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頁(1 / 1)

了學後,本來說請雲錦重後院聚聚,雲錦重自從進了內書館,素來不怎麼合群,十分狂傲,三催四請才過去,汾王有些不高興,說了幾句玩笑話,雲錦重聽了當真,一語不合就上前動手打人。”

“胡說!”寧熙帝震怒,指著雲錦重的袍子下擺:“衣裳還在滴水,今兒天清氣朗,又沒下雨,怎麼會淋濕?汾王隻是說了幾句玩笑話嗎?還敢狡辯砌詞!”

塗世子嚇得險些失禁,吞吐:“……汾王是叫小太監潑過水,可那也是開玩笑……”

麗嬪再忍不住:“便是皇兒捉弄,也是孩子之間嬉戲打鬨而已,不至於被打成這樣,雲少爺的反應也太過分了。”

寧熙帝並不看麗嬪一眼,望著雲錦重:“朕許你%e4%ba%b2口說,是不是因為汾王開玩笑,你才動手打人。”

雲錦重聽到這裡,已有些訝異,皇上竟不如自己想象中那麼偏私,再見他目光柔和,參雜著滿滿的信任,終是開了口,語氣仍是微抖:“汾王……侮辱學生的家母和姐姐,從課室一直說到後院,一口一個家母死得早死得好,又埋汰家姊……學生實在聽不下去……”眼圈一紅,哽了喉嚨,垂下頭去。

妙兒轉過頭,偏過頸:“雲少爺幼年失恃,同胞姐姐是最%e4%ba%b2的人,這兩人都是他提不得的軟肋瘡疤,被人糟踐,自然聽不得,還望皇上念他年少意氣,孝敬母姐,免了這次的責罰。”說著,卻見寧熙帝麵色怔忪,似乎有些恍惚,半天沒做聲。

俄頃,寧熙帝牙關一咬:“原來在課室裡就開始鬨起來了。來人,將厲王和景王帶上來。”

兩名皇子進了養心殿。

厲王和景王怎麼會幫著那十五弟作偽證,既然父皇召了,嚴厲質問,巴不得呢,一五一十將教課室裡發生的事,從汾王課前扮師長,又跟雲錦重起了爭端,還有旁邊有哪些人幫腔點火,全都說了一遍。

“兒臣見著雲家少爺幾次都忍吞住,倒是個好涵養,”景王末了,補一槍,“隻是沒想到十五弟到了最後,還是將雲少爺逼得發急了。”

麗嬪臉一變,隻見皇帝越聽越是麵色陰沉,陡然下旨,叫人措手不及:“來人,將汾王拎到思罰殿,抽十鞭!”

姚福壽得令,揮揮手,兩名孔武有力的太監上前。

汾王不敢相信父皇要打自己,可彆是病糊塗了吧,哭喊:“父皇——”

麗嬪慌了,攔住太監提汾王:“皇上,明明是皇兒被人打了,怎麼不罰打人的人,反倒罰皇兒,這是什麼道理啊!”

“道理?!”寧熙帝孱弱了很久的身子一瞬精神暴漲,盯住汾王:“小小年紀,尖酸刻薄,說話不留情麵,侮辱活著的人就罷了,連亡者也要拖出來鞭屍辱罵,再過幾年,如何服眾?是叫臣民取笑皇室出了個嘴巴似市井潑婦的皇子?此乃丟皇室臉,喪儀忘矩!內書館乃高祖皇帝修築欽題,是招攬皇族子弟讀書的地方,莊嚴清肅,卻被他為了滿足一己好玩,納為己用,當做遊戲地方,此乃玩物喪誌,不敬先人!這就是罰他的道理!今天不罰,明日就是下一個魏王!”

麗嬪聽得連連倒退兩步,花容失色,血色儘無,眼睜睜看著皇兒被太監架去了思罰殿,眼前一黑,犯了厥,被侍女攙回去了。

一群伴讀學生見汾王都自身難保,跪在地上,一個個篩糠似的抖著,一個膽子小的,甚至褲管一熱,尿了褲子,隻聽皇帝的聲音傳來:“你們幾個,賜內書館讀書,不勤恪鑽研,隻鑽研奉承,縱是你們日後為官,也不過是朝廷的蛀蟲!這次煽風點火,推波助瀾,罪不可恕!汾王就是被你們帶壞了!來人,將幾個人帶下去,在正陽門前,各賜刑棍三十,通知內書館的學子全部過去觀刑,叫他們看看,今後內書館內,還敢不敢結黨營私,搞歪風邪氣!刑畢了以後,通報各府,叫他們的爺爹叔伯,將這群好兒孫領回去!”

塗世子、尹少爺和其他幾個世家公子癱軟在地,這分明是讓家中長輩過來丟麵子啊,氣怒之下,回去了還不繼續又是一頓打?

接二連三的,驚恐的幾人被大內宮人架出了養心殿。

景王和厲王告退了下去。

殿內嘈雜過後,蕩然一靜。

寧熙帝體力不支,仰在圈椅上,輕微喘熄。

妙兒知道他今天出來見人已經是強撐身體,上前低聲:“皇上,妾身攙您進去休息……”

卻見寧熙帝眼光瞟向雲錦重,方才淩厲暴躁的目色轉瞬全消,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片柔和:“這事怪不得你,你沒有錯,不要害怕。”

妙兒眉一動,皇上對著許氏夫人之子,當真是嗬護。

小少年身子因為衣服濕濕嗒嗒,仍然瑟瑟發抖,這個天氣乍暖還寒,被人活生生淋了一身的水,也不是什麼好滋味。這孩子,前不久才剛剛病愈。

忍住想要將他牽過來噓寒問暖的心念,寧熙帝平靜道:“姚福壽,將這孩子領去包紮一下頭上的傷,再去拿一套衣裳,給他裡外都換上。”

妙兒更暗中有些訝異,卻見姚公公並不算太意外,躬身:“是。”說著,將雲錦重牽著朝殿外走去。

寧熙帝起身,正要進內殿休息,卻聽宮人傳:“太後到。”

------題外話------

謝謝

郭海燕0508的評價票和月票

fengsa0910的評價票和月票(3張)

catherine333的月票

jeffw的月票

紅沙發的月票

☆、第二百二十一章 回京吊唁

寧熙帝猜到太後的來意,隻道:“貴人先下去吧。”

妙兒躬了一躬,離開外殿,先到簾子外去守著。

不多時,馬氏攙了賈太後進來,寧熙帝上前行了禮:“母後怎麼過來了。”

賈太後端詳皇帝,暫時撇開正事:“皇上臉色比哀家上次見到又差了幾分,這病怎麼就是拖著不好呢?平日又不讓咱們進來看望,哀家的心裡慌得很。真是風寒成疾?光是姚院判一個人診治行嗎?還是叫禦醫們會診治療吧,人多還是管用啊。”

“叫母後操心了,朕這病積了些時候,拖重了,如今年紀日漸大了,不比年輕,好得慢些,姚院判是後宮太醫中的第一人,醫術精湛,有他就夠了,人多了,你一言我一語,方子反倒還開雜了。不叫母後和其他人來看望,也是因為這病有些傳染。”寧熙帝淡笑著敷衍。

“那就先坐下吧。”賈太後要再沒說什麼。

母子二人對坐下來,賈太後說了正題:“剛聽說汾王被拉去思罰殿抽鞭子了?塗郡王、尹國公還有好幾家的子弟,都被皇上賜到正陽門杖責?”

“是。”寧熙帝答道。

賈太後端起茶杯輕撫,語氣聽著漫不經心:“小孩子間嬉鬨而已,哪家的男孩子沒打過架,何必罰得這麼大。”

“不大,”寧熙帝道,“老十五那孩子與魏王頗似,都是被朕寵壞了,魏王已是毀了,朕不願再看到老十五也壞了苗子,打一頓也好,能叫他收收性子。”

“可也不至於抽鞭子那樣嚴重,才幾歲的小孩,又受了傷,先罵一頓不就行了?”賈太後輕微擰眉。←思←兔←在←線←閱←讀←

“不行,”寧熙帝口氣堅決,“那孩子平日霸道慣了,光是罵,隻怕起不到作用。打在身上,才能叫他記清楚今天的事情,以後不敢再犯。”

賈太後半天不語,道:“皇上教兒子,哀家本來也不好過問,可是哀家還是有話想要說。”

“母後請說。”寧熙帝道。

“汾王平時在宮裡如何橫行霸道,皇上其實一向都清楚,每次都是聽之任之,從不怪罪。若是要罰,早就該罰了,為什麼偏偏是這次,”賈太後語氣略有轉變,懷疑地看著他,“……偏偏是跟個外臣的兒子打架,讓皇上發了心怒。外人知道,得誇一聲皇上大公無私,不偏袒皇子,可是叫哀家看來,皇上這做法,對汾王和幾個世家子弟是不公平的,一個巴掌拍不響,就算汾王一行人有錯,那雲家少爺也不能說一點兒責任都沒有,到頭來,竟什麼罰都沒有。”

賈太後吃過的鹽比凡人吃過的飯多,又是皇帝生母,深知皇帝脾性,一雙眸子目光老辣。

寧熙帝被盯得喉頭一動,竟是%e8%83%b8腔微鼓,有些說不出的氣:“雲錦重不過是看不慣老十五在內書館的作派,又被人點著名侮辱母姊才反抗,何錯之有?朕倒是覺得這孩子年紀小小就不畏強權,不跟風悅人,是個可造之材!朝廷多些這樣的新鮮血液,是大宣之福!”

賈太後見皇帝潛意識似是容不得彆人說一點兒雲錦重的不是,臉微微一動。

一陣沉默,顯得養心殿格外針落可聞,半會兒,才響起賈太後的聲音:“皇上對雲家少爺當真是厚愛啊。”

語氣並無感情//色彩,卻明顯是有試探的意思。

寧熙帝眼一眯,知道母後想問什麼,平靜道:“母後應該知道朕與雲錦重的%e4%ba%b2娘有過一段淵源,朕承認,這次多少也是看在青瑤的麵子上,有些私心。”

賈太後淡淡然:“噢,為了雲錦重,皇上連平日疼愛的幺兒子和一群家世厚重的貴胄子弟都不看在眼裡……隻是因為你與許青瑤之間的淵源?雲錦重是許青瑤的兒子,又不是皇上的兒子,竟能比汾王還重要?”

寧熙帝早料太後會有這種猜測,反倒一笑:“太後是想說什麼?朕與青瑤相處時光並不長就分開了,她匆匆嫁人生子,朕再沒跟她見過一麵。”

賈太後盯住他神情,一時也不好分辨到底是不是自己心裡猜的那樣。

正這時,寧熙帝皺眉,托住額。

賈太後見他臉色又蒼白了幾分,想他今天耗了體力,怕影響他身子,再不多質問了,叫了一聲:“來人,將皇上扶進內殿去休息。”

與此同時,外麵守著的妙兒手扶在廊柱的金鉤上,聽到此處,才醒悟過神。

剛剛皇上說許夫人嫁人生子後,他再沒跟她見過麵,可秋狩那次,她去望月閣侍寢前夜,與雲菀沁共榻夜話時,曾得知了許夫人與皇上之前的一些事。

雲菀沁提過,有一年冬夜,許夫人剛生完少爺時,皇上似是微服下了雲府去探視過。當時還是雲玄縱容,將皇上放進府上去的。

因為雲菀沁說這事兒時,口氣滿滿都是對雲玄昶的惡心,妙兒記得尤其清楚。

皇上現在卻說許夫人出嫁後,兩人再沒見麵,——分明沒對太後說實話。

聽到太後傳喚,妙兒也來不及多想,應了一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