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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肇說他三歲那年出宮渾身青紫,莫不是就是這場中毒的起始?雲菀沁生起疑竇。

他很不想提這個問題,身上力氣既然已經恢複了許多,便將她後頸從身上一撈:“到此為止。”

雲菀沁擦把汗,被自己不小心壓死的蛇死得不冤枉,因為這活兒真不輕鬆,那幾條蛇死了倒能免去這累死人的事兒!

見他麵色紅潤了許多,雲菀沁正要起來,門口傳來女聲:“三爺,奴婢給您送乾浴帕。”

碎步臨近,雲菀沁躲無可躲,還沒來得及站起來,生生被她撞了個正著。

蕊枝捧著棉帕繞過屏風,被麵前情景驚得失聲:“你是何人——”

一名明眸皓齒、纖雅風流的絕色少年趴在浴桶邊,衣襟微開,頸子上晶瑩沁涼,滲著細汗,三爺%e8%a3%b8著均勻英挺的上軀,坐在木桶裡,俊臉微微發紅,發著喘熄,雙臂搭在桶沿邊,就像正環抱住那名美少年。

兩人雖然沒什麼出格的動作,但略保持一點兒距離反倒更叫人遐想,白霧蒸騰中,說不儘的曖昧,又各有美態,纏繞之間,%e4%ba%b2密之態,堪比絕世名畫。

蕊枝壓住心頭震驚,醒悟過來,柳眉倒豎,衝過來便怒道:“你是誰!竟敢闖進秦王臥室,來人啊——”

“住嘴,放了帕子,退下。”夏侯世廷喝了一聲,這一動氣,毒性又翻騰了兩下,卻仍青著臉:“不得對人提起。”

蕊枝盯著雲菀沁,欲言又止,卻還是遵從了命令,退到屋外,心情還未平靜下來。

三爺已經到了婚齡,遲遲未娶正妃,還曾拒過皇上的賜婚意思,更沒蓄何姬妾,就是因為這個傷患有個難言之隱……王府裡,這件事除了三爺的貼身護衛施遙安、高長史、應大夫和自己,誰都不知道,隻以為三爺是普通身子弱而已。

想到這裡,蕊枝坐立難安,緊緊貼住門板,若是兩人真的有什麼不雅舉動,她便是拚了命也得進去阻止!

房間裡,雲菀沁呼了口氣,再轉個頭,夏侯世廷從水裡“嘩啦”一聲站了起來。雲菀沁雖然前世是嫁過人的,但迎麵一陣男子陽剛氣撲來,仍是臉一紅,瞬時轉過去。

夏侯世廷用棉帕淨了身,套上了寬大的白色寢衣,默默道:“桌上有清水,自己去漱口。”自顧自走到一麵牆邊,腰一沉,雙手撐地,“刷“一聲,一個倒立靠在了牆上。

“秦王這是乾什麼?”雲菀沁咕嚕咕嚕涮著口,目瞪口呆,沒給他吸好,毒素上頭了?

頭下腳上的夏侯世廷掃她一眼:“大夫說過,每次用藥後,要倒立防止邪氣上腦。”

雲菀沁無語,開口:“秦王既然舒坦了,該能回答小女子的問題了吧。”看他精神挺好,倒立都能做了,再不能找借口了吧。

☆、第四十二章 秘辛舊聞

夏侯世廷慢悠悠道:“是來催促關於秦尚書的事?怕本王食言,害你嫁給那老頭子?”明知道她想要問的不是這個,可不知怎麼的,竟難得的想逗她一下。

侯府那天後,雲菀霏名聲丟儘,想要嫁進名門朱戶當正妻幾乎再無可能,隻能一心塞給慕容泰了,雲菀沁聽說爹日日去歸德侯府,私下央求慕容老侯爺,讓慕容泰與雲菀霏結%e4%ba%b2,如此一來,才能勉強挽回丟了的麵子,雲菀霏也不至於沒歸屬。

可據妙兒打探回來,慕容老侯爺次次都托病托忙,並不理睬爹。

如今爹一個頭兩個大,隻想著如何解決雲菀霏的問題,暫時沒心思管秦立川和自己的事情。所以雲菀沁也不急,笑笑:“小女子既已經將事托付給秦王了,便不會操心,秦王是皇家人,怎麼會食言。我這次是為彆事而來,”頓了頓,目光泠然,“幾天前,我懲治了一名狂妄家奴,家奴臨終前說有遺言帶回給我繼母,可秦王的屬下套出那遺言,並將我家那名管事人給趕跑了。小女子左思右想,這事跟秦王沒有關係,那名侍衛大人不知道算不算是多管閒事?”

夏侯世廷雖倒立著說話,也沒有半點氣促:“若是本王那下屬沒多管閒事,沒將管事人放走,雲小姐那名家奴的遺言,早就到了雲夫人的耳朵裡,現在,雲小姐恐怕是一身麻煩了吧。”

雲菀沁心中一動,果然,陶嬤嬤說的不是什麼好事,卻巋然不動:“那麼,就先謝謝秦王殿下了,現在可能告訴小女子到底是何事了嗎?”

室內靜若無人,熱水漸涼,白霧散去。

夏侯世廷手肘一彎,站立回來,拂了拂袖子,回到竹榻上坐下,精神更加充沛,聲音格外清晰:

“老婆子說,當年有一夜偷偷去你娘%e4%ba%b2院子中,看到你娘%e4%ba%b2屋裡,有陌生男人聲音和身影,——那人卻不是你爹。”

雲菀沁楞住,這是在說娘偷男人?

“不可能!”她不相信,“陶嬤嬤當年一心想扳倒我娘,讓白氏上位,如果真有其事,這麼好的機會,她當時為何沒有揭發?”

夏侯世廷瞟她一眼:“你當她不想?官宦人家後院爭寵的事,雲小姐應該比本王更清楚,她一個奴婢,半夜三更去你娘的院子,你當會是什麼好事?她若是揭發你娘,彆人問她如何知道,她也會倒黴,故此才不情願地瞞下去。還有一個原因,便是……”目光沉了一點:“那老婆子刁精得很,後來試探出,你爹居然也知道你娘與男人幽會的事。家主都沒有聲張,她自然更是不敢多說了。”

雲菀沁大腦有些亂,夏侯世廷的意思是,娘有情夫,爹是知道的。

所以說,爹寵妾滅妻的原因,除了白雪惠勾引,也是因為惱怒娘背著自己偷人,給他戴綠帽子?

不,有疑點……這事對於男子來說是奇恥大辱,爹就算怕丟臉,也完全可以找藉口休了娘,依爹的性格,就算不休棄,也不會給娘好臉色。可後來那幾年,爹雖然獨寵白雪惠,再不進娘%e4%ba%b2的屋子,卻還是處處順著娘%e4%ba%b2,不無敬重!

娘%e4%ba%b2逝世以後,更是被風光大葬,進了雲家祖墳。

退一萬步說,如果娘%e4%ba%b2真的做了有辱夫家的事,舅舅責罵爹不該冷淡妻子時,爹完全可以將娘與外男有染的事搬出來反駁、堵舅舅的嘴,可他一字未吐!

這完全不合爹的性格。

不過,這事確實嚴重,幸虧被秦王派人攔了下來。若是被白雪惠知道了,傳到了家門外,娘%e4%ba%b2和她的名聲便全沒了,說不準還有人會置疑她與錦重是否是雲家的血脈,兩姐弟也許會成野種。就算是淨身出戶,被人趕出雲府,也是有可能的!

夏侯世廷看著她身子微微打著顫兒,能猜到她此刻天人交戰。

他莫名抬起手,滯在半空又有些自嘲,收了回來。這是想乾嘛?拉她坐下來嗎?倒立的時辰不夠,毒素攻腦了?要不,再去倒立一會兒……

正在這時,雲菀沁定下神,望著他:“秦王……”

夏侯世廷眉一挑,不會又要找自己幫忙吧,自己長得像有求必應的活菩薩?

果不其然,她粉%e5%94%87一啟,也不見外:“勞煩秦王幫我查一查,那男子到底是誰。”

她不信娘真會紅杏出牆。

認識個手握權勢有資源的人卻不用,實在太暴殄天物!

夏侯世廷眉眼斂收:“這是雲府的家事,你放心交給一個外人手?”

他已經攪合進這件事,她還在乎被他知道家醜?

他幫自己應付秦立川,還能說他是為了報水榭那份恩情,這次他派人跟蹤去泰州,幫自己攔下陶嬤嬤的狠辣遺言,肯定就是另有所圖了。這個男子為何盯著自己,與自己拉近關係,雲菀沁不知道,也不打算問,看樣子,他根本是不想說的,問了也是白問。

他萬人之上,有什麼得不到,她沒什麼東西好被他騙。

重活一世,她學會的一個道理便是隨遇而安,不要想太多,把握眼前的才是上策。

這樣想著,雲菀沁道:“我與秦王雖才見過兩麵,但也算結下了緣分,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是朋友,既是朋友,就不算外人。”

夏侯世廷凝視麵前男裝打扮的女子:“過去近十年,查起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雲菀沁一喜,他這是答應了,忙說:“我有耐心。秦王查一日,我等一日。”~思~兔~在~線~閱~讀~

夏侯世廷撫著指腹上光潤的玉扳指,眼斂微垂:“秦王長秦王短的,聽得耳朵生繭。”

呃……什麼意思?他不喜歡自己喊他的尊諱?那叫他什麼?

雲菀沁怔了一下。

夏侯世廷見她卡了殼兒,莫名%e8%83%b8中有些悶,聲一揚,語氣不耐:“蕊枝。”

蕊枝迫不及待進來了,見兩人衣衫齊整,舒了一口長氣。

“將公子送出王府,不要被人發現。”夏侯世廷吩咐著,起身朝裡間走去。

雲菀沁見他背影微微僂曲,似又有些疲乏,腦子裡浮現出他身軀上的疤痕,%e8%84%b1聲而出:

“我閒來喜歡折騰花草,用來煉製脂膏,前日正學做了個紫草藥泥,專門消疤的,效果還不錯,家中三妹前些日子臉上被指甲劃了,用了幾天,疤痕消得很快,若是三爺看得起,倒是能拿來給你用用。”天賜一副俊朗好身形,滿身的疤痕,實在有點可惜!

“三爺”兩個字一出,夏侯世廷停了步子。

身邊%e4%ba%b2密的人,方能喊他一聲三爺。

不知道為何,他心情好了許多,道:“果然有一半皇商的血脈。”

這男人,情緒可真多變。雲菀沁心底嘀咕著,跟著蕊枝出了門。

後門處,雲菀沁正要出去,蕊枝見四周無人,眉一皺,忽然開聲,擋住她的腳步:

“請留步。”

☆、第四十三章 隱患

雲菀沁此刻才有功夫打量這個王府一等侍婢,紅色綢緞衣衫,臉孔豔若桃李,眉眼卻冷若冰霜,眼下口氣也並不友善,並沒像崔茵蘿一樣,看見雲菀沁是個英俊的少年郎就心軟。

蕊枝冷冷道:“既然公子與三爺關係%e4%ba%b2密,奴婢不得不提醒公子一聲,三爺身上有重傷,平日看上去跟健康人沒兩樣,可每月都會發作幾天,發作起來,痛不欲生,隻能關在家中歇養,不能動氣,不能操心。”

雲菀沁頷首:“我知道了,今後與秦王見麵,必定會留意。”

“奴婢看公子不知道吧!”蕊枝一聽這名美少年竟還要與秦王見麵,口氣又冷幾分,“這傷病除了月月忍受幾天的苦楚,還有,二十五歲之前不能動欲念,耗精氣,說白了,無法行人倫之樂!這便是為何三爺已至婚齡,卻還沒娶正妃,還望公子不要害了三爺!”

未來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