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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半分,更沒想過幾句話便能說動他心意,轉身先隨著姚福壽離開。

——

納側之日漸近,內務府和韓家陸續搬了嫁妝過府。

照著納妃的禮製裝扮,下人們將西北院子的棠居撥作側妃居所,隻因國喪剛畢,嫁娶事宜還是不宜大肆張揚操辦,裝得十分低調,加上王府的下人有心偏袒王妃,對側妃未免有些敵意,再看看娘娘病愈後,三爺幾日在宮裡料理朝事,回都不回,哪裡像是要納妃的高興勁頭,於是,一個個的更加敷衍行事,側妃廊院裝點得幾乎堪稱慘淡,送去伺候未來側妃的下人也儘揀些歪瓜梨棗,沒有一處精心。

倒是雲菀沁懶得叫赫連氏說閒話,叫初夏去稍微布置了下。

迎%e4%ba%b2是日,按著大宣禮製,側妃由偏門入府,進院落。前院擺宴,款待女方父家和皇子的幕僚好友以及宮中道喜的來使,宴間,由皇子攜著長史款待,至夜深再送客。

偏偏,府上的主子,從早上到晚上宴席都開了,還沒影子!

眼看著客人紛紛入席,高長史沒法子,跑去主院,找雲菀沁求救:“三爺還沒回府怎麼是好!”納側妃雖說沒那麼隆重,但主家至少也得告假一日,在家應酬著。

可蒙奴太子馬上要抵達鄴京了,事情多,三爺並沒告假,一早說得好好,去宮裡處理些事情就回來,沒料這會兒開宴了還不見人!

還沒回來?窗前,雲菀沁醫書一放:“那高長史先去宴席應酬著吧,燕王不是也來了麼,不行的話,叫燕王代替三爺,幫襯一下。”

“三爺納妃,叫燕王在宴席幫、幫襯?這……於理不合啊。”說出去,還不知誰當新郎呢!

初夏嘟嘴:“那如何是好?總不能叫娘娘出麵去接客吧。大夥兒都知如今國事繁忙,三爺%e8%84%b1不開身,三爺和燕王關係又鐵杆,燕王幫忙招待招待,也沒什麼。”

也隻好如此了。高長史轉身,沒走幾步,一個下人從宴席處飛奔而來,湊耳稟報了一番。

高長史聽了,趕忙調頭回來。

初夏見他又返回,奇怪:“怎麼了?又有什麼事?”

“來了個客人,這次,恐怕還真得娘娘%e4%ba%b2自招待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督促過夜

西北院落,棠居。

比起前庭的熱鬨,新側妃的院子寂靜得完全不像在辦喜事,空氣裡還飄蕩著幾縷嚴肅氣息。

天井內,幾名撥給側妃的老弱下人戰戰兢兢站在四周,看著從宮裡來的一臉不喜的赫連貴嬪。

月色如水,身著喜服的新人被丫鬟扶著,剛得知貴嬪過來,從新房裡疾步出來,此刻跪在地上:“沒想到貴嬪%e4%ba%b2自出宮來王府,還紆尊降貴,特意來了妾身院子,實在是湘湘的天大福氣。”

赫連氏望著麵前的韓湘湘,側妃喜衫,珠翠繞發,比平日看著更是嬌美,卻輕微顫唞著,似看上去很是委屈,再環顧四周,不禁皺眉:“我若不來,又怎麼看得到你大喜日子這麼委屈?王府的下人是怎麼安排的,這院子離三爺的主院遠,門小路窄,還正對著個風口子,我一進門便覺得冷風嗖嗖直灌,百般不自在,你身子本就柔弱,長期住在這裡,哪裡受得了?還有這新屋,怎麼裝得這樣單調?廊下就不能多點幾盞燈嗎?秦王府莫非窮到了這個地步?”說著,目光飄到一群下人身上,愈發不喜,“還有,這些下人……除了幾個韓家陪嫁的,都是什麼貨色?一個個老弱病殘!”

說到這兒,赫連氏心火起來,又轉向幾名王府的下人,“你們家三爺呢?為什麼還不回來?再忙也不至於連納妃日都不回吧!王妃也沒說去派人請一請嗎?人呢!王府的主子呢?你們全都啞了嗎?該行使主子責任的時候,躲在房間裡不聞不問,裝傻嗎?”

幾個王府下人見貴嬪對王妃指桑罵槐,個個低下頭,不敢吱聲。

章德海眼看主子發脾氣,轉過頭去小聲對著下人催促:“秦王妃呢,怎麼還不過來。沒去稟報說貴嬪來了嗎?快去再喊喊啊!”

“已經通知高長史去請王妃了,應該快過來了,公公等等。”王府下人無奈。

章德海這才勸慰主子:“貴嬪彆急,咱們來得突然,也沒提前打招呼,王妃還得穿衣打扮呢,總不能披頭散發就過來啊,那多失禮啊,主院離韓側妃的棠居也遠,路上還有些距離呢。”

赫連氏聽了,怒氣稍熄了些,坐在韓湘湘叫小彤遞來的圈椅上,等著她過來。

韓湘湘隻怕事情鬨大,才第一天就得罪了雲菀沁怎麼是好,走過去輕聲:“貴嬪不要動氣,這院子也不是不好,尚算幽靜彆致,而且,妾身剛剛聽說了,前幾天王妃還%e4%ba%b2自布置過,並不是不經心。”

赫連氏看她一眼:“你彆怕,我既來了,便得給你做主,待她來了,我好生說說。”

韓湘湘更膽戰心驚,雲菀沁得知貴嬪在自己院子,必定不敢不過來,待會兒一來,被貴嬪訓斥,還在下人麵前丟了顏麵,到頭來,還不是遷怒自己?

半刻之後,一名身著綠衫,臉龐圓潤秀美的貴婢,在兩名王府小廝的伴隨下,進了院子,見著赫連氏跪下施禮。

章德海見那婢子是秦王妃身邊的初夏,再看三人的身後也沒其他人影,更沒見到秦王妃,忙問:“你們家娘娘呢?還在後麵嗎?”

“回章公公的話,我家娘娘已經到了前院的宴客廳,請貴嬪移駕過去。”初夏恭恭敬敬。

章德海一訝,隻見赫連氏尖尖十指蔻丹一收,臉色一白,不敢置信:“她……她不過來,……叫我過去?”

“放肆,你們這些狗奴才是不是沒跟秦王妃說清楚,貴嬪如今正在側妃的院子!”章德海斥道。

“章公公,說清楚了,”初夏彎下腰,福了一福,不無客氣地脆聲應道,“娘娘說了,貴嬪是從宮裡來的貴人,棠居乃側妃居所,怎能在偏房側室的院子迎接?叫人看了,說王妃不懂得禮數就算了,萬一說貴嬪好不容易下一次王府,隻能在側室院子裡做客,連主房正屋都進不了,豈不是折損了貴嬪的名聲?一定要在光明正大的宴客正廳相迎。”

赫連氏麵上訕紅無比,卻終是攥緊手:“果然是王妃教出來的好婢子啊,%e8%88%8c燦蓮花的。你家娘娘考慮得這麼周全,這麼有孝心,我還能說什麼。”說罷起身,“湘湘,你陪我一塊兒去吧。”

韓湘湘隻想老老實實待在新房裡,等著秦王回府過來棠居,哪願意橫生風波,卻無可奈何,攙住貴嬪朝院子外走去。

初夏起了身,一彎腰:“請貴嬪隨奴婢來吧。”

嗬,側妃進門第一天,就叫娘娘%e4%ba%b2自來妾室的院子,這得多給妾室長臉啊!想得美。

想見娘娘?可以!你們兩個小妾,就一塊兒乖乖主動去正廳見娘娘吧!

初夏與王府家奴提燈引路,一行人繞過幾處廊院,進了宴客正廳。

上座女子穿一襲夜間防風的絲質朱紅披風,秀發綰做一個斜斜的飛天髻,除了一柄紅牡丹珠光步搖,再無其他飾物,正撫蓋飲茶,悠哉不急地等著,披風下露出一雙赤色鳳頭珍珠小絲靴,微微上勾,翹起兩個角兒,嫵媚動人。

從頭到腳,一身的明豔,在廳內燈光下,襯得女子嬌豔萬方,粉頰無妝自酡。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除了大喜和節慶日子,雲菀沁極少穿太過濃麗的紅,如今鮮少的穿戴,讓人完全移不了眼。

赫連氏與韓湘湘雙雙一滯,腳步跟著不約而同地停了一下。

這一身的正印之紅,隻有眼前座上的女子才穿得了,就算赫連氏是宮裡的嬪妃,就算赫連氏今日是奉了恩旨下府參加喜宴,任她周身璀璨,粉金飾銀,也不可能與這如火的正紅有半點關係。

全因並非正門而進的大婦。名不正,則言不順,其他樣樣也隻能遜一籌。

隻有座上這女子,方能將一身紅裝緋飾,穿戴得如此張揚且自然。

韓湘湘目光微爍,發了幾分感概,雖說為了嫁給秦王,什麼位份都不計較,可哪個女子又不願意當正室。

如今,眼前麗人一身的正朱之色,永遠與自己無緣,她到底有些心頭酸澀,竟是頭一次有些懷疑自己嫁進這王府,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赫連氏也是心緒難平,低估了她,今夜從踏進秦王府開始,隻怕已經處在了下風,——還沒見麵就被她擺了下馬威。

正想著,雲菀沁起身,朝赫連氏行禮:“母嬪下府,怎麼也不提前通知一聲,什麼都沒準備,叫三爺和外人知道,還說妾身怠慢了。”又叫下人將赫連氏請上座,招待茶點。

一句話撇乾自己關係,全賴在她沒有提前通知。赫連氏蛾眉一跳,坐下不久,開了口:“我來時,沒在前庭見到世廷的人影兒。家主可以公務繁忙,可沁兒身為王妃,卻應該派個人去說一聲,請他回來。”

聲音不大不小,可語氣卻是重的。

剛一張嘴,第一句話就開始責怪。初夏眉一蹙,卻見雲菀沁紅%e5%94%87一翹:“妾身可不敢催。”

赫連氏冷笑:“今兒是王爺的喜慶日子,他沒回來,你身為王妃去請一請,是份內的事,有什麼不敢?誰還能怪你不成?到底是真的不敢,還是故意?”末尾故意二字,說得尤其厲,伴著酥手一拍幾案,翡翠指環也跟著哐啷清脆一磕,連身邊的韓湘湘都嚇了一跳,卻見雲菀沁臉上晃過一絲驚惶,揚起嬌容:“母嬪可知三爺在忙什麼?”

赫連氏見她仍在找理由,氣不打一處:“不管忙什麼,難不成連婚喪嫁娶都能拋諸腦後?我雖是個內幃的婦人,不了解政事,可也知道,如今大宣尚算國泰民安,還不至於忙到連納妃日子回不了家!你不願意去請他,也不用找理由。”

雲菀沁麵露幾分詭譎:“母嬪也用不著了解政事,蒙奴儲君赫連允要來鄴京了,母嬪該是聽說過吧。”

赫連氏臉色微微一變,半晌,沒好氣:“那又如何?”

“雖三爺和母嬪早就是大宣的人,可血緣上與北人%e8%84%b1不了關係,總有些人會多心。赫連允來京一事,三爺處理得妥當,那是應該的,處理得不好,那就成了大錯,萬一碰上朝中一些嫉恨三爺的,借這次機會設計陷害,誣賴三爺與北人%e4%ba%b2近,辱沒國體諸如此類的,更是不得了!母嬪覺得,這樣的情況下,三爺精心對待此次赫連允造訪,提前裡外安排緊密,忙得連喜慶日子都回不了府,算什麼?母嬪又覺得,事關三爺和母嬪的前途甚至性命,妾身又敢去隨便打擾三爺嗎?”

此話正中赫連氏的軟肋,一字一句聽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