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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嬪媵嬙 七月侯 4121 字 2個月前

:“他的名字是邱瑞。”

邱瑞閉上了眼睛。

齊雲若滿心茫然,他看著遠處喊殺震天,看著生命在轉瞬流逝,這就是“士卒塗草莽”,這就是“可憐白骨攢孤塚”,這是“畫角悲海月,征衣卷天霜”。書中句子變成了眼前場景......王爺?王爺在哪裡?齊雲若站起來,發現戰局已經發生了變化,魚鱗陣中,仍保持陣型的兵卒們斜插衝鋒,砍殺羌族人無數——李琛多日練兵終於沒有白費,三陣施展後,漢兵抵抗住了羌族人兩輪衝擊,又在衝殺時殺死羌族人幾千,齊雲若已經看清了李琛所在,他這裡羌族人少,他跌跌撞撞地衝過去。

李琛和努比哈已經掉下馬來,兩人身上都有了些傷口,努比哈麵目猙獰,雙手持戟,他忽然狂笑道:“漢人王爺!你家公主今夜應該已經做了我們大王子的新娘了,論你們漢人的關係,你該叫我們二王子什麼?姐夫的弟弟?是不是還是姐夫?”

李琛抽刀退後一步,努比哈持戟刺來,李琛翻身擰轉身去,雙%e8%85%bf絞住長戟,上身躍起,握刀劈向努比哈脖子,努比哈不得不放棄兵器,握住刀身,刀刃在他手上劃出重重一道,李琛不斷用力,努比哈一腳踢過去,李琛拔刀用膝蓋一抵,借力把努比哈壓在地上,大喊一聲,握刀刺下。

努比哈卻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笑容,身後一個西梟夜叉的長矛映射在他的眼中,李琛瞳孔微縮,卻覺身後一沉,那個西梟夜叉倒在了他身上,並且帶動他的刀插,,入了努比哈%e8%83%b8膛。

這一切發生在電石火光之間,李琛翻身把後背的人弄倒在地上,看到這個夜叉%e8%83%b8`前一道貫穿前後傷口,他似乎沒有明白自己為何喪命,眼中滿是不可置信。李琛想起了什麼,朝身後望過去——

齊雲若舉著不知從何處撿來的□□,顫聲道:“王爺......”

齊雲若渾身是血,臉上也全是血汙,李琛一把把人抱在懷裡,齊雲若抓著他的衣領,睜著眼睛,臉上映著不遠處的火光。

此時,努比哈及所帶的九夜叉,全部受死。

李琛剩下的人差不多還有兩千,失去主將的幾千羌族人卻已經失去了戰意,開始退縮了,李琛掃視周圍,拿袖子擦了擦齊雲若臉上的血,淡淡吩咐窮寇莫追,誰料變故陡生,一士卒衝過來,喊道:“王爺!羌族二王子博突克下令,後退者死,他帶著自己身邊剩下的人衝了過來,要為努比哈和西梟夜叉報仇。”

李琛立刻道:“下令散開。”現在這個時候,司德的時間怕也是拖延的差不多了,李琛道:“往玉墅關方向退!”

“是。”

李琛看了齊雲若一眼,齊雲若道:“王爺,您不要擔心,我沒有受傷。”

李琛召來紅尋,帶齊雲若上馬,喊道:“退!”他們隻有五千人,殺的羌族人也有五千了,最重要的是他們滅掉了西梟族的精銳,這已經是大勝了,留下繼續迎戰全然沒有意義了。

李琛下令把人散開退兵,是在這種情況下最妥善的退兵之法,敵強我弱,聚在一起就像靶子一樣,大康士兵百十人百十人一起撤退,李琛這一行人人數最少,隻有不足二十人。

天已蒙蒙亮的時候,他們暫停休整,齊雲若坐在李琛身邊,刀光劍影已經遠去了,可是夜裡場景仍在他的眼前。

他們沒有時間打掃戰場,那個叫邱瑞的人隻能埋骨塞外了,齊雲若想起自己去尋李琛的時候,萬幸沒有遇見單獨的羌族人,他從人們縫隙中進去,朝著李琛的方向而去,身邊一個躺下的人忽然抓住了他的腳踝,用力之大,好像能把他的骨頭捏碎,李琛看著那個受傷極重的羌族人,漠然蹲下,撿起一柄□□,用力刺下——他的衣服上濺了血——齊雲若拔出腳,繼續走,而很快,他就見到了讓他心臟驟停的一幕——一個身材更為壯碩的羌族男子把殺死的李琛手下扔在一邊,衝按住努比哈的李琛走去,齊雲若完全沒有思考地衝了過去,在那個羌族人要舉起武器的時候,拚儘所有力氣,刺了過去。

......

他們已經離開雲河很遠了,現在不知在什麼地方,一直在李琛身邊的瞿擎道:“王爺,我們派出去聯係趙大將軍的人,可能一時找不到我們,隻盼咱們剩下的人馬能快些找到司德主力,把博突克等人剿滅。”

他們順著向東的方向回去,在夜裡卻出現了一些偏差,這裡是一個他們沒有在地圖上見過的地方,也許繼續東行能找到玉墅關,也許還要再向其他方向走一走。

他們的食物不算多了,李琛把一塊乾餅遞給齊雲若,齊雲若接過去,用力地撕咬著,他餓極了,昨天發生了太多事,他現在全身都沒有力氣。

齊雲英在不遠處看了看他,走過去遞過一個水囊。

李琛現在才有時間處理傷口,撒上傷藥,簡單拿衣服包了包,齊雲若感覺他身上溫度很高,齊雲若擔心地看著他。

李琛擺擺手,昏昏欲睡,齊雲若在一邊抱著他,沒有再說話。

現在應該離玉墅關不算很遠,可是他們沒有預想到博突克的決心,他同樣分了好幾路人馬前來追擊——得到李琛的人頭是他反敗為勝的唯一機會,努比哈和西梟夜叉死了,他的底牌就少了大半,父王一定會認為他無能。

在齊雲若聽見馬蹄聲的時候,李琛沒有醒來,瞿擎等人都隱匿了身形,把心都提了起來。

瞿擎喃喃道:“起碼有一百多人。”

齊雲若摸了摸李琛的額頭,他看著李琛的紅尋馬,馬匹隱藏在近處,被高大的樹木擋住了。

以前很長一段時間,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活著,齊雲若看著李琛,想起過去,他離開青枝胡同的院子後,被關在紫陽伯府的小院子裡,沒有人關心他,他也沒有關心的人。

包括來到淳王府,他心裡更多的還是不安和茫然。

似是感到了他的情緒,李琛睜開了眼睛。

齊雲若輕聲道:“王爺,您是我這輩子,對我最好的人,您送我東西,帶我出征,保護我,我卻從來沒有什麼能為您做的。”

李琛緊緊攥住他的衣袖。

齊雲若的眸中滿是哀傷,“很久以前,我一直以為,就算是紫陽伯負心,我母%e4%ba%b2是一直愛著他的,他也愛過我母%e4%ba%b2,我仍是他們相愛所得的產物,直到我母%e4%ba%b2臨終前,其母%e4%ba%b2喊道,‘齊肅蕭,你負我,齊肅蕭......’她最後看著帳子,念了一句‘皇上’後才死去,我隻覺得惶恐,我才明白多少年我從來沒有懂她,我甚至不懂自己對她來說是什麼。”

齊雲若道:“王爺,您要好好活下去,我的生沒有意義,可是我的死,會換的您的生命。”

齊雲若站起來,看了齊雲英一眼,齊雲英走過來,兩人沒有說話,齊雲若道:“謝謝你,二哥。”

齊雲英扶住李琛,李琛隻徒勞抓住了齊雲若下擺一角。

齊雲若踏上紅尋,朝著另一個方向疾馳而去,他還穿著昨日李琛的衣裳,把一個包袱墊在身下,看起來身形與李琛竟有些相似。

☆、第38章 雲河

李琛目齜俱裂,瞿擎撲過來按住他,齊雲英捂住李琛的嘴,而齊雲若已經跨馬從林中出來,朝西北方向而去。

“是漢人王爺,追——”羌族人中,有人喊了一句,霎時馬蹄轉了方向,浩浩蕩蕩朝齊雲若追去。

李琛一手指甲狠狠抓著地麵,指尖都滲出了紅色,齊雲英和瞿擎低著頭,沒有再看齊雲若那邊方向一眼,隻死死按著李琛,直到百十人已經逐漸消失在視野之中,瞿擎和一乾侍衛,一齊整齊地跪在了李琛身前。

齊雲英看著齊雲若消失的地方,心慢慢沉了下去。

天已出現亮光,李琛站起來,抬頭看著天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西北天空意外的澄澈乾淨,雁群飛過,晨鳥在林間發出細細簌簌的響聲,夜半的廝殺對這裡的安詳沒有產生半分影響。

誰憐一片影,相失萬重雲。

齊雲若駕著紅尋,身後馬蹄聲不遠不近,齊雲若沒有回頭看一眼,他緊握著韁繩,隻看著前方,紅尋像是知道情勢的危險,疲態儘失,從始至終沒有慢下一步,齊雲若能聽見身後不斷傳來的羌語,叫罵和怒吼的聲音交雜著,忽然破空之聲響起,齊雲若下意識俯下`身子,一支利箭穿過上空,齊雲若咬著牙,夾了夾馬腹,“駕——”

紅尋身上中箭,嘶吼一聲,卻跑得更快了,血液從馬尾旁不斷流出,齊雲若含著淚,輕聲道:“再堅持一會兒,紅尋,隻要一會兒就夠了。”

紅尋在距離一個山崖還有十幾丈的時候,再次中箭,一下子撲到地上,齊雲若摔下馬去,他聽到身後興奮的喊叫,他側身看了那些人一眼,又看了看那山崖。

齊雲若撫摸了一下低聲哀叫的紅尋,把頭在馬腹上蹭了蹭,紅尋動了動身子,眸中有淚光閃動,齊雲若站起來,猛然衝山崖而去,在崖邊跳了下去。

“混賬!”為首的羌族人停住馬,怒吼一聲,走到崖邊,見江流滾滾,已經把漢人王爺衝走了。

“怎麼辦?二王子說要捉活的!才好逼玉墅關將領投降!”

羌族首領眼睛眯了眯,“從另一邊繞下去,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雲河湍急,齊雲若在水裡浮浮沉沉,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成思劼自從李瑤搬去伯格大帳,就離開了羌族王都,不過他並沒有回新元國,因為玉墅關肅清探子之事,總算觸到了他的心頭,玉墅關內安插的是他重要心血,如果真的叫趙偉都一窩端了,他不知道要費多少功夫才能重新滲透進去。

一路快馬加鞭,他卻得知了一個極有意思的消息。

查何聯係分散在四周新元國的人裝成遊匪阻截司德的時候,袁飛羽尋到成思劼,把事情經過傳給了他。

成思劼摸了摸下巴,“這倒有幾分意思。”

他們現在也不清楚昨夜情形,不知道李琛是不是真的被司德用計拖死了,不過李琛想要全身而退,怕是不容易。

成思劼喃喃道:“司德明目張膽地跟我們合作,擺明了就是覺得我們查不出他背後的主子是誰,景王?慶王?哎呀哎呀,想不通啊。”

成家先祖是大弘朝前一代的貴族,貴了不知道幾百年了,一朝起兵兵臨城下,逼前朝末帝退位,之後是幾百年至高無上的榮譽,後來攻破大弘都城的卻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說是泥%e8%85%bf子也不為過,成思劼嘖嘖歎道:“李家人編史書,說我曾祖父當·政時,皇子們爭·權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