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頁(1 / 1)

?真的甘願讓給表哥?你也很能乾的,連中兩試,舊帝都誇過你,比同齡人不知勝過多少。”

雲錦重一怔,淺笑:“考場上的本事跟坐天下的本事,不一樣,臣有自知之明,也從來無心,更從來沒將自己看做過什麼皇子。當皇帝也沒什麼好,至少,因皇上這帝位,我姐姐便過了不少坎兒,幸虧皇上對她一心,不過像姐夫這樣的皇帝,又有幾個。”

崔茵蘿抱起雙臂放在腦後:“噢?那雲哥哥若是當皇帝,也會像表哥一樣,隻要一個貴妃嗎?”

“縣主不要亂說,被人聽到可是不敬之罪。”雲錦重眉一皺,嚴加阻止。

“咱們私下說說,怕什麼,難道皇上還將你我的腦袋砍了麼。”崔茵蘿扯扯他袍角兒,眨巴眼,這個雲哥哥,比小時候還要守禮了,真是的,又%e4%ba%b2近了幾寸,“還是雲哥哥怕我被罰啊?那你會幫我擋罰麼?”

雲錦重見她拉著自己袍子不放,鼻梁飛起一抹赤,語氣卻愈發嚴厲,若不是看她是女孩兒,又是宮裡的貴人,要一手拍過去了:“丹陽縣主請自重,鬆手,被人看到了。”

“那你要誰當貴妃?”她緊逼不放。

這丫頭真是越說越離譜了。雲錦重無奈,崔茵蘿勢必要得到個答案,瞪了一雙美目望著他。

隱約聽到有腳步傳來,他一顆心都要跳出來,生怕被人看見,不滿地瞥麵前頑皮少女一眼,蚊呐了一聲,趁她不注意,背著手,埋頭大步走了。

崔茵蘿咯咯抱著肚子笑起來。

——

三日後,沂嗣王主動請旨離開鄴京,奏請上表明,北方戰情緊急,若無皇上特旨,再不返京,天子準奏,繼而另兩道旨意也一塊下發,賜沈肇為鎮北將軍,戌守玉龍城,另依照先帝爺寧熙帝的托孤遺願,賜雲府少爺雲錦重為郡王爵,封號淳,另賜郡王府邸和奴從、外宅、田地等。

最後,下旨降被俘後失蹤的舊帝夏侯世諄為恩國公。

沂嗣王和沈子菱的婚禮因為男方提前突然離開,提前進行。

婚後七日,沂嗣王夫婦北上,去了江北城,沈肇在府上做準備,隨時攜沈家軍後繼跟上,去往玉龍。

臨走前日,夏侯世廷來福清宮,正抱著禛兒逗玩,雲菀沁坐在旁邊,不時也笑著逗逗老二,隻想起沈肇馬上也要走,有些不舍得,千算萬算也沒料到,今生沈肇居然還是去了北方,而且也是同沈子菱一起。

沈子菱是隨夫同去,倒是情理之中,可沈肇離開,卻又是因為自己,他是怕沂嗣王在京城會繼續為禍自己。

唯一不同的是,今生去往北方,畢竟是堂堂正正,光耀門楣的事。

“沂嗣王是沈大人的妹夫,由沈大人在北方監管沂嗣王,合適麼?”她驀然開聲。

“兩人是%e4%ba%b2戚關係,監管人未免旁人說三道四,反而會更加公正嚴明,不會徇私,”夏侯世廷目一閃,望向她,意味深長,“何況,妹夫算得了什麼。愛妃在沈卿家心目中,絕對是比一個妹夫要強得多。”

“說什麼呐。”她打開他伸過來的手。

他笑起來,也知道她心意,攬住她腰肢,貼近她耳下:“放心,玉龍是個好地方,沈肇年紀輕輕就能掌管北方一座城池,還有什麼委屈?隻要他肯為朝廷忠心實乾,朕大把機會給他,絕不會叫你這大哥受委屈。”

雲菀沁心內主意一定,道:“我想讓沈大人帶個人一起去,三爺能答應麼?”

“誰?”夏侯世廷一疑。

她附他耳邊吐出個名字。

他眉宇一動,是莫太嬪。卻又釋然下來,前陣子太妃太嬪們去宮外庵堂禱告拜神,包括那莫氏,女眷便是由沈肇領著禁衛護駕,那段日子,指不定這兩人有什麼接觸,動了塵心。

兩人能不能有什麼未來,她不敢保證,隻是不想不到二十的妙兒,一生就這麼葬送在後宮裡。

那日從庵堂回宮,她因協理後宮,去正陽門接過太妃們,%e4%ba%b2眼看到了妙兒進宮上轎之前,回頭看沈肇的目光。

橫豎妙兒除了自己,再沒有五%e4%ba%b2六眷了,不如出宮去尋自己的小日子。

後宮少一個先帝爺留下的太嬪,又有誰會多心。

五日後,太嬪所未央殿內傳出音訊,寧熙帝遺孀貴人莫氏因急病溘然長逝,遺體入棺,連夜送出宮,去往萬壽山的妃寢安葬。

三日後,沈肇領沈家軍出京,前往北方玉龍。

細雨微飄,沈家軍在京外十裡的羊草坡停駐,年輕將軍勒令隊伍等待片刻,獨自下鞍,拉著一輛小巧的馬車,上了不遠處的小丘。

丘上,亭子中,年輕女子身穿民間婦人的粗衣簡服,褪去脂粉繁華,麵色如少女一樣執著和堅持,已經提前等了三日。

見到男子的身影,女子眼睫一閃,舉著傘,幾步下階,傾身一福,眸中仿似染了亭子外的雨霧,閃爍著晶瑩光澤。

“從此,勞煩將軍多多關照。”

季節一變,花開富饒,草生蔥鬱。

後宮議論,皇上在朝上宣布了立後之事。眼看福清宮的皇貴妃,便要正式成為後宮之主了。

對於皇貴妃冊立皇後的事兒,朝上大半臣子並無異議,這本就是順其自然的事了,隻小半衛道士臣子仍是嘴巴免不了多叨叨兩句。

深得帝寵,育有兩子,娘家同母弟為當朝郡王,這三點,便已經是後宮女子最能傍身的砝碼,還能有什麼好說,無非便還是將皇貴妃在隆昌朝當過美人的事兒,翻來覆去地說。

不過,胳膊擰不過大%e8%85%bf,寡不能敵眾,說歸說,滿朝的讚同附議浪潮中,該辦的仍是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午後陽光暖暖,許是天氣漸熱的緣故,雲菀沁最近困乏,午飯後小憩會兒才起身,剛翻看了會兒內書館送來的小元宵近日的課業,又叫人抱了禛兒來。

初夏幾人從外麵走來,嘴巴裡猶自嘰嘰喳喳,雲菀沁隻當三人又在說朝堂上那幾個勸諫皇上對立後事再考慮的言官,笑笑:“又怎麼了。”

今兒幾人卻不像平時撅嘴罵那幾個陳腐老臣,初夏與晴雪和珍珠對望一眼,幾步上前,輕聲道:“娘娘,聽齊懷恩說,皇上將翰林院的嚴大人、甄大人、羅大人他們幾個叫去了禦書房。”

乍一聽沒什麼,一琢磨,雲菀沁嚼出味了,這幾人不是編撰天子實錄和錄史的嗎。

晚間,夏侯世廷來來了福清宮,進了內室,神色有些疲倦,可雙目卻灼灼,很有精神,雲菀沁過去給他褪下外麵的披風,開口:“三爺今天召過史官?”他見她聽說了,點點頭,沉%e5%90%9f須臾:“隆昌一朝,短如流星,還未來得及施展就終結,無須供後世觀摩。”頓了一頓,又道:“若無隆昌朝,便無雲美人。我不會讓你背上這個二嫁的名聲,再給後人埋汰。”

果然。她心頭一動,雖然差不多能肯定了,可%e4%ba%b2耳聽到還是訝異。

他令史官篡改了朝代史,抹殺了隆昌朝的存在。

曆史本就是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勝者為王,誰當家,這一段曆史就是由誰說了算。

前世並沒太子夏侯世諄的隆昌朝,這一世,果然也是一樣,至少在後世人眼裡。

男子環住她腰,沉聲從耳邊傳來,語氣包含著柔情的憧憬,又有幾分調笑:“準備好受冊大典了麼,朕的皇後。”

一聲皇後,將她心緒拉回來,隻覺男子大手裹住自己手,心頭暖意洋洋。

受冊當日,天清氣朗,風和日麗。

奉天殿內,紅毯幾丈,從殿外的丹墀下,一直延綿至殿內的玉階上。

樂鼓三響,雲菀沁在宮人的攙扶下,站在大殿中心。

比起當初冊封皇貴妃,今日觀禮的人數多了幾倍不止。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

身邊兩側和奉天殿外,聚集了執事官員和百官,一片人潮,目光統統聚焦在中間那一襲正紅宛如彤雲的女子身上。

有了冊皇貴妃的經驗,冊立皇後大典,雲菀沁應該算是駕輕就熟了,隻是沒料到人這麼多,都快有些透不過氣兒來,比初次冊封皇貴妃倒還要緊張。

承製官傳製皇後受冊開始後,內史令端著寶冊走過來,向雲菀沁跪拜,然後開始大聲宣讀冊封詔書。

丹陛上,身著袞冕的帝王幽眸修%e5%94%87,長眉入鬢,風華威姿,令人不可直視,雙目中的柔和與鼓勵,卻隻朝著下方一人。

宣讀完畢,雲菀沁從內史令手裡接過了皇後冊寶和詔書,行過跪拜禮,正副使朗聲:“皇後受冊禮畢。”

音樂奏起,禮部官員立刻派人到正陽門外,去宣讀詔書,向天下公告新後冊立的事。

她籲了口氣,總算完了。

他見她額前香汗淋漓,從宮人手裡接過她的手,帝後二人站起來,接受皇%e4%ba%b2國戚和百官恭賀。

百官一個個魚貫經過拜賀,恭祝聲潮陣陣。

“喜歡這件禮嗎。”男子低語。

登上至高鳳位,卻抵不過身邊有他。

朝賀時辰不短,他察覺她百無聊賴,還不時輕蹙秀眉,知道站長了辛苦,為分散她注意力,悄悄與她說話:“能堅持?”說著,趁人不注意手一滑,扣住她的手,在喧嘩聲中,雙目仍舊直視下方。

“不是已經堅持到這一步了嗎。”她微微一側臉,朱%e5%94%87輕啟,頭上鳳冠如欲火,襯得肌膚賽雪,天下無雙的國天名香,袖子下反手一勾,緊緊環扣住他手。

十指緊扣,兩心歸一。

他感到她手心出了汗,將蒲扇般大掌抵住她後腰,當她的天然靠背:“上次冊封皇貴妃時都不緊張,怎麼這次還差勁了。”

正巧恭賀步驟結束,禮官一聲下,群臣齊齊跪下為帝後行禮,她再不遲疑,趁一片烏泱泱的人頭朝下,踮起腳兒,附他頸邊,吐出幾個字。

想來想去,他還求什麼?這份禮,才最符合這憶女成狂的男人的心意。

夏侯世廷卻並沒她預料中的高興,目光瞟向她層疊朱紅綢緞後的小腹,眉宇一緊,連平身都顧不得說,低道:“不是用……”

生了禛兒以後,他再不願意她受生育之苦,又開始采取之前的措施。

那玩意兒不居然這樣不保險?豈有此理!這簡直是誅九族的罪!

皇上沒有叫人平身,所有人隻能跪著,連頭都不敢抬,也不知出了什麼事。

齊懷恩望向帝後二人,也不知道該不該提醒。殿中氣氛緊繃繃的。

她臉色一紅,聲音似蚊子一般,很不好意思,纖聲:“不是有針嗎……”偷偷紮破,也不是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