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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釵記 雲之風華 4074 字 2個月前

的婚事說過一個字,我和她……我和她總是姐妹,我嫁得好看了,也是她好看。”

當今和先太子都是十七歲大婚,就夏皇後那次,賜婚整一年之後,舉行大婚,照現在的情形,趙翊歆十七歲大婚太晚,不過趙翊歆太年少,才十四歲,具體哪一日大婚還沒有確定,可是長幼有序,夏家一定是要趕在夏語澹出嫁前把夏爾釧嫁出去的,沒有了李家的婚事,趕緊重找。

其實水漲船高,夏爾釧的行情比原來好多了,可是經不住對比呀,妹妹嫁給了皇太孫,自己再嫁給什麼樣的人,都是意難平。不過,再如何意難平,也要儘可能的嫁得風光,那是自己的一輩子。現在夏家地位最高的,除了夏皇後,就是夏語澹了,或許夏語澹比夏皇後的地位更高,因為夏皇後久失盛寵,夏語澹還新鮮熱乎呢。都找了夏家,夏語澹就是有非娶不可的理由,這個理由隻能是太太孫喜歡了。夏語澹必定是在夏家無法想象的情況下,獲得了皇太孫的喜愛和皇上的承認。

這一點,是夏家最欣喜若狂的地方。

那麼隻要夏語澹為夏爾釧說一句話,就能更改夏爾釧一輩子的命運。

“姨娘,你有和六妹說嗎?準許我過去見見她。”

夏語澹已經不是誰想見就可以見了,得求見,求過之後不準就不能見。夏語澹進石榴園後沒有主動召見過人,夏文衍是主動求見的。如果夏爾釧進了石榴園,就表示她這位姐姐在皇太孫妃麵前是有分量的。

鐘氏搖頭道:“六姑娘隻使人傳話說了這一句。姑娘呐,你怎麼還想不明白,她連穀家都不顧,連自己庶出的出身都不顧,你的好看不好看,她也不會顧及。姑娘不要再多想了,現在比之前已經好多了,你要這樣想。”

夏爾釧痛心的拽著她%e8%83%b8口處的衣服道:“我怎麼能不多想,要是那一年,是我被喬家接過去,這場造化會不會被我趕上?”

鐘氏不是那穀老娘,一味捧著孩子,她是說了孩子不聽話,她是姨娘,現在還是奴婢的身份,本沒有資格說夏爾釧,可是她還是要說:“姑娘,容我說一句實在的話,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若是你被喬家接了去,也許就沒有了這場造化。”

“我……”鐘氏的話深深打擊了夏爾釧,她流出了眼淚,不過終究沒有說出那句話,皇太孫,那是丈夫中的第一人呀,夏爾釧還不至於大言不慚的說一句我配得上皇太孫的話,隻是道:“她有哪裡好了,得了那麼一個丈夫!”

鐘氏一把抱住夏爾釧的頭,從來沒有過的強硬道:“姑娘,時至今日,你不能這樣想了。以前她隻是一個不受重視的庶女,你這麼想她無害,現在她是皇太孫妃了,你是在招禍了。那是個聰明的姑娘,她雖然不與人計較,可是彆人怎麼想她心裡清楚。她離開了臥曉軒,一人一物都不曾帶出。冰蠶就算了,她是太太的人,小橋她們四個,跟了她也有四年了,為什麼不讓她們也去石榴園裡享福,現在石榴園裡都是宮裡的人。彆忘了她進府那年,廚房裡的人怎麼怠慢她,今年,八姑娘怎麼在她的屋裡,能隨意吩咐她的丫鬟做事。那些事,她的丫鬟們,沒有一個為她仗言,其實她的丫鬟們沒有錯,她是姑娘,她的丫鬟還要聽老爺太太呢,就這樣,就不能捂熱她的心了。五姑娘你對她做過什麼,你心裡清楚,那年她燙了臉,不是你稱意的。穀家都遭了官司,六姑娘身邊,不是誰都能去挨的,你是姐姐也不成。”

鐘氏不想說重話,可是不說不行了,夏語澹今非昔比了,太太仗著她娘家施與的恩德,照舊打臉,夏爾釧的輕視之心,還想讓夏語澹怎麼對她。

“我……”夏爾釧說不下去,她知道今後她該學著尊敬夏語澹,可是為什麼,同樣是庶女,一個升天了,一個在地上。

鐘氏說夏語澹的,說得很對。

世情就是這樣,你處在微勢的時候,彆人看見了你委屈了,你的委屈和她無關,她沒義務為你出頭。那些無能為力如小橋之流,夏語澹不會計較,隻是主仆的關係,也結束了,甚至是夏煙霞和夏爾釧,夏語澹也可以略過不提,隻當是相識一場,以後可以不見,就永不相見吧。可是有一個人捂熱了她的心,她死了,夏語澹不能不計較。

很多人成%e4%ba%b2,直到掀開蓋頭才看見新娘的樣子,趙翊歆想看夏語澹,想來就可以來的。穿著便服,和每次去裱畫店一樣。

石榴園在高恩侯府中軸線的東邊,另開了一處東門,所以夏語澹這邊都在東門出入,完全獨立於高恩侯府,所以趙翊歆來了也沒有驚動彆人。

對於虞氏的死,夏語澹對自己說過無數次,不可以問,不要再追究,可是見了趙翊歆,她忍不住,她要清醒的活著。

“我在裱畫店留給你的信,你有看過嗎?”趙翊歆來看她了,坐在椅子上,夏語澹就直接問了。

趙翊歆興衝衝的來,是準備和夏語澹說說何日舉行婚禮的事,不過夏語澹要先關心這件事,趙翊歆也不意外,安坐著如實說了,道:“我看了,你信裡讓我保的人,我不能答應!”

夏語澹臉色瞬間慘白,雖然她想皇太孫沒什麼事不能辦到的,也往好的設想了,來不及,來不及才救不到。聽到趙翊歆那麼痛快打破了她的設想,是不能答應,不是不能做到,夏語澹感覺自己身子在顫唞。從虞氏死後,夏語澹一直表現的很平靜,她是壓著自己呢,那口氣憋了那麼多天,見到了人總是要鬨出來的。夏語澹睜大了眼睛,眼淚就那麼滾滾下來,憤怒,悲涼,向誰發怒,為誰悲傷。

趙翊歆起身過來抱住她在發抖的身子道:“她自己想死的,你為什麼還要這樣的傷心。”

“能活著誰不想活著,姨娘家破人亡,被人糟踐的日子都過來了,她為什麼想死了。原來我從來救不了她,我的存在隻是加速了她的死亡。我如何來……擔負這條人命!”夏語澹心中極痛,用了大力從趙翊歆懷裡睜開道:“勾結串聯的罪過,窺伺聖意的罪過,他們若是罪至死地,為什麼我還活著,你說你願意娶我的,沒有他們,我如何能見到你,這樣的理由,還不能寬恕了他們的罪過嗎?”

送皇上女人,送皇太孫女人,雖然可以一步登天,但馬%e5%b1%81拍到了馬%e8%85%bf上,就是勾結串聯,窺伺聖意的罪過,當然這種罪過是誅心的,過不過的,完全是皇上的一句話。皇上舒心的時候,你就高官厚祿,皇上厭惡的時候,你就獲罪誅殺。

夏語澹以為,喬費聚和皇上幾十年君臣,他做這個事情,不至於罪至死地,這些年夏家在這種事情上,最開始的指望,也是指望喬費聚出力。

趙翊歆被推開了,麵對夏語澹的重重質問,並無悔意,他們家的人,對也好,錯也好,落子無悔,人心的事,又怎麼可以用對錯一言而避之的。趙翊歆重新坐回了位置,看著夏語澹因為痛苦和痛哭而潮紅的道:“我早已經和你說過,我的心裡,沒有天下的每一個人,我的心裡有你,和容不下他們,是兩碼事。我的有些事,一輩子不能和人說,一輩子不能讓人知道。你隻要記得,他們不是因為你而死的,他們那非死不可的理由,沒有你還是要赴死的。”

趙翊歆起身離開,回頭還說了一句:“那些死去的人,離開的人,留下的人,隻是一場造化,你擔負不了一條人命,我也有我擔負不起的……我還沒有出生,就決定下的這個皇太孫之位!”

☆、第一百三十二章 小白

人得允許秘密,夏語澹也有不能和人說,一輩子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

夏語澹沒有問他們非死不可的理由,沒有問趙翊歆那些不能說,不能讓人知道的事,也沒有問,那一句‘我還沒有出生,就已經為我打造好的這個皇太孫之位’顛倒了因果。

那麼多聽不懂卻不能問,夏語澹隻明白,她隻是看見了事件的一角,虞氏隻能深埋在心底,一輩子懷念。如果虞氏不是全為她而死的,她確實可以好過一點。

夏語澹知道自己那一句報不了生母之仇,撇去誰對誰錯,隻是目前為止,夏語澹做不出毫無負擔的奪取人性命的事,刀拿在自己手裡,她也砍不下去。=思=兔=在=線=閱=讀=

命是最寶貴的,命就一條,誰有資格奪去彆人的性命。

彆人她管不著,她做不出來,也承受不住,我不殺伯人,伯人因我而死。

可是生殺予奪,這個男人有這項權利,也可以沒有負擔的行使這項權利。

他和自己不是一類的人。

趙翊歆離開高恩侯府回西苑的青烏台,一路上一雙眼睛沒有了來時飛揚的神采,有些寂落。駕車的是馮撲,完全把自己當做透明的人,他太明白有些時候可以好奇湊趣,有些時候必須封口閉嘴。

青烏台是建水中央,來往用小船,不過趙翊歆下了馬車一個猛子就紮到了湖裡,預備了小船的內侍們下了一跳,腳軟的跪下了就要驚呼,馮撲拿出他太孫麵前第二紅人的氣勢低吼,提著衣擺上船道:“安靜閉嘴,殿下隻是太熱了想涼快涼快,開船,開船呀,小心的保持兩三丈的距離跟緊了。錢五,你先回去把殿下的梳洗之物準備好。”

趙翊歆在水裡遊了半個時辰,把自己弄得精疲力儘才遊向青烏台,然後就和往常一樣了,對人對事,對夏語澹。

死的人都死了,她還能把他怎麼樣呢。

第二天,趙翊歆又來了,混像昨天的事沒有發生過,隻是雙手懷抱了一隻小狗。

“它是什麼?”趙翊歆懷裡的小狗渾身雪白,毛發濃密的一圈,也不知道有多重,把自己縮成一團,一雙圓圓的大眼睛被毛發覆蓋,隻看到一條月牙,那條月牙漆黑泛光,配著它嗚嗚,嗚嗚的低叫,好像在委屈的哭泣,極快的看了周圍一圈,就把臉埋在趙翊歆的手彎處,夏語澹還未看清它的正臉,不知它是什麼品種。

兩個人,一條狗,那已經去世的人,就把她收藏在心底吧。

趙翊歆抱狗很嫻熟,一手拖著它的%e5%b1%81%e5%b1%81,把它四隻腳圈住,一手輕輕撫摸它的頭道:“是鬆獅,今天是它出生第二十七天,你養它吧。”

“二十七天?那它斷奶了沒有,你就把它抱出來了。”趙翊歆拉著夏語澹的手,他的手疊在她的手背上,讓她撫摸懷中的小狗。

“你還懂一點,它喝著奶呢。”現在的趙翊歆不是昨天那個樣子,昨天的他深沉如海,深不見底,今天的他像個大男孩,陽光明媚,嘴上卻敘述著小狗慘痛的經曆:“它很可憐的,一出生它媽就不要它了。它媽一胎生了九隻,它是最後出來的,出來還沒有拳頭大,被它媽叼著扔出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