舊露出一痕雪脯。

瑩瑩是個很活潑的人,看見阿依立刻歡叫一聲,蹦著高招呼:

“是解頤小大夫呢!解頤小大夫!”

“瑩瑩大姐,彩繡大姐。”阿依禮貌地點點頭,頓了頓,望向已經停住腳步的兩名男子,但見其中一個身穿一件湖綠色繡著大朵水粉色牡丹的織金華袍,外罩一件雍容華貴的黑色水貂裘,雖看不見長相,但給人的感覺卻似帶了一絲魔魅的溫柔氣息,讓人很難不產生好感,另一個人則身穿一件正紫色上繡銀線墨梅的雲錦長袍,足蹬鑲嵌紫玉的黑色羊皮高底靴,外罩一件深紫色羽緞麵狐皮鬥篷,態度冷漠,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生人勿進”的氣息,她眼露狐疑,眉尖微蹙,上前兩步在離他們一步遠的地方站住腳,猛然吸了吸鼻子,然後看著他們,呆板著聲音問,“墨大人,墨二少爺,你們大白天來逛青樓嗎?”

“你是狗嗎?”剛才在她上前一步時下意識倒退半步的墨硯見她居然靠鼻子聞出來了,眉角狠抽,受不了地問。

“小山鴞,這個樣子竟然都能被你認出來,你真是了不起!”墨研掀去冪蘺,一把摟過她嬌小的身子,本來想在她圓潤的小臉上蹭一蹭,卻被她頭上的冪蘺擋住,掀去,再次拉近,墨研蹭小狗似的蹭著阿依的小臉,懶洋洋又歡喜地咕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