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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釵記 雲之風華 4093 字 2個月前

概率是很低很低的。

不過現在看來,她突破重重阻礙,成功了!

夏語澹不敢拿主意,轉身走到喬贏和範恬身邊,對喬贏道:“馮三太太說:她家的姑娘一身清白全毀了。”

清白毀了,誰毀的,誰負責。男女之間基本要遵照這個遊戲規則。

範恬歉意的拍拍喬贏的肩膀,喬贏望天,道:“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

“嗬!”範恬忍不住笑了一聲。

喬贏斜了範恬一個眼神,範恬馬上繃回嚴肅的麵容。

夏語澹嘖道:“你遇到了碰瓷的了!”

喬贏有一點點羞澀,因此語氣有些僵硬:“家裡已經為我議定了婚事,雖然沒有十分準,也有八分準了。凝姨你不用管了,人已經過去報了。”

喬贏和範恬,及他們的人,當然不能和馮家的女眷扯,越扯越扯不清,但是,兩撥人橫在路上,遇到了一個好事之人怎麼辦?夏語澹下了決心,慢慢回到帷帳邊上,直截了當道:“馮太太,我是喬大哥兒的姨母,你有什麼話,可以先和我說說。”

雖然和預計的出了點差錯,淇國公府也不比靖平侯府差,馮三太太已經很滿意的換了對象,可是喬範兩位哥兒都遠遠的避開,並沒有要負責的意思,馮三太太心裡已經火燒火燎的急了,所以才胡賴在路邊,拖久了,對四姑娘不好,對喬家公子也不好。反正侯府已經這樣了,最好四姑娘能趁這次機會進了喬家的門,就算四姑娘進不了喬家的門,喬家公子毀了四姑娘的清白,還不得在彆的地方補償馮家。馮三太太哭泣的時候,是眼觀八方,耳聽六路,策劃這個局的時候,馮家就已經打探清楚了,喬範兩位哥兒身邊沒有長輩主持,眼前這個所謂的姨母,不過十幾歲,是夏家的庶女,養在老國公姨娘虞氏的身邊,虞氏不過是個靠媚色而博寵的女人,那樣養著的一個十幾歲的庶女有什麼見識。馮三太太起了輕視之心,想著先扣住了帽子,忽悠住了這位長輩,後麵見了能定主意的人,就更有談判的姿態了,因此抹抹眼淚道:“大庭廣眾,青天白日,這麼多人的眼睛看著,我侄女和你侄兒那麼抱滾在一起,我侄女的……,”馮三奶奶指著馮四姑娘外露的傷%e8%85%bf,難以啟齒,隻是哭嚎道:“姑娘的名聲可怎麼辦?這不是要逼死了姑娘了嘛?大嫂子怎麼辦,家裡怎麼辦?”

馮四姑娘及圍在她身邊的兩個貼身丫鬟,也加入了哭嚎之列。

幾句話,就把整個事件上升到了家族榮辱的高度。喬贏要是不負責,就是逼馮四姑娘的去死,就會讓整個崇安侯府的姑娘蒙羞。馮四姑娘死了,馮家蒙羞,喬贏能乾淨?

夏語澹木木的看著馮四姑娘紅白相間的傷%e8%85%bf,上輩子夏語澹還穿比基尼去衝過浪,這輩子在莊子裡,種水稻的時候,趕農時,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都得挽著褲腳在田裡插秧。夏語澹兩輩子的見識,都不值得為了這樣一個意外弄得三貞九烈到不能活的地步。

果然,吃飽了,穿好了,就自己給自己找事,折騰的!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大家說女主太聖母了,太無情了,她不恨,不想報仇嗎。

我想65和67 能反應一點她的心情了吧。

她和香嵐說了,夏家的生活,是她身為夏氏女該有的,被剝奪了她有感覺,會不平。

可是她能怎麼做呢,像馮沈氏一樣,做得再隱晦,馮沈氏是什麼下場呀。

☆、第六十八章 瓦礫

馮四姑娘看著十四五歲的年紀,模樣端麗,形容可伶,襯著慘白的肌膚,越加我見猶憐,可惜,喬贏不見!

夏語澹肅著臉道:“馮太太,我大侄兒隻是因為情況危急,情急之下伸了一手而已,馮姑娘非是我大侄兒的良配,何必如此膠柱鼓瑟,不知通變呢?”

馮三太太一向粗鄙,什麼話都能摸開了臉來說,又唱念坐打俱全。因此,馮家謀這局,就讓馮三太太打衝鋒,馮三太太聽了夏語澹的話,立刻收了哭聲,沉下臉來,用一種鄙夷的眼光巡視了夏語澹一圈,道:“我們家的姑娘是讀著聖賢之書長大的,從十歲上,除了自己的叔伯兄弟,一個外男也不曾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突然的,便被陌生的男子摸了身子,看了身子,還能怎麼辦,也隻能委嫁此人,以全名節。”

“所以說,情急之下暴露了一塊肌膚如同失去了貞操一樣,失去了貞操比丟了性命還嚴重。貞操重於一切,聖賢是這麼說的,可是我實在不知,聖賢的話能本末倒置的反著用。”夏語澹勸過一回,意思過了,也不在浪費%e5%94%87%e8%88%8c,道:“敬人者,人恒敬之,既然馮太太對我不敬,馮家對喬家不敬,我也無需客氣了,我敞開了和你說吧,我不管今天的事,意外也好,費心謀劃也罷,馮家今年的運氣很好,可是運氣也止步於此了!”

馮三太太神色一怔,反應過來道:“你年紀輕輕,一個未出門的小姑娘,我不和你說話。你哪兒知道,這件事對我家姑娘的傷害……”

“我說了,我是他們的長輩,你隻能和我對話!”夏語澹身子沒有長開,這會兒馮三太太站起來,就比她矮了半個頭,但夏語澹人小氣勢不小:“我是不知,聖賢的道理,是拿來這麼套用的。你們的馬車從拐口疾馳的拐過來,我們這邊的馬已經勒住了,是你們的馬車停不住了撞上來,一切有雙方車軸的痕跡為證。拐口,馬車駛過拐口一向得減速緩行,我不知道,拐口駕駛的速度,和直道是一樣的,是你們的馬瘋了不聽使喚?還是車夫不會駕馬車?還是故意為之,拿自己的性命作伐,故意往彆人懷裡撞,想釣個好女婿,攀門好%e4%ba%b2家?”

馮三太太大是心虛,色厲內荏道:“放肆!馮家是開國輔運的崇安侯府,詩書禮樂傳家幾十年,怎麼能受你如此羞辱!”

夏語澹並無慌張,轉而溫和道:“那好,故意不故意的,我們先放到一邊,以後再論。若今次事件,純屬意外,馮家詩書禮樂傳家,受聖賢教誨長大,聖賢說,以德報德。十幾年前,尊貴如端和郡主,也是像今天這樣,一次意外,就從馬車裡撞飛了出去,直接頭落地,脖頸扭斷,一口氣,就沒有上來。今天馮四姑娘從馬車上撞飛出去,我的大侄子接了一接,還是這副慘狀,斷了手傷了%e8%85%bf,若沒有人接了那麼一下,馮四姑娘也應該和端和郡主一個下場,芳魂斷在此處了吧。”

馮三太太啞口,一下接不上,夏語澹快速的接口道:“滴水之恩,都是湧泉相報,救命的恩德,馮四姑娘何以報之?”

馮三太太被搶了一下,馬上鎮定的理出了頭緒道:“馮家和喬家,根基配得上,我侄女兒和喬家公子,年紀模樣也般配。如今事已至此,不如結了秦晉之好,一來全了彼此的名節,二來不至於兩家蒙羞,三來喬家公子於我侄女兒有救命大恩,掃榻疊被,放箸捧飯,我侄女兒一輩子服侍喬家公子,不是報了大恩。”

夏語澹笑出聲來,莞爾道:“年裡我看了一出戲,叫《北風寒》,不知馮三太太可有看過?”

馮三太太不解其意。②思②兔②網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夏語澹緩緩道:“說的是前朝某地,某位官員橫征暴斂,弄得民不聊生,有一年冬天,天降十天暴雪,壓塌了房屋,凍死了饑民,百姓們又饑又寒得沒有辦法了,隻能去偷盜,偷盜過了,就去官府自首。官府的監牢,好歹頭上有一片屋頂,每天有一頓糠粥。我想問明白,你家姑娘是來報恩的,還是看上了喬家的屋頂?”

馮三太太登時大怒道:“混帳!一群不經教化的賤民,怎可與侯門小姐作比。果然姨娘教的,不知莊重為何物,也不知廉恥為何物,我侄女兒守節之心,到了你的嘴裡,隻看到了蠅營狗苟!”

“說得好生理直氣壯!”夏語澹好不退縮的直麵馮三太太,針鋒相對道:“姨娘教我的莊重廉恥,馮太太看不上,在我看在,馮家的莊重廉恥,連姨娘教的都不如!”

躺在一邊的馮四姑娘這時叫嚷開來:“給我打出去,嬸子和這個姨娘教的東西理論乾什麼。”

馮三太太也回過味來,招呼左右道:“給我打出去,我自和喬家的人討公道,和你較什麼勁兒。”

馮家的婆子來推夏語澹,還沒有挨近,就被喬家的婆子們止住了。馮家的帷帳也亂開,不過,喬家圍了一個更大的帷帳,馮四姑娘想失節,喬家的人還怕汙了眼睛。把她圍得嚴嚴的。

夏語澹冷笑著謾罵道:“我的大侄子年十六,家裡已經在商議婚事,不日就要迎淑女進門。今日馮四姑娘突然橫出來,以自己的名節和我大侄子的名節要挾,自說自話的要以身相許。許你個鬼,做白日夢呢。還全了彼此的名節?若今日受了你家的要挾,豈不是違背了家裡,戲耍了正在議%e4%ba%b2的人家,陷我大侄子於不孝不義之地,隻是保全了你家的名節而已。出事至今,你家口口聲聲,隻是顧念著你家的名節,何曾想著我家大侄子一丁點兒。救命大恩,就是這樣報答的嗎?聖賢的書,就是這樣讀的嗎?就你們家的教養,還想進喬家的門,配嗎!”

馮三太太氣得渾身亂顫,道:“沒天理了!我侄女兒被傷成這樣,喬家就沒有一句話兒?”

馮三太太已經改變目標了,不求把馮四姑娘嫁入喬家,隻求喬家給馮家一定的補償。

“有話!”夏語澹優遊自適的慢慢道:“今日我大侄子出於義氣搭救了一把,但我大侄子修養未到家,還沒有立地成佛,割肉飼鷹的覺悟。馮四姑娘現在活著的每一次呼吸都是白賺的,馮四姑娘要是不想要,大可以再死一次,以全名節。若是不忍麵死,將來前程,該青燈古佛的青燈古佛,該低嫁處理的低嫁處理,這是她今天‘意外’的爛攤子,喬家是不會接手的。當然,今天的事,喬範兩家這些人,我能保證,一個字也不會對外宣揚出去,至於你們馮家的人,我就不能保證了。燈香,把我送與馮家的金瘡藥拿回來,外頭的車套給我卸下來,喬家的東西一點不剩的都收回來,今天,隻當喬家和馮家沒有撞見過,彆被他們拿了我們家一點東西,過後混賴起人來,就說不清楚了。”

馮家的馬車套是被喬家的護衛斬斷的,之前給馮家修馬車,喬家拿了自家的車套,現在吵開了,也不白效力了,效力了還以為自己理虧了,反正馮家還有一輛奴仆坐的馬車完好的,不多事了。現在就是多事鬨的。

燈香立刻把金瘡藥收回來,外麵的仆從也按夏語澹吩咐的做。夏語澹撂下了話就轉身了,帷帳裡鬨的一出,喬贏和範恬都聽見的,恭恭敬敬的給夏語澹做了一輯。

夏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