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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320 字 2個月前

,可還是回答了。

“刑部侍郎竟這樣年輕!”秦珍雙頰泛紅,羞澀又悸動地說。

“為什麼侍郎大人會和一個丫頭%e4%ba%b2%e4%ba%b2熱熱地說話,邀請二伯母共用午膳這種事不是該和憂妹妹你說麼,她一個下人出風頭算怎麼回事,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伯府連主子和下人都分不清呢!”秦瑛揚起下巴,不悅地剜了阿依一眼。

秦無憂啞然,雖說大家同姓秦,濟世伯這個封號卻是皇上封給父%e4%ba%b2的,跟三房有什麼關係,竟然稱“我們”。她雖好性,卻不傻,秦瑛語氣裡的嫉妒她聽得一清二楚,她素來認為女兒家應該端莊嫻靜,不該有不自重的念頭,秦瑛的語氣在她聽來實在輕浮,耐住不喜,溫聲回答:

“我與墨大人並不熟,解頤卻在入府前就認識墨大人了,解頤也不是下人,她是父%e4%ba%b2的醫徒。”

“憂妹妹你就彆唬我們了,誰不知道百仁堂的規矩是收男不收女,她頂多就是個在百仁堂打雜的丫頭,憂妹妹你就是太好性才會讓下人這麼放肆,再這樣下去,早晚會讓下人爬到你頭上去。”秦瑛語氣裡帶著一絲輕蔑,嗤笑。

秦無憂罕見地不悅起來,眸色微沉,淡笑道:

“多謝瑛姐姐提醒,我家下人的事也勞你這麼費心,小妹感激不儘。”

“憂妹妹你太客氣了,都是一家人,說這話就外道了。”也不知秦瑛是沒聽出來這顯而易見的諷刺還是在裝傻,總之她在笑。

“憂姐姐,剛剛侍郎大人為什麼要謝那丫頭?”秦珍狐疑地問。

“墨大人的母%e4%ba%b2被毒蛇咬傷,是解頤將毒血吸出來墨夫人才%e8%84%b1險。”

“噯,好狡猾的丫頭,竟然還懂得用這種苦肉計去討好墨夫人!”秦珍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珍妹妹怎麼這樣說,解頤之前並不認得墨夫人。”秦無憂急忙澄清。

“誰知道,讓彆人以為她不知道結果不是更好麼,不然誰會去給陌生人吸毒血,弄不好會鬨人命的,真是個心機重的丫頭,憂姐姐,身邊有這樣的丫頭你可要小心!”秦珍仗著年紀小,用單純的口%e5%90%bb毒%e8%88%8c地說出這些挑撥離間的話,好像她真的在為秦無憂擔心。

阿依分明看見她在用餘光向自己刷刷地飛眼刀。當著她的麵說她的壞話,不愧是三房的小姐們,真夠不省油的!

“珍妹妹還是彆說這樣的話,你們不在百仁堂所以不曉得,‘先人後己,救死扶傷’是百仁堂的堂訓。”秦無憂鄭重地道。

秦瑛姐妹從沒見過她這麼嚴肅的表情,也不敢真得罪她,畢竟她們還指望她這個伯府嫡長女介紹她們進入帝都的名媛圈子,當下訕訕一笑,不再作聲。

進入禪房,未免阿依尷尬,秦無憂對寇書嫻說了墨夫人邀請用膳的事,寇書嫻很意外,含笑答應了。金氏問明白墨夫人竟是護國侯夫人,喜不自勝,趁人不注意把兩個女兒叫到身邊,秦瑛姐妹出去了一會兒再回來,竟然重新梳了頭發也補了妝,亦比在秦無憂麵前端莊文靜許多。

阿依心中好笑,目的性這麼明顯,她們打算把公孫家三小姐置於何地?

她並不想去赴宴,但寇書嫻說是她救了公孫蘭,宴請她們隻不過是借了她的光,叫她一定要去,阿依無奈應下。

由於公孫蘭請宴,秦俊秦珠率先退了,寇書嫻攜一眾女眷前往公孫蘭所在的禪房,阿依無奈地跟在後麵。

公孫蘭正在房裡等著,寇書嫻關切地詢問她傷情,公孫蘭客氣地感謝幾句,彼此寒暄過,公孫柔亦起身嬌嬌弱弱地問好,渾然天成的大家閨秀氣度無需任何矯飾仿佛融入血統裡,直接將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秦瑛姐妹比下去,唯有秦無憂的淡薄溫婉還能在她麵前占據一席之地。

公孫蘭沒有一點侯府夫人的架子,相反大概因為早年跟丈夫隨軍,她在舉手投足間很自然地流露出一股不輸給男人的豪邁之氣,爽朗、霸氣又平易近人,拉著幾個年輕姑娘挨個讚了一番,分彆給每人一條翡翠手釧做見麵禮。阿依接在手裡不用抬頭就知道許多人在瞪她,其中以柔弱的公孫柔眼光最強烈。

慈安寺的素齋聞名整個大齊國,既有北菜料重,又有南菜鮮甜,色味俱佳,獨具一格。

阿依站在桌前剛想推辭,公孫蘭卻笑眯眯地讓她也坐,說要謝謝她,寇書嫻立刻開口命她坐下。

阿依無奈,頂著滿桌子不友好的目光坐下來,本就因為昨天去墳地走了一遭總是惡心,現在坐在這裡脾胃更覺難受,飯吃一半,她趁人不注意悄悄離席,本想去更衣,走著走著卻迷路了,待回頭發現自己竟走到一片樹林裡,才想往回返,忽然,林子深處傳來腳步聲,她微怔,好奇地望過去,映入眼簾的人影卻讓她心臟一凜,差點叫出聲來——

身形雖然頎長又纖細,但應該是個男人,之所以不確定是因為這男人身披一件很大的蝙蝠形鬥篷,從頭到腳都被深沉又死氣的黑色包裹得嚴嚴實實,連手亦掩藏在鬥篷裡。他沁著頭走路,似習慣性地脊背微弓,覺察到前麵有人,他抬起頭來。

阿依吃驚地發現他竟然連臉上也罩著不透光的黑色麵巾,隻露出一雙精致的眉眼,濃密的眉毛竟是如雪的白色,長而卷翹的睫毛亦是白色的,他的皮膚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白,那是一種很恐怖的白色,就像從墳墓裡爬出來的死屍一樣,完全地白,白得僵硬。更讓她震驚的是,他的瞳孔竟然泛著淡粉色。

這是妖怪嗎?

她因為吃驚而發怔的表情落入男子眼底,他眼波微顫,仿佛有一瞬間的慌張,緊接著深深地低下頭,逃跑似的快步從阿依身邊越過去。

阿依心跳飛快,就在這時,熟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秋少爺,你在這兒,讓我好找!”

阿依回過頭,驚訝地叫了聲:“榮爺?”

蘭榮覷眼看了她好半天,恍然認出:“啊,你不是上次那傻大膽丫頭嗎!”

第七十四章 同夥

更新時間2014-8-4 19:55:58 字數:2089

傻大膽丫頭?

阿依眉角一抽,走過去,看了黑衣人一眼,心思微頓,禮貌地道:

“榮爺好,許久不見了,兩家對門之前我本該去問候一下,又怕給你添麻煩。”

“咱兩家素無往來,問候就不必了,你們與我們也不是對門,而是你們對著我們的後門。”蘭榮捋著胡須冷哼。

阿依不在意他敵視的語氣,看了黑衣人一眼,問:

“這位是瑞和堂的少爺?”

蘭榮麵色一僵,未及回答,一旁的黑衣人忽然開口:

“她是百仁堂的人?”男人的聲線低沉中略帶沙啞,似午夜裡拍擊巨石的海浪,空曠,陰森,富有磁性。

“是,她就是秦泊南從外邊帶回來的丫頭。”蘭榮回答。

從外邊帶回來的丫頭?阿依啞然。

“瑞和堂與百仁堂從不來往,秦二爺沒教給你嗎?”黑衣男陰森地看了阿依一眼,冷聲道,他的瞳仁的確呈淡粉色,剛剛並不是她眼花了。即使心裡已有準備,再次對上那雙眼,她還是覺得一股寒意從瞳眸直灌腳底,心臟劇烈緊縮。

“走吧。”黑衣男再次低下頭,對蘭榮吩咐了聲,兩人大步離去。

阿依呆站在原地,一股小風打著旋從她身邊刮過,明明很炎熱的天氣,她卻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冰冷,仿佛剛剛籠罩在周圍的那如暗獄般的陰影並未散去。

更深夜靜。◎思◎兔◎在◎線◎閱◎讀◎

坐在桌前書寫的阿依終於放下筆,吹乾墨跡,將攤了滿地的紙按頁數重新整理好,用粗線精心裝訂成冊,摩挲著空白的封麵陷入沉思。

即使憑借一時興趣將《黃粱醫經》默寫下來,秦泊南也不會允許她動刀,傳統的針刺療法她還有許多需要學習,鬼門十三針他又不肯教她,她時常想秦泊南到底要把她培養成怎樣的大夫呢,因為有學醫天分他舍不得放棄,但又因為她是女子,所以隻要成為一個不會錯診又能先人後己的醫婆就可以了麼?

她並不想滿足於此,她要做的是能與他比肩的女醫,她是為了這個才一直拚命努力的。

抬頭望望天色,已經三更了,瑞和堂的黑衣男與昨日在亂墳崗看到的黑影重疊在一起,她不敢武斷地判定兩個是同一個人,也不確定昨晚看到的黑衣人是否是幻影,疑惑仍未解開,她藏起書卷,起身前往西偏院。

淨手焚香拜了三拜,阿依站在石床前,麵色沉凝,用剔骨刀將臥在石床上的男屍縱向剖開,去觀察臟腑周圍已經變質的透明血管,並用炭筆在紙上細致地描畫出來。

“你還沒死心,怎麼又跑來了?”溫潤的嗓音帶著無奈自身後傳來。

阿依渾身一抖,驚詫地回頭:“先生?葉媽媽明明說你今天去錢禦醫家飲宴不會回來的!”

“你是趁我不在才進來的?我雖不反對你來這裡,可沒讓你瞞著我,你也該注意些,若是被外人知道了,偷屍剖解可是死罪。還有,你一個姑娘家把男屍%e8%84%b1個精光用刀剖開就算不會害怕,難道都不難為情嗎?”秦泊南頭痛地問。

“在我眼裡男女都一樣。”阿依平聲回答,頓了頓,說,“先生,不用活人就不算草菅人命吧,我可以每晚來這裡練習切除內臟和縫針嗎,不會耽誤白天的。”

“我不是說過……”秦泊南皺眉。

“我知道,但我也想過,若一個內臟壞掉就快死了的人,切除有可能活,不切除一定會死,先生你會怎麼做?”阿依直勾勾地望著他問。

秦泊南微怔,她執著的眼神過於熾熱讓他有種被燒穿的錯覺,蹙眉道:

“解頤,你太天真了,將人開膛破肚治療,就算最後那個人活了,接踵而來的必是你承受不起的非議,早晚這些非議會害了你;若那個人沒活,你隻會被當成妖怪燒死。這個世上有些嘗新可以被接受,有些卻永遠不會被接受,甚至還會被當成是邪惡的將你一並扼殺掉。”

阿依低下頭去,停了停,說:“我不是不明白,可是先生,你不是常說大夫和病人一定要相互信任才行麼,也許將來會有一個相信我的人即使我將他剖開他也相信我能救活他,為了那個人我會好好練習,在練成之前我不會亂來的。”

秦泊南望著她堅持的表情,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她竟然這麼執拗,良久,無奈地歎了口氣:

“你要答應在我說可以之前不許亂來,我可不想看你被當妖怪燒死。”

阿依點頭,歪著腦袋問:“先生,其實你和我一樣也想這麼做吧?”

秦泊南麵色一僵,似被看穿心思很尷尬,彆過頭道:“是,是,現在我們是同夥了!”

阿依%e5%94%87角一勾:“我們不早就是同夥了麼?”

“彆在這種時候笑啊!”秦泊南揉著太陽%e7%a9%b4說。

阿依笑笑,頓了頓,忽然問:“對了先生,你知道瑞和堂有個秋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