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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再醮記 華飛白 4227 字 2個月前

們送出去。王榮禮數周到地將這前來提%e4%ba%b2的一行人送出了烏頭門。胡娘子臨上簷子時,又給她塞了提前準備下的豐厚賞錢,每個部曲也各有打賞。不知何時,那名原本抱著兩隻活雁的部曲卻落在了最後,笑嗬嗬地道:“這兩隻雁可是四郎君前些天%e4%ba%b2自獵得的,放在院子裡養了好些日子哩。”說完,他也不管王榮是何反應,便快步跟了上去。

王榮立在原地,目送他們遠去,又往圍觀的人群中掃了一眼,見到幾個略有些熟悉的麵孔後,皺了皺眉,吩咐守門的小廝緊閉大門。他又回到正院時,就見王奇正撫著長須,樂滋滋地讓仆從將崔家提%e4%ba%b2帶來的禮物往內堂抬去。

等這五抬禮物都在內堂外頭一字擺開了,越看越興奮的王奇圍著轉了幾圈,衝著內堂裡喊道:“都出來看看,崔家送的提%e4%ba%b2禮!”

“又不是聘禮,有什麼好瞧的。”李氏抱怨道,卻仍是起了身,緩步走到門前。王玫也略有些好奇,牽著王旼站在了廊下,往那幾抬禮盒上瞧。王珂、崔氏、王昉、晗娘、昐娘也俱隨在她們身後走了出來。

此刻,王奇渾身上下也依舊完全不見任何所謂的嶽父的威嚴,笑嗬嗬地%e4%ba%b2自將禮盒打開。第一抬的禮盒中裝著綾羅綢緞,都是些時興且貴重的上貢用料,花色鮮豔,十分喜慶。第二抬的禮盒中都是些精巧的點心,捏成各式各樣的吉祥形狀,過油炸後定了型,瞧起來卻仍是很引人食欲。第三抬的禮盒中裝了幾壇好酒,劍南燒春、富平石凍春、西域葡萄酒、郢州富水、新豐酒和阿婆清。第四抬的禮盒中是些時下新產的水果,顆顆鮮亮飽滿。第五抬的禮盒中卻是裝了些柔軟的皮毛等物,上頭還特地放了幾個顏色不同的帙袋。

王奇雙目驟然大亮,眼明手快地趕緊將帙袋解開,抽出裡頭的畫軸,徐徐展開。未等細看,他便再一次嘖嘖讚歎著手舞足蹈起來:“上回是曲江春日圖,這回卻是曲江秋日圖。若能湊齊了一年四季,便可成為我王家的傳家之寶了!”

“……”王珂挑起眉,看向那些帙袋,“說不得裡頭便有曲江夏日圖與曲江冬日圖,也正好湊齊了。”說完,他突然笑著看向王玫,又道:“都說千金萬金難求崔子竟一畫,如今咱們家也見得多了,便是留個幾十幅傳家也使得了。”

“可不是。”李氏笑著接道,“往後若是送節禮,也不教他送彆的,隻把最近作的畫拿來一幅,保管你們阿爺就樂得什麼都忘了。”

王玫垂下眼,笑而不語。大概,於某人而言,她家阿爺絕對是最容易討好的泰山大人罷。

王家仍在圍觀提%e4%ba%b2禮的時候,崔家那一頭也收到了胡娘子帶回來的好消息。鄭夫人拿著王玫的庚帖瞧了瞧,又取出了崔淵的庚帖:“四郎是正月生的,這王家娘子生辰在三月,倒是小了四歲有餘。”

“年紀上也合適。”小鄭氏接道。

鄭夫人便將兩張庚帖都交給旁邊的貼身婢女:“送去前頭給阿郎和四郎君看看,也好教他們安心。”說罷,她笑著向胡娘子道:“若是八字合過了,少不得須得再勞煩胡娘子走幾趟了。”

“鄭夫人真是客氣了。”胡娘子笑道,“這種兩邊府上都看中了的姻緣牽線之事,多走幾趟便多積攢些功德。何況又是給崔四郎君做%e4%ba%b2,多少官媒娘子盼也盼不來的好事,卻偏教老身遇上了,也是老身的福運。”

兩人說了幾句,鄭夫人便命管事娘子好好招待她一番,賞金禮物自也是不會少了。胡娘子又是一番感念,笑眯眯地隨著去了。

待到人都下去之後,鄭夫人便靠在了隱囊上,有些疲憊地歎了口氣,苦笑道:“可算是遂了四郎的願了。”

“阿家,四郎得償所願,往後說不得便會長留在家中,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小鄭氏笑著勸道,“兒也見過這王娘子,冷眼瞧著性情也是不錯的。娶進家來,妯娌間相安無事,日子可不是這麼順順利利地過下去麼?何況,阿實也與她緣分不淺,想必很快便會習慣罷。若當真娶了那些個年輕氣盛的小娘子,還不知會鬨成什麼樣呢!激得四郎又離家,豈不是得不償失?”

鄭夫人瞧了她一眼,道:“我何嘗不曾想過這些?也罷,也罷,多想無益。以阿郎這回的急性子,聘禮也須得趕緊備齊了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進行到提%e4%ba%b2了,我也鬆了口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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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謝謝下麵的兩位%e4%ba%b2扔的地雷,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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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納吉之禮

翌日傍晚,正值昏定的時候,崔家的晚輩們紛紛來到正院內堂中問安。當崔淵帶著崔簡踏入暖融融的內堂裡時,便見小鄭氏與崔蕙娘早已陪伴在鄭夫人身邊了,崔會也悄悄地坐在了角落裡。他與崔簡行了頓首禮後,便在旁邊設好的茵褥上坐下了。崔簡則照舊被鄭夫人攬在了懷中,揉了又揉。

“都已經過了寒衣節,你怎麼還讓阿實穿得如此單薄。”她檢查了一番孫兒的衣物,見他隻著了件楝色的圓領窄袖袍,便禁不住輕嗔道。

崔淵回道:“阿實已經習武,穿件夾衣便儘夠了,也不會覺著冷。”他這做阿爺的連夾衣都不曾穿,崔簡便仿照著他,怎麼也不願意穿得更厚實些。見小家夥堅持說不冷,他也就由得他去了。等到真正冷起來的時候,他自然而然就會加衣裳了——崔家的小六郎經曆了將近一年的浪跡生涯後,早已經比自家阿爺還更懂得照顧自己。

鄭夫人有些心疼地歎了口氣,倒也不再強求。此事若讓崔敦知道了,更隻有讚許的,反倒可能會責怪她婦人見識,彆寵壞了家裡的兒郎們。她便轉而又問起了彆的:“阿實今天一直在家中?不曾出門?都做了些什麼?”

“阿爺教我和五阿兄讀《詩》。”崔簡答道,“還練了十張大字,學了畫畫。”

他是頭一回和崔會一同讀書,發覺兄長的進度比自己慢了許多,《千字文》、《急救篇》都背不過來,更彆提《詩》了。他生性體貼,也沒什麼爭強好勝的心思,小聲跟著背了幾遍之後,就自己默默記起來。崔淵見狀,便乾脆讓他默寫下來。崔簡這才發現,默寫比背誦難多了。許多字他都認得,但偏偏寫不出來,不是落了這一筆,就是缺了那一筆,被自家阿爺用朱砂圈出了好多個彆字。捧著那十張塗滿了紅圈的大字,崔小六郎又羞又愧,心裡藏著的些許得意洋洋瞬間便散得一乾二淨。崔淵不忍見他低落,便又教他們塗塗抹抹一番,他的心情才漸漸好轉了許多。

“這都已經讀《詩》了,不愧是咱們崔家的兒郎。”鄭夫人欣喜地笑了起來,又讓侍婢去庫房裡取兩套上好的筆墨紙硯,獎勵給兩個小孫子。角落裡幾乎沒有存在感的崔會頭一次得了祖母的賞賜,有些受寵若驚地叩首行禮,又忍不住看了看崔淵與崔簡,目光中充滿了豔羨。

這時候,清平郡主身邊的侍女匆匆趕了過來,臉上難掩焦急之色:“稟告夫人,三娘子方才突然發起了高熱,郡主怕是這幾日都不得空過來問安了,使奴前來告罪。”

鄭夫人微驚,連聲道:“可曾請了太醫?趁著坊門尚未關閉,趕緊些使人去太醫署!”

那侍女答道:“郡主已經遣人去了。因擔心太醫恐怕一時趕不及,又讓人去了公主府。”真定長公主府養了兩個醫女,時常照顧崔韌與崔芝娘。她們的醫術自然遠不及太醫,但對小兒症候也頗為了解,應一應急也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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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好。”鄭夫人想了想,又道,“若是英娘病情起了變化,須記得隨時過來通稟。”

“是。”那侍女行禮之後,便退下去了。

鄭夫人緊緊摟著崔簡,憂心忡忡地歎道:“每逢秋冬,英娘都要病上一場。本來身子骨便嬌弱,怕是又要在床上躺一個冬日了。眼見著她也快要過五歲生辰了罷,瞧起來卻是瘦瘦小小,仿佛不足三歲似的,看著便教人心疼。”

“阿家安心罷,這孩子現如今經受得住這麼些病痛磋磨,應是提前將這輩子的災難都熬過去了,待長大後必定也是個有福的。”小鄭氏勸道,“這兩天咱們再去寺廟、道觀裡施些香油錢,設壇打醮為她祈福,應該便無礙了。”

崔蕙娘也道:“這幾日怕是不方便探望她,免得帶去了寒氣。待過些時日,孫女也多去陪一陪她,免得她病中無趣。”

“我也去。”崔簡認真地接道,“我可以陪著英娘妹妹頑。”

“都去,都去,都是好孩子。”見孫輩們如此友愛,鄭夫人欣慰之極,心情也好了不少。她正欲留他們陪她一起用夕食,就聽外頭仆從突然道:“阿郎、大郎君、二郎君回來了。”

崔淵瞥了一眼外頭的天色,笑道:“今天倒是回來得格外早些。”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大概也遇到了什麼事罷。禦史台三院,台院那些侍禦史尤其喜歡借糾察百官的職權打發時間。但他們並非全然毫無理智,即使逮著了些許把柄,必定也須權衡一段時日再上奏。隻是,他們大概沒想到,這一權衡,便失去了最佳的時機。原本大概是一招好棋,如今使出來或許栽倒的反而是自己。

“正好也一同用夕食。”鄭夫人道,率先起身相迎。兒孫們也都隨在她身後,立在門邊等候著一家之主歸來。

崔敦進來後,先掃了崔淵一眼,表情一如往常般平淡。崔澄、崔澹卻是神色凝重,還帶著幾分遮掩不住的憂色。鄭夫人見了,疑惑道:“難不成今日出了什麼事?你們一個兩個臉色都這麼難看。”

崔敦嘿然笑道:“他們順風順水慣了,就那麼一點小事也一驚一乍的,經不住事。”

“哪裡是一點小事?!”崔澹忍不住回道,氣哼哼地在崔淵旁邊坐下,“那些個風聞奏事的台院侍禦史可真是夠閒的,連四郎續弦這樣的事也給揪了出來,恨不得扣上一個驕奢仗勢的罪名,將阿爺扳倒了才甘心!”

崔澄也擰起眉道:“就趕在下朝前,一連跳出了兩個侍禦史彈劾阿爺,簡直莫名其妙、不知所謂!”

鄭夫人一怔,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崔敦,又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