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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因為想什麼都不再重要了,她和程子昊之間,大概那樣不鹹不淡的相處方式才是最好的。

比陌生人多一點接觸,比身邊人少了一份感情。

程子昊看著她突然之間笑了,“將就?你不是不願意將就的嗎?”

蔣夢曦覺得程子昊永遠都有那樣的本領,將她的心放到滾燙的油鍋裡麵滾了一遭,撈出來還能夠狠心地插上幾刀都不眨眼。

她從未覺得這樣的恥辱過,呼吸一點點地急促,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她發現自己不能夠和程子昊呆在同一個地方,那樣她絕對會窒息而亡的。

她抬手直接就將手上的點滴拔了,在程子昊錯愕的時候直接衝出了輸液室。

蔣夢曦有些路癡,但是她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是可以記住所有的路的,在哪裡轉彎,哪裡是大門,她記得一清二楚。

“蔣夢曦!”

身後是程子昊追著她跑的腳步聲,她本來就虛弱,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留意到眼前的人,直接撞上了就摔在地上了。

旁邊的護士連忙將她扶起來,她一抬頭,程子昊已經走到她跟前了,看著她冷冽的眼神直直地剜著她的皮肉:“你乾什麼?!”

被他捉著的手臂有些痛,她視線順著那雙手移上,最後落在那雙深褐色的眼眸中,冷冷一笑:“我乾什麼?”

她抬起頭看著他,慘白的臉色帶著有些淒厲的笑意,讓程子昊也禁不住一驚。

被她拔掉針孔的手血不斷地冒出來,手背有些觸目驚心。程子昊顯然也是看到了,他瞳孔一縮,拿出紙巾直接按在她的手背上。

蔣夢曦低頭看了看自己被鮮血沾了一大半的手背,眼神有些模糊,隻覺得眼睛有些燙,經過的路人和護士都禁不住回頭看那麼一兩眼,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就好像當年她被%e4%ba%b2生父母趕出了家門的一樣,各種各樣的猜測。

她抬起頭看著他,氤氳著水汽的眼眸有些不清晰,翻著白皮的嘴%e5%94%87動了動,半響才開口:“抱歉,我失態了,我想回家。”

她低著頭,沒有再看他一眼,掙開他的手,拖著並不怎麼利索的腳步往前走。

生蔣勁的時候她的營養跟不少,還要出去工作,身體早就被她折騰得不像樣子了。雖然這兩年生活輕鬆好了不少,可是她怎麼吃都吃不胖,一米六七的人隻有九十多斤的體重。整個人瘦得就隻剩下骨頭了,那張原本是鵝蛋臉的下巴也被磨成了尖尖的露骨巴。

用江一航的話說就是,風一吹她就搖搖欲墜了。

她現在也好不到哪裡去,身體輕輕浮浮的,剛才那樣的一場跑動已經耗儘了她的力氣,現在的每一步,走起來都像是隨時會摔在地上一樣。

身側停住的護士看著她好幾次想要上前將她扶下,但是回頭看了看她身後的程子昊,最後還是不敢是上前。

在圍觀群眾看來,人家情侶鬨彆扭,自己總不好上去湊熱鬨。

夏天的醫院開著空調,空蕩蕩的走道就那麼一兩個人經過,風吹過來,她忍不住顫了顫,卻還是咬著牙,一步步地往前走。

蔣麗麗說她真是了不起,蔣勁還沒有到月數就被生下來了,生蔣勁的時候難產,醫生覺得蔣勁生下來也很難說能不能活下來,而且一般在這種沒有人合法家屬陪同的情況下,都是救大人的。

蔣麗麗也說是救大人,但是她那樣意識不清都還能對醫生說救小孩。

所有人都以為她活不下去了,可是她活下來了,還在沒幾天後就去工作了。

可是她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像她說的那樣,她就連走出去這醫院都有些艱難。

☆、第七十七章 你說得對

被人拉住的時候她整個人已經很不穩了,扶著牆壁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一停下來,就發現自己根本就忍不住,眼淚像是被擰開了閥門的水龍頭一樣,流出來的速度讓她措手不及,抬手怎麼抹都抹不掉。

視線落到地上的陰影是,肩膀微微一抖,回頭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自己身後的程子昊,她看著他有些呆滯,半響後突然之間笑了開來:“程子昊,你是不是總是這樣的自以為是?”

他眼眸一皺,涼薄的%e5%94%87翼微微煽動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些什麼,蔣夢曦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七年前你覺得我對你的感情是小女生不負責任的好感,七年後你覺得我生下蔣勁是想要逼你和我結婚。我拒絕和你結婚你覺得我移情彆戀喜歡上了江一航,我答應和你結婚你卻有諷刺我在將就。”

眼淚糊了她一整張臉,視線不清晰,她抬手用衣袖隨意就抹開了,有些不管不顧:“你從來都是這樣,七年前拒絕我的時候不管不顧,七年後逼著我承認蔣勁是你兒子的事情你也是不管不顧。你從來都沒有想過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從來都沒有想過為什麼!”

她覺得她瘋掉了,她也確實是瘋掉了。

她自認為自己什麼都做得很好,沒有對不起程子昊半分,如果唯一做錯的帶也就是七年前她色心大作,但是她也付出了代價了啊!一個女人有多少個七年的青春,又有多少個七年能夠有十七歲到二十四歲那樣燦爛的七年。

她用一個女人一生當中最為鮮豔的七年賠償了自己當年的錯誤,她不欠他什麼,所以沒有任何的理由承受他時不時的冷嘲熱諷。

她抬頭看著他,大概是那麼多次以來,第一次帶了怨恨的眼神:“我不欠你什麼程子昊,所以,麻煩你將你那高高在上的姿態收回去。從今天起,你是蔣勁的父%e4%ba%b2,隻是蔣勁的父%e4%ba%b2!”

她咬著牙,一字一句地重複在最後的一句話,看著他滿眼都是狠狠的怨氣。

深褐色的眼眸緊緊地鎖在她的臉上,程子昊看著她的眼眸一點點地加深,兩個人站在那裡僵持了半響。

好事的人站在不遠處探著頭查看事態的發展,經過的人都禁不住加快步伐。

垂在身側的手在就將掌心捉破,蔣夢曦咬著%e5%94%87,微微仰著頭看著眼前的人。心口一抽抽的難受,卻感覺到一股莫名的舒爽,她終於逼著自己做了最後的了斷。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喜歡纏纏綿綿的人,這幾個月以來的隱忍和逃避也隻不過是因為心底存著不忍啟口的心思。

一個女人要做到什麼程度才算是卑賤?她不知道彆人的標準,從十多分鐘前她開口說出“我們結婚吧”這五個字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將所有的一切都豁出去了。

無非是兩個結果,斬斷一切,或者是讓她看到那麼一點點的曙光,然後堅持下去。

她做了兩個最為極端的決心,知道答案的時候還是承受不住,跑到這裡才發現,她已經無路可退了。

兩個人再這樣下去,她會瘋掉的。

臉上突然一暖,她怔怔地看著程子昊的手覆在她的臉上,帶著微微薄繭的手掌心蹭著她的臉頰,硬朗的觸?感甚至有些疼。

她站在那兒,一時之間不知道應不應該將他推開。

“你——”

蔣夢曦看著程子昊,不解地動了動%e5%94%87瓣。

他卻突然笑了,這麼多年,她第一次見他笑,沒有涼薄的冷漠,那種真心實意的笑容,從眼底蔓延上來,微微揚起的嘴角邊上不是嘲諷的冷意。

指腹順著她的眼眶到眼角,那微暖的觸?感仍舊沒有讓她清醒過來。

“你笑什麼?”

他看著她,目光帶著點點的笑意:“說完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蔣夢曦被他的反應驚得反應慢了半拍,遲疑地點了點頭,吸了口氣抽了抽鼻子,比起剛才的像隻小獅子一樣的囂張,現在隻剩下時候瑟瑟發抖的後怕。

人癲狂起來的時候也不管自己麵對的人到底是誰,可是清醒過來的事情,認認真真地意識到自己剛才一陣狂吼對著的人是程子昊的時候,她真的是有些後怕。

蔣夢曦活了那麼多年了,雖然在外人看來她就像是一個叛逆的少女,除了成績好之外,什麼都是劣跡斑斑,逃課喝酒都不是什麼家常便飯了。

可是她潛意識裡麵,對老師有一股最深沉的敬重,但是她成績好,學校的老師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知道她很多時候逃課都是去打工,很多時候都不怎麼會管。程子昊算是第一個管她的人,開始的時候她還能夠大大咧咧地逃他的課,後來被他找到她打工的酒吧,那時候的程子昊的眼神是她畢生難忘的。

她對程子昊已經不是敬重了,而是敬畏,以至於後來,又怕又愛,矛盾得就像是被人扯亂的毛線一樣,糾結得她每次想起這個人都心口發痛。

其實程子昊除了經常冷著臉,她真的沒有怎麼見他發過火,就好像她沒怎麼見他笑一樣。

現在他不怒反笑,雖然看起來很正常,但是她不得不很慫地說一句:她雙%e8%85%bf都在發抖。

他目光一沉,向前一步,蔣夢曦下意識往後一縮,雖知道腳一軟,直接摔到他懷裡麵去了。

“搞掂了?”

“應該是搞定了吧?看到沒,以後你女朋友和你吵架,千萬不要頂嘴,等她說完了,再解決問題!”

不遠處傳來圍觀者的討論聲,蔣夢曦隻覺得自己的耳根都在發紅。

程子昊低頭看了她一眼,“說完了先回去把點滴打完,然後在好好討論我們之間的問題。”

他已經收斂了笑意,此時開口說的話有些冷,如果是以往話,蔣夢曦覺得沒什麼,可是現在,她總覺得他要秋後算賬。

她抬頭瑟瑟地看了他一眼,猶豫了半響才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見他低頭,細聲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不用了,我比較想回家睡覺。”

事情發展的走向沒有按照她預想中走,坐上車的時候她都沒有反應過來,程子昊在一旁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的路況。

車廂很安靜,她發現自己半個小時前的睡意卻一點都沒有了。

她側著頭,車窗外的景致像被拉快了的鏡頭一樣,匆匆而過,隻有迷迷蒙蒙的一片燈色。

車子停下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心口的心跳很明顯地停了一下,她下意識地側頭看了一眼程子昊,對方剛好拔掉鑰匙,對著她微微挑了挑眉:“先上去。”

平和下來的蔣夢曦隻有尷尬,看著他直點頭,轉身有些慌亂地推著車門。

橙子後跟在她身後不過幾十厘米的位置,樓道就隻有他們的腳步聲。

蔣勁被送到他爺爺奶奶那裡去了,打開燈還是她走那時候的模樣,客廳上還放著蔣勁還沒有吃完的麵。

她下意識地伸手過去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