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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送?那就更方便了,熟人好說話。

雲菀沁笑著福身:“謝母嬪。”

走出萃茗殿,雲菀沁終於意識到,為什麼上輩子崔茵蘿是昭宗後宮的貴妃了。

隻怕是赫連氏的意思。

一來,能讓寶貝外甥女下半輩子衣食無憂,富貴一生,二來,外甥女配兒子,%e4%ba%b2上加%e4%ba%b2,生下的子女,也能壯大赫連氏在大宣的外戚娘家。

隻是秦王對待崔茵蘿的感情,雲菀沁是看在眼裡的,根本就是拿這胖娃當小%e5%b1%81孩,加上前世昭宗若真是……英年早逝,這一對表兄妹,很有可能終生有名無實。

赫連氏這樣,是為外甥女好,還是斷送了她後半生的幸福呢?

走下萃茗殿外的九曲回廊,沿著宮牆,雲菀沁背後一輕,輕快多了。

初夏將主子吐了一口氣的神色看在眼裡,小聲笑道:“娘娘第一次見正宗婆婆,緊張了?”

雲菀沁老老實實地說:“感覺今天見貴嬪比見皇後還要提著一口心。”

剛剛貴嬪和王妃在簾子內私下聊天,初夏雖然站在簾子外,卻也聽到幾句關鍵,笑笑:“娘娘放心,三爺才不會有這個心思呢。”

兩人說著說著,已經遠離了妃嬪居住的皇宮西處宮殿群,眼看著前麵引路的章德海拐彎,朝出宮的正陽門走去,雲菀沁一喊:“章公公,我想去一趟公主所。”

章德海步子一停,回過頭,詫異地問:“秦王妃去公主所乾什麼?”

初夏笑著說:“章大人,秋狩時奴婢家娘娘陪行過長樂公主,後來進宮也與公主見過麵,兩人交情還不錯,今天正好又進宮了,娘娘想趁機去看看小姑子,說說話呢。”

都是皇族內的女眷,小聚一下也沒什麼,章德海笑道:“好,娘娘隨奴才來。”

公主所位於皇宮的東北處,是東西走向的一排宮殿群,坐落有序,琉璃瓦檀木飛簷,朱廊白玉地磚,修葺得精致而華美,是宮中皇女們的殿室。

長樂公主夏侯婷的居所就是其中的壽仙殿。

章德海叫出長樂公主身邊的%e5%90%9f雀,說了幾句。

%e5%90%9f雀一見秦王妃主動來找公主,知道公主肯定會高興,自家十公主成日在宮苑裡,就是饞有人陪著玩兒呢,忙跑進去傳報。

果然,不到一會兒,%e5%90%9f雀小跑出來,喜滋滋:“秦王妃請進來,公主有請!”

章德海見秦王妃進去了,先回萃茗殿了。

壽仙殿,內室,博山香爐內清香嫋嫋,水晶玉璧燈具照得內室明亮璀璨,鮫綃寶羅帳半遮大榻。

夏侯婷正在窗前臨摹書法,一聽說秦王妃來了,喜不自禁,早就丟了筆,此刻撲過來:“什麼風把三皇嫂吹過來!%e5%90%9f雀,快上茶點。”

等%e5%90%9f雀下去了,室內沒人,雲菀沁被夏侯婷拉到妃榻上坐下,望一眼窗前書案上堆著字帖。

寧熙帝重視教育,彆說皇子,膝下公主也都安排了師傅教導,還招了不少皇族內的郡主、縣主進宮陪讀,如沒特殊情況,皇女們每天都要去供公主讀書的賢德舍上課,這會兒,長樂應該是剛回來。

她走過去,翻了翻,發現夏侯婷臨摹的字帖,每一頁都是重複的,笑著道:“公主好像很忙?看得我來得不是時候啊。”

“忙什麼啊,”長樂公主翹起紅%e5%94%87,見她似是猜到了,臉一紅,抱起榻上的青玉沉香軟枕,也不瞞了,嘀咕著:“夫子說我字沒練好,罰我重新寫。”又咬住%e5%94%87:“還叫我多學永嘉。”反正三皇嫂是知道自己跟永嘉郡主的恩怨,見她來了,也不怕跟她發發牢騷。

雲菀沁放下字帖,臉色若有所思,看起來漫不經心一樣:“永嘉郡主這麼得寵,應該也住在公主所吧。”

夏侯婷點頭,哼一聲,不無酸妒,往那張鏤空萱草紋大扇窗外一指:“就在我斜對麵的鸞儀殿,殿室氣派得很,不比壽仙殿小呢!”

“永嘉郡主可是喂了什麼寵物嗎?”雲菀沁慢慢踱近了窗前。

夏侯婷一訝:“三皇嫂怎麼知道,是進來時聽到鳥叫聲了?她有個錐尾鳳頭鸚,寶貝得不行呢!說起這個,更氣!是父皇去年賞她的,這鳥兒很金貴,當時隻有一隻,我和幾個姐妹都想要,父皇偏心眼,單單給了她!你不知道,她每日都會拿著那鳥兒在公主所後麵的園子遛遛,居然還故意教會那隻鸚鵡說‘蠢貨’,還每次都對著我說!”

雲菀沁扒了一下窗扇,瞟了一眼對麵的鸞儀殿,回過頭:“想殺殺她的威風麼?”

夏侯婷一下子從榻上跳了起來,眼珠子都在熠熠發亮:“怎麼殺她威風?”卻又喃喃:“我早就想整整她了,可是不行啊,三皇嫂不知道,她在父皇麵前,可會玩心眼和裝弱勢了,萬一將她弄成什麼樣,我倒是泄了一口氣,她到時倒打一耙,父皇越發不喜歡我!”

“誰說要整她?”雲菀沁從%e8%83%b8`前掛著的香囊項鏈內掏出一張疊得很緊很小的牛皮紙,隻有指甲殼兒那麼一丁點,完全讓人察覺不到,便是進宮前搜身也難得搜到,所以很輕易帶進來,舉起手,夾在指間揚了一揚,“整她的那隻鳳頭鸚,那麼可惡,居然敢叫公主蠢貨。”

夏侯婷一喜,接過來:“這是什麼?”

“公主不是說她每天會去園子遛鳥麼,將裡麵的粉末想辦法混進那鳥兒籠子裡的蟲卵食物裡,準得叫那鳥兒腹瀉幾日,看這畜牲還囂張不囂張。”雲菀沁%e5%94%87一撇:“怎麼,公主敢不敢?”

夏侯婷從小到大妒恨永嘉,好不容易得了個叫她煩惱跳腳的機會,哪裡會放過,連忙將紙包收好了。

“這事兒彆叫第三個人知道。”雲菀沁笑著提醒。

那是當然!三皇嫂不說她也知道啊。夏侯婷頻頻點頭。

兩人又嘮嗑了會兒,天已晚,雲菀沁離開了公主所。

夏侯婷目送三皇嫂離開的背影,看看這個時辰,接近傍晚,正好那永嘉會提籠子去後園,止不住的笑意蔓出來:“%e5%90%9f雀,走,去後園散散步!”

當日剛剛入夜,永嘉郡主最寵的錐尾鳳頭鸚吃完鳥食,剛被主子拎回鸞儀殿,就開始瀉肚子,連罵人蠢貨的力氣都減弱了不少。

夏侯婷隔著窗戶見著對麵跑進跑出的幾個宮女,笑得前俯後仰,聽說那永嘉郡主焚心似火,還請了個太醫去看過那賤嘴的鳥兒。鳥兒不比人,任宮中有再妙手回春的太醫,也不管用,太醫畢竟不是獸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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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天色還沒完全亮,冬季的早上下了薄薄的霧氣,顯得街道更加冷清。

花鳥市場。

還沒正式開市,市場內沒什麼客人,開店的鋪子也很少,安安靜靜。

譚老板站在店鋪的門外,指示著小工打掃完店外台階,正要轉身進去,卻看見身後有個人影從晨霧中疾步走過來,喝了一聲:“老板,你上次賣給我的青烏頭是不是變質了,還是進的次貨?我家的鳥兒一吃,拉了一整夜的肚子!”

譚老板一見來人,就是前些日子來采買了大量青烏頭,還害得自己差點兒被理藩院刑拘的婢子,心頭一驚,嘴巴上說:“怎麼可能,你又不是第一次來買。”

巧月也是覺得不大可能,可是鳳頭鸚分明是吃過飼料才生病的,皺眉將譚老板往裡麵扯,低聲說:“不管怎樣,我家那鳥兒拉肚子,你是有經驗的,看你這兒有沒有藥——”本來這段日子不會來的,但是那鳳頭鸚太嬌貴了,禁不起病,又是皇上送的,所以郡主一向經心,萬一沒養好,或者病死了不好。商議之後,她便趁著天色還沒亮,出宮來了鳥市一趟。

巧月的話沒說完,店鋪四周埋伏了兩天的理藩院衙役已經衝了出來,大步跨到巧月麵前,團團一圍,來了個甕中捉鱉。

巧月臉色一變,呆住,忽然間明白發生了什麼。

譚老板為求自保,倒也精明,忙退後三步,抬臂一指巧月:“官爺!不關我的事啊!就是她!初十那天,就是她來我這兒買了大量蟲卵!”?思?兔?網?

☆、第一百五十一章 永嘉之懲

鸞儀殿。

寬敞的前庭中,廊下掛著個手工編造的金絲籠子,籠內的錐尾鳳頭鸚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窩在旮旯裡。

永嘉郡主看了看瓷罐內沒動的水和飼料,皺了皺眉。

“郡主彆擔心,”身邊伺候的一名嬤嬤安慰,“巧月姑娘一大早天沒亮就出宮去鳥市了,那譚老板是開鳥店的,養寵物經驗豐富,一定沒問題的。”

永嘉郡主呸一聲:“要是得知他膽敢賣次等貨,吃壞了我的鳳頭鸚,我不掀了他的鋪子。”說罷,撿起一根五彩長細羽毛,伸進籠子裡逗弄了一下鳥。

正在這時,殿門外傳來稀裡嘩啦的嘈雜聲,夾雜著宮人的驚慌聲與鐵靴咚咚踏地聲。

嬤嬤見郡主臉色不好,嗬斥一聲:“哪裡來的混賬東西,也不知道在吵什麼吵!”說著,朝殿外走去查看情況,還沒出去,迎頭正碰見幾名禦前禁衛與幾個太監進來。

“這裡是皇女寢所,你們這是做什麼?”嬤嬤一驚,公主所是男子禁地,除了太監,極少有外男進入,到底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一名禦前禁衛拿出腰間令牌,麵色嚴肅:“請永嘉郡主與下官走一趟。”

“放肆東西!你們是找錯人吧!”嬤嬤大怒,“永嘉郡主可是溧陽王的嫡%e4%ba%b2女兒,是皇上最疼愛的內侄女!你們要帶去哪裡?來人啊,來人——”扯起喉嚨就喊起來。

半天沒人呼應。平日站在殿門口值勤站崗的小太監戰戰兢兢,回答道:“嬤嬤仔細看看,他們帶著的是皇上那邊的令牌呢——”

是皇上要提永嘉郡主?嬤嬤呆住。

被吵鬨聲引出來的幾個皇女遠遠望了過來,雖然不知道永嘉發生什麼事兒,隻知道不是好事,本來正在幸災樂禍,再一聽那嬤嬤口出妄言,“皇上最疼愛的內侄女”這話都說出來了,個個氣兒不打一處,永嘉是父皇最疼愛的,那她們這一個個%e4%ba%b2生的又算什麼?

“將那老不要臉的拖下去!耽誤了父皇的事受得起麼!”夏侯婷一聲嗬斥。

幾個禦前禁衛再不遲疑,將那擋住門口的嬤嬤一架,拖走了。

永嘉郡主早聽到外麵的對話和吵嚷,此刻見禁衛進來,心裡有幾分猜疑,卻仍是擺出不知情,瞪大眼睛:“你們這是做什麼,皇上找我有什麼事?”

一名主事太監上前:“本月朝廷與大宣通商,準備了對外輸出的貨物,已經送到了大食使節的驛館,這事郡主應該知道吧。”

永嘉郡主眼仁兒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