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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釵記 雲之風華 4078 字 2個月前

臉道:“可是,娘說了,等桃花開了,我就不許和他們睡一張床了。那,我就買幾床被子,娘喜歡蓋,爹喜歡蓋,然後我說我也喜歡蓋,那樣我就又能和爹娘睡一起了。”

說道末尾,傅昵崢一雙小手捂著自己的小半張臉偷笑,他已經想象到了,桃花開時,因為一床被子,他還是能和父母睡在一張床上,蓋一床被子的!

傅昵崢覺得,他能想出這個點子,實在是太聰明了。

那麼拙劣的‘奸計’!趙翊歆看到他的傻樣兒,真的很後悔多塞了二百兩,嘴上道:“真聰明呀!那你就好好挑挑,挑一床,夫人舍不得你,又舍不得被子,就和你睡一塊兒的被子。”

傅昵崢哪兒聽得出來話裡的酸諷,很大聲的道:“我要選,很好看,很好看的被子。”

其實,傅昵崢沒得選,因為那麼大的被子沒銷路,李棹隻抬出了兩張被麵兒,一張是魚戲蓮,畫兒裡,魚腹肚子鼓鼓的,即將產子,蓮花也結了蓮蓬,裡麵一個個大大的蓮子;一張是一隻白頭翁,棲息在盛開的牡丹上。兩張被麵兒,八尺長,八尺寬,是夫妻新婚用的,夫妻新婚情誼正濃,激情似火,需要這麼大的被子。兩張被麵兒連起來還是一句祝詞,願新婚夫妻,多子多福,富貴白頭!

一生美好的祝願,都在被子裡了。

兩張被麵兒一百二十兩,開店以來,賣出過一對,是一個長輩給晚輩添妝的。

現在,李棹變了說法奉承道:“多子多福,富貴白頭。小公子,這是你給老爺夫人的孝心呢。你現在這麼小就知道孝順,將來長大了,一定越加孝順,讓二老抱上孫子,曾孫子,一輩子過著富裕尊貴的日子。”

話說的那麼好聽,雖然還有點嫌被子不夠大,傅昵崢也很痛快的決定買了,問:“錢夠不夠?”

三位數的數字,傅昵崢不會比較大小,所以耍了個小心眼,從來不問李棹花到多少兩銀子了,隻問夠不夠,大小李棹就給他比出來了,這樣就沒有人知道他不會比百位數以上的大小,夠就買,不夠就……他也沒有多餘的銀子補上。

李棹歡喜道:“夠了,本店還要找給小公子十二兩銀子!”一共花了三百八十八兩,李棹沒有說出口。

每一塊料子不能直接折疊,要用棉棒子卷起來,幾十塊料子卷好,趙翊歆和傅昵崢是拿不去的,錦繡坊提供免費送貨上門的服務,李棹道:“不知道兩位公子家住何處,等料子都裁好包好了,本店給兩位送到家裡。”

這樣的貴客,知道他們家住何處,也有益於業務的拓張。

傅昵崢多謹慎的人,嗖一下轉頭看趙翊歆,趙翊歆道:“待會兒自有人來取,你給他們就好。”

李棹不甘心這麼就沒有下文了,道:“本店還提供繡品定製服務,小到一個扇麵兒,大到整牆大的屏風,都可以接受定製。”說著,身後的夥計遞上來一本大冊子,李棹接了,轉遞給趙翊歆道:“這本是本店新畫的圖案,還沒有成品。因為繡品定製期長,少則幾月,多則年餘,公子有閒情的話,可以看一看。”

趙翊歆已經起身了,心意一動,又坐了下來,果真認真看起來。

傅昵崢是送給外婆和爹娘的,隨意就問道:“哥哥,你要買了送給什麼人?”

“我姐姐。”趙翊歆邊看邊道。

傅昵崢知道他姐姐是平都公主,就乖乖閉嘴,乖乖坐好等他。

趙翊歆也選了一張被麵兒,桂花芙蓉圖。一株芙蓉長在湖畔,徐徐開放。一棵桂樹,長在芙蓉頭上,條密葉茂。

桂花芙蓉,妻貴夫榮。

將來平都公主大婚,自有詹事為太孫備賀禮。

那些賀禮是太孫送的,

這床桂花芙蓉圖的被子是弟弟送的,弟弟祝福姐姐和那位已經內定的姐夫:妻貴夫榮,鳳協鸞和!

☆、第七十六章 小廝

“……然後,淺碧先看見了,有人在攀爬窗口,一瞬間,就闖進來兩個男孩子,一大一小,大的十一二三歲,比我高點;小的,不過四五歲,還沒有畫案高。我看他們穿著藍白色素麵窄袖交領的棉布長襖,頭戴深藍色巾帽。我好奇,在外望過仇記裱畫店,店裡招待客人的夥計們,也是那樣的打扮,隻是招待客人的夥計們是深藍白相間,他們是淺藍白相間。他們還是孩子;又不是來偷東西的;最重要的是,裱畫店裡的仇先生和太爺是至交好友,姨娘又讚他是少有的不為外物所擾的瀟灑之人,我想著,一介經商作畫者,能成為老國公的好友,其人品定然不俗,那他手下的人,也不該是真正的魯莽之輩,就阻了淺碧,代他們做了遮掩。後來聽見他們要為家中長輩買壽禮,兩個孩子,沒有主意,不知道該買什麼,我多事,看他們後來%e8%84%b1去了店裡的衣服,換上了緞麵的衣服,就私心著,就他們介紹了錦繡坊,因此,和他們說了幾句話。”

不能說孩子,夏語澹偏說孩子,做在馬車上,把事這麼和虞氏一說。

她知道,自己長期身居喬家為客,一言一行,更該知禮守禮,才是長存之道,今日言行確實有違禮之處,若瞞下不表,就錯上加錯了;二則,淺碧當時在場,她一個實心的,本性如孩子的人,要她瞞住不與上麵的人說,也為難了她。三則,虞氏不是古板的人,偶然之間,兩方人撞在一起,她該理解的。因此,夏語澹不漏一個細節的和虞氏坦白了。

“穿深藍白相間的,是店裡的夥計;穿淺藍白相間,是仇先生招收的,還沒有出師的徒弟們。雖然兩批人穿著相似,但以仇先生在畫林的地位,在士林的名聲,加之他不論高低貴賤的性情,他的徒弟,有些什麼人就不好說了,太孫的伴讀,都拜他為師,尊他為父。”虞氏果然沒有指責夏語澹,對同坐一車的淺碧道:“這件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也就是太爺知道了。”

夏語澹笑著手搭在虞氏肩上道:“仇先生在畫林是如何的地位,在士林是如何的名聲?姨娘和我說說唄。”

“原想回去與你閒話的,看你迫不及待的樣子,外頭行走的人都知道的,隻是你我這樣的人,困在內宅裡,罷了,人生百種,現在就和你說吧。”夏語澹這個舉止也算在撒嬌了,虞氏搖頭笑道:“仇先生出身福建富貴之家,少時就厭惡科舉之路,隻沉迷在書畫之中。沉迷在書畫的讀書人很多,可有些人是借著書畫博名的,有些人是用書畫求利益的,倒少有人像他,不愛名不愛利,作畫隻是自娛自賞。他父母故去的早,再無人約束得了他,就越發由著性情而為了,自己給自己取了個號,叫‘九州’,說是要遊曆天下九州,還真是,花了三十年,遊曆了九州,期間,以一幅猿猴坐江觀日圖,而成名畫林。”

“那士林的名聲是怎麼回事呢?我是知道的,外頭的男人們,都是一個個,分了圈子的,仇先生不走科舉,就是沒有功名,就是白身。”夏語澹急切的問道。

虞氏一副好事的模樣,道:“他和五經學士,又為文華殿學士的孟大人維持了十幾年的餘桃之情,因此,士林之中,知道孟大人的,也知道他了。”

夏語澹頓覺得沒趣極了。

虞氏鬥趣道:“怎麼,你厭惡男人之間的那些事。”

“我將來,不被男人們厭惡就算了,怎配厭惡他們。”夏語澹嘲笑道:“去年,家中三嫂不是有孕了,三哥就住到了書房裡,收用了兩個小廝。大家都是習以為常的,或許,收用小廝還放心一些,三哥就是收用一百個小廝,留不下種來,和女人一比,省了多少麻煩。我隻是感慨而已。一個人,他喜歡男人,或喜歡女人,或男女皆好,拘不住的事,隻能由著他去了。隻是放在外頭的人,一副深情的模樣,家中的妻妾情何以堪呀!”=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夏語澹對那種情節本身沒有厭惡,但是有些作為就受不了了。夏謙明顯是男女皆好的人,一收就收兩個,還三人那什麼。夏語澹一次不得不去書房問候夏謙,就看見了。那個小廝,廝塗%e5%94%87抹粉,走起路在妖妖嬈嬈的,還翹著蘭花指,打扮的女相,行為也女態。夏語澹見識淺薄,第一次%e4%ba%b2眼見到一對,實在喜歡不起來。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天生的,長相和舉止不男不女,娘娘腔的樣子也就算了。夏謙的兩個小廝還是家生子,聽說原來不這樣的,為了奉迎夏謙,才裝成那樣的,夏謙還喜歡那樣的。夏語澹看了一眼就膈應的不行。

虞氏大笑,道:“你想太多了,何須為他二人的妻妾感概,他們沒有娶妻,沒有納妾,何來妻妾。”

夏語澹睜大眼睛疑惑道:“太孫殿下的伴讀,不是有一個是這位孟大人的兒子。兒子都有了,姨娘前話還說‘太孫的伴讀,都拜他為師,尊他為父’,說得可是孟大人的兒子?”

虞氏止笑,道:“孟大人在家行二,過繼了他大哥的一個兒子,才有了兒子。至於仇先生,連過繼的兒子都沒有,無家室之累的人,才能不為外物所擾,真正做到了,清靜無為!”

夏語澹慚愧道:“是我錯了,以偏蓋全,輕看了他們。孟家是儒學傳家的,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還是他們家老祖宗說的。孟大人若生來就是這個樣子,隻喜歡男子,就隻是喜歡男子,倒另人敬佩,不像有些人,明明隻喜歡男子,卻還要娶妻納妾,白白讓一群女人為他守活寡。”

說完,呸呸%e8%88%8c頭,道:“這樣話,我隻在姨娘麵前說的。”

虞氏點頭,鄭重道:“有些話隻能藏在心裡,有姨娘在,你可以與姨娘說,姨娘不在了,你可小心你的這張嘴巴。”

“姨娘怎會不在呢!”夏語澹抱住虞氏傷感道。

沒了老國公,虞氏是很有可能不在了!

虞氏很平靜,聽著馬車行駛的聲音。

依著原路回去,駛到了錦繡坊門口,夏語澹按耐不住,道:“姨娘,我能下車嗎?這世道,不興做好事不留名。我還想知道,這樁好事,我做成了沒。”

虞氏心中模模糊糊有些思量,點頭道:“你一個人下去吧。”

夏語澹一個人,站在店中環顧,不期然的,遇見了熟人,李棹。夏語澹離開和慶府前,李棹還當著溫持念的小廝,還送過幾次夏語澹回莊子。

“……小娘子,你怎麼出現在這裡?三年不見了。”李棹原要呼出‘夏小娘子’,一想她現在是真正的高恩侯之女,在人群中呼出她的姓氏,有些不妥當,也奇怪她,怎麼又孤單單一個人了。

“你怎麼當夥計了,不在十哥身邊乾了?”夏語澹很稔熟的道。好似中間,沒有橫亙了三年時光。玩在一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