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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求情聲,夾雜著初夏的驅趕聲:“你回來乾什麼?……這兒不是你來的地方!回你主子那兒!”,接著,天井內,又傳來咚咚咚的磕頭聲,重得就像要把青石地板給磕穿。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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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心魔,占有

外麵的動靜越來越大。

雲菀沁坐不住了,合上書,站起身,打簾子出去。

天井內,一個身穿碧綠粗布襖子,丫鬟打扮的女子正跪在地上,連續不斷地磕著頭,光潔的額頭上已經染了一抹顯眼的鮮紅,嘴巴仍在兀自哭哭啼啼:

“……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我家姨娘快不行了……隻求見夫人一麵,一麵就好了……今兒家裡主子們都不在,隻能求大姑娘做主了……大姑娘!”說著便扯著嗓子嚷了起來:“大姑娘!”

跪地磕頭的丫鬟很是眼熟,再多看兩眼,雲菀沁記起來了,是陪雲菀霏嫁去歸德侯府的丫鬟碧瑩。

初夏和盈福院裡三個打雜的嬤嬤和丫頭,根本就攔不住,隻擋在門口,防止碧瑩跑進去衝撞了大姑娘。

月門口,莫開來領著兩名府上的護院剛剛趕過來,下了令:“還不把那賤婢給拎出去!”

兩個護院跨進月門,正要將碧瑩拎起來趕出去,沒料碧瑩提前抱住天井廊下的一根柱子,嘶啞著嗓子:“你們若不讓我見大姑娘,我這就一頭撞死在柱子上!”

兩個護院一時不敢動粗,怕這丫鬟真的撞死在小姐的閨院裡,鬨出人命,汙了尚書府的名聲,猶豫了,扭頭望向莫管家。

莫開來想著大姑娘馬上要出嫁,免得壞了家中喜慶,叫護院暫時退下,想先將那碧瑩哄下來,卻見大姑娘已從門檻內跨了出來,語氣冷冰,聲音雖不大,卻抑揚有力,極能震懾人:“吵什麼?這是將雲家當成菜市場?”

碧瑩見廊下一襲熟悉的倩影,哭得更是淒厲:“大姑娘——”

莫開來上前幾步,低聲稟著:“這碧瑩剛剛上門,找奴才說是那二姑娘前陣子病了,孤零零在外宅裡,侯府也不請大夫,現在越拖越重,每天隻會呢喃著,叫家人的名字,想要見一麵……奴才已經跟這丫頭說過,夫人如今在祠堂邊的小佛室裡,老爺不交代,沒法子放人出來,沒料這碧瑩竟撇開人,偷偷跑來了大姑娘的院子求情,大姑娘恕罪,是奴才沒看好。”

正在這時,碧瑩哭得聲嘶力竭:“大姑娘,那侯府將二姑娘丟在外宅後,對二姑娘不聞不問,每天連吃飯都是奴婢帶回去的冷飯殘羹,二姑娘沒有過一天的好日子,成天慪氣,這才積攢下了一身的病,如今侯府連個大夫都不願意給她請,弄得二姑娘的病已是病入膏肓了啊!”說著抖抖索索地掏幾條臟兮兮的帕子,連滾帶爬跑到雲菀沁的小%e8%85%bf前,將帕子一條條攤開,上麵全是一灘觸目驚心的烏紅血漬,“您瞧瞧,都是二姑娘嘔出來的血啊…二姑娘眼下每天都在床頭後悔得流淚,說自己往日不懂事,踐踏姊妹%e4%ba%b2情,如今什麼都不求,隻想在臨死前見一見夫人,再跟大姑娘好好道個歉——大姑娘,奴婢家姑娘已經悔改了,已經悔得腸子都青了,今兒又發了病,眼看就不行了,您就滿足她這個最後的心願吧,和夫人一塊兒她一麵吧——”

碧瑩說得字字泣血,又連磕幾個響頭。

眾人看著那帕子上的血汙,再聽碧瑩的一番話,不禁惻然,剛才去拉碧瑩的兩個護院和嬤嬤也都遲疑了,縱然那二姑娘做閨女時在娘家頤指氣使,性子跋扈,可如今過得這般悲慘,倒也可憐,而且從情理上說,雖說嫁出去的人,潑出去的水,但人都快死了,又特意要丫鬟來哀求,這樣娘家都不派個人去看一眼,傳出去,未免說這父家也太涼薄冷血了,名聲總會有些不好聽。

碧瑩這副血淋淋,哭哭啼啼的樣子走出去,由不得會被人猜測議論。

沒了主子,這丫鬟沒了倚仗,什麼都顧不得了,萬一狗急跳牆,出去亂說些話,還不定怎麼給雲家抹黑,看起來總得去個人了,可這會兒府上的主子們恰好都不在……莫開來看了一眼大姑娘:“大姑娘,要不奴才去一趟祠堂那邊……”

雲菀沁卻是開口:“初夏,拿鬥篷來。”初夏知道,今兒家中沒有人,大姑娘又不願放白氏出來,是要代替那白氏去,免得這碧瑩糾纏不休,又引得外人說三道四,便遵照大姑娘的意思,匆匆去取了鬥篷。

碧瑩大喜,又磕了幾個頭:“多謝大姑娘,婢子家二姑娘見了您,一定高興!”

莫開來準備好了車子,雲菀沁與初夏領著碧瑩上了車,上了正街,七彎八拐,到了歸德侯府後的小宅院。

下了車,碧瑩先跳下去,將雲菀沁主仆往內引,臉上的淚痕還未乾,聲音也有些顫:“大姑娘,這兒就是侯府給二姑娘安排的宅院,請進,二姑娘就在裡,正病得起不了床呢,沒法兒%e4%ba%b2自出來迎您,還請彆怪罪。”說著,“咯吱”一聲,推開了矮小破舊的籬笆門。

初夏跟在小姐身邊,一邊走一邊四下觀望,小聲道:“大姑娘,這侯府果然是做得出來啊,老侯爺到底是多恨這二姑娘啊,到底是名正言順納進來的妾室,竟將這種屋子給她住。”

無論如何,這是雲菀霏自己選擇的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她既然選擇了勾引%e4%ba%b2姐的未來夫婿,一步步走過來,得來這個下場,與人無尤,每個人都該為自己選擇的路負責。

雲菀沁默不作聲,隻安靜地朝院子裡走去。

破落小宅子不遠處的巷子口旁邊,一道身影緊緊盯住前方。

自從二少那夜來了這狐狸精的巢兒,畫扇每日一閒下來就過來盯著,看看雲菀沁究竟是想怎麼套牢二少,反正這宅院就在歸德侯府的背後巷子裡,倒也方便,今天也不例外,沒想到見雲菀沁歇著婢子,被碧瑩請了過來。

隱隱約約聽見碧瑩說雲菀霏病了?下不了床?

啊呸!昨兒這狐狸還叉著腰在院子裡罵碧瑩回來太慢,飯菜遲遲不到,都快餓死了,當時罵人的聲音中氣足得很,臉色也紅潤得很呢!

肯定有陰謀!

畫扇見雲菀沁進去了,貼住巷子的牆壁,深吸一口氣,眼珠子轉了兩轉,那夜跟過來,這雲姨娘口口聲聲說會幫二少達成心願,又提過雲菀沁的名字,莫不是就是趁今天這個機會要做什麼事?

不行,不管這雲菀霏要乾什麼事兒,反正絕對不能讓她得償所願討了二少的歡心!

畫扇飛快尋思了一下,迅速轉身,朝北城秦王府飛奔而去。

卻說宅子內,雲菀沁和初夏走到了一扇油漆斑駁的門前,碧瑩停住,叩門:“姨娘,大姑娘來了。”

“快請姐姐進來。咳,咳咳。”○思○兔○在○線○閱○讀○

許久未聽到的女聲響起來,再沒往日的張揚與嬌氣,夾雜著嘶啞的咳嗽聲。

“初夏姐,姨娘該是想與大姑娘單獨講話,不如你跟我先在外麵等著吧。”碧瑩懇切地說。

初夏看了一眼大姑娘,雲菀沁示意不妨,推門進去了。

待雲菀沁進了房間,碧瑩和初夏退到門口的廊邊守著。沒一會兒,碧瑩踮起腳,張望了一下房間,轉過頭來,說道:“初夏姐,姐妹兩個說話隻怕得需要些時辰,院子那邊兒有小火灶,不如咱們去裡麵烹點茶水進去給兩位主子喝?”

初夏也不疑有他,和碧瑩先去了灶房。

雲菀沁進了屋子裡,是個小單間,比外麵看起來還要糟糕,淩亂得很,連簡樸都稱不上,家具看著臟兮兮的,桌子上放著幾個油膩的空碗和茶杯,還沒有及時清洗。

床帳半掩著,雲菀霏倚在床背上,輕聲道:“姐姐來了,請坐吧。”說畢,撩開了粗布簾子,看見雲菀沁的一瞬間,心中微微一震,說不出的牙酸,妒意綿綿不斷,刹那席卷全身,就像螞蟻和小蟲似的,咬得骨頭都在疼。

多時沒見,這個姐姐,比自己出嫁前更加美貌,此刻一身雁雲交疊暗紋朱紅色鬥篷,進屋取下帷帽,露出一張豔光四射的臉蛋,腮邊烏鬢如雲,竟襯得陋屋蓬蓽生輝。

她的稚氣褪去了許多,身子玲瓏畢現,%e8%83%b8脯像是藏不住的山丘挺聳起來,可身量卻拔高了一些,更加苗條輕盈,五官越發清美出挑,兩條籠煙黛眉輕擰微蹙,一雙橫波秋水眸似霧若湖,一副眉眼既有女子的千嬌百媚,又有幾分女子沒有的睿謀,活生生能將人洞穿無形,膚色愈發的白嫩無暇,一看就是保養得極好,彆說男人招架不了這模樣的勾引,就算女子,隻怕也得甘拜下風,寫個服字。

可以預見等她嫁為人婦,得了滋潤,隻怕更是豔絕京中的貴女。

嗬,難怪能叫那秦王在群臣麵前贈禮,讓皇上賜婚,又能——能叫泰哥哥甘願吃回頭草,竟是紅了眼兒一樣的肖想她!

雲菀霏枯瘦的手暗中一蜷,牙齒卻是咬得死死,不讓心中的毒液流淌在麵上,抬起手,湊在嘴邊,又重重咳了幾聲。

雲菀沁聽她聲音好像比剛才在屋外聽要精神些,看她這樣子,也不像是要死了,難道是侯府這邊落不到好處,隻能回去找娘家討同情才故意誇大,不覺眉尖兒一攢:“二妹得的什麼病?”

雲菀霏哀婉道:“大姐看我這樣子也知道,住在這種地方,還能不得病麼?咳了好些天,一直不舒服,隻怕快撐不下去了,不過現在看見姐姐來了,我高興得都不知道說什麼了,精神好多了,姐姐若能陪我多坐會兒,妹妹心裡就舒服多了。”

雲菀沁見她還在裝模作樣,%e5%94%87際浮出一絲涼意,幾步過去,刷的掀開帳子,擰住二妹的手腕,拇指食指扣在她腕子上的%e7%a9%b4位上,屏息不動。

雲菀霏一驚,心裡撲通直跳,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問脈聽診了,此刻近距離見她,一張臉如玉似花,璀璨耀眼,萬般風華,明擺著大好的人生在向她招手,死死克製住心頭快要湧出來的嫉怒,若是可以,隻恨不得現在一撲而上,撓壞她的臉,將她這張臉毀得乾乾淨淨,看她還能不能嫁進王府,還能不能迷倒了屬於自己一個人的泰哥哥!

雲菀霏正是%e8%83%b8口火焰燃燒,雲菀沁卻是手指一鬆,心中早有了判斷,退了兩步,容顏霜冷:“剛剛碧瑩跑來我院子大吵大哭,說妹妹快不行了,家中無人,我身為嫡%e4%ba%b2長女,若不來慰問一番,倒顯得小氣,被人說我這當大姐的一點兒度量都沒,妹妹快死了都不去望一眼,沒料二妹辜負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