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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嬪媵嬙 七月侯 4071 字 2個月前

事都是人精Zi,誰管事就敬著誰,不然他們觀荷汀洲住的甚至不算是正經主子,連帶著伺候的人身份都低,日後誰看得起?

齊雲若恍然未覺,甚至因為要把權力交出去,認真理帳,力求沒有錯漏。從洗三那日,王府收了不少禮,齊雲若每日都要為王府二小姐登記造冊各色禮品,還有補品藥物是給齊霓裙的。

因為邊關戰事,李琛自動免了休沐,日日去戶部,每日都皺著眉頭回來,身邊伺候的宿葛、奉元等人每日都噤若寒蟬。

齊雲若一次去找奉元,奉元臉色黑得嚇人,齊雲若聽了,好奇問道:“以往王爺要是生氣,也是這樣?”

奉元低聲道:“王爺有時候會去找季桓公子說話。”

齊雲若笑笑,沒說話。

三月春闈,不知道季哥哥準備得怎麼樣了。

淳王府嫡女初小姐滿月那日,戰敗消息,傳回京城。司徒旭陣亡,司德帶軍頑抗,一時京中烏雲遍布。

皇上看了邸報之後大怒,原來司徒旭帶十萬大軍支援司德的十二萬人,兩人一開始就互不服氣,司徒旭有聖旨在手,司德在邊關經營多年,幾個月相持不下,此次司徒旭執意進攻,司德卻保守地認為不妥,司徒旭就直接打了過去,損失了幾萬人馬,自己也失了性命。

司徒旭貿然進攻是真,司德未及時救援也是真,若不是臨陣換將實為不妥,皇上直接就治了司德的罪。

紫陽伯齊肅蕭和虎威將軍趙偉都都請命帶兵,皇上卻猶疑了起來,一時沒有決定。

此時,齊雲若正在府中,在冬梅院和齊霓裙交接賬務。

齊雲若說,齊霓裙聽,一板一眼,兩人都毫無情緒。

“......三弟辛苦了,為王府操勞這麼久,還好有你,我才放心。”

齊雲若把這幾個月賬單細目,往來賀禮,人情世故,府內賞罰記得清清楚楚,連齊霓裙見了也要讚一聲,不過她心裡卻是嘲諷更勝,這麼賣力做什麼呢?他又當不了王府的主子,平白得罪這麼多人,有誰記得他的好?

齊霓裙收回管家權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賞王府,從姬妾到管事到低等仆婢,人人都收到了東西,一時之間,王府滿是讚譽,季妃和王妃比起來小家子氣多了,齊雲若嚴謹苛刻,自己都窮的不行,哪有餘錢賞人呢。

前院之人,特彆是墨蓮院眾人,也都拿了齊霓裙的賞,宿葛幾個,都被齊霓裙喊道院子裡%e4%ba%b2自賞的,齊霓裙道:“諸位伺候王爺,比旁人都辛苦,這幾個月真是受累了。”

宿葛笑道:“不敢受王妃娘娘這幾句稱讚,我們本就是奴才,伺候主子是我們本分,若是因為儘本分受賞,實在是不該。”

“公公過謙了。”

宿葛八風不動,推辭多次,才拿了齊霓裙的八個金元寶,一塊兒玉佩。

觀荷汀洲的人自然沒有被拉下,齊雲若在書桌後坐著,默然撫摸著齊霓裙賞賜的一個手鐲。

手鐲是銀的,雕刻著葫蘆藤,象征福祿,被齊霓裙裝在一個錦盒中,宋嬤嬤%e4%ba%b2自送來的。

和盈侍妾三人的一樣,宋嬤嬤笑道。

宋嬤嬤要走的時候,停了一下,又淡淡補充道:“那盈侍妾還是有品級的呢。”

齊雲若把鐲子收好,放進盒子裡。

他走出屋子,正看見湖麵上的冰正在化開,太陽最盛的地方碎冰一塊一塊,把湖水露了出來。

齊雲若看著湖水蔓延的方向,直到延伸到看不見的地方。

☆、第19章 人市

齊霓裙雖不願生女,但是對自己第一個孩子還是儘了最大的心力,嫣兒有一歲多了,正咿咿呀呀學著說話,齊霓裙把她挪到齊雲若住過了兩間屋子裡,又添了兩個妥善的嬤嬤伺候,讓自己的女兒初兒住在自己旁邊,宗正寺派下四個受過訓練的小婢女,齊霓裙還把流芳給了初兒,奶娘選了王氏和宋氏,都是她信得過的。

等初兒越大,身邊伺候的人得越多,齊霓裙不願意用外邊的人,在王府裡三四來歲的家生丫頭中仔細挑了很久,找了四個最機靈好看的,放在自己屋裡,讓嬤嬤們訓練起來。

齊霓裙沒有顧此失彼,給靖兒哥和嫣兒都加了人,之後就覺王府中人伺候的人有些緊缺了。李琛出宮建府六年,除了跟出來的伺候他的宮人,就是太常寺派遣的和宿葛在外買的一批,三類下人身份依次降等,第一種有品有級,人數最少,第二類數量最多,第三等都是做粗活的,也有做打掃的小丫頭,像是後來調過去伺候齊雲若的小珊和小玖。

齊霓裙和李琛說過之後,李琛笑道:“這等事情不用王妃操心了,叫宿葛去忙就是了。”

齊霓裙有些不解,她不知道李琛為什麼要插手采買下人的事情,但是這種事情她不必抓著問,微笑道:“有宿葛公公在,妾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過了幾天,齊雲若在屋裡描字,有人敲門,齊雲若抬頭看,是奉元公公。

奉元道:“小齊跟我來。”

齊雲若放下筆,好奇道:“是什麼事情?”

奉元神秘兮兮道:“帶你出去玩。”

齊雲若一愣,奉元已經對綠嵐道:“給你主子換件不顯眼的衣裳,碎銀子帶上些。”

奉元是墨蓮院的人,綠嵐倒是不擔心,拉著齊雲若去換衣服,流蘇問道:“不知道公公找我們公子是什麼事?”

奉元坐在椅子上,一邊喝茶,一邊淡淡道:“總之不是害人的事。”

不多時齊雲若出來,穿了一件寶藍書生衫,料子並不新,奉元道:“還不錯,跟我走吧。”

齊雲若跟他出去,問道:“是去哪裡?”

奉元拿著宿葛簽下的單子去馬房領了五輛馬車,一同從側門出去,他和齊雲若在一輛車上,五輛車都是穿著下仆衣裳的侍衛駕著,奉元在車裡對齊雲若指著人一個個道:“都是王爺院裡的侍衛,外麵那個姓劉,第二輛車上是姓方的......”

車從側門出,走在街上,齊雲若掀開簾子往外看,覺得很是新奇。

奉元道:“那日我聽王爺對宿葛公公說,怕你在屋裡悶,找些有意思的東西給你,今日我恰好領事出去,就想起你來了,有什麼比得上出門有意思呢?”

齊雲若神色一時有些奇怪,奉元笑道:“可是我沒什麼銀子,要什麼你得自己付錢。”

齊雲若點點頭。他不知道奉元是要去什麼地方,可是馬車行了很久都沒有停下,他昏昏欲睡,不知過了多久,奉元道:“到地方了。”

齊雲若一驚,覺得外麵好像太嘈雜了,難道是集市?他跳下馬車,心裡猛地一跳,他茫然四顧,又去看奉元。

奉元奇怪道:“又不是要賣了你,怎麼做這個樣子。”

奉元穿的像是某個富戶的管家,大搖大擺地在人群中走來走去,每路過一個人牙子,都被拉攏住說著奉承話,把自己這邊的人拉給他看。齊雲若跟在他身後,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追上奉元,皺眉問道:“難道咱們出來是買人的?”

奉元道:“正是如此。”

齊雲若不解道:“怎麼如此悄無聲息地,”他小聲道,“王府買人難道不應該一聲令下,有人就領著人上門麼?”

奉元歎道:“正是要悄無聲息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齊雲若為難地跟著他,他總覺得有人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看著他,奉元大大方方地看著被人牙子簇擁過來的男孩兒女孩兒,皺著眉認真看這些人的身量、頭發、眉目和牙齒。

這個人牙子一看就知道遇上明白人了,恭維道:“這位老爺,您隻管挑,在這人市上,沒人不知道我黃大千的,我手下這些都是鄉下吃不起飯人家的孩子,保管乾淨。”

奉元隻“嗯”了一聲,對比之前看的,的確好了不少,他不買成年了的,隻買十來歲的,回去訓練些時候,從雜事做起,有了出息,也可能調到主子房裡伺候。

“老爺,您看看我這個,一水兒的俊丫頭。”

“老爺,您看這幾個小子,力氣大著呢,吃飯隻吃半個人的......”

人市裡蔓延著臭氣餿味和哀叫哭鬨,齊雲若四下看看,有種來到佛經中說的人間煉獄中的感覺,奉元回頭看著他,一下子就看穿他在想什麼,嗤笑道:“咱們是在做積福的事情呢,你不想想,進咱們府伺候,是多大的福氣。”

齊雲若默然,這時候忽然有個男人拉他的袖子,嬉笑道:“這個小公子怎麼賣?幾個銀子?”

齊雲若一下子呆住了,黃大千道:“哎呀,韓爺......這位是咱的主顧呢......”

奉元厲聲道:“放開你的臟手。”

那人卻不怕,覺得自己抓住的這個人畏畏縮縮,不像什麼大戶人家的主子,何況那些勳貴人家都是找相熟的人牙婆子買人的,來人市的,沒什麼官家人,他哈哈笑道:“小公子你彆怕,告訴我你賣不,呀——”

劉侍衛握住他一隻手腕子,看起來沒怎麼用力,這人就殺豬一樣叫起來,齊雲若拽回袖子,%e8%83%b8悶欲嘔,奉元冷冷道:“折了手扔出去。”

此時人市圍了不少人過來,黃大千忙道:“這位老爺使不得啊,這位韓爺是這人市主管的外甥。”

奉元皺著眉看劉侍衛道:“哎,那算了,你去跟他說說道理。”直接折了也就罷了,那個主管......嘖嘖......

劉侍衛點頭去了,奉元對齊雲若歎道:“我的少爺啊,您還是去車裡等著吧,我也不敢叫你留在這裡了。”

其餘人看奉元連主管也不放在眼裡,心裡都有些想法,奉元自顧自挑人,齊雲若跟著方侍衛回馬車。

齊雲若皺著眉低著頭,等到人市濁氣將近的時候,抬起頭來,他側身回望,身子猛地一怔。

“......齊公子?”

齊雲若看著那個方向,連方侍衛說話也沒聽見,揮開身邊的人就走了過去,方侍衛皺眉跟著,等齊雲若停住腳步,他才看清那一個賣人的棚子裡,有一個滿臉風霜的老婦,和一個年輕的婦人,也是一臉苦色。

那老婦見了齊雲若,隻看了一眼,就轉開了視線。

倒是那個婦人看著這是個年輕公子,死死地盯著他,像是看見了希望一樣。

齊雲若聲音苦澀,“那日我聽說紫陽伯府有個嬤嬤的兒子犯了事,原來是你的兒子。”

那個年輕婦人慢慢低下頭,後來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驚道:“三少爺,你是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