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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333 字 2個月前

藥箱越過他大步走了。

墨硯望著她淡漠仿佛完全不在意的背影,揚眉,%e5%94%87角饒有興致地勾起,漾開一抹深邃的弧度。

“阿硯,”公孫蘭無語地開口,“解頤得罪過你嗎,你為什麼總是欺負她?”

“因為她明明很害怕卻拚命逞強的樣子看起來十分有趣。”墨硯說出一句讓公孫蘭想吐血的回答。

“你今年到底幾歲啊?!”她受不了地質問。

阿依一路打聽著來到宅邸的西北角,站在一座冷清幽靜的院落門前,抬頭望著門鬥上一方金字匾額,上書“墨雲居”三個大字,鐵畫銀鉤,遒勁流暢。匾額下方,一隻比剛才的獒犬足足大了一倍的黑狗正懶洋洋地橫在門前,見有人接近,立刻警惕地站起來,嬰兒手臂粗的鐵鏈被拖動,發出瘮人的嘩啦聲,它凶惡地瞪著阿依,喉嚨裡發出警告的低吼,似在告誡她若再敢上前一步它就會咬斷她的喉嚨。

阿依滿臉悲催,墨硯果然是在欺負她!

“怎麼不進去?”悅耳的嗓音輕飄飄地自身後響起。

“你放這麼大一隻狗在這裡看門我要怎麼進去?!”阿依連番受到驚嚇,又被他突然出現故作無辜問出的問話扯斷了最後一根理智神經,猛地回身,衝著他惱火地叫道。

墨硯手裡牽著的大狗見她竟敢對自己主人叫嚷,勃然大怒,嗷嗷吼叫就要往前衝。阿依這才發現它的存在,嚇破了膽,呀地一聲尖叫,向後倒退半步,不想身後的大狗竟同時躍出,對著她的%e5%b1%81%e8%82%a1亮出尖銳的犬牙。她再次尖叫起來,急忙向前躲閃,卻聽刺啦一聲,裙擺被大狗咬住再用力向後一拽,竟被生生地撕成兩半,一半被大狗咬在嘴裡,另一半破爛不堪地掛在她的瘦腰上,露出裡麵粉紅色的綾子麵撒花襯褲!

一刹那,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有小風打著旋兒從兩人中間吹過。

墨硯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故,瞪圓了眼睛,低頭望著她參差不齊的裙腰和還係著一對五彩繩的褲%e8%85%bf,忍俊不禁,噗地笑出聲來。

阿依的腦袋嗡地一聲,一股血氣自心臟噌地竄上來,鋪滿臉頰,長這麼大都沒這麼難堪過,明明是他在捉弄她現在竟還敢無恥地嘲笑她,又羞又惱,氣得差點哭出來,她握緊拳頭衝著他奮力地大吼一句:

“墨大人你這個登徒子,欺負柔弱少女的壞蛋,我最討厭你了!”說罷掩麵狂奔。

墨硯眉角一抽,伸手精準地扯住她的後衣領,反駁:

“又不是我咬碎你的裙子,我怎麼成登徒子了,你不要遷怒於人,你這副打扮準備要跑去哪裡,你是打算用這個樣子在護國候府裡展覽一圈嗎?”

阿依低頭望望自己的裙子,又看了看他毫無愧疚的臉,眼圈通紅,臉頰通紅地瞪著他,氣憤地質問:

“墨大人你就這麼討厭我嗎,討厭到要用這種方法來欺負我,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需要你做到這種地步,為什麼你每次看見我不是欺負我就是嚇唬我?!”她用儘全部力氣和勇氣趁著大腦發熱之際怒吼出來。

墨硯一手抓著她,一手摸著下巴,認真想了想,回答:“因為欺負嚇唬你很有趣。”

阿依瞠目結%e8%88%8c地望著他,啞口無言。

秋風再次打著旋兒從兩人中間吹過,一陣寂靜過後,阿依奮力掙紮,惱火地叫道:

“放開我,我不乾了!我要回去!放開我!”

墨硯卻將她抓得更緊:“好了好了,隻是個意外,有什麼好氣的,你又不是沒穿,我也什麼都沒看見。進去吧,我賠你裙子。”說罷%e8%84%b1下外袍替她圍住,扯著她的衣領將她拖進去。

阿依慌忙拉住他的外袍掩住身體,她現在真不想搭理他,可又不能就這樣回去,隻得憋著怒氣跟他進屋,躲在屏風後麵。許久,他從外邊進來,隔著紗簾遞來一條石榴裙,說:

“這是從丫鬟那裡拿的,是新的,你先穿,回頭我讓人做件好的賠你。”

阿依不理他,將新裙子換上,繃著臉氣衝衝地從裡間出來,也不看他,拎起藥箱就往外走。

“你還在生氣啊。”墨硯靠在梁柱上,無奈地說。

阿依回過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和你說話了!”

“你是小孩子嗎?”墨硯眉角一抽,無語地問。

阿依哼了一聲,扭頭就走,墨硯望著她的後背,忽然涼涼地說:

“你若不和我說話,我就把你裙子被咬掉的事宣揚出去。”

阿依腳步微頓,回頭,怒焰騰騰地瞪著他,咬牙切齒道:“到底誰才是小孩子?!”

墨硯望著她炸毛的小老鼠似橫眉怒目,耳尖發顫,尾巴直立的樣子,忍俊不禁,哧地笑了,心情很好地說:

“看吧,你生氣的樣子最有趣了!”

她的憤怒竟然成了愉悅他的工具,阿依暴跳如雷,這人果然在戲耍她!

第九十一章 成國公府

更新時間2014-8-21 22:27:23 字數:2071

初八是林康的生辰,這一天晴轉多雲,徐風吹起時透露著濃濃的秋意。

成國公府位於皇城根下,離護國候府並不遠,灰牆黛瓦在一片威嚴富麗的王公貴族府邸之間顯得深沉低調,這也代表著成國公府一貫的行事作風,而與成國公府一牆之隔的則是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公孫家朱牆碧瓦紙醉金迷的奢華宅邸。

成國公家的嫡長女是當今皇上溫柔賢良的惠妃娘娘,育有三皇子和八公主,而公孫家的嫡長女則是大齊國的皇後娘娘,育有大皇子且抱養了二皇子,在外界看來,林家和公孫家的關係很微妙,可這兩家偏又素來交好,大皇子的正妃是皇後欽點的林家姑娘。

國公府正門的燕來胡同從大清早開始就不斷地有各式馬車魚貫而入,清一色的千金公子們,即使在府外離得很遠亦能聽到院牆裡人聲鼎沸,熱鬨非凡。

墨研的馬車沒有走正門,而是繞了一圈停在後門,一個高大秀氣的年輕男子迎出來,對墨家三兄弟請了安,笑說:

“幾位爺快進去吧,我們爺都等得不耐煩了。”

阿依認得他是林康的貼身小廝伴泉。

提著沉重的藥箱跟下馬車,其他人都隻帶了貼身小廝,因為墨研身體不好,破例加帶了她和蘇茉。伴泉在前方引路,一路穿山渡柳向東南角的花園去,阿依注意到他們行走的路線綠色植物很多,卻沒有半朵花,這麼大的府邸沒有花是不可能的,必是林康事先交代過,不禁意外起林康的細心。

“都有誰先到了?”墨研笑問。

“公孫公子、周公子、楚公子、邢公子都來了,墨二爺剛才來時前邊恰好來報三皇子也到了,我們爺去迎了,這會兒隻怕已經到花廳了。”伴泉笑著回答。

說話間又向前走了一段路,但見一座單層硬山卷棚垂脊頂的花廳佇立於湖畔一片翠鬱的竹林裡,若是盛夏必是一處好的避暑之地,即便是商秋,金風森森,龍%e5%90%9f細細,亦是極清雅的景致。

花廳裡大概有二十來人,遠遠地就能聽見裡邊傳來的朗朗笑語,其中還夾雜著女子張揚肆意的笑聲。墨硯腳步一頓,墨研笑了笑,就在這時,隻見一個發梳飛仙髻,身穿銀線滾邊繡虞美人圖案水紅色對襟織錦宮服的窈窕少女從屋裡跑出來,麵似朝霞,影如荷風,喜氣洋洋地叫了聲:

“墨三哥哥,你總算來了!”提著長長的裙擺迎了上來。

墨氏兄弟卻齊齊地垂眸斂目,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給八公主請安。”

“墨三哥哥,彆這麼多禮嘛,我說了許多次,叫我寧兒就好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微臣不敢,還請公主直呼微臣的名字。”墨硯低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語氣冷淡。

景寧不高興地撅起嘴巴,投向墨硯身上那哀怨沮喪的目光深處飽含著赤/%e8%a3%b8%e8%a3%b8的愛慕。

阿依猛然想起以前偶然聽到林康和墨硯的對話,好像說過八公主心慕墨硯,墨硯卻看中了公孫家的公孫柔,之前她見過公孫柔,公孫柔似對墨硯亦頗有好感,好混亂的三角關係!

“寧兒,你又沒規矩了,彆讓阿硯為難!”一個身穿深藍色江牙海水金絲蟒袍,發束金冠,腰係玉帶,朗眉星目的高瘦男子站在花廳門口,雙眼含笑,故作嚴肅地訓斥。

景寧聽了更加不高興,覺得很沒麵子,腳一跺,昂著下巴說了句:“你管我,既然你們這麼不待見我,我走就是了!”說罷轉身,也沒進花廳,大概是去女眷那邊了。

三皇子景澄無奈地歎了口氣。

墨氏兄弟忙向景澄施了一禮,景澄手一揮,說了句“免了”,含笑走過來,熱絡地道:

“你們來得太遲了,我都到了你們竟然才來,等著罰酒吧,啊,阿研不能喝酒,阿硯你就一個人乾了吧。”

“三皇子此話不妥,臣等是從後門進來的,路上自然耽擱了些時間,若是走正門必能和三皇子遇上。不過喝酒不成問題,今天本來就是來喝酒的。”

景澄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阿硯說話總是這麼一板一眼的,我從宮裡帶了五十年的醉仙釀,就等你們來才啟封,可惜阿研就沒口福了,聽林康說你前兒又病了,如何了?”

“我這病向來壞了好好了壞,能來自然是暫時好了。”墨研淺淺一笑。

景澄望著他,似乎很憂慮他的病體,輕歎一聲,幾個人有說有笑地進入花廳。

“二少爺和三皇子很熟嗎?”阿依實在好奇,趁人不注意,小聲問。

“二少爺過去是三皇子的侍讀,那時候身體還好,在宮裡陪伴三皇子一年,不想後來病情忽然重了,就從宮裡回來靜養,之後三皇子雖然有幾個侍讀,但一直記掛二少爺,從前有好些次從宮裡偷跑出來探望二少爺。”蘇茉輕聲回答。

阿依恍然。

步入花廳,一股暖意撲麵而來,中間一張大團圓桌擺滿了五顏六色的茶點,桌邊牆下零零散散地坐了二十來個人,清一色錦繡華服的公子哥,見他們進來陸續站起來,彼此見過,就在這時,林康笑嘻嘻地從外邊進來,身穿一件大紅色細碎撒金桃花紋斜襟繡袍,領口袖口和袍擺均繡了一圈雲紋,墨硯笑道:

“你的生辰宴讓我們來,你自己怎麼走了?”

“你們來得正好,給你們看好東西。”林康笑道,手一揮。

兩個小廝抬進來一隻足有二三十斤的大番瓜,緊接著又有小廝抱進來一根十來斤的粉脆鮮藕,還有一條將近三尺長的鱘魚,眾人見了均大吃一驚,墨礬驚歎地瞪圓了眼睛,湊近好奇地問:

“林三哥,這麼大的家夥你從哪得來的?”

“藕和瓜是我們家莊子種的,管事的剛收下就送來了,這條魚是今早一個打漁的在城外河裡捕上來的,被我瞧見就買下了,正好今天給你們嘗嘗鮮。”林康得意洋洋地說。

景澄摸了摸番瓜,麵色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