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頁(1 / 1)

裙釵記 雲之風華 4070 字 2個月前

道怎麼選了聶家。”

而今夏語澹知道了內情,喬氏都覺得不妥,那為什麼皇上放任不管呢?

“皇爺爺是人不是神!也沒有想到聶家這般慢待姐姐。”趙翊歆長長出了一口氣,:“聶家的男人就喜歡把自己低在塵埃,然後仰望丈夫的女人。姐姐不會是那般卑微的女人,是不合適。可是不合適並不代表不可以,沒有生活在一起過,姐姐不會知道‘不合適’。若不成全她,她會一直把人惦記在心裡,皇爺爺擔心她成為……”趙翊歆麵色晦澀,還是說出了口:“成為第二個懷陽公主。”

“懷陽公主惦記了誰?”夏語澹微微驚訝,然後是好奇。這是第一次正麵提到在崖州十五年的懷陽公主。

夏語澹進了宮廷才知道,雖然懷陽公主算是被貶到崖州的,皇上並沒有扔下這個女兒不管,公主該有的分例宮中出,不遠千裡,隔山望海也給懷陽公主送到崖州。

都做到這份上了,聶瑛都可以,誰不可以做駙馬?

趙翊歆莫名失笑道:“她還惦記穎寧侯呢!”

“啊……”這回夏語澹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驚住了好一會兒才道:“這不可以,公主也不能破壞人家的夫妻感情,要個有婦之夫。穎寧侯夫婦的感情,都傳到和慶府了。”

“是不可以。”趙翊歆很認真的看著夏語澹,等待夏語澹說下去。

夏語澹積極的攀在趙翊歆身上說道:“說書人說,是根據事實改變的話本。有位西域小國的公主看上了穎寧侯,要率領部眾,帶著財產來嫁。還願意依著大梁的規矩,先進門的大,後進門的小,公主願意做小呢,穎寧侯都拒絕了,怕家裡夫人傷心。”

趙翊歆不屑道:“什麼公主?西域那邊出來個有名兒的人就是公主了?不過是一個小小部落首領的女兒,還是個寡婦。”

夏語澹不知為何忽然笑了。

要是女人倒貼到趙翊歆的身上,趙翊歆出現這種看不上眼的表情就好了。

“你笑什麼,那麼好笑嗎?西域那邊沒有我們這邊講究。”趙翊歆以為自己的情緒讓夏語澹誤會了,趙翊歆不是在鄙視西域的人蠻夷,大梁居於中原,視周圍為蠻夷之邦,這是正常的鄙視鏈,但趙翊歆不希望夏語澹有這樣的情節,道:“大梁之外,很多小國寡婦再嫁,甚至是攜子再嫁,棄子再嫁都是尋常之事。再嫁的女子在當地不會遭到鄙視,那是他們的習俗。所以我們也不應該用這裡的習俗輕視了他們。”

夏語澹現在是太孫妃,以後會是國母,國母會受到萬邦的朝賀,所以趙翊歆希望夏語澹的見識不要停留在一國的局限。

“我沒有輕視再嫁的女子,鰥夫續弦可以,寡婦為什麼不可以再嫁呢?”夏語澹也感受到了趙翊歆的倚重,趕緊解釋,既然說到了寡婦,夏語澹也順口道:“聶家的大夫人二夫人也是寡婦呢。大夫人是抱著牌位進門的,二夫人也守寡了近二十年。雖然是一家人,可是兩位夫人和侯爺一家……兩位夫人早擠到角落裡去了,可以不問罪她們嗎?福沒有享受到,禍卻要一起擔。姐姐也是這個意思,昨天姐姐說,兩位嬸嬸是拿她當媳婦待的。”

平都公主現在捂住了耳朵,不想聽到聶家的下場,卻還從中分辨出善意。

平都公主是個心善的人。

☆、第一百六十六章 愛重

趙翊歆沒有馬上說話,夏語澹搖了一下他的手臂,趙翊歆才開口道:“你也看見,你也聽見了。能知道得那麼清楚有兩位夫人的功勞。”

夏語澹愣住。

“有什麼奇怪呢,監察就是這樣,利誘一切能被利誘的,身邊的丫鬟會說出夫人有多少首飾,廚房的夥夫會算出一月多少米銀,不知不覺就落入了監控之中。兩位夫人是寡婦,她們一輩子必須依附在那棵大樹上,可是她們又不想。隻是如此一來,營陵侯這個爵位,真是沒有必要存在了。不過這與兩位夫人無關,能為皇權利誘,她們的忠心是有的。這隻證明了聶家人心不齊。”一個家族自相殘殺,趙翊歆不以為然。

夏語澹神色凝重道:“一直聽說,老營陵侯寵妾滅妻,如今家世消亡,老侯爺被氣死了,也算因果輪回吧。”

“這一定是你從女人嘴裡聽來的,你在男人麵前說男人寵妾滅妻?男人是不會承認這個說法的。老營陵侯是寵著小妾,也沒有要消滅掉妻子的意思。男人真正愛重一個女人,白氏得到了發自心底的愛重。她不會幾十年這副樣子,她的兒子就不會那麼無能了,家裡養個公主還能把爵位弄沒了。”

趙翊歆放柔了聲音道:“男人真正愛重一個女人,會培養她和自己的高度匹配,而他們的孩子,也會花費心血栽培。妻子是怎麼來的,父母之命,對於身在官場的男人來說,妻妾秩序意味著禮法,妻妾顛倒就是蔑視禮法。蔑視禮法的人,誰能控製他?君王也不能。而幾乎所有的男人都不會拋棄身家來寵愛一個女人,妻是妻,妾是妾,各種區彆男人心裡明白。所以沒有那麼多寵妾滅妻。”趙翊歆和夏語澹拉開距離,安閒的倚著靠背道:“寵妾滅妻,基本是女人幽怨的一句話。女人所嫁未必如意,卻不想男人所娶亦未必稱心。隻是女人不如意之後,也隻能對著丈夫,男人不稱心,還可以再找彆的女人,所以才造成了這麼多的幽怨。”

那一晚夏語澹感覺到了一種沉重的茫然和悲涼,久久睡不著。

趙翊歆聽了夏語澹的呼吸許久,不知為何,夏語澹沒睡著,他也睡不著,最後一隻手搭在夏語澹的腰上道:“怎麼了?”

夏語澹馬上靠到趙翊歆懷裡,朦朧的燭光中夏語澹的聲音黯然:“你說離了我去,你睡也睡不著了。天天對著我,你可以不厭倦嗎?一天沒了我,你會睡不著嗎?”

夏語澹覺得自己是癡心妄想了,所以問完以後,眼角滑過一滴眼淚。幸好朦朧的燭光下也看不見,消失在衣被裡。

“長生殿上三生約,也隻十六年而已,一輩子太長我也不知道。”

趙翊歆明白夏語澹的意思,他喜歡現在的夏語澹,可是他會變,夏語澹也會變,變化之後還如現在這般喜歡嗎?說出口的話就要做到,做不到就不能說口,一輩子太長,一輩子變法無常,所以一輩子的承諾太重,趙翊歆許不出來,因而陷入了莫名的惆悵。

現在看不見趙翊歆的臉,夏語澹抱住被子下趙翊歆精瘦的腰身,臉埋在趙翊歆的肩窩上,這個位置能感受到趙翊歆的脈搏在跳動,夏語澹平靜道:“翊歆,你以後若是厭煩了我,想必那時候我也厭煩了你,兩看相厭,那時候你願意讓我離開宮廷嗎,給我一個清靜的莊子,也省了我們兩看相厭。”

趙翊歆也約莫知道夏語澹今天怎麼了,剛剛才說了,他不喜歡幽怨的女人。夏語澹還是把她心底的幽怨表現了出來,音色悲悲戚戚。

趙翊歆聽後卻沒有反感,心裡震動了一下,撫摸夏語澹的頭發,好久好久。久到夏語澹以為趙翊歆不會回答了。

“好!”

趙翊歆聲音堅定。

孝慈皇後自禁深宮八年。

他的祖母死也不想看見他的祖父。

趙翊歆喜歡驕傲剛強的女人,可是兩個驕傲剛強的人生活在一起,過剛易折!

若然走到厭惡,不如不見。勉強相見,也隻會死不相見。

所求得到了滿足,夏語澹的心空空蕩蕩。

趙翊歆說了對於聶家的處置和兩位夫人無關,所以老營陵侯出殯之後,聶家先把家分了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本來金氏和洪氏的丈夫早亡,兩房沒有男嗣不能分到家業。在老營陵侯出殯之後,族裡迅速給金氏和洪氏過繼了一對不滿周歲的男孩子。然後由族裡做主,金氏和洪氏兩房嫡支分到了大部分產業。承爵那一支徹底惹怒了皇上,產業放在他們名下絕對保不住,隻是營陵侯的帽子動不了,爵位之下的祭田永業田動不了。

然後皇上剩下的一半旨意下來,聶氏一族貶為庶民,也包括了金氏和洪氏。原營陵侯聶天翔那一支產業查抄。不管聶天翔病重不起,方氏神誌不清,聶瑛失魂失魄,全部投入大牢。

本來聶瑛是要斬首的,可是平都公主心疼她的孩子沒有父%e4%ba%b2,就把聶瑛的命留了下來,好讓孩子將來長大了,懂事了也有個選擇的權利,到底是要母%e4%ba%b2還是父%e4%ba%b2。

營陵侯一家就被流放到四川富順煮井鹽去了。同被流放的還有那一位,之前對聶瑛甜言蜜語的時候,說聶瑛不管是侯門公子還是賤民乞丐,都會不離不棄,緊緊相隨的巧兒。現在正好驗證了她的誓言

說來人的生命力很頑強,聶天翔病重不起,方氏神誌不清,聶瑛失魂失魄,蜀道難,去四川的路難走,他們那幾位也活著一路走下來了。

可是聶瑛頑強的生命力在四川富順做了一年的鹽工,就自殺了。

自殺的原因要先說說巧兒。

巧兒本來就是過不了苦日子從老家逃出來的,在侯府過了三個月,吃飽了睡,睡飽了吃,什麼活都不用乾隻要把自己打扮的□□的等待聶瑛來操就好了,突然跌下來過上了比老家更苦的日子,煮鹽的活兒有多辛苦沒人願意乾,隻能強製流放的服役之人來乾,巧兒怎麼受得了這種苦日子,乾不完的活兒沒有熬出頭的一天,所以她天天想法子在鹽場偷懶,能鬆快一天就鬆快一天。

女人在那種地方想要偷懶身體就是本錢,巧兒過上了‘一雙玉臂千人枕,半片朱%e5%94%87萬人嘗’的生活。為了吃得好一點,活兒輕鬆一點,鹽場的監工都可以睡她 。

陪睡就不用拉出去乾活兒了。

名義上巧兒可是聶瑛的女人,身為昔日侯門公子的尊嚴尚在,聶瑛受不了一頂又一頂的綠帽子飛來,烏龜殼再硬也有壓碎的時候。聶瑛最終勒死了巧兒,這個害得他一無所有的女人,然後聶瑛自殺了。

失去了所有,連尊嚴都被踐踏殆儘之後才自殺,是聶瑛一年後的最終下場。

而沒有了營陵侯府,京城的生活依舊。

溫持念不是掉下了船砸到了頭,在驛站裡住了七天才挪到京城休養。而溫家算了黃曆,三月二十九是好日子,何家大姑娘今年十八歲了,比之去年溫家又加了兩層定禮。

媒婆看了單子,對著甄氏一通奉承的話。管家送了媒婆出門,正好一輛平頂騾車停在家門口。

“沈娘子?京城裡我們有姓沈的相熟人家嗎?還是娘子。”甄氏疑狐的問著丈夫和兒子。

溫神念一拐彎就知道了,道:“是原來的夏六姑娘。”她現在出嫁了,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