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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嬪媵嬙 七月侯 4079 字 2個月前

就追過去,齊雲若腳步不穩,眼看就要被捉住,卻看見不遠處一個熟悉的人影。

齊雲英也是朝河邊來洗漱的,腳步一頓,齊雲若踉蹌地衝過來,臉色煞白,後麵那個人他卻是很熟悉的——武定侯世子蘇遠。

蘇遠冷笑一聲道:“原來是齊老二,怎麼,那個人是你的?”

齊雲英把齊雲若按在身後,冷冷道:“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不是很清楚麼?賤東西,竟然敢對我動手,你把人送給我,我也不跟他一般見識。”

齊雲英道:“我要是不呢?”

蘇遠不屑道:“連你哥都沒本事在我麵前呲牙,你出息了啊齊老二。”齊家兄弟現在還沒有功名在身,蘇遠卻已經憑自己的本事受了振威副尉的封賞,幾百個人聽自己號令,若這次得了軍功,封個將軍也不在話下。

齊雲英反手推了齊雲若一把,齊雲若看了他的背影一眼,轉身朝自己帳篷那裡跑了,蘇遠臉色都黑了,“齊老二,你真的要跟我作對?”

齊雲英冷笑一聲拔出自己的長劍,“光說算什麼本事?”

“你找死!”

齊雲若撲進帳篷裡,呼吸都有些顫唞,他茫然地往前走了兩步,跌坐在地上,李琛一驚,幾步走過來,蹲下`身,把他扶起來,焦急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齊雲若說不出話,隻伸手指著外麵,李琛大喝一聲:“瞿擎!”

“是!”瞿擎聽了聲音,從隔壁帳篷出來,在外麵站好,同時出來的還有不少淳王府侍衛。

李琛把齊雲若抱到鋪上,安撫地摸摸他的臉,自己走了出去,冷聲道:“去河邊看看。”

“屬下知道了。”

李琛回帳篷,齊雲若顫聲道:“齊雲英......齊雲英,和一個姓蘇的......叫蘇遠。”

“嗯。”李琛伸手覆在他眼睛上,“沒有關係,不要管了。”

“......嗯。”

李琛卻沒有辦法安靜下來,他陪著齊雲若,等到齊雲若不是那麼緊張了,才起身出去,齊雲英掛了彩,神色看起來仍是淡淡的,瞿擎慚愧道:“屬下們趕到的時候,齊二和蘇遠都打完了,蘇遠手下不少人,屬下們不敢惹出事來,眼睜睜看他們走了。”

李琛沉聲道:“你沒有做錯。”

李琛走向齊雲若,“方才,發生了什麼事?”

齊雲英卻沉默了,有些話,他發現他真的很難說出口。

瞿擎道:“蘇遠沒有認出屬下,一直口出狂言,說了些很不好的話,關於小齊公子的。”

“蘇遠......”李琛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李琛叫瞿擎幫忙給齊雲英上藥,叫人打水來,齊雲若身上幾乎要被冷汗浸透了,這裡風很大,齊雲若可能會生病。

可是當他端著水進去的時候,齊雲若卻已經坐了起來,他低著頭,輕聲道:“我是不是給您惹麻煩了。”

李琛坐在他身邊,“怎麼這麼說?你沒有,對不起,是我不對,不該讓你一個人到那麼遠的地方去。”以往,在軍營裡,小齊不是在自己身邊,就是在附近活動,這次駐紮營地離河水不近,他大意了,覺得小齊不會有事,可是軍中什麼人都有,小齊身份本就曖昧,他出去會遭受很多困難。

“......我感覺我很沒用。”

李琛愛戀地抱住他,“小齊不要想這些了,相信我,我有用就行了。”

☆、第27章 傾軋

第二日一早,李琛醒過來,先試了試齊雲若體溫,覺察到沒有什麼問題,才鬆了一口氣,齊雲若也接著醒過來,還在迷糊著就要去找水盆打水去,李琛忙拉住他,“我自己出去。”

齊雲若才清醒過來,低著頭,神色落寞。

李琛抱抱他,“怎麼了?”

齊雲若道:“我真的覺得自己沒用,做什麼都做不好,總是讓身邊的人煩心。”

齊雲若覺得自己本來不是柔弱的女子,而是男兒,可是他做不好男子漢做的事情,出去洗個東西也會惹上麻煩。

李琛揉揉他的頭,柔聲道:“因為小齊太好了,這麼懂事這麼乖巧,長得也好看,所以很多人搶著要,搶著喜歡你,你今天在帳篷裡等著好了,等我把事情解決了跟你一起出去。”

齊雲若道:“我想去看看齊雲英。”

李琛道:“好,等著,我去端水回來。”

齊雲英赤著上身,手臂上和腹部各纏著幾道繃帶,手臂上那處還滲著血跡,齊雲若皺眉坐在他身邊,兩人卻都沒有開口說話。

李越幫齊雲英帶回了早飯,身上還帶著水汽,他沒有看見帳篷裡多了一個人,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抱怨道:“怎麼又下起來了,今天是雜麵餅子,你吃不吃?那個肉粥我帶不回來......”他看見齊雲若,愣了一下。

齊雲英淡淡道:“吃。”

李越從包袱裡拿出兩個黃色的乾餅,齊雲英默默地接過去,大口地吃起來,李越好奇地看著齊雲若,道:“你們兄弟在說什麼呢?”

齊雲若卻已經站起來,拿起立在帳篷口的傘出去了。

李越看齊雲英不想說話,自己躺回了自己鋪上,道:“我看著雨還要下一天,道路泥濘,不知道幾天才能到河羅縣。”

一會兒後,齊雲若回來,拿著一個食盒默默放在地上,從裡麵拿出來一碗肉粥,還有半隻燒%e9%b8%a1。

李越:“......”

齊雲若道:“%e9%b8%a1是昨晚剩下的。”

齊雲英沉默了一會兒道:“謝謝。”

齊雲若低著頭把粥遞給他,把裝著%e9%b8%a1的盤子又放在他前麵,還有一雙乾淨的筷子,“中午我來給你送飯。”說完,齊雲若就拎著食盒撐著傘離開了。

他走後,李越發現盤子旁邊一個紙包,他打開發現是十幾個紅棗,拿了一個放進嘴裡,表情若有所思,手在伸向第二個的時候,齊雲英用另一隻完好無損的手一下子拍了過去。

李琛撐著傘,站在人群中,麵無表情地看著不遠處正在雨中操練的士兵,有一隊人馬,首領好像受了傷,走路有些不穩,有一個士兵偷偷抹了把臉,他還一腳踹了過去。

武定侯家嫡長女指婚庸王,蘇遠成了四皇子李煦的內兄,蘇遠這個人本就有些本事,這些年蘇家也一直被皇上抬舉,蘇遠現在的官職雖然隻有六品,日後前途卻不可限量。

可惜......李琛的目光有些陰沉。

蘇家、周家、沅家......藍家。≡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祖母,李琛神色一時飄忽,他長長歎息一聲,想,祖母,若是您在孫兒這個位置,您會怎麼做?

千裡之外,在佛前虔誠跪禱的藍太後忽然睜開了眼睛。這個曾權傾天下的女人慢慢站起來,一向平靜的雙目中忽然露出了懾人的光芒。

很多人都忘了,太宗皇帝晚年政事昏聵,明宗登基那幾年勉力把走向傾頹的李氏拉回了一半,是那個女人接過亡夫的擔子,攜著幼子開辟了屬於李氏的太平盛世,藍太後執政時,邊境無所犯,朝臣不敢貪,百姓樂其業......周如山卻跑去哭皇陵,哭李氏易主,沅黎池就去帶著學子跪在宮外,跪求太後還政。那些人像小醜一樣,上躥下跳,祖母卻隻是失望,失望和自己相依為命的兒子寧可相信外人,也不%e4%ba%b2自和她說一句想要%e4%ba%b2政的話。

齊雲若察覺到李琛的情緒有些低迷,他坐在矮桌旁,李琛把帳篷的簾子放下去,小帳篷裡迅速的黑了。

“小齊,來我這邊。”

“是。”齊雲若放下書,在李琛身邊坐下。

李琛撫摸著齊雲若腦後柔順的黑發,輕聲歎道:“小齊,我現在,沒有辦法對蘇遠做什麼。”

齊雲若愣了下,微笑道:“王爺,我早就沒有事了。”

李琛把頭靠在齊雲若肩上,神色淡淡,“縱有千萬種法子,在軍中我也不能對蘇遠出手,父皇明著要抬起蘇遠,培養他成為能征戰的將領,蘇遠在我手下出事,父皇除了會忌憚我,還會繼續抬舉蘇家或是沅家的人,也許還有周家。”慶王的嶽家北昌侯府上一輩就卸了兵權,自己嶽父紫陽伯是這一輩卸了兵,景王府佘王妃是江南氏族出身,本就無涉軍權,父皇為什麼單單抬舉了四弟的嶽家呢?李琛想著,繼續道:“我現在,沒有什麼資本向父皇表示不滿,也不能讓父皇誤會我排除異己......不過,等回了京城......”

齊雲若打斷他,“王爺,您不用這樣,我不能給您幫什麼忙,反而給您惹了事端,我有些不安,您不用顧忌我的。”

李琛沒有說話,在齊雲若背後拍了拍。

三日後大軍抵達河羅縣,瞿家有個中年人早在在那裡等候著,李琛陪趙偉都的副將上官淩前去交涉,瞿擎找了個空閒去和族叔出去說話,族叔道:“問題大著呢,當初司德和司徒旭誰都不服誰,司徒旭是聖上封的西北大將軍,司德是守了邊關多年的老將,原本司德打得算盤是聖上派兵,他自己握權,誰知聖上已經不信他了,嘖嘖,趙偉都也和他難辦。”

瞿擎點點頭,問道:“河羅的糧食夠嗎?”

族叔猶豫了下,道:“河羅今年往西北調了不少糧,這些淳王殿下是知道的,按照往年,河羅剩下的數量也是足的,可是我來了小半個月,看著河羅縣令動作頗多,不像是準備好了的樣子。”

瞿擎道:“此次大軍至少需要百萬石糧食,河羅占地廣大,土地肥沃,就算一時湊不出來,鄰近幾個縣一起湊湊也是拿得出來的。”

族叔道:“若他們是故意的呢?”

“延誤軍糧,這可是大罪!”

族叔歎道:“河羅在我們肅州是人人爭奪的肥肉,十年五縣令,沒有一個做到了頭,咱們瞿家不爭這些,你爹爹乾脆去了江南為官,可是從京城到肅州,那些利益瓜葛可不是說著玩的。”

瞿擎正色道:“族叔之言,我會稟告王爺的。”

族叔拍拍他的肩膀,點點頭。

趙偉都力求時間,所以自己根本沒有出麵,屆時上官淩隻需要一句邊情緊急就可以拿了糧食走,就是不想被留下酒肉伺候、阿諛奉承,河羅縣令卻把人拉到了縣衙,非要他們嘗嘗河羅最好吃的羊肉,說是將軍們嘗著好,就把河羅羊多加些進軍糧單子裡。

上官淩道:“我們大將軍下了死令,我若是明天還不能拉著糧食回去,就一刀宰了我,大人莫叫我為難。”

河羅縣令笑嗬嗬道:“一定不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