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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派任何人去查。可是很多個午夜夢回的時候,總是會想到那樣的一張臉,將十萬塊的支票摔在他身上的臉,年輕而張揚。他甚至不知道那時候的蔣夢曦已經是一個兩歲孩子的母%e4%ba%b2,那種莫名其妙的回憶折磨得他很難受,等他明白過來那是一種感情的時候,就這麼義無反顧地回來了。

當年程璐問過他到底懂不懂什麼是愛情,他卻閉口不開,最後隻能夠看著她抱著顏夕從二十多層高的樓層跳下去。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來真的有一種感情,來的莫名其妙,來的凶猛而無法抵擋,他甚至沒有半分的回絕餘地,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陷入曾經自己嗤笑的漩渦當中。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真的會有一種感情是這樣的,看到蔣夢曦坐在窗台的時候,他唯一的想法就是隻要她願意回來,他可以拿一切去交換,她跳起來落在地上的時候,他才知道,隻有她下來了,自己的心才能夠真正地落下來。

這種被一個人牽動了所有感知的情感,曾經他無比地諷刺,直到現在,懷抱裡麵那真真實實的觸?感,他才知道,每個人總會有一個自己上輩子的肋骨,她疼你也會跟著疼。

他的力氣有些大,蔣夢曦被他勒得有些難受,最終還是沒有忍住伸手推了推:“世傑哥——”

王世傑本身就高,這幾年在國外的飲食也有所改變,整個人比較高大,抱著蔣夢曦,她整個頭就被按在懷裡麵了。

缺氧讓她整張臉紅了起來,王世傑聽到懷裡麵的人在喊自己才如夢初醒一般鬆開了手:“你怎麼——”

所有嗬斥苛責的話,卻在低頭看到張被自己擠得發紅的臉之後生生收了回去。

最後隻能化作一聲歎息,王世傑鬆開了手:“你沒事坐到窗台上乾什麼?”

他語氣輕柔,倒是聽不出有半分的苛責。

蔣夢曦尷尬地笑了笑,“我就是想要吹吹風,好讓自己清醒一些。”

她難得說得那麼坦白,眉眼間都是笑意,可是誰都能夠看到那眼眸裡麵的笑意根本就到達不了眼底,隻是在最開始的邊沿旋開一圈笑意的光圈。

王世傑眼眸微微一沉,抬手揉了揉她頭發,“餓不餓?中午想吃什麼?”

蔣夢曦往後退了幾步,最後坐到病床邊,低著頭,腳下穿著拖鞋相互踢著,半響才低聲開口:“我想出院。”

儘管有些低音,卻還是帶了幾分倔強。

王世傑看著她,剛想說些什麼,視線落在一旁的單子上,眉頭微微一皺,身體往前移了移,視線落到那被子上麵的單子,突然渾身一顫,側頭看著蔣夢曦神色複雜。

最後,他還是妥協地歎了口氣:“好吧,你回家好好休息吧,我學校幫你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她抬頭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謝謝你,世傑哥。”

她表情淡淡,嘴角還微微掀起帶著淺淺的笑意,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就好像,她剛剛真的隻是坐在那窗台上吹吹風而已。

出院前蔣夢曦被壓著去做了一次常規檢查,最後確定除了低血糖還有營養不良之外沒有大礙,王世傑才真正地幫她辦了出院手續。

蔣麗麗這個月出國交流,她不想讓她知道,直接就讓王世傑將她的消息對蔣麗麗封鎖起來,她打電話過來問的時候她就隨意聊著些不著邊際的話。

吃完飯已經是中午一點多了,她看著剛剛結完帳的王世傑,眉眼微微一彎,討巧道:“世傑哥,你去忙吧,我去書店逛逛。”

王世傑看著她目光微微一頓:“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去買幾本書而已。”

她看著他,目光澄亮,王世傑微微一怔,最後隻能讓步:“那我送你過去。”

蔣夢曦收回了視線,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點了點頭,她知道該怎麼樣進退。

王世傑將她送到市中心的圖書館,讓她回去的時候打個電話給他,在蔣夢曦再三的保證下,他才驅車離開。

她最近確實是需要一些書,找了一圈之後找了不少自己想看的,最後她一個人提著一袋子的書走出圖書館。

沒多遠就有一家麥當勞的甜飲店,這個時候人不多,又不是周末,根本就沒有什麼小孩子。

她要了一個圓筒,後來店員說第二個半價,她忍不住又要了一個。

結果這個時候陽光正好,她吃著一個另外一個直接就融化了。

道路邊的車輛喇叭四起,她站在那寬闊的人行走到,看著自己左手上的圓筒一點點地融化,那白色的液體沾到自己的手背,最後一滴滴地滴在地上。

太陽很好,她站在那兒怔怔地看著,一個雪糕就這樣融化了。

她覺得自己的頭有些燙,抬手想要揉一揉太陽%e7%a9%b4,但是看到自己滿手的狼狽,最後還是沒有動手。

人來人往間,蔣夢曦隻覺得有些頭暈目眩,她忍不住蹲了下來,抬手抱著自己的膝蓋,不讓彆人看到自己的臉。

蘇清河剛從國貿出來就看到對麵馬路的蔣夢曦站在人行道上一動不動,手上拿了兩個圓筒,一個將冰淇淋吃了隻剩下一個殼,一個完完整整,卻因為太陽的照耀而一點點地融化。

他隻覺得奇怪,皺著眉忍不住走了過去,他就站在她不到五米的距離,看著她看著那手上的雪糕一點點地融化,然後蹲在地上一動不動。

周圍的人已經開始繞著她圍了起來,人群越來越多,議論紛紛,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詢問。

蘇清河剛想抬%e8%85%bf上前,突然想到程子昊好像在不遠的一個酒店裡麵,連忙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那端的人接得很快,他也不廢話:“你趕緊過來國貿圖書館這邊,蔣夢曦不知道怎麼蹲在地上被人圍觀了。”

蘇清河不敢走,但是也沒有上前,他站在人群的外圍,憑著身高的優勢能夠將裡麵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程子昊來得很快,他看著他從不遠處跑過來,連忙招著手:“這裡!”

他不知道這兩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蘇清河和蔣夢曦一點兒都不熟悉,程子昊又向來都不會主動和他說這些事情。

他看著還在喘氣的程子昊,抬手指了指人群裡麵:“我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我剛從國貿出來,她原本是盯著一個雪糕看的,結果那雪糕融了,她就這樣了。”

程子昊看了他一眼,視線卻已經越過人群看向裡麵的人:“謝謝。”

話落,他已經抬手推開了人群,往裡麵走去。

蔣夢曦覺得有一大片的陰影將自己包裹著,身邊圍了很多很多的人,他們好像在說些什麼,可是她聽得並不怎麼清晰,隻知道有人在說自己。

她想站起來,可是動了動,最後乾脆算了,就那樣蹲在那兒。

☆、第一百六十二章 已經與我無關了

埋在膝蓋上的呼吸開始變得有些困難,她動了動眼睛,雙手很臟,隻敢那樣虛虛地環抱著自己。

程子昊擠開人群直接就走了過去,蔣夢曦蹲在那兒,雙手將自己虛虛地環著,她沒有抬頭,就連他蹲下去她都不知道。

“蔣夢曦。”

肩膀上搭上一隻手,她肩膀微微一顫,便聽到程子昊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她有些茫然地抬了抬頭,兩點多的陽光有些大,剛才閉著眼睛好一會兒,,現在抬起頭被那強烈的陽光刺得有些發疼。

她微微仰著頭,隻能看到程子昊三分之二的臉,還有那一雙深褐色的眼眸。

陽光落在程子昊的身上,他的眉頭緊緊地皺著,看著她的視線泛著波瀾的光亮。+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蔣夢曦隻覺得有些不真實,她笑了笑,抬手想要拉著程子昊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雙腳發麻了,一不小心整個人又摔了回去。

幸好程子昊眼疾手快,伸手將她抱進了懷裡麵,周圍的人見著有認識的人來,

再加上蘇清河在一旁散著人群,大家也就散了。

蔣夢曦伸手拉著人才想起來自己的雙手都是臟的,她頭一側,就剛好看到程子昊那白襯衫上臟兮兮的手印。

她抬起頭看著他,想要張口說對不起,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就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她張著嘴,什麼都說不出來。

從夏琳找她到現在,整整五個小時的時間,她都沒有哭過,偶爾的那麼一滴眼淚,還沒有落下來,就已經在眼眸中旋開來了。

眼淚落下來的時候她什麼都看不到,劈裡啪啦的眼淚,下來的速度那麼地快,沒幾下就將她的眼睛都模糊了,看著程子昊的臉龐一點點地被模糊,她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就那樣站著,眼淚一直流下來。

蘇清河在一旁看著,不禁歎了口氣,最後也隻能拍了拍程子昊的肩膀,繼而便轉身離開。

大概是所有人都以為不過是一對鬨彆扭的情侶,隻是和其他的情侶不一樣,女的不說話就隻是哭,不爭吵也不鬨,這和其他情侶的大吵大鬨實在是差太多了。

他低了低頭,冷峻的麵容總算不同於往常,帶著幾分皸裂的隱忍,抬手將她抱進了懷裡麵:“對不起,蔣夢曦,對不起。”

他一聲一聲,喑啞而沉穩,可是落到蔣夢曦的心裡麵,卻像是石沉大海一樣。

其實不是不難受,隻是因為看不到,所以她可以假裝微笑假裝很好,可是當看到那個人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不管你怎麼努力地去假裝怎麼努力地去微笑,心口那種被硫酸侵蝕一樣的疼痛還是會一點點地蔓延開來。

從最深處的心臟,一點點地,然後到全身。

她還記得四個月前的婚禮上,程子昊問她哪裡痛,她說,心很痛。

現在呢?

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說了,心痛嗎?

痛的啊,何止是心痛呢,全身都痛。

她沒有說話,程子昊抱著她,她生怕自己的一雙手不小心又弄臟了他衣服哪兒,隻能就那樣垂放在身側。

“抱歉,那一晚我不是故意的,是夏琳,她跟他哥哥一起給我下了藥,蔣夢曦,夢曦。”

他抬手順著她身後半腰的長發,聲音難得的帶著幾分繾綣。

她微微一怔,動了動,可是程子昊抱得緊,她掙紮不出來,隻能一字一句地開口:“放開我。”

她的語氣不溫不火,沒有半分的喜怒哀樂,除了沾染了些許因為哭泣而堵塞聲道的喑啞沉悶,便再無其他了。

程子昊微微一詫,“我那一晚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抬頭看著他,隔著眼淚,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