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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釵記 雲之風華 4102 字 2個月前

侯府現在的榮耀,讓很多人都羨慕死了,夏謙之妻趙氏算一個,族譜排下來,她也算是趙翊歆的姑姑,雖沒有德陽公主的嫡嫡%e4%ba%b2,小姑子攀上了皇太孫,她也該在宗室裡顯名了吧。

“先國後家,君臣分定。你守住這八個字,就惹不出笑話,要笑也是笑彆人的。”趙翊歆手指輕敲在桌案上,算是對夏謙一房,甚至是他嶽家肅莊王府的回答。他隻娶夏語澹一人,和夏家及夏家的姻%e4%ba%b2沒有關係,他不準備,給夏家擁有實權的榮耀。

“哦。”夏語澹乖乖的一哦,她隻是把她在家的處境反應給他,沒有為了他們向皇太孫求權的意思。

趙翊歆一指長案底下道:“小白的窩就放在這裡,這樣你在哪個角落它都可以看見,它好安心,我們先出去。”

他們出去自有人來搭狗窩

“等一等。”夏語澹把懷裡的小白給他,拿了一塊長布把淩亂的藤桌罩起來,頑皮的笑道:“我是個怎麼樣的懶丫頭,隻你看見就夠了。”先國後家,君臣分定。該理清楚的家族人物關係,夏語澹還是要弄清楚了,所以那地方還得那麼淩亂著。

趙翊歆攬過夏語澹的肩,舒眉而笑。

石榴院在高恩侯府的東麵,不在中軸線上,卻是府中地勢置高處,其中霞明亭地處最高,四周被石榴樹環繞,能瞭望半個高恩侯府。

趙翊歆還沒有要走的意思,秋高氣爽,夏語澹便請趙翊歆去亭子裡坐坐。

“除了王爵之外,鎮守西南的黔國公府也要以王爵之心敬之,這是太宗爺說過的話。黔國公府雖是郭氏,卻是□□爺十四子過繼出去的,他們雖然姓了郭,太宗遺命,黔國公府以宗室之禮待之。”夏語澹既然在用功,趙翊歆就幫她補補課。

好多皇族秘辛,也隻有皇座上代代傳承的人知道。而宗室中人的興衰榮辱,現在看皇上的態度,將來看皇太孫的側重。

夏語澹記下了,多問一句道:“那還有哪一家,我需要額外留心用意的?”

趙翊歆瞭望遠方:“沒有了,暫時沒有了。”

夏語澹順著他的視線瞭望,恰巧看見了,香嵐在石榴院外徘徊,不斷後顧前盼,神色急切慌張。夏語澹凝滯,走出霞明亭,走到遠遠恭候在外的陳典正道:“陳姑姑,有個著翠綠色比甲的丫鬟在我的院子外麵,你使人打發了她離開,告訴她這兒不是她待的,若她有什麼事,隻管告訴她,我不管。”

夏語澹真正富貴了,府裡奴才們都想來攀情分,就小橋四個,念在她們服侍四年無功無過的份上見了一次,其他人就算了,香嵐也算了。

“是!”雖則夏語澹不見那個翠綠色比甲的丫鬟,特意出來說一聲,陳典正還是留了一個心眼,%e4%ba%b2自去趕那個丫鬟。

夏語澹依然回到霞明亭,趙翊歆笑她:“你閒事還真多!”

夏語澹自嘲:“是呀,我以往十四年,也沒有最近加起來的閒事多,還要多多仰仗你,替我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我有什麼,不過看著你,讓我狐假虎威了。”

陳典正去了又回道:“那丫鬟說有一件涉及性命的事,要告訴姑娘。奴婢冷眼觀了,那丫鬟眉心已散,%e8%87%80部偏平,走路腳尖外八,似是有孕在身。”

“啊!這也看得出來?”夏語澹驚奇的看著陳典正。女人懷孕這種事,大夫把脈日子淺了未必準,陳典正有這等眼力,看就看出來了?

陳典正笑著道:“奴婢略通醫理,因她說涉及性命又含糊其次,奴婢才著眼觀察,準是不準,還要把脈為準。”

“若她有了身孕,找八哥去,找我乾什麼。”香嵐是夏訣的丫鬟,她還隻是丫鬟,不是通房丫鬟,不過一個屋子男主人和女仆誰知道他們有沒有行過男女之事,香嵐有了身孕,夏語澹想當然認為是夏訣撒下的種,不做第二人的考慮。

夏訣才十五歲,尚未定下婚事,就把屋裡的丫鬟搞大了肚子。

一個尚未成婚就有了庶子女的男子,好人家的女兒誰要做他的妻子。一個得力的妻子比一個丫鬟和一團骨血要重要百倍。以前陪夏訣讀書,幫夏訣做功課的小廝,一經查出,都是仗殺,勾引了主子爺們兒的丫鬟,懷揣了身孕壞了主子爺們兒名聲的丫鬟,下場多半也是仗殺。

夏語澹用夏家的邏輯想一想,香嵐麻煩大了,事涉兩條性命。

夏語澹想到那一年夏天,香嵐病得快死了,劉嬸兒說她被摘了心肝。

香嵐是劉氏夫婦的心肝兒。

“罷了,我見一見她,聽聽她要怎麼辦。”夏語澹想一圈,還是得見她。不看在她香嵐的份上,看在她是歡姐的份上,是劉氏夫婦的心肝的份上,見她一見。

“你再坐一坐,容我抽個空兒,去聽一聽這樁閒事,她也難得有今天的空兒,今天老爺太太一家去會見三哥的老嶽父了。”趙翊歆來看夏語澹,夏語澹以主客之禮招待他。

招待客人和涉及人命,輕重緩急,夏語澹去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體統

陳典正也說了‘似是’,夏語澹對陳典正的話有七分信,看見香嵐進來,一手有意無意的撫著腰腹,夏語澹又信了兩分。

夏語澹已非住在劉家的小女孩兒,已非接回夏家不受寵的姑娘,已非養在姨娘手裡供人解悶的庶女,所以香嵐低著頭走進石榴院,一路不敢側視,到了夏語澹麵前,微微抬了頭,看見夏語澹身後還有四個宮婢,頭又垂了下來,如同折斷了頸骨。

“你們下去吧。”夏語澹出於對人*的尊重,屏退了左右。四個宮婢無聲的退出,夏語澹沒有再像以前在臥曉軒那樣,客氣的請香嵐坐下,就我坐著,你站著,等你說話。

香嵐勉強笑道:“姑娘大喜,我本想來向姑娘道賀,給姑娘磕個頭……”

夏語澹臉上沒有受人道賀的喜色,道:“家裡那些管事媳婦們要來,我都推了,也輪不上你的磕頭。”

賜婚那一日,夏家的管事,管事媳婦集結,本以為夏煙霞有造化,預備給她道賀,結果換了主角也不影響他們的恭賀,可是夏語澹那天沒有受他們的磕頭。混到了管事,都沒有份給夏語澹磕頭,香嵐還不是管事,隻是個丫鬟,也沒有她的份。

香嵐想先和夏語澹套套交情,話說一半就被夏語澹堵了回來,有些尷尬道:“姑娘,我們主仆一場……”

“若以主仆論,你我主仆七年,你有話就直說吧。”香嵐要和夏語澹套交情,夏語澹直說兩人的交情。主和仆的交情。喬氏把夏語澹留在和慶府,雖然是嫌棄她,地位還是在奴仆之上,劉家就是伺候她的奴才,那麼算,香嵐算是跟了夏語澹七年的丫鬟。

香嵐怕耗光了夏語澹的耐心,雙手捂著腹部,跪了下來,也不是標準的跪姿,而是側跪的坐在地上,似乎是癱倒了,難以啟齒,最後還是認命了,道:“姑娘,我……我有身孕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有陳典正預言,夏語澹很平靜問:“幾個月了?”

“兩個多月了。”香嵐一手捂著臉,低聲道。

她現在的心情是真的,縱使沒有八抬大轎來抬她,沒有名分,她懷了孩子乾什麼。

兩個多月,那時喬費聚的棺槨剛剛入葬。夏語澹有點意外夏訣的急色,沉痛道:“算了,他是爺們兒,他想要你也隻能順了他的意思。你來找我,我不管你如何打算,我隻明白告訴你,我能如何為你打算。你若是沒有錢,沒有大夫,沒有好藥,我給你安排,儘量讓你平安打下這個孩子。若是你想保住這個孩子,我也不反對,你自去和八哥籌謀,你和你的孩子,保不保得住,我都不管。但我要提醒你,八哥雖然是老爺和太太的幼子,自小寵愛,可是他性格軟綿,資質平庸,從來做不得他的主,你的主他怕是顧不上。八嫂子還沒影兒,你這孩子又是在老國公屍骨未寒之時懷上的,外孫子雖然不像孫子一樣嚴格的守孝,你的孩子懷的不是時候。”

前世今生,夏語澹知道許多意外懷孕而打胎的事情。比起生下孩子要承擔養育的責任,在沒有準備,沒有能力之前,還是打掉吧。夏語澹不太支持全心為了孩子連自己也不用顧及的母%e4%ba%b2,穀老娘,鐘氏,她們算是可敬的母%e4%ba%b2,也是被孩子拖累了一生。有什麼偉大的理由,孩子可以拖住母%e4%ba%b2的一輩子嗎?沒有!香嵐懷這個孩子,是得要了她的命,還是打掉吧。

沒有孩子,她就算和夏訣發生過男女關係,還是可以過她的日子,當丫鬟的年限到了,可以沒有孩子的掛礙嫁另一個人。

香嵐眼神有些銳利,既然臉色轉為羞憤道:“不是八爺的孩子,是……是……”

夏語澹有驚訝到微微喔著嘴,探究香嵐的神色,不過香嵐跪坐著,夏語澹沒有看見她的銳利和羞憤,隻聽到蚊子聲:“是三爺的!”

“三哥?”這會子,夏語澹還叫夏謙三哥。夏訣有空常常來臥曉軒坐坐,夏謙年長多歲,他從沒有來過,所以夏語澹和夏謙少有正麵的交流,也就一直維持著互不相擾的關係,夏語澹以為互不相擾。

夏訣屋裡的丫鬟懷了夏謙的孩子,那比夏訣和香嵐不小心整出孩子要嚴重一點。夏語澹質問道:“是你原意的,還是他強迫你的?”

“是三爺強迫的!”香嵐立馬道。

夏語澹點頭暫時認可她的話,道:“那我還是那個意思,打掉吧。”

韓嫣被賜死的理由,是他和宮女苟且。如同整個皇宮的宮女都歸皇上一樣,各房分到的丫鬟,都歸各房的爺們兒,有名分的如平兒名正言順的睡,沒名分的如襲人一樣,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睡,但絕對不可以,寶二爺的丫鬟讓璉二爺睡了。一個丫鬟,這個爺睡,那個爺睡,整出了孩子算誰的,還有體統可言?這是混淆了血緣,大戶人家最講究血緣,事情一發,夏謙夏訣失了體統,香嵐更該打死了。所以還是得悄無聲息的把孩子打了。

香嵐看夏語澹如同惡人,雙手護住自己的腹部,道:“姑娘,我想生下這個孩子,我要這個孩子。”

夏語澹一聲哼,忽然兩步走到香嵐腳下,蹲在地上捧住香嵐的臉,眼對著眼質問她:“是你願意的,還是他強迫你的?”

夏語澹再問,就是不信香嵐之前說的話。夏謙,夏語澹不太了解,香嵐,夏語澹相處七年很了解,在劉家夏語澹還小到彆人以為不懂事的時候看見,香嵐在三個哥哥麵前很霸道,他們有了好東西她要,她有了好東西不會記得分給哥哥們。因為她是幼女,唯一的小女孩兒,劉家五口子都很寵著她,些許小事都讓著她。三歲看老,夏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