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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悟 則慕 4365 字 2個月前

思澤麵前,雖並不高大,卻挺拔而氣勢萬千,一身紅衣黑夜中似火,手中長劍寒光閃爍,卻比不上一對眸子清冽逼人。

林思澤看著她的背影,目光閃爍,卻一言未發。

而顧虹見也沒有回頭,隻是冷冷地看著前方那些人。

大皇子等人先是震驚,而後大皇子一揚手,大吼道:“她就是殺了二皇子的那個小宮女!快!直接給我殺了她!不必顧忌旁人,為二弟報仇要緊!”

大皇子這是打算以誅殺顧虹見的名義趁機殺了林思澤,那句“不必顧忌旁人”分明就是明示了。

顧虹見微微眯了眯眼,全身戒備。

然而就在此時,忽然一道細長而尖銳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

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連原本要衝上來的禦林軍也傻了。

大皇子臉漲的通紅,雙手微微發抖:“誰?!誰在胡言亂語?!皇上已經駕崩了!!!”

然而隨著第一道燈火進入眾人視線起,大家便曉得事情不對了。

排成長龍的宮女內監一人手提一盞燈籠,不緊不慢地走進,兩邊是其餘的禦林軍,打頭的正是“不在京城”的禦林軍統領鄭毅,再兩邊則是身著綠袍,手拿長刀的貼身侍衛軍,他們人數不如禦林軍多,卻是每一任皇帝的最%e4%ba%b2近的侍衛,能力也最強,神出鬼沒,幾乎無法拉攏,而兩邊屋簷上幾乎融入夜色裡的,亦是貼身的暗衛。

被這些人所層層保護起來的,赫然是“已經駕崩”的當今天子。

他坐在明黃色的步輦之內,看起來無精打采的,間或咳嗽兩聲,但卻依然可見其眉宇間的憤怒與失望。

大皇子幾乎是渾身顫唞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皇上明明已經駕崩了!這個是假的,是假的!”

步輦已經停下,皇上聞言冷笑一聲,怒道:“你連朕,都認不出了麼?還是你對自己的□□如此有信心,認為必然會毒死朕?!畜生,還不給朕跪下?!”

大皇子顫唞著退了幾步,想尋找姚太師的幫忙,然而他一回頭,卻見姚太師也是麵色如紙,而劉威更是兩股戰戰,幾乎要跪下了。

那些舉著□□或刀的禦林軍們都紛紛放下了刀,不敢有所動作。

大勢已去。

大勢已去!

大皇子慘笑三聲,道:“你們竟然設計害我!你們竟然……”

皇帝怒道:“若非你這個畜生心術不正,竟想下毒弑父,又想謀害%e4%ba%b2弟,怎會中計!?畜生,畜生不如啊!”

大概是太過惱怒,皇帝有些氣息不穩地往後倒去,林思澤皺了皺眉,朗聲道:“父皇,不要為了他而動怒,傷著身子便不好了。”

皇上好半天才恢複過來,冷冷地看著大皇子和姚太師還有劉威,道:“好大的膽子啊,這麼點人就想逼宮?姚太師,我看你真的是活膩了,還有劉副統領,鄭統領一手提攜你,你就是這樣偷其調兵令來報答他的?!”

鄭毅長嘯一聲,道:“禦林軍聽令!劉威心術不正,豺狼之性,現立刻將其捉拿!”

鄭毅到底更得人心,一聲令下之後,禦林軍們便一擁而上將劉威抓獲,劉威也並不反抗,跪著被綁了起來,之後的事情便很順利了,所有參與逼宮的禦林軍都很自覺地回了鄭毅那邊,並各領五十大板,個彆人直接充軍邊塞。姚太師被抓捕,大皇子被抓捕,其餘散落在各殿的同黨被抓捕,負責在宮外接應的幾個文官儘數被抓獲……

直到天色熹微,晨光初現,難得喧鬨了一整夜的皇宮,才終於複又恢複了平靜。

顧虹見舉著自己的長劍,坐在德澤殿台階上發著呆。

林思澤昨夜當下就跟著去伺候皇上了,現在也沒回來過,兩人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

可顧虹見要走,卻又會被幾個比她還厲害的暗衛攔住,不讓她離開。

這些暗衛昨夜都潛伏在德澤殿內保護林思澤,結果她根本沒發現那些高手,第一個火急火燎的衝了出來。

現在想來,真是傻的可以。

原來一切都是林思澤安排好的,難怪,她就說,林思澤這麼聰明,怎麼會被逼到那種境地……

虧她知道林思澤可能要出事,還第一時間趕入了宮,然後跟了林思澤足足兩日兩夜,兩日兩夜裡,都幾乎沒有睡過覺。

顧虹見越想越生氣,恰逢蔣海福小跑著經過,顧虹見撿起一個石頭砸中他的%e5%b1%81%e8%82%a1,怒道:“都怪你,你瞎傳什麼假消息!!!”

蔣海福嚇了一大跳,而後委屈地揉了揉%e5%b1%81%e8%82%a1,道:“我,我……”

顧虹見稍微消氣了一點,眯了眯眼,道:“不是某人指使,你怎麼可能輕鬆出宮,還知道我在哪裡……哈,他現在連我也算計了,真是出息了,出息了!”

顧虹見恨恨地捶地,想,他當然清楚地知道,她一聽到他有危險,就會忘記所有自己說過的話,%e5%b1%81顛%e5%b1%81顛地跑來上趕著保護他。

他還不是仗著她喜歡他。

顧虹見被迫待在德澤殿內無所事事,便乾脆入了殿內,亂翻起德澤殿內的東西來,順便搜尋有沒有其他逃出去的辦法。

然而這樣過了一整天,她沒有逃出來,林思澤也沒有回來。

攔住了個無辜的下人恐嚇詢問了一番,顧虹見才曉得,皇上回去之後因為太過憤怒,導致病情越發嚴重,隻怕是熬不住了,所以林思澤必須得寸步不離地守著才行。

顧虹見熬了一個晚上,困的要死,乾脆摸回自己房間,卻見房間內一切如舊,除了被她帶走的東西,被褥還是鋪好的,而且軟綿綿的,顯然是趁著前兩天陽光晴好被曬過,其餘的桌椅也都擺放整齊且一塵不染,顯然經常有人來打掃,隻是並沒有他人居住的痕跡。

這房間,在她走後,就一直為她而留著麼?

顧虹見並沒有感動,隻是冷哼一聲,想,哼,裝的那麼豁達隨便放她走,其實根本……

但是在是疲憊,顧虹見也懶得再多想,躺在床上和衣而眠,且這一睡竟然生生睡到了第二天的早晨,還是在一片喧鬨之中醒來的。

顧虹見揉著眼睛走了出去,才驚聞皇上真的駕崩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7 章

【16】

顧虹見被迫待在德澤殿內無所事事,便乾脆入了殿內,亂翻起德澤殿內的東西來,順便搜尋有沒有其他逃出去的辦法。

然而這樣過了一整天,她沒有逃出來,林思澤也沒有回來。

攔住了個無辜的下人恐嚇詢問了一番,顧虹見才曉得,皇上回去之後因為太過憤怒,導致病情越發嚴重,隻怕是熬不住了,所以林思澤必須得寸步不離地守著才行。

顧虹見熬了一個晚上,困的要死,乾脆摸回自己房間,卻見房間內一切如舊,除了被她帶走的東西,被褥還是鋪好的,而且軟綿綿的,顯然是趁著前兩天陽光晴好被曬過,其餘的桌椅也都擺放整齊且一塵不染,顯然經常有人來打掃,隻是並沒有他人居住的痕跡。

這房間,在她走後,就一直為她而留著麼?

顧虹見並沒有感動,隻是冷哼一聲,想,哼,裝的那麼豁達隨便放她走,其實根本……

但是在是疲憊,顧虹見也懶得再多想,躺在床上和衣而眠,且這一睡竟然生生睡到了第二天的早晨,還是在一片喧鬨之中醒來的。

顧虹見揉著眼睛走了出去,才驚聞皇上真的駕崩了。

萬順四十一年二月初十,宣文帝駕崩於仁和殿,一切國事及宣文帝下葬事宜交由太子林思澤。

顧虹見也終於見著了一臉疲憊,眼下一片青黑的林思澤。

看他這樣,顧虹見也不想打擾他,隻道:“你去休息你自己的吧,然後讓那些人放我走吧。”

林思澤道:“孟先生。”□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顧虹見愣了愣,道:“什麼?”

說回來,她上一回見孟先生還是萬順四十年的春天,他們商議要除掉二皇子的時候。

之後孟先生再未出現過,隻偶爾寫兩封極其簡短的書信回來報個平安。

“孟先生明晚會來。”林思澤晃了晃手中的紙條,“你不想見見他?”

顧虹見憋屈非常,最終道:“想。”

林思澤漠然地點了點頭,道:“我先去休息了。”

而後轉身離開,隻剩下咬牙切齒的顧虹見。

這麼一來,顧虹見就不得不等到了第二天的夜晚,而其間林思澤大概也是一直在休息,兩人並沒有碰上麵,直到第二天的掌燈時分,林思澤才%e4%ba%b2自推開了顧虹見的門,領著她去了德澤殿的後院。

那個顧虹見為了聚眾賭博而搭的棚子沒有被拆掉,反倒是底下的木桌木椅被撤了,換了看起來極為不錯的石桌石椅。

桌子上放著一壺酒,三個玉杯。

顧虹見直接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滿意地咂咂嘴,道:“孟先生何時來?”

林思澤道:“大概快了。”

說罷也在石椅上坐下。

兩人之間無話,氣氛尷尬,好在沒一會兒,孟先生如約而至。

孟先生一襲墨色衣裳一如從前,隻是他看起來比以前要老了一些,雖然依然豐神俊朗,卻無法抵擋眼角的紋路和鬢角的霜白。

顧虹見恍然地看著孟先生,忽然才意識到,她和林思澤一點點長大,而孟先生卻老了。他們終究要離開孟先生的庇護,或者說,這一年多未見的時光裡,他們已經離開了孟先生的庇護,她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麼孟先生忽然消失了這麼久。

這都是,完全沒辦法控製的事情,呼嘯而來,勢不可擋。

仿佛是為了印證顧虹見的想法,孟先生開口便道:“思澤,虹見,我要離開了。”

顧虹見傻傻道:“又要去江南玩嗎?您這一年多去哪裡了?”

孟先生笑著搖了搖頭:“到處走走而已,你們做的很好,不需要我幫忙,我都曉得。至於這一回,我也不知道會去哪裡,不過四海為家,浪跡天涯吧。”

顧虹見有些恍然,道:“為什麼呢?您也一把年紀了,眼看林思澤就要當皇帝了,您完全可以來當個清閒的官,享享清福啊!就算您誌不在此,也不必雲遊四海吧?”

孟先生一笑:“京城並不是我的歸宿。就算要安定下來,我也會回家鄉。現在雲遊四海,也不過是圓一份未完的遺憾,心無所依,天下飄零,雖聽起來有些淒涼,實際卻很恣意啊。”

這說的反而讓顧虹見也生出一點向往了,道:“是嗎……”

可是又有些哀愁:“但這樣,都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了。”

孟先生笑了笑,道:“總是可以再見的。”

林思澤卻像是早已知道一般,隻抿了抿嘴,道:“先生此去想必路途遙遠,請務必照顧自己,若有事,往宮內送消息便是,我……和虹見,一定傾儘全力。這麼多年的恩情無法言謝,隻願先生雲遊累了回京城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