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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汗,一看就是一路跑上來的。那個男人一進門就奔著河仙姑的方向去了,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仙姑仙姑,求你救救我家孩子。”

河仙姑早就從黃鼠狼那裡聽到了消息,也不慌張,不緊不慢的接過孩子,然後將孩子放在石桌上,他用手掀開了繈褓,用手指探了探孩子的鼻息,然後一臉嚴肅的搖了搖頭。

站在人群外麵的師羿安,鼻翼甕動,他好像聞到一種淡淡的屍臭味從繈褓裡傳出來。這孩子的家長真行啊,孩子已經死後開始發臭了才跑來求助,而且居然是向一個仙姑求助。

河仙姑在人群裡翻著白眼,揮舞著雙手抽了半天的風,終於停了下來,一臉凝重的道:“這個孩子陽壽已儘,老婆子無能為力。”

“不可能啊,仙姑,你再給看看,隻要能救活,我們出多少錢都願意啊。”男人急得滿頭是汗,兩隻眼睛裡都是深深的絕望。

河仙姑搖搖頭道:“不是錢的問題,你們還是離開吧,我們隻能救活人,卻不能救死人。”

男人抱著孩子不願意離開,被醫院的醫生拒絕之後,這裡就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了。

看著這個男人著急的樣子,師羿安覺得,他也不像是那些不負責任的父母,師羿安突然覺得不對,就剝開人群走進去,躺在繈褓裡的孩子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師羿安把桌上的茶杯推開,調轉孩子的方向,伸手將繈褓扯開,用中指和食指捏了孩子的臉頰,將孩子的嘴捏開,湊過去嗅了嗅問:“你家孩子什麼死後死的,什麼原因。”

男人有些麻木的看了看仙姑又看了看師羿安,擦了一把人中上的汗說:“兩小時前,當時孩子在醫院剛剛出生,我們眼睜睜的看著孩子猝死的。搶救的醫生說,這個孩子身體正常,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孩子就突然死了,大仙,大仙,你是不是能救我家孩子。”

師羿安搖搖頭,低聲道:“救不了了,你家孩子的魂被偷了,屍體已經開始*了,不出十二個時辰就會爛成一堆的,即使你現在把孩子送去太平間裡,也無濟於事了。我勸你們不要等了,還是快點火化吧,否則,你們眼睜睜的看著孩子腐爛掉,就真的太殘忍了。”

☆、第33章 河仙姑

“你說什麼,偷什麼,被誰偷走的?”也不知道是師羿安的言辭太過鋒利還是內容太過震撼,男人臉色慘白的踉蹌著後退了兩步,才借著身邊的人穩住了身子。旁邊跟著來的三個人也麵麵相覷,等待著師羿安進一步的解釋。

師羿安攤攤手尷尬的說:“偷靈魂,不過至於這個靈魂是誰偷的,我就不知道了,我隻是個天師,隻能幫你們到這裡了。”

幾人愣在石桌邊上,也不知道是該走還是該留,他們本是不願相信師羿安的話的,但是空氣裡似有若無的臭味卻提醒著他們每一個人,師羿安說的每一個字都極有可能是真的。

偷魂,師羿安也僅僅隻是聽大伯講過,這種養小鬼的方法是現有的幾種養小鬼的法術中最為陰毒的,符咒師在看中目標之後就會種下一顆元菜,然後每日畫符焚燒,用符紙灰燼來澆灌這棵元菜,元菜就會與胎兒的靈魂相連,等到嬰兒誕生之後,符咒師就會用刀將元菜收割,與其說是收割元菜,倒不如說是,收割嬰兒的靈魂,被收割了靈魂的嬰兒就會立刻猝死,魂魄則會被符咒師用元菜召回,附在符咒師想讓魂魄附著的地方。

師羿安直覺這件事情與那個以血養鬼的白大師%e8%84%b1不了乾係。

“你們還年輕,孩子還是會有的,至於偷走孩子魂魄的人我一定會幫你們找到的,魂魄隻要沒沾血,魂魄還是能夠重回輪回道的。”師羿安也覺得自己之前的內容說的太過直白和殘忍了,輕聲安慰道。

過了好久,男人才從石凳上站起來,緩緩的將棉被裹上,輕手輕腳的就好像是孩子還沒有死一樣。他抱著孩子對著師羿安和河仙姑深深的鞠了一躬,神情呆滯的離開了,隨同他一起來的一個婦女,從隨身的坤包裡掏出一卷鈔票就要塞給河仙姑作為酬金。

師羿安一看,便側身將河仙姑擋在了身後,他抬手拒絕了女人遞過來的錢。女人愣在那裡,已經掏出來的錢也不知道該裝進去還是該怎麼樣。

“既然沒能幫你辦事,自然也就沒臉收你的錢財。你要是堅持要給我們錢,就是對我們這個職業的侮辱了。”師羿安說。

女人歎了口氣,把錢裝回包裡,連著道了兩次謝才追著其他人離開了。

河仙姑等到女人已經離開半晌了才冷冷開口:“小道友,他們離開了,你也該走了吧,老婆子身體不好,就不遠送了。”

河仙姑已經開始明明白白的趕人了。

師羿安就當自己沒聽懂,厚著臉皮往石凳上一坐,把桌上還沒動的茶杯端起來,喝了一口才慢條斯理的說:“不對吧,仙姑,好像咱們之間的事情還沒說完呢。你之前說你先夫是師家第五十五代傳人,正好我也是啊,既然這麼巧,不如我們就來比劃比劃吧。”

“老婆子年齡大了,身體也不好了,小道友還是請回吧。”河仙姑冷著臉就往屋裡走,卻發現屋門剛巧不巧的一個大個子擋住了。

得到了朗倏的神助攻,師羿安也就能繼續裝13了,他一副無賴樣子的繼續道:“我在柳河村的工廠那裡,覺得仙姑身體很好啊,還能串通彆人一起演戲坑人呢,怎麼這會兒子身體就突然就不行了。”

“你們這是兩個大男人要合夥兒欺負我老婆子嗎。”河仙姑說話很慢,但是明顯已經動怒了,雖然她的主要收入都是依靠騙人得來的,但是這並不說明她沒有真本事,彆的不敢說,對付一個愣頭青小子,河仙姑覺得自己還是綽綽有餘的。

她伸手摸了摸耳環上的鈴鐺,鈴鐺發出的聲音很小,小到幾乎聽不到。但是人聽不到不代表彆的動物也聽不到。

大大小小的黃鼠狼聽到河仙姑鈴鐺的召喚,從門邊溜了進來,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鋪了一地,原本還算可愛的動物,此時看起來卻多的有些滲人。

師羿安看到這種陣仗,%e8%85%bf上的肌肉不自覺的顫唞起來,這種顫唞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興奮,不過他現在坐在石凳上,自然也就表現不出來,他壓抑著內心的激動,表麵上還要擺出一副冷靜的樣子,他把手上的茶碗啪的一聲按在石桌上,說了一句:“就是欺負你了怎麼著吧,還有,仙姑你這麼厲害,應該不會看不出來,你眼前的那位究竟是什麼吧。”

河仙姑猛地轉頭看向朗倏,她之前就就已經注意過這個男人了,身材高大氣度不凡,根本就不像是給人做跟班的人,可是這人卻總是一言不發的跟著這個毛頭小子,一時間也猜不透這個人的底細。

朗倏沒動,隻是收緊了下顎,殺氣開始在小小的院子裡蔓延,聚集在地上的黃鼠狼感受到了朗倏的殺氣,焦躁不安的開始亂竄,膽子再小一點的,已經開始逃跑了,這就是動物的本能。

河仙姑這麼多年來第一看到這種情況,這些黃皮子自羽是智慧生物,有的時候連她都難以管教,現在居然被對方輕易嚇跑,看來這次是遇上對手了,河仙姑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她一揮手,所有的黃鼠狼都打發下去,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然後突然“哎呀”了一聲就軟軟的倒在了地上:“現在都是什麼世道啊,我一個孤寡老太婆都有人欺負,哎呀,我不活了。”

河仙姑一邊哭天搶地一邊用手拍打著地麵,簡直把電影裡那些潑婦的作態學了個十足,或者說,應該是即使是經過了藝術處理和藝術誇張的潑婦也沒有河仙姑這麼讓人覺得令人作嘔。

師羿安站起身來一臉一臉厭惡的說:“彆裝了,我們也不想把你怎麼樣,你就跟我們說,今天工廠的這出戲究竟是誰讓你演的。”

河仙姑聽到了師羿安的話,也不做回答,繼續攤在乾嚎。聲音之大,把的師羿安耳朵都震的發出蜂鳴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萬般無奈的師羿安苦笑了一下,開口道:“朗倏,咱倆打個商量,你變成狼把這個老太婆吃掉吧。”

朗倏搖搖頭嚴詞拒絕:“太肥,太老。”

師羿安:“……”

雖然師羿安已經決定和河仙姑比比誰更不要臉了,但是沒想到,他還是被河仙姑豐富的經驗給打敗了,說到底他還是圖樣圖森破了。這個社會有兩種人你不能動,一種叫做熊孩子,一種叫做熊老人,河仙姑作為熊老人中的翹楚,真是讓人束手無策。你跟他談理想,他跟你講現實,你跟他講現實,他跟你耍流氓。麵對這種油鹽不進的無賴,師羿安也沒什麼辦法。隻能叫上朗倏離開,暫且放過了河仙姑,畢竟他現在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辦。

“怎麼樣?”方青在山下等了半天,看著一群人上了山,又看著他們陸陸續續的下了山,半晌才看到二人下來。

師羿安臉色凝重,拉開副駕駛的門道:“我本事不夠大,你的事情一時半刻解決不了,不過現在,我們有個更加重要的事情,我們等不到明天了,今天我就要去找白大師。”

“今天?”方青遲疑了一下,還是“嗯”了一聲發動了車子。

師羿安掏出手機看了一下,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白大師選了那個孩子,今日正是農曆七月十五,也就是民間所謂的鬼節。即使師羿安不去問那孩子的八字,也知道這個孩子應該是個純陰的八字,對於養小鬼的人來說,這是一個上好的鬼胎。

本來師羿安兩人下山的時候就已經不早了,所以方青開車走了沒多久,天就已經開始擦黑,師羿安倚在門上,用手頂著下巴,看著遠處橙黃色的太陽慢慢沉入山下,覺得眼睛開始變得酸澀,意識也開始有些遊離了。

坐在旁邊開車的方青也開始打哈欠,左一個,右一個,感染的師羿安也哈欠連連。

“方青,還有多久就到了?”師羿安擦了下眼角滲出的淚水,轉頭道。

已經開車開的有些麻木的方青搖搖頭,看看兩邊的道路說:“唉,奇怪啊。我覺得上次和堂姐來的時候,貌似沒有這麼遠啊。”

師羿安心裡咯噔一下,望向路邊的一個方形警示牌,警示牌的一角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折回去了,這個牌子,師羿安隱隱覺得自己在半小時前剛剛見過。

“沒事兒,可能是你記錯了吧。”師羿安一下子就謹慎了起來,困意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不過他不想給方青帶去太大的壓力,就笑著寬慰道。

方青還是有些困頓,伸手打開了電台,這是一個附近的交通廣播台,一男一女兩個主持人正在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