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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釵記 雲之風華 4109 字 2個月前

居的石榴院。

這個園子寓意也好,石榴院。逝去的老侯爺酷愛種花,尤其是石榴,石榴院裡很好的保存了那些石榴樹,花瓣落了,一個個鵪鶉蛋大的石榴掛滿枝頭。隻是,這個準備是為夏煙霞準備的,所以說,夏煙霞不得太孫妃位,夏語澹得了太孫妃位,夏家人的珍珠和魚目不分瞞不了彆人,因為夏家已經為夏煙霞準備了一套搬進石榴園的行頭,從家具擺件到衣服首飾全部換新,那些東西都白做了,白給夏煙霞做,夏語澹又沒有,因為夏語澹的品味和夏煙霞不一樣,家具擺件不說,還有衣服,夏語澹可是比夏煙霞高一寸半,定製的衣服,彆人的衣服穿在身上會合身?

都是未太孫妃了,還要撿彆人的衣服穿?

皇家,準確來說是皇上隻打算給夏家難堪,沒有讓未來孫媳婦難堪的意思,所以從接旨開始,夏語澹的一切生活用具,用度已經和夏家無關了,全部由二十四衙門接手。

夏語澹最後一次回她的臥曉軒,會看屋後薔薇架那兒的高高院牆,她曾經想過無數種離開的方法,原來是這樣!

“夏姑娘,您看著有什麼東西需要拿上的?”跟在她身後的女官道。

夏語澹看了一圈她的屋子,沒人帶出去任何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皇上這一章還是很好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舅舅

運河碼頭邊有一處五間正房的院子,一個專收家夥器什的小商人黃興隆雙手叉在袖子裡,他來時可聽過了,這家子裡的老娘摔了%e8%85%bf,正是要用錢的時候,所以篤定這筆生意是能做成,所以他出口壓價的氣勢很足:“穀娘子,你是賣還是不賣呀?痛快的給句準話。”

“怎麼賣呀,中間這顆不是一般的珍珠,是東珠,你就給這個價?這簪子熔了也有點銀子。”穀娘子捂回她的簪子道,那根珍珠簪子樣式很普通,就是一根銀簪頂上托了一顆黃豆大的珍珠,是真的東珠,隻是色澤一般,黃興隆出價二兩。

黃興隆笑著臉卻說話刻薄:“這簪子都發黑了,就是熔成銀子成色也不好,淘一淘還有多少銀子?一根簪子你能請到一個銀匠師傅來熔?我這也是看在這顆珠子的麵上才給的二兩銀子。這簪子有十幾年了吧,原來應該有一套首飾配著的,單一根,它還真不值錢,我買了去,也是扣下來把這顆珠子磨成粉當藥再賣出去。”

穀娘子隻想狠罵一聲‘呸’,可是出口的話卻放軟了語氣道:“你從我們這兒也買了幾件好東西,這簪子你就給那麼少的價?”

黃興隆可是知道穀家的好東西一件件典賣掉所剩無幾了,後麵又不會和穀家再有來往,也不需要留後路,分文不加道:“說是二兩,就隻有二兩,賣不賣一句話吧,我還有彆家等著呢。”

就算不給婆婆請大夫,家裡的米也隻能吃兩天了,難到要等到沒米下鍋的時候再來找銀子,穀娘子猶豫再三,正要答應,她丈夫穀長溥從外麵回來,邊走便道:“簪子我家不賣了,煩了你白走一趟。”

“喲!是古秀才。”黃興隆轉頭對穀長溥拱手,表麵恭敬,內心是鄙視的,自己雖然是一個走街串巷倒收家夥器什的小商人,也是靠自己一張嘴一雙手養活一家子,哪像他,這一片地出了名的懶骨頭,還老天不長眼的讓他考了秀才的功名,眼高手低,這事不乾,那事不乾,三十幾歲靠典賣過日子,還讓女人出頭典賣。

穀長溥確實是好麵子,一個秀才放不下麵子和一個小商人對著女人用的東西討價還價來來回回,而且他都是秀才了,也不會和彆人抬價,所以就躲開了,在路上聽見了一件大事趕緊回來。以往他見了黃興隆給他行禮,他還會回禮致意,這一次卻點點頭生受了,從他女人手裡拿過簪子再道一遍,口氣像是在指使一個人,:“煩你白走一趟,你回吧!”

“嗬嗬!”黃興隆笑道:“買賣不成人情在,以後有了好東西再叫我來相看便是!”

他們家現在是沒有緊缺銀子,到了揭不開鍋的那一天沒二兩銀子也賣了,黃興隆如此想。穀娘子在黃興隆走後跺腳發脾氣道:“我已經去了正經的當鋪問了,還沒有黃老板開的價格高,你把他推了,今天還是吃稀飯配鹹菜嗎?娘也和我們一起吃稀飯配鹹菜?”

穀老娘幾天前出門跌跤摔斷了骨頭,大夫說吃幾頓豬腳補%e8%85%bf,有利於恢複,就著鹹菜吃稀飯?那是自己的兒子,就看著斷了%e8%85%bf的老娘吃鹹菜稀飯!因為家裡沒錢,一家子吃鹹菜稀飯,一個走街串巷收家夥器什的小商人都看不起這家人。

為什麼這家人窮成這樣,穀長溥還能考秀才?這家也是有錢供出一個秀才的。

話要從十五年前說起,穀家原來是賣包子饅頭的,穀老娘已經逝去姐姐的女兒阮霞萍自幼投靠來家,十五年前被現在的高恩侯,那時高恩侯長子夏大爺看中了。給了古家二百兩聘金,另三百兩讓穀家給阮霞萍置辦嫁妝,阮霞萍就這樣偷偷摸摸的和夏大爺在槐花胡同自顧自的說是成了%e4%ba%b2,偷偷摸摸的過日子。阮霞萍在槐花胡同住到年底,就因為身懷有孕以良妾的身份接進了夏家。五個月後,在夏家生產身亡。

這中間正好一年時間,穀家賺了前半生都沒有賺到的銀子。聘金二百兩,給阮霞萍置辦嫁妝留下了一百多兩,阮霞萍在槐花胡同住的半年,陸續給了穀家好些東西,黃興隆嘴上說的好家夥都是那時候來的,這個珍珠銀簪,也是阮霞萍隨手給的穀老娘,隨手就是二兩銀子,阮霞萍進了夏家門,槐花胡同的家夥器具一部分給了穀家,侯府出來的東西真是好東西,一部分加一起也有百多兩銀子。進門半年後,阮夏萍不明不白的難產死亡,穀家去理論,秉著民不與官鬥的原則,拿回了二百兩銀子就住口了,一年中穀家光現銀就五百多兩。

窮時勤勞富時懶惰,在運河碼頭的人家一年開支隻有三四十兩銀子,穀家突然有了五百多兩,又眼見著外甥女當了侯爺得寵的姬妾,還能冷靜下來賣一文錢一個的白麵饅頭,有夏家,夏家漏下一點就夠穀家過一輩子的,還能平靜的做一文錢一個的白麵饅頭叫賣?穀長溥從小就批了命說是讀書的料子,誰還過那賣白麵饅頭的日子。穀家拿著五百多兩銀子和收著一個早食小鋪子的租子,坐吃山空等著穀長溥讀書讀出名堂來,讀到出人頭地。

穀長溥還真是讀書的料子,二十出頭就考中了秀才,可是他在讀書上的天分也好像僅此為止了,以後三屆舉人試都榜上無名。

京城裡多得官都不稀罕,全國的舉人都聚集在京城,秀才太不夠看了,秀才的功名隻能為家裡免了賦稅徭役,受人些許尊敬,此外穀長溥沒有銀錢的進項,每一界被選為癝生的秀才每個月能去官府領幾鬥米,穀長溥不是癝生。

穀長溥憋著一口氣想考個舉人出來就把穀家的銀子讀沒了,後來穀老爹生病了,病一治把家裡所有的一間早食小鋪子典賣掉了。讀書貴,看病貴,穀家的銀子鋪子沒有了。

按說穀長溥有了秀才功名不愁沒事做,五六年前眼見著家裡的銀子一天天的少了,他找過事情做的,想當京城白鶴洞書院的先生,可是不遂人願,白鶴洞書院聘請了一個穀長溥的同窗沒有聘請他,讓穀長溥一口氣憋著想考個舉人出來,揚眉吐氣,就閉門讀書到現在,期間,多家沿河碼頭的管事找過他去做一個記貨算賬先生,穀長溥覺得他一個秀才被一群滿身臭汗的扛包大漢圍著太掉價,有辱斯文就沒有去。

說到底,穀長溥是借著讀書的由頭懶掉了骨頭,整個人那種蓬勃向上的心氣已經沒有了,就羨慕的豬呀,吃了睡,睡了吃,穀家窮到鹹菜稀飯,靠典當東西過日子。

穀長溥不聽妻子的抱怨,徑直走到穀老娘的屋裡,有些激動的道:“娘,我今天看見了皇上告發天下的詔書,皇太孫的正妃是高恩侯府的六姑娘。行六,阮表妹生的女兒是不是行六的?”

穀老娘摔斷的%e8%85%bf被木板簡單的固定著,三十幾歲的兒子不事生產,穀老爹已經過世了,穀老娘說過幾次叫穀長溥出去做事,掙些銀子回來,被穀長溥罵一句‘婦人之見,我的事不用你多嘴’給回了回來。老娘已老,還要靠著兒子過日子,被兒子罵一句婦人之見也得受著。並且,這個兒子穀老娘從小就寵著,至今還相信他是讀書的料子,和他一起做著出人頭地,為官為吏的美夢,或許明天就是出入頭地之日。果然明天就是出入頭地之日!阮霞萍生的女兒在夏家是行六的。

“蒼天呐!溥哥,夏萍生的姐兒正是行六的!”穀老娘激動的再確定一遍:“你是說皇太孫正妃?那是天上的貴人呀!真的是夏萍生的姐兒。”

穀長溥長籲一口氣,自己十幾年的堅持終於有了結果,果然小時候的批命是真的,讀書的料子?讀書是為了為官做宰,表妹的女兒成了太孫妃,我就是舅舅!$$思$$兔$$在$$線$$閱$$讀$$

後麵跟進來的穀娘子也是狂喜道:“這公侯之家,一個奴才出門都比六七品官有麵子,我早說那幾年我們太沒有見識,那一年的二百兩銀子太便宜夏家了,表妹還為夏家生了一個姐兒呢。這下出頭了,那姐兒和我們可是血%e4%ba%b2,你是舅舅,我就是舅母了!”

皇上的詔書頒布天下,先翻騰起來的,確實穀家的人。

周顯家的急急進了嘉熙院,回道:“太太,穀家的人果真來了!”

喬氏閉目籌謀了一遍道:“來了就好!”

阮氏已死,夏語澹在夏家就是一個透明的人,穀家知道好歹,從來不來找她,不找她就夠不上夏家了。現在不一樣了,夏語澹是太孫妃了,她生母的娘家人,她難道不看一眼嗎?

穀家抱著出頭之夢直接拍了夏家的門,在喬氏的縱容了,誰都知道六姑娘的舅舅舅母找上門來了!

穀家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了,能攀咬住誰就攀咬住誰。夏家還是要體麵,為夏語澹做點體麵,妾的%e4%ba%b2戚不是%e4%ba%b2戚,妾的表兄弟也不是舅舅,明麵上這個舅家可不能認。穀家一來,也讓夏家下了一個決心,雖然現在遮掩晚了一點,也是為了夏語澹成為太孫妃的體麵。

喬氏麵色陰冷,一邊是運河碼頭出了名的懶筋,一邊是公府的老爺,喬氏倒要看看,夏語澹選哪一家舅舅!

作者有話要說:穀長溥放現代,就是啃老族了!

你們能懂喬氏放出穀家的用心嗎?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兔死

前世的夏語澹是小富之家的孩子,今世的夏爾凝就那麼過了十四年,心智的成熟並不代表氣場的強大,還是皇太孫妃的氣場,夏語澹沒有這個。所以夏語澹搬進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