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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苦楚,隻要白氏還在,等老爺氣兒一消,自己遲早會出去!可現在完了!這大姑娘會叫自己好過麼!

“你這小賤人——”陶嬤嬤狗急跳牆,四肢一蹬,還沒朝雲菀沁撲過去,手臂便被家丁抓住,反肘一扭。

“趁天還早,儘快離府,等宵禁城門關了,又得明天了。”雲菀沁雲淡風輕,顯然早做好決定。

“是,大小姐,馬車都備好了。”兩個家丁將陶嬤嬤嘴巴用布條塞住,扛著離開。

城門關了?這是要將陶嬤嬤送出京城?送哪裡去?

方姨娘戰戰兢兢,跟在雲菀沁後麵出了祠堂,忍不住了:“大姑娘,這是要把陶嬤嬤……送出京城?去哪裡?”

正午的燦爛豔陽下,雲菀沁寧靜的臉色罩上一層金光:“剛才在夫人靈前,我不是說了嗎。”打了個嗬欠,身姿在白晝下異常嫋娜,步步生蓮的精巧動人,笑盈盈地瞄了方姨娘一眼,扶著初夏的手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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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春霽院,方姨娘揣著個兔子似的,不安心,差遣了個心腹去偷偷打聽陶嬤嬤的去處。

幾日後,下人回來彙報。

當天晚上,雲菀桐來找姨娘,見她坐在窗前,麵色寡白。

她雖然才滿十歲,因為是庶女,很會察言觀色,祠堂那次後,也知道大姐想將全家的人都拿在手裡,方姨娘從那天後,一直受了打擊,幾天便像瘦了半圈兒,因為日日都小心翼翼地暗中奉承著大姐,又提心吊膽,生怕行差踏錯,被大姐捉到把柄。

眼下,雲菀桐也勸道:“姨娘彆擔心了,她就算拿著你的身契,好歹也得看在爹爹的麵子上呢,爹爹對姨娘,就算再不看重,到底有幾分感情,怎能由著她打殺變賣?我們隻要不得罪她,她也不至於對我們那麼狠。”

能有什麼法子?今後隻得好生伺候那大姑娘!看來這輩子還是個奴婢命!方姨娘凝視著女兒麵頰上那道漸漸好些的指甲印,心情總算好了一點兒,若是桐兒憑著美色尋個地位高的門戶,自己遲早便有倚仗,卻又苦笑:“不至於那麼狠?你可知道她怎麼對待陶嬤嬤?”

“到底把那婆子送去哪兒了?”雲菀桐生起不祥預感。

“雲家祖籍泰州。”方姨娘牙齒一碰,咯咯一響,望著女兒:“先夫人許氏的……墓裡。”

------題外話------

陶嬤嬤一事會引出個秘密~

☆、第三十七章 易容去王府

許氏病逝後,棺槨被運回雲家墓地中安葬,待雲玄昶百年以後,再一同夫妻合%e7%a9%b4。

可許澤韜知道妹妹已對妹夫心灰意冷,怎麼願意妹妹在死後還跟這男人相對?

於是許澤韜自掏腰包,在雲家墓園中單獨葺了一座大墳給妹妹獨葬。

墳塋比地麵低三十尺,內設機關,防腐防濕,分為裡外兩層,裡麵一間存放許氏的主棺和陪葬品,外麵一間灌滿了水銀,又注射了毒瘴氣來。

許澤韜說是為了防盜墓賊,其實相當於徹底封死了墳墓,阻止雲玄昶百年後進墓與妹妹合葬。

一個埋死人的墳墓,丟進個的活生生的人,就算不被嚇死,也得被裡麵那水銀和瘴氣給熏得潰爛流膿。

而這個過程,又不是一天兩天…

這便是大姐說的,要陶嬤嬤向許氏陰靈懺悔!?

雲菀桐終於明白為何姨娘白了臉。

*

月黑風高。

泰州,郊外,雲家祖墳。

蒼穹下,白色大理石打造的奢華墓%e7%a9%b4,泛著叫人汗毛直立的冷白光澤,野外烏鴉啼叫著,氣氛陰森可怖。

家丁將人拖下馬車,墓%e7%a9%b4外門已開了,宛如張口嘴的惡獸,馬上要吞人入腹。

“嗚嗚……”口中塞著帕子的陶嬤嬤見到白森森的墓碑和墳包,%e5%b1%81滾尿流,再見家丁的舉止,明白了要禁受的恐懼和折磨,小腹一疼,吐了幾口。

家丁聞到一股異味,嫌惡地皺皺鼻子,還以為陶嬤嬤尿失禁,再一瞧,金黃液體,微微泛綠,氣味很苦,這老婆子,竟然嚇破了膽,膽汁都流出來了!

“快點,彆磨嘰!”墳墓門前的家丁這次的管事人,催促,“裡麵的瘴氣是西南沼地的,厲害著呢,我光站在門口就有點兒頭暈腦脹,貓爪撓心了,趕緊的,將人丟進去!”

家丁加快腳步,將陶嬤嬤往墓裡推,冷笑:“彆說大小姐狠心!墓%e7%a9%b4裡麵,還給嬤嬤留了水和食物。”

她是不讓自己那麼早就死,在死人墓%e7%a9%b4中多受折磨!陶嬤嬤牙齒打顫,深吸了一口氣,這是最後一次呼吸到塵世空氣,餘下的生命便要被活埋在裡麵!再也見不到明日的太陽,卻還活在這世上,還有比這個更恐怖的嗎!?

合上墓%e7%a9%b4外門的前夕,陶嬤嬤自知掙紮無用,臉上露出陰涔涔的笑:“麻煩幫奴婢轉個話給夫人。”

管事人疑惑上前。

陶嬤嬤眸如墳場中的綠幽磷光,瘮人地狂笑:“大姑娘啊大姑娘,你彆以為你娘就是什麼好貨色!有件事藏在奴婢肚子裡多年了,連白氏都是不知道的……老爺冷淡先夫人,除了白氏奪寵,還有另一個原因呢……”說完,附在管事人耳邊,聲音如同山穀幽魂。

陶嬤嬤雖然恨白氏沒救自己,可更恨雲菀沁,她要要讓白氏利用這件事狠狠打擊雲菀沁!

管事人越聽越頭皮發緊,狠狠將陶嬤嬤推入墓%e7%a9%b4!

伴著一聲與人世隔絕的慘叫,墓門哐啷合上!

“這婆子叫你轉告夫人什麼?”另一名家丁奇問。

這事可大可小,不知是真是假,管事人還有點分寸,跨上馬車:“帶給夫人的話,你有什麼資格問?快趕路回去!”二人再不多說,上車絕塵而去。

不遠處的槐蔭後,施遙安立刻翻身上馬。

壽宴那天之後,夏侯世廷下了命,暗中注意雲菀沁的舉動。

注意?施遙安苦笑,雲大小姐是高門大院裡的小姐,難不成要自己天天施展輕功、越過侍郎府?隻能在府門口徘徊,隨時觀望。

前天黃昏,他見雲家下人帶著個老婆子上車出城,聽說是雲菀沁下的命令,有些怪異,尾隨而來,見這老婆子被活埋於墳墓中,本以為是普通的懲治家奴,沒想到還有後情!

——那老婆子臨死前,似乎抖出了什麼秘密?

*

兩更時分,雲府兩個家丁剛出了泰州城門,經過一片濃蔭小道,一名年輕男子跨坐馬背上,擋在前方。

管事人以為是綠林上的劫匪,停住馬,客氣地抱拳苦笑:“這位爺,咱們就兩個粗陋的漢子,隻是大戶人家的奴才,不是什麼美貌女子,出來是給主子辦事,身上也沒帶銀子……”

“爺不劫財,更不劫你們的色,剛剛那老婆子對你說了什麼。”施遙安開門見山。

管事人目瞪口呆:“你是是什麼人,你跟蹤我們?我又為何要告訴你……”

施遙安躍下馬,懶得多說,將他衣襟一抓,拉下車,亮出腰際一塊玉佩。

京城官宦人家的家奴見識不少,許多達官貴人的信物都見過。

紫綬,龍紋,是夏侯皇族的標記!

管事人大驚:“大人的主子是皇室宗%e4%ba%b2中的哪位?”

施遙安好笑:“廢什麼話?不管哪位,都能將你碾成塵埃。”

管事人一愣,隻得乖乖和盤托出。

聽著聽著,施遙安眉頭蹙緊,稍一度量,抽出一袋鼓囊囊的銀袋甩到他懷裡:“從今後,不要再在京城出現!”┆┆思┆┆兔┆┆網┆┆

袋中的銀票和元寶,是五輩子都難賺到的!管事人大驚,卻從施遙安眼中讀到了不容反駁,咬了咬牙,抱著銀袋背朝馬車,在夜色中頭也不回的跑了。

施遙安眼光落到後麵那名並沒聽到陶嬤嬤遺言的家丁身上,抽出金鞘跨刀,在手腕上比劃了兩下:“自己回去還是要我送你?你這個同僚……回去後,可知道到時怎麼說?”

家丁也看到了那麵玉佩,惹著皇家不是好玩兒的,看管事人都跑了,慌著點頭:“小的自己回去!小的明白怎麼說!”

*

侍郎府,正廳。

兩個人去辦事兒,一個人回,管事人還是中途落水身亡,屍體都衝不見了?

這要多蠢的腦子才會相信?雲菀沁目光如霜,盯著回來後彙報情況的家丁。

剛送走了一個觸犯家法的婆子,家丁已領會到這大小姐的厲害了,三兩句盤問下來,終於道出一切。

雲菀沁大腦一轉,整理出以下幾點。

一,陶嬤嬤臨終有話帶給白雪惠。

二,那話肯定不是什麼好事!聽上去,跟娘有關,對自己也不利。

三,皇家神秘人從管事人口中逼問出,將管事人趕走了。

“那人長什麼樣?”雲菀沁眼眸沉下來。

家丁哼哼唧唧地描述了一番,初夏%e8%84%b1口而出:“小姐,這相貌……好像在哪裡見過?”

果然,是壽宴上見過的,——為秦王擋過魏王的一個侍衛。

背後人不必說,便是秦王了。

雲菀沁將家丁打發下去,回了盈福院,坐在玉鏡台前,沉%e5%90%9f片刻,手一舉,拆掉玉簪,秀發流水一般傾瀉而下。

“小姐,您這是乾什麼?”初夏訝異。

“給我去拿一套男裝,再將錦重屋裡的男子發冠和發箍拿幾個來,還有,找幾個布塊,我塞靴子裡墊身高!”雲菀沁篤定吩咐,“我要去北城的秦王府。”正好,前幾天她將白雪惠曾給自己購置的寡淡衣裳都收了,重新采買了一批更適合自己的女衫,當時心眼一動,偷偷多買了幾套男裝,以便不時之需。

初夏:“……”

雲菀沁前日剛看過一本易容錄,眼下正好練手,已拿起梳妝台上的眉黛,一點點地染起來,原本柔美纖細的眉形在巧手勾畫之下,英姿勃勃了許多,又將幾種粉調和成比自己膚色深一號的顏色,撲了撲臉頰,轉頭催道:“愣著乾嘛?你說,是扮個清秀小生,還是邪魅公子?反正威猛大漢我肯定是扮不來的!”

☆、第三十八章 王爺的相好?

雲菀沁借口去舅舅家,在許家換了男裝後直奔北城,叫初夏在附近小茶寮等著。

雲菀沁相貌偏柔媚纖細,初夏本來以為她扮成男人混不過去,沒想到小姐很有幾把刷子,選擇了最適合自己輪廓的妝容,照著京城最紅的一名戲子的模樣兒,完畢後,活%e8%84%b1%e8%84%b1就是個俊秀小伶人。

早知道夏侯世廷當王爺時低調,可沒想到秦王府真的這麼簡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