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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嬪媵嬙 七月侯 4104 字 2個月前

麼?”

“見過。”齊冉卒於壯年,年不及五十,人人都說齊冉齊將軍是幾代齊家人最果斷、剛毅的一個,他戰功赫赫,在邊關從未叫羌人前進一步——說起來齊家向來人丁凋零,隻有這一代的紫陽伯不像父輩們從少年時就立身西北,生育了三個兒子。

“上官堯說我與他長得很像。”齊雲若也是崇拜英雄的,甚至產生了一絲與有榮焉之感,他剛好是在齊冉將軍去世兩年後生的,彼時齊肅蕭還在孝期。

李琛回憶道:“其實我也記不清了,隻是祖母與我說過,齊冉將軍因為眉目姣好,怕震懾不住敵軍,自來麵目凶狠,表情懾人,他來宮中參加年宴,抱了抱我,還把我嚇哭了。”

齊雲若忍不住笑了起來,眉目彎彎,他想兩三歲的王爺被嚇哭了的場景一定很有趣。

“後來齊冉將軍急病去世,是因為早年受的傷還有連年征戰耗費心力,終於支撐不住,撒手人寰......”

“於是紫陽伯在京中守孝三年。”齊雲若說道。

李琛摸摸他的頭,齊雲若順勢靠在他身上,聲音低緩,“王爺,我聽說過,紫陽伯因為我母%e4%ba%b2的事情備受攻訐,不過一個孝中......的罪名,足以把紫陽伯家世代傳承的軍權奪取麼?”

李琛皺了皺眉,沒有回答。

齊雲若慢慢道:“王爺,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我總是想起這些來......您沒有見過我的母%e4%ba%b2,她那麼聰慧,琴藝書畫無不通透,她在我六歲時候教我的黑白子,現在我記起來還可以和成思劼對弈,她教我彈琴,握著我的手還可以彈出珠落玉盤的婉轉之聲,她應該早就明白,早就明白了才是,可是她卻甘願在哪方寸之地耗儘了自己的生命。”

齊雲若的目光中,惶然與疑惑摻雜在一起,他道:“王爺,我很想知道,知道她是為何而死。”

司德被擒,卻始終不曾說出自己的主子是誰,他在關內經營多年,布置了很多家產,可是無論在哪一處,彆人都沒有找到他身後人的影子,任何書信或者信物都沒有。董成作為他的下屬,和妻小一同押解回京。

李琛在路過河羅縣的時候,何縣令已經被撤職回京了,齊雲若還記得這個何縣令曾經告王爺黑狀,想把臟水往王爺身上潑,那時候京中、關內儘是關於王爺的流言,何縣令想趁著王爺不利渾水摸魚,如今王爺立了如此功勞,這位縣令也被京中問罪了。

何縣令已經在回京的路上,朝廷還未指派新的官員前來赴職,現在河羅縣是由原縣丞、縣尉同理,齊雲若再次吃到了鮮美的河羅羊,不僅僅是河羅這裡,青羅、彌羅兩地的官員紛紛送上軍糧、衣物,還有不少特產小吃,李琛來者不拒,全部收下。

晚上,他們宿在之前住過的房間,齊雲若想起上次何縣令還送來一個美貌少年,不由偷笑——他從來沒有覺得這麼自在過,天高雲闊,四海太平,他和王爺可以悠閒地回京城去,一路可走走停停,像這樣在有美味的地方稍微駐足,回京城的時候也許已經是春天了,春暖花開,草長鶯飛,和風細細,讓人想起就覺得愜意。

——京城也許還有數不儘的憂患在等著他們,像是司德和何縣令背後的人,隱藏在京中的前朝叛逆,皇上總是曖昧不明的態度。齊雲若躺在李琛身邊,李琛晚上喝了些酒,已經熟睡了,齊雲若發現,自己好像沒有那麼把王爺身邊那麼多的男男女女放在心上了,他建立了豐功偉績,也許未來還會有數之不儘的人會因此或者為彆的事情撲過來,可是沒有人會像自己這麼了解他了,沒有人能有另一個機會和他在疆場上共進退,在連連畫角聲中獲取他的心。

齊雲若舉起自己的手,這雙手白淨細小,沒有多少力氣,可是自己也想保護王爺,用雙手給王爺創造一個安詳之地——自己會變得強大。

齊雲若往李琛的懷裡縮了縮,也睡著了。

☆、第50章 禮物

西山大營,李琛與兵部官員交接完士卒、糧草事宜後,就接到了季寒鬆下傳的聖旨。

聖旨上道,著淳王次日進京,京城開正門,文武百官前去迎接得勝大軍。另準淳王騎馬進宮,賜淳王四爪紫蟒袍。

李琛臉色平淡,看不出絲毫喜怒,他接過聖旨站起來,微笑道:“有勞季大人了。”

季寒鬆原本是以為皇上允諾讓自己傳旨是威懾之言,誰想到王爺真的立下了不世之功,皇上把這個來傳旨的榮耀依舊給了自己,現在的季寒鬆滿心自得,躬身笑道:“哪裡敢說‘勞煩’這樣的話,下官能前來傳旨是下官幸事,王爺一路辛苦,今晚上下官等在大營準備了小宴,還望王爺賞光。”

李琛淡笑道:“這便不用了,本王路途中偶然風寒,酒肉不宜,今日季大人與諸位儘興就好。”

季寒鬆心中訝異,又怕是自己說錯了話,李琛又微笑道:“季學士在新元國立下大功,都是季大人教導有方,日後本王回京,再請大人闔家來府中小酌幾杯。”

季寒鬆忙道:“不敢當,不敢當。”

那邊齊雲若正把帳篷收拾好,李琛進去,齊雲若好奇道:“您怎麼不去赴宴呢......”齊雲若看見李琛臉色並不好,心一下墜了下去,問道:“是皇上的聖旨有哪裡不好麼?皇上訓斥您了麼?”

李琛搖搖頭,把聖旨擺在床上,齊雲若迅速掃過幾眼,眉頭慢慢皺了起來。本朝隻有天潢貴胄可著龍、蟒,公爵等外姓勳爵最榮耀的便是麒麟服,%e4%ba%b2王可著四爪龍不假,卻常因四爪龍太過尊貴,避而不穿,這幾十年來,常常是隻有太子之尊才會穿上四爪蟒袍,又因紫色是帝王服色,王侯們從來都是避開的——皇上其它封賞,或是百官相迎,或是騎馬進宮,莫不是極其榮耀的賞賜,擺在一起,卻是尊崇太過了。

齊雲若看著麵容平淡的李琛,心裡有些複雜,王爺得勝歸朝,難道皇上心中,並不是十分滿意麼?

“在想什麼?”李琛問道。

齊雲若臉色不掩憂慮,齊雲若猶豫道:“難道,皇上是擔心您功高震主......”齊雲若的聲音越來越低。

“哈哈——”李琛卻忍不住大笑起來,齊雲若滿臉錯愕地看著他,李琛把人摟在懷裡,笑道:“原來你想到這裡去了。”

“......不是這樣麼?”齊雲若眨巴著眼睛,小心問道。

李琛表情逐漸平靜下來,他側身看著明黃色的卷軸,淡淡道:“父皇隻是給我個警示罷了,讓我不要以戰功自滿。”

齊雲若歎道:“怎麼可以這樣呢!”

李琛毫不在意道:“其實很早以前,我就想過這個了。”

“嗯?”

李琛輕笑一聲,笑容中卻有些苦澀,“當初三弟請兵,父皇不僅不允,還痛斥他一番,除卻三弟沒有大能之外,還有就是軍功對我們這些整日在京中與文官為伍的皇子們太重要了,一下子就能在當著各個衙門普通差事的兄弟中顯出來,當初我請命時便道願意以百夫長的身份前往西北,意思便是不會以軍功刻意顯現才能......誰知我卻在西北聲名大顯,立下大功......父皇這是警示我,不要忘了最初的意思。”

齊雲若心裡有些難過,李琛搖搖頭,道:“起初,我也不是為了身外之名去的,這些本就不要也罷。”

齊雲若堅定道:“可是您的功績西北的百姓會記住,十萬大軍會記住,我也記在心裡,這些誰都抹殺不掉。”

李琛看著齊雲若,笑意重新回到臉上,“嗯。”

第二日一大早,李琛帶著五百軍士進京,京城正陽門外文武百官齊齊站立兩側,此時已經是春日,不過寒風依舊瑟瑟,李琛略皺了皺眉,帶人進城,身份最貴者是大皇子景王,景王遠遠就笑道:“為兄%e4%ba%b2自來接你了。”

李琛忙下馬道:“多謝大皇兄,弟何德何能,煩請您%e4%ba%b2自來接。”

慶王在後道:“父皇%e4%ba%b2自下旨,文武百官都要到場,我們兄弟自然也不能留在宮裡等著,你立下如此功勞,我等無才,也隻能多走幾步,迎你回去了。”

庸王李煦微笑道:“二哥,父皇和母後惦念了您一年,您帶回了這樣的好消息,母後以兄長為榮。”Ψ思Ψ兔Ψ網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在Ψ線Ψ閱Ψ讀Ψ

李琛在慶王說完話後笑容就淡了下去,他拍拍李煦的肩,道:“你出宮、成%e4%ba%b2我這個做哥哥都沒有到場,連賀禮都沒有%e4%ba%b2自送上,回京以後我給你補上。”

李煦道:“那小弟也不會跟二哥客氣,此番父皇對二哥多番賞賜,光是二哥府中我三侄女降世,父皇就賞賜了十幾箱子珍寶。”

李琛和兄弟們一邊進城,一邊笑道:“你這還是做叔叔的,連侄女的東西都惦記上了。”

齊霓裙年前生下第二個女兒,現今還沒有起名——李琛心裡總是有些失落的,他已經二十有二了,至今都還沒有嫡子。

景王眉頭有些微微上挑,他有三子四女,都是側室所出,前段日子,佘王妃終於診出有孕,有經驗的老大夫和穩婆都說有八成可能是兒子。

慶王與王妃張氏不合這也不是秘密,慶王愛刀馬弓箭,偏偏北昌侯府出身的張王妃從小也愛舞刀弄棍,夫妻一有不和便直接動手——張王妃一次被慶王掌摑一巴掌,跑進宮中找沅貴妃訴苦,把沅貴妃弄得焦頭爛額。

倒是庸王李煦與新婚的蘇王妃感情很好,一直沒有納側室進府,蘇王妃整日臉上都是柔美甜和的笑容。

文武百官與將士們浩浩蕩蕩地進京,百姓跪迎,李琛看著自己周遭幾個兄弟,暗下蹙眉。

“王爺千歲!”

“王爺是我們大康的大功臣啊!王爺功績足以留存千古!”

“給您磕頭了,王爺......”

李琛看著路旁對自己感恩戴德的百姓,臉上帶著笑意,心下卻明白,這些對自己弊大於利,不知是哪個兄弟體貼,在百姓中大肆宣揚了自己功勞。

......

景王微笑道:“二弟不僅守衛了我大康疆土,還將滋擾我中原幾百年的羌族劃入我國版圖,怪不得百姓感激愛戴。”

慶王的臉色愈發不好,隻有李煦一直麵容不變,進宮後才道:“現在二哥就先去叩見父皇吧,小弟先去見母後了,告知母後二哥平安歸來。”

“辛苦四弟了。”

李煦道:“你我至%e4%ba%b2兄弟,何必說謝。”

景王和慶王率先入席,李琛前往保和殿,皇上現在正在保和殿內室等候著,內監黃苓恭敬道:“殿下,皇上等候您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