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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線索和方向。

扔掉手裡的鴿食,他站起來闊步而去。

回到住處,沈年顧不上吃飯,上網查閱程慕澤朋友提到的那次登山隊落基山冒險之旅的記載,在學校的網站上,耐心的翻看幾年前的帖子,花了一晚上時間,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給他看到了線索,並且按照帖子裡提到的名字,查到了當事人。

看看時間已經很晚,沈年關掉電腦,臨睡前忽然很想打個電話給丁駿,找出她的號碼,卻沒有點下去。上回在機場,她已經說得很清楚,她就要結婚了,言外之意就是讓他彆再找她,自己若一味執著、苦苦糾纏,隻怕會引起她的反感。

放棄了打越洋電話的念頭,沈年去書架上找了一本厚厚的醫學書籍出來,回到床上坐在被子裡翻到某一頁開始細看。

會是那樣嗎?症結就在那次雪崩發生的意外?沈年邊看邊在心裡思索,換做他自己,如果遇到那樣的事,恐怕也會受不了,甚至絕望到輕生也不是沒有可能。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沈年在第二天就去拜訪了落基山冒險之旅的其他兩位當事人,並且從他們那裡得到了當時替他們做健康檢查的那家醫院的地址和醫生的姓名。

事情進展的超乎尋常的順利,當那位金森教授知道沈年是受程慕澤的朋友委托來調查這件事的時候,主動向他說明了當時的情況。

在當時,他和同院的另兩個醫生一起負責替遇險的登山隊隊員檢查身體,並且對他們進行心理輔導,其中有一個人凍傷嚴重,後來不得不截去一條%e8%85%bf。

“程慕澤的情況還算好,在醫院住了幾天之後他就出院了,我們見他雙%e8%85%bf行動自如,談話也很正常,就給他出了一份健康報告。”

出於替病人保密的義務,金森教授並沒有把那份健康報告拿給沈年看。

沈年道:“那有沒有可能,他在那次遇險事故裡精神受到一定刺激,從而產生精神障礙?我曾看過這方麵的案例,心理承受能力不是很強的人在遭遇突發事故之後,會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留下心理陰影。”

金森教授道:“你說的這種情況確實有可能會存在,但是哈佛的登山隊入會審查很嚴,沒有接受過體能和心理兩方麵訓練的人是不會被他們吸納為會員的,我們對程慕澤進行過心理疏導,他除了開始那幾天精神有點緊張以外,過後就恢複了正常。”

沈年想了想,又問:“排除因為事故本身造成的精神刺激,如果是身體上的某些異常,有沒有可能也會導致精神抑鬱,甚至產生消極自殺的念頭?比如,因為雪崩那次事故凍傷下`體造成,是有可能會讓他精神崩潰的。”

金森教授點了點頭,“完全有可能,那幾個隊員裡有一個人後來找我詢問過這件事,為了保護病人*,我不能把他的名字告訴你,我唯一能說的是,我替他檢查過,並且建議他去馬薩諸塞州一個研究中心治療,那裡對男性生殖係統疾病有相當深入的研究。”

“那這麼說,程慕澤並沒有因為此事來找過您?”沈年問。

金森教授點了點頭,透過薄薄的眼鏡片,藍眼睛看起來很深邃,隨即他無奈的聳了聳肩,“後來聽說那個小夥子自殺的消息,我也很吃驚,我受聘在醫學院當教授的時候,他是我帶的研究生之一,假如他不是早早去世,一定會成為非常優秀的外科醫生。”

“好的,非常感謝您提供的線索。”沈年站起來和金森教授握手。

離開醫院,沈年心情沉重,儘管沒有進一步證實,他也已經能推斷出導致程慕澤精神抑鬱奔潰,並最終自殺的原因,對程慕澤那樣心高氣傲的人來說,那不僅關係到他的一輩子,也關係到他深愛著的那個女孩的幸福,因此他死亡的意外中又包含著必然。

到底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丁駿呢?很顯然她是不知道的,她一直把程慕澤的死亡歸咎於自己的命運,沈年後來上網查過她說的斷掌是什麼意思,也知道中國人在某些方麵非常迷信,但是,告訴了她,死去的人又不能複生,反而乾擾了她現在的生活。

可如果不說,難道就這樣看著她在負疚中生活?

跟她接觸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沈年已經能感覺到,如果她不解開程慕澤死亡的心結,以她的心境,是很難去麵對另一段愛情的,也就是說,她現在選擇的婚姻,並不是她新生活的開始,隻是她對生活的妥協,她需要一段婚姻讓她循規蹈矩的生活不%e8%84%b1離正軌。

就在沈年猶豫著要不要把他調查出來的情況告訴丁駿的時候,一個意外的機會擺在他麵前。

第17章 重返雁京

博士畢業後,沈年考取了醫生執照,除了在導師莫裡斯教授的指導下在哈佛醫學院附屬醫院進行住院醫生培訓之外,還受聘於全球最知名的製藥企業hr製藥,從事抗感染類生物製劑研究工作。

hr製藥亞洲研發中心設在中國內地的某個研發基地缺少一名技術主管,人事部門曾經問過沈年意願,他因為不想背井離鄉就沒答應。

一直找不到合適人選,那個職位便空缺著,人事部門考察再三,還是覺得沈年最合適,為此,主管%e4%ba%b2自跟他聯係,想請他去中國工作兩年。

那個研發基地總部設在雁京,沈年考慮過後,決定接受人事部門的建議,去那裡工作,反正他一直從事的都是研發性工作,也不存在換個環境能不能適應的問題。更重要的是,那裡如今有個他牽掛在心的人,這個安排就更加令他心動了。

短短一星期,沈年就辦好了去中國工作的手續,同時也在莫裡斯教授那裡請了長假,臨行前,他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告訴父母家人,他要去中國工作兩年。

聽說了他的決定,遠在紐約長島的沈太太很是驚訝,問兒子:“怎麼想起來去那麼遠的地方工作?”沈年道:“公司在那邊有個主管的職位空缺出來,我正好想換個環境,於是決定去試試。”

“好吧,不管你做出什麼決定,我和你爸爸都支持你,一個人在外麵,好好照顧自己。”沈太太雖然疼兒子,卻也知道,孩子大了終究有飛出去的一天。

“嗯,有假期我會飛紐約看你們。”沈年對父母的開明很欣慰,原本他還擔心母%e4%ba%b2愛子心切,會不同意他背井離鄉去中國。

一切都辦妥之後,沈年踏上了去雁京工作的旅程,十幾個鐘頭飛行之後,飛機在雁京國際機場降落,從機場航站樓出來,沈年拖著行李,看著雁京的天空,心裡想,隔了一季的相思,他終於又回到了這片令他難忘的土地。

沒有通知國內的朋友,他先到hr製藥亞太區設在雁京的總部報到,總部的行政人員早就知道有這麼個主管要從美國過來,早已替他安排好了住處。

來之前,沈年就提出不想住在研發中心的園區裡,因此總部替他安排的公寓離研發中心有點遠,在沒有考到駕照之前,他每天隻能坐地鐵上下班。

雁京的地鐵線路發達,幾乎到處都有站點,沈年每天穿梭在交通線上,很快也適應了這樣的新生活,朋友們知道他到雁京工作以後,他的業餘生活開始豐富起來。

隻是,都過去一個多月了,他也沒有機會去見丁駿一麵,某次跟朋友吃飯的時候倒是聽人無意中提到她,她和易初陽婚期將至。

翌日,丁駿到辦公室以後,照例掃了一眼桌上的各種鮮花,看到桌角的那束白色鈴蘭時,心砰砰直跳。

拿起鈴蘭,小小的花朵像一個個小吊鐘,隨同鈴蘭一起來的還有一疊用緞帶扣好的卡片。

丁駿好奇地拿起那疊卡片,解開緞帶結,第一張卡片上短短一行字——已到雁京工作,方便的時候聯係我,有要事相告。

字依然寫得歪歪扭扭,落款依然是似水流年。③思③兔③文③檔③共③享③與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拿開第一張,第二張上竟然是人物簡筆畫,一男一女兩個小人在推車,丁駿忍俊不禁,又去看第三張,畫的是兩個小人騎在大象上,第三張是打氣槍,第四張是騎小綿羊摩托車……

數了數,竟有十張卡片,丁駿把那些妙趣橫生的簡筆畫反複看了許多遍,心裡湧起一股暖流,細心地把卡片用緞帶扣好,放到抽屜裡。

謝如歡進來彙報工作,首先看到了那束鈴蘭,心裡疑惑,卻沒有問出口。

她不是個多事的人,尤其是在丁駿的私生活方麵,她從來不多話。但是,她記性一向很好,這樣的鈴蘭曾出現過一次,而她也知道,丁駿最喜歡的花就是鈴蘭。

“駿姐,策劃部新招聘主管魏倩雲來報到了,你見見她?”謝如歡問。

“讓她來吧。”丁駿心情不錯。

幾分鐘後,一身淺灰色剪裁得體的套裝的魏倩雲走進丁駿辦公室,腰身細軟、俏麗的紅棕色短發,讓她整個人的氣質看起來漂亮乾練,

這個女子給人的第一印象就很好,丁駿主動伸手跟魏倩雲握手,魏倩雲凝視著丁駿清秀的臉,儘管心裡翻江倒海,表麵上卻沒有一絲痕跡,兩隻手輕輕一握,也就鬆開。

隨意交談幾句,見魏倩雲思維清晰、談吐有力,丁駿覺得人力資源部沒有選錯人。

魏倩雲走後,丁駿向謝如歡道:“對了,你讓安妮查查我的行程表,明晚不要安排任何應酬,有應酬也改期。”

謝如歡點點頭,視線再次落到那束鈴蘭上。要去見送鈴蘭的那個人了嗎?

接到丁駿電話的時候,沈年正在實驗室裡跟幾個助手一起分析幾種試劑的化驗報告,她的聲音在電話裡響起的時候,他激動地不能自已。

“是我。”他說。

“今晚有空嗎,我請你吃飯為你接風。”丁駿溫柔的聲音令人心醉。

兩人約定了時間和地點,沈年跟助手說了一句之後,一邊%e8%84%b1掉白大褂一邊急切地往外走,助手們從沒見過他這樣,心裡都在想,沈博士這麼急著出去是要見誰呢?

為避開下班高峰期,沈年提前兩個小時出門。到了約好的地點後,丁駿還沒到,他整整早到了一小時,為了打發時間,他到路邊的幾家小店逛了逛,無意中走進一家賣絨毛玩具的小店。

貨架上一隻毛絨絨的小綿羊公仔吸引住他視線,彎彎的羊角、粉紅的臉蛋、脖子上還掛著一個金色鈴鐺,小綿羊看起來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