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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再醮記 華飛白 4260 字 2個月前

更該去你娘家請教請教七郎呢。你也正好再問一問%e4%ba%b2家,縣試、府試、省試,咱們女眷們到底該準備些什麼。”

王玫頷首,微微一笑:“兒隻聽阿家安排就是。”說著,她又看向旁邊豎起耳朵聽著、有些懨懨的崔簡,低聲道:“阿實放心,必定會帶你一起去。”至於功課,她相信王昉也能夠指點他,不會讓他落下進度。

崔簡聽了,立即便高興起來。

略作收拾,又按鄭夫人的吩咐準備了豐厚的禮物,崔淵、王玫便帶著崔簡去了宣平坊。到得王家,卻是王珂在內院門前守候著。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妹妹後,他方露出笑意:“阿爺、阿娘都等著你們。子竟,行完禮之後便隨我到書房一敘罷。”

崔淵頷首,王玫道:“阿兄,阿嫂近來如何?身子可還好?”

王珂寬慰道:“許是那孩兒待得太舒服,一時不願出來,一直沒什麼動靜。醫者說暫且無妨,大約也就是這兩日的事了罷。”他顯得很是淡定,王玫遂放心多了,又道:“明日我且去請教觀主,看看可有什麼法子。”她十分信賴自家師傅的醫術,一想到她,心中便安定了下來,又有些可惜自己沒有學醫的天賦。

一行人到了內堂,向王奇與李氏跪拜行禮,便被他們喚了起來。

王奇實在按捺不住,不顧王珂的無奈之色,將女婿叫到一旁,熱切地詢問他盧太縣君壽宴一事。聽崔淵一五一十說了,他猶嫌不足,又讓他將作的詩賦寫下來:“也好教大郎學一學。”話雖是這麼說,但旁邊聽著的王昉剛露出喜色,又有些不確定起來:祖父彆是拿他當借口,到時候便直接將姑父寫的詩賦掛去自己的書房了罷。

王珂長歎一聲,崔淵卻是笑%e5%90%9f%e5%90%9f地答應了:“嶽父若是不急,我便去舅兄書房再寫。”

王奇聽了,故作淡然之態:“自是不急。”說著,他斜睨了兒子一眼,有些不舍地道:“你們想是有什麼話要說,去罷去罷。”

王珂失笑,朝他行了一禮,又將王昉推到他跟前:“大郎,陪著你祖父手談幾局。”一招將兒子和父%e4%ba%b2都安頓好後,他便與崔淵並肩去了外院。他們二人早便約好了今日見麵,還有許多事需要仔細謀劃,自然一時一刻都不能浪費。

另一邊,李氏端詳著女兒的氣色,見她仍是不施脂粉,氣色也依舊紅潤,不由得放了心,笑道:“瞧你這般模樣,也知你過得不錯,我總算能放心了。”她又讓崔簡過來,捏了捏他的臉頰:“許久不見阿實,卻是清瘦了一些。玫娘,你可得好生給這孩子補一補才是。”

王玫也覺得小家夥肉嘟嘟地更顯可愛,但崔簡從未限製過食量,卻是怎麼也長不胖,便道:“阿實每日又是習武,又是進學,想是太忙了。或許過一陣適應了,便會好些。不過,彆的不說,每日多飲些牛%e4%b9%b3、羊%e4%b9%b3,身子骨也能更健壯些。”

崔簡聞言,扭了扭身子,認真道:“我覺得這樣正好。”他已經七歲了,才不想像阿韌、王二郎那般肉墩墩的呢!

“阿實,聽聞你阿爺在盧太縣君的壽宴上作了詩賦,你可記得?”李氏又笑問。

崔簡便背給她聽,背到興致上,又接著將崔沛的詩也背了,仍舊很是流暢。王玫聽得,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分明早晨在鄭夫人、真定長公主麵前背得磕磕絆絆的,還讓崔會提醒了好幾回呢。小小年紀,居然也知道藏拙了?不,他不是藏拙,隻是想讓崔會也獲得幾句稱讚?難為他竟然體貼到這般程度。

崔簡似是想到了早上的事,有些心虛地瞧了瞧她,低聲道:“母%e4%ba%b2,我……我也不想騙祖母、叔祖母。但祖母從不讓五阿兄背這些,也不誇他……”他生性敏[gǎn],總能察覺崔會滿是羨慕的目光,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王玫一歎,想了想,嚴肅地道:“雖不知你是怎麼想到的,但在祖母、叔祖母麵前,可不能耍這些小心思。我知道你是為了五郎,不過,總該有更坦誠的法子罷。你若誇五郎也背得好,祖母、叔祖母自然會讓他試一試。”

崔簡垂著小腦袋道:“我也試過……”祖母卻像是並不在意這些,大世母也有些不高興。

李氏聽了,自然知道無論五姓中的哪一家,待庶子都不可能等同於嫡子。何況,崔簡可是崔淵目前唯一的血脈,又在鄭夫人身邊長大,情分自是不同。她便道:“阿實心善,懂得友愛兄長,確實是好孩子。不過,隱瞞長輩總是不好的。你若想讓五郎得些誇讚,不妨請先生多誇一誇他就是。”

崔簡點著頭。他年紀小,仍不明白嫡庶之彆。但再過三年五載,心裡應當漸漸就清楚了。王玫相信,到了那時候,這孩子必定能尋出適合自己與崔會的相處之道。

“阿娘,阿嫂在自己院子裡?”

“她如今隨時都會生產,我實在不放心她再外出走動,便將她拘在院子裡了。”李氏道,“偏她經你叮囑,已經養成了散步的習慣,每天都坐不住,飯後還須得在院子裡轉半個時辰呢。”

“這習慣卻是再好不過,阿娘也該多四處走一走才是。”王玫道,“阿實在這裡與二郎一同頑罷,我去舅母那裡探一探她。”

崔簡點點頭,便與王旼手牽著手去看王奇、王昉對弈。

王玫叫上了兩個小侄女,與她們一同去後頭王珂、崔氏的院子。一路上,她又問她們最近都在做些什麼,小姑娘們皆一一答了。姑侄三人仍然如以前那般%e4%ba%b2熱,就像從未分離過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阿實一直都是乖孩子~總是萌萌噠~

嗯,有%e4%ba%b2說起前幾章說了朝堂的事,怎麼沒見男女主有什麼反應?

其實,因為日子過得慢,otz,以及,他們還沒有真正卷進去

不過也快了

九娘又要有侄兒or侄女了,我還沒想好孩子的性彆呢

第一百零七章 相約而見

王珂、崔淵二人穿過亭亭花木,沿著植滿嫋嫋楊柳的青石小道,緩步行向外院。兩人雖有些時日不見,卻十分默契地交換了些元十九、張家之類的消息。元十九雖已是傷上加傷,但休養了這麼些時日,也早便能繼續當他的校書郎了。橫豎不過是做些整理、校勘典籍之類的事,拖著一瘸一拐的傷%e8%85%bf也無妨。至於張家,主母鬨騰了幾個月後,終究仍是從洛陽遷到了長安,據說正在相看京兆韋氏旁支的女兒。

“得罪了魏王,想來元十九如今也不好過。”崔淵淺笑道。當初元十九有多想借魏王的聲勢揚名,如今大概就有多少人想借著打壓他來博取魏王的歡心。校書郎雖是進士、明經們入仕的最佳起點,但是否能得貴人青眼,卻決定了他們未來遷轉之途的高低。既然平白有了這般的好機會,又有幾人能不伸手緊緊抓住?①思①兔①網①

“既然為魏王所厭,他便隻能投往太子殿下門下了。”王珂接著道,雙目微眯地斜了妹婿一眼,“如今這般情勢,魏王與太子殿下之間……莫非你已經選中了?”想來,不論是他或是崔淵,都不可能願意與元十九共事。且那獠奴若得了太子歡心,必會大肆中傷崔王兩家,讓太子對他們不喜。

“明潤兄多慮了。”崔淵牽起嘴角,“我們隻忠於聖人,太子與魏王水火不容,又與我們有什麼相乾?”太子、魏王、晉王都是皇後所出嫡子,聖人素來十分寵溺。或許在聖人看來,兩兄弟之間的矛盾根本不算什麼,誰家兄弟姊妹間不曾生過齟齬?但若教聖人得知,有臣子在其中煽動挑撥,那便是居心叵測了。且真定長公主身為姑母,偏向哪一位侄兒都不合適,隻能兩不相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王珂略作沉%e5%90%9f,頷首道:“你說得是。且我不過是個九品縣丞,想來太子殿下便是當真寵信元十九,縱容他為難我,也不會費什麼心思,他能使的手段也有限。”經崔尚書的一番活動,他已經謀了雍州某個畿縣的縣丞,過些日子便要出京赴任了。幸而離長安並不算遠,仍然能照料家中。

“前些時日忙著會%e4%ba%b2,我還不曾問過明潤兄新進士芙蓉宴如何呢。”崔淵又笑道。

王珂挑眉:“不過也就是互相認識一番罷了。湊份子操辦起來的宴會,能有什麼好的?”當然,他心裡也很清楚,大家並非為了宴飲而聚在一處,而是想敘敘情誼,往後也好互相提攜。隻是,聽說作為兵部尚書家%e4%ba%b2戚的他隻得了個畿縣縣丞之後,眾人麵麵相覷,都以為他得罪了崔家,趕緊離得他遠遠的罷了。縱有些聰明人,也因他選的並非清流之道,不願與他為謀。

他即便什麼也不說,崔淵亦能想象到芙蓉宴上他受到的冷落,於是道:“待明潤兄一飛衝天時,有的是他們後悔的時候。”

王珂似笑非笑地道:“且看數十年後罷。”

說話間,兩人便到了書房前。崔淵忽然似想起了什麼,歎道:“我帶了一壇自釀的桂花酒,本想著取來同飲,方才卻是忘了讓仆從拿過來了。”

王珂瞥了他一眼,見他一付泰然自若的模樣,也懶得揭破什麼,便從善如流地道:“我且去吩咐幾聲,你先進書房去罷。”

“有勞明潤兄了。”崔淵推門而入,似有些不經意地掃了一眼。王珂的書房他已經來過多回,書架、書案及各色擺設與以往相較也沒什麼變化。隻是,書案邊多了一位正襟危坐的年輕士子。聽見推門聲,那青年也抬首望過來,朝著他微微一笑,起身行了個叉手禮。憑心而論,此人生得儒雅俊朗,目光清澈,瞧起來性格內斂平和,確實是一位足可論交之人。崔淵壓下心底湧出的些許競爭之意,也笑了笑,朝著他叉手一拜:“某乃崔淵崔子竟,不知足下是?”

“久仰大名。某名鐘瑀,字時文。”

兩人當然都知道對方姓甚名誰,但畢竟從未見過麵,也免不了彼此互相介紹一番。而後,他們各自在書案兩旁坐下,鐘十四郎繼續看文卷,崔淵也磨了些墨,懸筆將嶽父指定的詩賦都一一寫了下來。

待王珂讓人搬了紅泥小爐與桂花酒過來時,便見兩人各自專注於讀書、寫字,既不見他想象中的火花四濺,亦不見相談甚歡。“怎麼你們竟如此安靜?鐘十四,你前兩日不是還讚了子竟的詩賦麼?”

鐘瑀鐘十四郎抬起首,看了崔淵一眼,道:“崔子竟書畫詩賦三絕,確實是我輩之楷模。”他似是才發現他正在寫些什麼,忍不住探身過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