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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呢,“咯咯咯”地笑得更大聲了,下巴上全是口水。

“我看我們家不聽話的人也並不止大崽一人吧?”簡卓用慣常的無表情的臉對著二妞,“讓她起床動上一動她偏不願意,讓她在家帶大崽她卻偏偏要操心彆的事,還醜化自己夫君,這,該當何罪?”

二妞訕笑,“簡大俠,不要這麼嚴肅嘛。”

“我不像你,我不喜歡慣著孩子。”簡卓捏了捏大崽的臉,“小壞東西。”

二妞有些拿不準這句罵的是誰,雖然自己和簡大俠婚後生活琴瑟和鳴蜜裡調油,但是簡大俠積威猶在,二妞知他好臉麵,見他真的不悅,這件事又的確是自己做的不對,識時務者為俊傑,立馬認錯表忠心道:“簡大俠,你放心,既然你不喜歡那幅畫,那我明日就讓那個畫師不要再畫了。”

“那已經畫出來的呢?”

“啊?”二妞愁眉苦臉地道:“今天我媽那邊已經發出去二十多張了,我明天跟她說說,看能不能把那些畫給要回來。”

簡卓攬住二妞,在她耳邊輕歎了一聲,“就仗著我疼你。”

二妞眼巴巴地望著他。

簡大俠頓了頓,終道:“我不喜慣著孩子,但對娘子,總還是要慣一慣的。”將眨著眼皮欲睡的孩子抱起來放進了搖籃,替他蓋好棉被後,簡大俠指風一點便熄了燭火,“夜深了,伺候為夫歇息吧。”

☆、第164章 離家出走記

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

江南的春日,正是這般生氣,這般悠閒。也怨不得無數人趁著這煙花三月下“揚州”。

通往臨安的官道上正慢吞吞走來一匹白馬,那馬極瘦,一副病骨離支的模樣,馬背上背著的倒是個體態圓潤的少年郎,十五六歲的模樣,發髻一絲不亂,雪白的長衫上用金線繡著一個個圓滾滾的元寶,遠遠看去,正是好一個燦爛輝煌的胖子。

眼見不遠處有個茶棚,少年拉了拉韁繩,姿態優美地從馬上下來,“來碗茶。”少年一坐下來便從腰間的錢袋裡拿出兩個銅板,放到桌上。

“這不是少東家嘛!”茶棚的老板端詳了他一番,把兩個銅板推回去,“哪有來自己家包子鋪還付錢的,快收起來,少東家的錢還夠用麼?我這兒還有些錢,剛好可以拿給你做盤纏。”

少年和顏悅色地看了眼招牌,大大的“茶棚”字樣下麵還有小小的“大大大包子第192家分店”一行小字,他含笑道:“此次南下,父%e4%ba%b2母%e4%ba%b2給了我不少盤纏,不用從你們這兒支銀子。包子鋪生意可還成?”

“成!那生意可好了,彆看我的茶棚開在城外,棚子又小,但是啊,隻要是來來往往的人,那都少不得要往我這兒坐一坐,喝杯茶水,吃個包子解解饑渴,東家給我們定的那啥連鎖包子店精神特彆好,首先那個價格%e4%ba%b2民,服務周到……”

“不用背精神了。”這位體態豐腴,麵容白胖的少年並不是彆人,正是簡卓與二妞的次子——簡謙瑜,“我此次南下並不是要過來抽背精神的,略作休息一下便要啟程,你忙自己的生意去吧。”

“那怎麼行?”茶棚老板拿手裡的毛巾撣了兩下椅子,坐到簡謙瑜對麵,替他倒了一碗茶水,“要不是有簡大俠這棵大樹,我們這小本生意哪兒還做得下去?小的那是寧願這一天的生意都不做,也要好好招待少東家。”

“此話怎講?”簡謙瑜有些不解,但凡是生意上的事,爹爹向來是不大愛插手的。

“少東家還未曾出來行走江湖,自然是不知道我們茶棚老板的苦處。茶棚差不多都搭在官道邊,一天到晚打這路上經過的人是多不勝數,特彆是些江湖人士、衙門官差,不是江湖人士仇家相見分外眼紅打起來,就是半路官差遇到黑衣刺客劫囚、劫信,你知道以前開這茶棚的老板——老楊的下場麼?”

簡謙瑜見老板的架勢,猜道:“難道是……死了?”

“正是!”老板拍了一下大%e8%85%bf,激動地道:“那是一個狂風大作、雪花飛舞的冬日下午,號稱江南第九美女的薛卿卿和西北瓦隴寨的寨主前後腳進了咱們這個茶棚,剛好也坐在咱們這一桌呢。老楊一見有倆美女,根本不讓小二幫忙,自己就上了,沒想到美女會功夫啊,這殷勤沒獻著,一下就被扇飛了。”

“這樣就被扇死了?”簡謙瑜問。

“哪裡,那會兒他還會動呢。”老板又拍了一下大%e8%85%bf,“誰不知道瓦隴寨的壓寨相公還未成婚前跟薛卿卿兩人你儂我儂,好的跟蜜裡調油似的,武林發行量最大的武林報上麵兩年前還花了一整個版麵講他們的相遇相知相處呢。結果老楊竟然根本就不看武林報,你說哪有哪個開茶棚的老板不看武林報的,信息不流通的結果就是他根本就沒認出人那兩人是情敵!兩人連老楊倒的水都沒喝就動起手來了,你一刀我一掌的,那天風又那麼大,這小茶棚哪兒經得住這麼大的動靜啊,沒一會兒就塌了,把個老楊壓在了茶棚底下。”

“他被壓死了?”

“哪裡啊!”老板跟縣官拍驚堂木似的拍了下桌子,“那小二是老楊的遠房%e4%ba%b2戚,小夥子人挺不錯,一等那倆女的打完,就把老楊給背了出來,還有氣兒呢,得,趕緊找人給抬回了家請了大夫,大夫說沒什麼大礙,這可把他夫人樂壞了,立馬燉了一大鍋的紅燒肉,給老楊的救命恩人——那遠房%e4%ba%b2戚吃,要不怎麼說老楊心眼兒小呢,還擱床上躺著呢,聞到肉味那嗖的一下就起來了,死命吃,死命吃,結果,嘣,被噎死了!”

老板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道:“後來我就把這小茶棚給盤了下來,還加盟了大大大包子鋪,自從東家在武林報上做了廣告之後,誰不知道這大大大包子鋪就是簡夫人開的啊,有了簡大俠給我們撐腰,那還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在咱們棚子裡惹是生非?”

“哼,胡說八道!”坐在他們右首的一位以粉色紗巾蒙麵的姑娘不滿地道:“再胡言亂語造謠生事,小心姑奶奶割了你的%e8%88%8c頭!”

“老板胡說什麼了?”簡謙瑜問道,態度是十二分的謙遜,“若他真說錯了,我讓他向姑娘你道歉,著實是用不上動刀動槍。”

“少東家,你可要信我,我是那種信口雌黃的人麼?”老板叫屈。

“誰說薛卿卿是江南第九美女,她明明是第五。”姑娘戴著紗巾看不大清容貌,但聲音是極悅耳動聽的。

“那那時候她就是排在第九嘛。”老板不服氣地道:“武林報上都是這麼說的。”要不是武林第一二三四美女都成婚了,薛卿卿哪兒能變成第五位。

“算了算了,和氣生財,老板,就給這位姑娘道個歉吧。”簡謙瑜拍拍老板的肩膀,壓低聲音勸道:“俗話說得好,好漢不吃眼前虧。”

老板隻好皺著臉,嘟嘟囔囔地道歉:“對不住了,這位姑娘。”

“哼,算你識相!”那姑娘露在紗巾外的一雙美目十分愉悅地眨了眨,愜意地道:“看在你們這麼識相的份上,今日我便讓爾等見識見識江南第五美女的傾城之姿。”她說著便將覆麵紗巾緩緩從耳邊摘下,露出一張——徐娘半老的臉。

簡謙瑜和老板當場便愣住了。

薛卿卿以紗巾掩嘴笑道:“這江湖畢竟還是十多年前的江湖,沒想到此番出來,諸位還是為我的%e8%84%b1俗容貌而沉醉。”

老板手中的毛巾不知不覺掉在了地上,半晌後,他才訥訥道:“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這個薛卿卿要是沒有賄賂武林報,他就自己把自己%e8%88%8c頭給割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簡謙瑜借著喝水的動作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他放下茶碗朝茶棚老板及薛卿卿一拱手道:“老板,薛姑娘,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少東家,我送送你。”老板擦了把汗,急忙忙跟在簡謙瑜身後走出了茶棚,嘴裡絮絮叨叨:“要命啊,其實早該想到的,十八年前美豔不可方物的薛卿卿正好是雙十年華,如今也該是這般模樣。”

簡謙瑜飛身上馬,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老板,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可要老實回答。”

“少東家有啥問的,我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老板捶著%e8%83%b8脯道。

“你是如何得知我身份的?我此次南下,便是想要隱姓埋名,不為父母的名聲所累。”簡謙瑜四處望了望,問:“是不是有人在我前麵到過茶棚,讓你多關照關照我。”

“沒有的事兒。”老板擺手道:“上回我們所有包子鋪分店老板開會的時候,東家也穿著件這樣的衣服,東家說了,這衣服就叫招財進寶衣,上麵的元寶全都是切切實實用金線繡的,隻此一家,彆無分號。”

“原來如此,多謝了。”簡謙瑜朝茶棚老板一拱手,一夾馬腹,複又慢悠悠地上路了。

剛進臨安城,簡謙瑜便去成衣店買了身簇新的玄衣穿上,他整了整袖口,想著人靠衣裝馬靠鞍,自己此時必然玉樹臨風,瀟灑成熟了不少,最重要的是,這黑色不顯胖,自己肯定看著還瘦了不少。等等!翩翩濁世佳公子最愛的搭配單品是什麼?不管武林中風頭最勁恣意橫行的少俠,還是廟堂上才高八鬥風流不羈的才子,不論寒暑陰晴,每個人的手裡,都少不了一把——折扇。

簡謙瑜急忙從自己的包袱裡拿出一把題著狂草的折扇出來,“千萬不能被人看出來自己是個從沒來過都城的土包子!”

既然已經踏上了最豪華的都城的土地,那麼頭一件要做的事那肯定是要去最大的酒樓,坐在臨街的窗邊,點一桌最好的酒席好好搓一頓。

“小二,你們這兒有什麼好酒好菜,儘管上,銀子不是問題。”簡謙瑜甩出一張銀票,豪氣衝天。

“行行行,客官您稍等。”小二點頭哈腰,恭敬得頭都快磕到地了。

“娘說的沒錯,隻要有錢就能走遍天下,根本用不上什麼武功嘛。”簡謙瑜好整以暇地坐著喝新摘的龍井,街上有*歲的小姑娘提著花籃賣杏花和玉蘭。

“一個人?”

簡謙瑜抬頭看,與自己搭訕的赫然是描眉畫眼、粉麵油頭的薛卿卿,“薛姑娘,你也來此用飯?”

“正是。”薛卿卿不等簡謙瑜請自己落座,便一%e5%b1%81%e8%82%a1坐到了對麵,雙手托腮,故作嬌俏地望著窗外,“想當年我與劉家二公子每逢月圓之夜,總來此處用飯,那時的招牌菜是佛跳牆,劉二公子總是提前三日便來預訂,他為我,可算是花足了心思。”說完便動作輕-佻地將自己手中的粉色紗巾猛地擲到簡謙瑜的臉上。

簡謙瑜趕忙把紗巾拿起來還給薛卿卿,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