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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再醮記 華飛白 4191 字 2個月前

烏泱泱的一群人呢。來便來了,又不妨礙咱們姊妹幾個%e4%ba%b2近,不過是多看幾個小娘子而已。”

“還是姊姊疼我。我還擔心姊姊誤會我借你之名斂財呢。”丹陽長公主捂嘴笑道,“如今便是消息再不靈通的,也知道真定姊姊在阿兄、阿嫂麵前說得上話。隻是,這些日子姊姊閉門不出,她們都尋不著機會討好姊姊。這回大概是聽說姊姊會來,所以便上趕著湊過來了。”

真定長公主漫不經心地往下瞟了一眼:“什麼斂財不斂財。這樣的詞偏你也能說得出口。咱們難不成還缺那幾個錢?吃相那般難看,阿兄若是知道了,怕是氣得%e8%83%b8口都疼了罷——活像是他苛待了咱們這些姊妹似的。”

丹陽長公主也露出了輕蔑之色:“可不是麼?聽人說起來的時候,我都替她們臉紅!”

二樓中空空蕩蕩,隻有衡陽長公主帶著婢女正倚在欄杆邊眺望湖中美景。她就住在隆慶坊,離得很近,因而到得也早。聽見聲音之後,她便起身迎過來:“都是一樣的姊妹,日子也有不同的活法。咱們又何必為她們費什麼心思?隻需自己問心無愧也就是了。”

三位公主便%e4%ba%b2熱地挨在一起說起了小話,鄭夫人在旁邊時不時不緩不急地插兩句,很快便加入了她們的談話。王玫對這位阿家又佩服又敬重,總覺得她將自己的身份拿捏得特彆妥當。畢竟,公主的阿嫂可不易做。便是尋常的妯娌,要處成無話不談的密友也十分難得。

“來了這麼些人,一時間哪裡看得過來?”李十三娘湊在她耳邊,“你方才注意到了麼?隻寒暄了那麼一會兒,一個兩個都恨不得立即找借口過來問安呢。”

剛走入水榭時,那齊刷刷看過來的幾十道視線,便是再遲鈍也無法忽略。因人實在太多,王玫方才也不過是粗略地掃了一眼。除了特意見過禮的那些貴婦之外,還有些貴婦人看著也有些眼熟,當然也有少數眼生得很的。至於那些個未婚的小娘子,大約都在及笄的年紀,倒是從不曾見過。“阿嫂,方才婢女特意引過來見禮的,便是那些真正邀過來的客人罷?那些不速之客,倒比正經來的客人還多呢。”丹陽長公主若不給她們一個下馬威,恐怕她們還以為公主府如此好進罷。

李十三娘忽然笑了起來:“你猜我想起了什麼?當初給子竟說%e4%ba%b2的時候也是這樣……”

王玫麵不改色心不跳,瞥了她一眼:“當初也不知是誰,教她們氣悶得難受了好幾天。如今想起來,居然能引出笑容了,可當真不容易。”

“她們上趕著失了分寸,便是她們的過錯。我隻管看著便是了,哪裡至於為她們生氣呢。”李十三娘回道,“眼下亦是如此。上趕著過來的,不是心太大了自命不凡,便是教富貴榮華迷了眼睛。這等人,想必阿家和貴主們也看不上。”

王玫心中暗歎:可不是麼?這婚姻之事可不是舉士出仕,若有才華通實務,毛遂自薦反倒容易讓人另眼相看。門第太低,家世不顯,便是有才有貌,又如何能擔得起晉王妃的重任?同是嫡子,晉王妃總不能比魏王妃閻氏差得太多罷?何況,那可是未來的皇後,更須得小心謹慎才行。

過了不久,長樂公主、晉陽公主、衡山公主也到了。王玫、李十三娘起身拜見,兩位小公主立即將她們扶了起來。她們也有幾天不曾見麵了,便敘了敘這幾日的近況,又提到長孫皇後的身體也越發好了。

“阿嫂隻管好好養病。這一回,我們必定會給九郎挑個好媳婦。”真定長公主道,“不過,下頭人太多,都教我們看也看不過來。”說著,她掃了李十三娘、王玫一眼:“十三娘、九娘,待會兒趁著小娘子們玩樂時,替我們好好瞧一瞧。”

“真定姊姊說得是。”丹陽長公主道,“長廣姊姊、臨海、館陶都還沒到呢!光是家世不錯的小娘子,便至少有二十來個。旁的那些人且不管,這二十來個裡,你們倆也篩一篩才好。”

衡陽長公主、長樂公主皆頷首稱是,晉陽公主不好說什麼,衡山公主卻忍不住撲進真定長公主懷裡,撒嬌道:“真定姑母,我也想看看!讓我跟著表嫂們去看看罷!”

這般漂亮可愛的小侄女扭股糖似的撒嬌賣癡,真定長公主實在受不住,連聲道:“去罷去罷。你和晉陽都換身衣衫,彆教她們認出來了。唉,就當作新認識了玩伴也好。與她們頑在一處,也更容易瞧出她們的本性呢。”

她給出了這樣光明正大的借口,長樂公主也隻得準許了,又托李十三娘與王玫照顧兩位小公主。兩人自是忙不迭答應了。

第140章 相看眾女

貴主們陸續到來,除卻手持帖子的那些客人之外,其餘人等皆未能尋著機會上前問安,心裡越發忐忑不安了。愛玩愛看就來 。。尤其是那些個拿著帖子卻繃不住帶上了一串人的貴婦,更是後悔不迭。再貴重的禮物,再難以推拒的人情,又哪裡比得上幾位貴主的另眼相待?她們也是一時昏了頭,禁不住各種財物人情的攻勢與誘惑。如今遭到丹陽長公主的無視,她們比誰都更坐立不寧,隻恨不得時光倒轉,將過去那個混沌的自己狠狠搖醒。

%e8%83%b8有城府的貴婦們尚且如此,那些不過及笄年紀的少女便更是再也端不住了,不過一會兒工夫便分出了高下。有個彆心性不定的,當即便露出了或羞憤或不忿或懊惱的神色來。也有些性情穩重或聰慧靈敏的,便隻作什麼都不明白,正襟危坐毫不動容。

當然,少女們自是不知,她們及其長輩的表現,都已經分毫不差地落在幾雙眼睛中。

王玫拿著朱砂筆,在細白麻紙上迅速地打了一串叉,又格外畫出了幾個圈。仔細看去,她那張細白麻紙上橫豎線交錯,分明畫了一張繁複而又清楚無比的表格。橫列分彆寫著被觀察少女及其長輩的名字(來源為賓客名單),豎列則按照德、言、容、功四大部分又細分成了更小的觀察項。譬如德包括孝順、友愛、穩重、寬容等,言包括非禮勿言、言出心正、言思敏捷等,容則包括容貌出眾、裝扮得體、氣度從容等,功包括書、畫、琴、棋、女紅、詩賦、騎射等。另外還有些備注項,亦即家世出身、家風家訓、父祖官職、%e4%ba%b2友心性等。

方才當她畫出這張表格的時候,不僅李十三娘、晉陽公主、衡山公主都徹底折服了,連真定長公主、丹陽長公主、衡陽長公主、長樂公主、鄭夫人也覺得很是不錯。經過幾位貴主的討論,將一些細項作了調整之後,便更是十分齊全了。王玫將修改過的表格再拿回來一瞧,心中也很是佩服。若能按照這般標準選晉王妃,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呢?那般出眾的小娘子,莫說是配晉王了,說句大不敬的話,足以勝任未來的皇後之位。

確定表格的內容之後,丹陽長公主立即命貼身侍婢多抄幾份,王玫、李十三娘、晉陽公主、衡山公主人手一份。她們坐在樓梯口上,下頭的情形便一覽無餘。四人一邊細細觀察諸位少女,一邊用朱砂筆打分。叉便表示這一項十分不足,圈便表示這一項通過,簡單明了,一看便清清楚楚。

“當娘的淺薄無知,做女兒的想必也好不到哪裡去。”衡山公主舉著朱砂筆,厭惡地望向幾個婦人,一氣畫了好些叉,順便給她們的女兒在“德”上也畫滿了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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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歹竹出好筍也是有的。”王玫勸道。不過,她話鋒又一轉:“雖說與小娘子們本身或許無乾,但一個淺薄無知的阿娘,還不知會惹出多少事來呢。真教這種婦人當了晉王的嶽母,恐怕會借著晉王的名義做下一堆不法事,平白連累了晉王的名聲。”

“表嫂說得很是。”晉陽公主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雖說或許有異數存在,但長輩行差踏錯之時不能及時勸阻,反而任長輩施為帶到了這場飲宴中,便意味著此人本身便有不足之處。孝順是大善,但盲目愚孝卻是惡非善。”

晉陽公主因病弱的緣故,瞧著年紀比實際年齡顯得小些。王玫初見她時,以為她也不過**歲而已。但實際上,她已經將滿十一歲,比崔芝娘大整整一歲。衡山公主也顯小,將滿十歲,與崔芝娘年紀仿佛。無論是十歲或是十一歲,在王玫看來,都仍是小姑娘。她並沒有想到,這樣的年紀竟也能發出這般感慨來,不由得深為佩服。在這個時代,人們普遍早熟。但並非所有早熟之人,都是思維敏捷、性情通達的神童。毫無疑問,晉陽公主的資質仔細論起來或許比三位嫡%e4%ba%b2的兄長都更好些。隻可惜,生而為女。

李十三娘在旁邊瞧著她們,噙著笑意與崔芝娘細語了片刻,為她細細解釋這畫叉畫圈的緣由。崔芝娘本便聰敏靈透,一點即通,便也自行抄了一張表,認認真真地評價起來。她的評價大概不能算數,但對於磨練心性與眼光十分有好處。

“將她們拘在這裡也看不出什麼了。”王玫道,“且與長輩們在一處,小娘子們便會拘謹許多,反倒不容易流露出本性。倒不如將她們帶開,送得遠遠的,讓她們去頑遊戲罷。兩位貴主也可加入,近距離觀察她們。”

“就按表嫂說的辦。”衡山公主立即道,“不過,單我和阿姊相看還不夠。若旁邊還有地方讓表嫂們悄悄地看著才好呢。”

“實在是巧得很呢。”丹陽長公主安排給她們的貼身侍婢笑著行禮,“湖水另一頭有一座九曲回廊,裡麵正好可用來招待小娘子們遊戲。回廊邊立著一座假山,山腹中空,設有石桌石凳,可通過石縫賞湖景,亦可查看回廊裡的情況。”

“甚好,趕緊布置下去罷。”衡山公主便輕輕拊掌笑道。

“煩勞多安排些遊戲。投壺、書、畫、琴、棋,甚至女紅、射花都使得。如今也將近午時了,不如將宴席也安排在那回廊中,再請小娘子們吃酒行酒令則更好。”王玫又補充道。必須給每一位小娘子展示才藝的機會,至於自己展示或看彆人展示才藝時的種種情態,或者麵對輸贏時的神色,便是她們需要重點觀察的目標了。

“妙。”晉陽公主讚道,“一個一個展示才藝不免過於平和,也不易看出她們真實的想法。若能引出她們的爭勝之心,品性便表露無遺了。”

李十三娘也一歎:“九娘,往後給阿實、阿韌挑媳婦,便都交給你了。讓你這般細細一挑,還有什麼不能放心的?”她眼眸含笑,又瞥了崔芝娘一眼,意味不言自明——挑媳婦須謹慎,挑女婿更須小心翼翼了。能娶走崔芝娘、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