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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釵記 雲之風華 4094 字 2個月前

容我和殿下商量商量。”

皇後頗有深意的盯著夏語澹的肚子,嘴上卻是打趣道:“你們小兩口倒是感情好,也是你和我這兒不一樣,你那邊是兩個人過日子,我這裡永遠是一個人倒不用和人商量了。”

皇後說起她長年獨居宮中,夏語澹就不能接話了,怎麼接,那是他們帝後之間的事。

皇後沒有馬上放夏語澹走,也沒有再提讓夏語澹為難的話,就是自個兒默默的傷感了一陣,才讓夏語澹離開。

在西苑太液池旁,陳掌事和崇智殿裡的一個宮女低頭說了幾句話,然後過來扶著夏語澹的手坐船回青烏台道:“今早皇後娘娘上表想在宮中做一些祈雨的法事,被皇上以‘子不語怪力亂神’駁回了。”

皇上長住西苑的崇智殿,皇上身邊的事情等閒傳不出來,剛才是崇智殿的人主動漏出這個事情。皇後一出又一出,在宮中祈雨不成又拉夏語澹做恭儉的表率。

夏語澹點頭,麵對皇後的動作內心頗感無奈。夏語澹五年無子,皇後從來沒有給夏語澹實質性的壓力甚至在宗室裡為夏語澹說話,隻是道皇太孫夫婦的子女緣分來的晚些。雖然皇後在某些事情上表現了足夠的誠意,又有太婆婆和孫媳婦,祖姑母和侄孫女的名分摻雜在裡頭,可是夏語澹從來不為皇後做事。

皇後做了幾十年有名無實的皇後,其實皇後是不甘心的,她想做一做名符其實的皇後,可是夏語澹不會幫她的。

船漸漸靠岸,夏語澹起身離船的時候,因為船身的搖晃而覺得眼前的景物也微微搖晃了一下,可能是剛才想太多引起了身體的微微不適,夏語澹沒有計較那一下的搖晃,提著裙擺扶著宮人的手下船,怎知到了平地眼前搖晃之感更盛,而且幾乎是一秒的事情,眼前有色彩的畫麵變成了灰白二色而且正在褪去光亮。

這種時候夏語澹的意思還能抽離身體想到這是要暈倒的先兆,為了不直接暈倒在地,夏語澹不顧忌形象的蹲了下來,可是蹲也蹲不住,夏語澹就著深蹲的姿勢往後倒一%e5%b1%81%e8%82%a1坐在地上。

“娘娘!”夏語澹能清晰的聽見每個人的驚呼聲。

這麼多的聲音真是煩躁不堪,夏語澹在失去意思之前這樣想。

☆、第二百零六章 睥睨

夏語澹失去意識大概隻有數十秒的時間,待意識回來自己正躺在春凳上被人抬著回屋。夏語澹閉著眼睛勻勻的吸氣,勻勻的呼氣,仔細的感受著身體每一個部位的狀態,也沒有感受到哪個部位疼痛或者另外不舒服的地方,甚至在暈倒之前那種煩躁不堪的感覺都消散了大半。所以等宮人要把夏語澹從春凳上往床上抬的時候,夏語澹掙開了眼睛,這差點讓周圍正處於心驚膽跳的一群人喜極而泣。不過夏語澹暈倒是大事,那幾十秒的時間,陳掌事已經著人稟告趙翊歆,宣召太醫,傳喚醫女。

有醫女常年在青烏台輪值,平日做些推拿煎藥的活兒,醫術是不行的,陳掌事隻讓她們先候著;太醫是成年的男子,宣進太孫妃的宮室需要一點時間,所以是趙翊歆最先從崇智殿進來。他繃著臉進來,所到之處所有人都自動跪下了,畢竟夏語澹的身體要是出了問題,她們也逃%e8%84%b1不掉服侍不周的罪責。

“怎麼暈倒了?”趙翊歆直接坐在床邊問,應該是來了急了,心裡也著急,鬢發上都沁出了汗水。

“我現在好好的,不過是等著太醫要做出個瞧病的樣子來才躺在床上。”夏語澹目向滿宮跪著的人,道:“都起來吧。”說著夏語澹坐起來拿帕子給趙翊歆擦汗。

身邊的人都服侍慣了,尺素和依翠自動自發的捧了盆,絞了帕子遞給夏語澹。趙翊歆瞧著夏語澹洗去了脂粉的麵容帶著些許紅潤,未見慘白或青白的憔悴之色,倒是略放了心,洗了臉又去換了一身衣裳。

這會兒功夫太醫已經到了,趙翊歆也不計較那些勞什子的玩意兒,撈起床帳,讓太醫直接把手搭在夏語澹的脈上斷診。太醫診了好久,因為知道趙翊歆略通醫理,所以也不敢開一個可有可無的太平方了事,直言醫術不精,以他的醫術看不出夏語澹身體的毛病。

趙翊歆沉%e5%90%9f了一下,讓馮撲去把宮外頭的花姑請來。這些年夏語澹的身體一直很健康,尋常的傷風咳嗽也沒有幾次,倒是因為子嗣的原因,向花姑請教的比較多,如此一來花姑比太醫更了解夏語澹的身體。

“太醫都說沒事了,要是不放心我下次出去找她就好,何必現在興師動眾的。”夏語澹連忙小聲的阻攔道。

夏語澹和花姑之間的醫患關係是私底下的,一旦花姑奉召入宮,進入了宮廷,在夏語澹棄用她之前,為了確保太孫妃的安全,宮禁森嚴,花姑就不能像現在這樣想給誰看病就給誰看病,想去哪裡就去哪裡。當然花姑得太孫妃看重日後達官顯貴之家必然會趨之如騖的登她的門,她也不愁沒有一展醫術的機會,可是那時和花姑現在的自由是不一樣的。

“早晚都要讓她進宮的。以一技之長侍奉主上,也沒有她願意或不願意的選擇。”趙翊歆現在也不知是喜是憂,或者是茫然的狀態,但這個決定是堅持的,道:“太醫院的藥方,翰林院的文章,太常廟的笙簧,浸%e6%b7%ab久了就太中規中矩了些,有時倒真比不上外麵新進來的敢做敢言。”

去宮外請花姑來回最快也要個把時辰,趙翊歆也不出去做事了坐在床邊陪夏語澹說話。

既然有這個時間,夏語澹就和趙翊歆說了今天皇後提到了縮減後宮開支的建議,麵對趙翊歆夏語澹就換了另外一種俏皮的方式道:“我的宮裡每天米都要吃掉二十擔,我給自己算了一筆賬,我一年也享受著三萬多兩銀子的供奉,這還彆算很多東西是不可以拿銀子衡量的,你還養得起我嗎?”

趙翊歆臉上浮現一點點笑意,道:“幾個女人難道還養不起嘛!”

夏語澹曉得他是把皇上後宮的開支也算在裡麵,但這會兒夏語澹就要使性子,微揚了下巴道:“什麼幾個女人,你把我一個女人養得好好的就好了。”

趙翊歆坐得和夏語澹近些,正好把夏語澹摟到懷裡,道:“你今天覺得娘娘可憐了嗎?幾十年夫妻的名分,娘娘一件事情也做不成,為了做成一件事,還要拉你入夥。”

夏語澹垂下眼簾,但是隨後又揚起眼角道:“有那麼一下下那麼覺得來著,可是又想起蕭姑姑報出來的,娘娘一年該得的供奉,這一塊上從來沒有怠慢過娘娘一分,這些都是皇爺爺給她的。除了這些還能這樣呢,擱外頭大族之家的老夫老妻很多也是這樣過日子的,各過各的日子。不管事也有不管事的好處,以前溫神念家的老太君倒是管事的,子孫繁盛總有這家寬裕那家艱難,還有幾家特彆不肖長年在溫老太君那裡打秋風的,溫老太君顧著這個顧著那個,看著那樣的兒孫豈不焦心,其中的煩難隻溫老太君自個知道。娘娘現在落得清靜,也彆抱怨了這份清靜,多少老太太想清清靜靜的過著晚年還過不上呢。”

“其實根據欽天監在南邊的估測,下個月就會有雨了。皇爺爺是不喜歡做一些假模假式的動作,祈雨這種事,天要下雨便是不去祈求它,它照樣落下雨來,天不下雨,當然再求也是沒用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皇上不會求人,也不會求天。

假模假式,這個詞否定句用在皇上身上,就襯出了早知會下雨而上表祈雨的皇後假模假式了。趙翊歆很少,幾乎是不對著夏語澹發表對皇後的看法,可是這一次趙翊歆也忍不下去了,自然趙翊歆是皇上養的心裡是偏著皇上。

這些日子皇上常常招成妃和麗妃伴駕,因為皇上麵對這兩位也比麵對皇後舒服。在趙翊歆看來皇上和皇後,就是皇上心裡沒有裝著彆人,他們在一起也是不搭的。前兩年皇上擼順了戶部和吏部,其中誅殺,流放,連坐,貶官,棄用的人近萬,現在皇上用政令壓下了江南一帶的物價,江南一帶,即使下個月開始下雨,大梁的魚米之鄉今年也不會有好的收成,自己度日都難,物以稀為貴,好些人都想趁此困頓之際發筆大財,所以這幾個月,皇上又修理了一大批囤糧倒賣的商賈。說得難聽一點,現在的皇上就和土匪似的,被他盯上的人家,銀子和糧食都抄出來堵江南幾百萬老百姓的嘴巴,不是堵一天,要堵到地裡長出糧食來為止。皇上骨子裡是睥睨天下的,所以皇上其實不在乎臣民如何評價他,是仁厚之君,還是暴虐之主,皇上隻是特彆愛惜,這份失去了所有而剩下的璀璨皇權而已。

皇後隻懂得自怨自艾,幾十年都沒有看懂皇上,她苦心經營一個賢後的美名乾什麼,她經營的過程是她放低了姿態討好世人的一種態度,這和皇上骨子裡的傲氣是背道而馳了,皇上當然看不上要駁回的。幾十年過去了,皇後這種自顧自的,和皇上不在一個頻率上的事沒有少做,而皇上的詞典裡是沒有遷就兩個字的,也沒有耐心按著自己心中的理想改造皇後,畢竟皇後在皇上心裡,和千千萬萬的女人沒有區彆,這個女人不合心意,總有比皇後合心意的女人。

可是皇後執著了,她以為她占著名分,就已經是和千千萬萬的女人做了區彆,皇上該待她不同才對。

夏語澹眼神有些黯然,不過她不會讓彆人的愴然失意占住自己的情緒,很快臉上掛出淺笑,柔聲道:“我是個很笨的人,笨到不知道我所的話,我做的事會不會讓你喜歡,你要是哪裡不滿意了可要說出來,若是能改的,我可以遷就遷就你把那些改了。”

夏語澹嘴上說著遷就,其實也不覺得那是曲意將就。為了長存這份夫妻的感情,有些努力是必須的,現在趙翊歆是二十歲,他的一生才一小半兒,將來他會越走越遠,眼界開闊,%e8%83%b8襟寬廣,將來他坐在皇位上俯視天下,夏語澹在擔心有一天,趙翊歆也用俯視的姿態看著她,夫妻之間應該平視才對。

趙翊歆心裡的預感又加深了一分,平視看著夏語澹,深黑的眼睛流動著金色的暖光,道:“你這些天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前幾天臻哥兒病了,也值得你牽掛幾天日日過問幾遍,昨天抱影和王貴那點事,又讓你半宿沒睡著,今天又是這樣。”總之這些天夏語澹的情緒很容易被彆人的事感染。

“有嗎?”夏語澹倒沒有感覺。

趙翊歆也不再多說,直到花姑來了,根據夏語澹各種微妙的變化才推斷夏語澹是懷孕了。

“真的?”夏語澹還難以置信,因為她的月事都有詳細的記載,一個月還沒到呢,能摸得出滑脈?

“隻是推斷而已,我並沒有摸出滑脈,我這兒把娘娘一個月的事兒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