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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天的手裡,淡淡道:“很晚了,早些回去!”說罷,轉身就要離去。

“西玥瞳!”身後,西玥天大叫出聲,沉重的呼吸透露出他激動的情緒。

衛瞳停下腳步,半回過頭,陽光勾勒出她優美的側臉,使得她的表情無端多了一絲柔和,“明日,我會離開這裡,若是再見,便叫我衛瞳吧!”

丟下這句模糊的話語,衛瞳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之所以對他這樣好,或許是因為,他看似任性,卻是整個西玥家子弟中最純淨的人了,心,很乾淨……

西玥天癡癡地望著她的背影,手中的小瓷瓶被他鑽的死緊,死灰般的眼裡,卻迸射出一種璀璨的光芒……

三日過去,天微微亮,衛瞳辭彆了柳漱玉,便趕往城外的十裡亭。昨晚上,她已經和老爺子打過招呼了,如今倒樂的輕鬆。

十裡亭是一座毫不起眼的歇腳亭,建亭三百餘年,亭柱亭簷%e8%84%b1漆嚴重,至今未有人修葺,頗有些破落。

隻是那白影一立,翩躚出塵,卻似將這灰敗的一角都點亮了,形成一道絕美的風景。

衛瞳遠遠地看著這一幕,瞬間有些失神,還有一種淡淡的欣喜,果真是他!

相隔太遠,衛瞳看不清他的麵目,偏生一眼便認出他的輪廓身形,或者說,是憑那一抹熟悉的感覺。

幾乎在衛瞳走近,那人驀然轉身,豐神如玉,淡若琉璃,眉目間偏又透出一種溫和之氣,道骨仙風,超凡%e8%84%b1俗。

這般美好的人,仿若畫裡走出的一樣,這是她這種長於黑暗,刀口%e8%88%94血的人永遠也無法擁有的乾淨純粹,讓人自慚形穢。

這一刻,衛瞳呼吸微窒,略微有些緊張。

還好隔得遠,不至於被對方發現自己的窘迫,衛瞳閉了閉,再抬頭時,臉上已經平淡無波。

進了亭子,那人淡淡看來,“你來得很早!”

他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她的到來,他不知道她的身份,他就算從皇帝嘴裡知道了獲勝者的名字,也不能準確地對號入座吧!還是,太淡定了!

衛瞳牽起一絲笑容,落落大方,“不及道長。”

見此,易寒的眼裡多了幾分認真。

他心性淡泊,很少有事情真正放在心上,雖然已經見了兩次麵,也隻認了個人,好在相見的時候能辨認對方。

此時才是第一次細細地打量,也是因為日後同處一門,權當半個自己人看待。

這個女孩兒長的很靈慧,這是他的第一印象。

眉如翠羽,肌膚似雪,冷豔不可方物,微抿的嘴%e5%94%87,安靜的神情,偏生又將那一股張揚的豔麗恰到好處地收斂。即使她還如此年輕,那雙黑潭般幽深的眼裡,卻看不到一點任性的痕跡,倒也難得。

衛瞳正被看得有些不自然,便聽得他清冷的嗓音,“將手伸出來!”

衛瞳有些詫異,還是乖乖伸出了手,便見易寒將兩指搭在她的腕上,其指修長,骨節分明,卻很好看。

一股異樣的暖流通過指尖湧入她的身體,似在探尋著什麼。

易寒低眉沉思,片刻後,鬆開她的手腕,眼裡染了一抹異色,“沒想到,你和我還有這樣的緣分。”衛瞳正不解,易寒已經說開了,“四百年前,京城柳家可是耀武王朝一大世家。而我,俗家姓柳,為庶出子,排行第六。後入廣成仙派師父賜名易寒,徹底%e8%84%b1離了俗世。”

換做平時,他未必會多說這些,隻是難得遇見本家的後人,一時感慨。

他第一次見這女子,便覺得有些熟悉,那種微妙的血脈聯係,隻是當時並未多想,他也不想再插手俗世。拜入廣成仙派的這四百年間,除了父母離世,他便再也沒踏進過柳家。乃至於後來柳家沒落,也是他此次重遊故地,無意中知道的。

居然還有這層關係,衛瞳有些愕然,好半響,才道:“我娘%e4%ba%b2姓柳,不過,柳家在我娘這一代,已經徹底沒落了。”

不然,柳漱玉也不會在喪夫後,投靠無門。

易寒淡淡應了一聲,低垂的眼裡,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拜個師門也能認門%e4%ba%b2戚,這該說什麼好呢!衛瞳擰著眉,正在想怎麼稱呼他。

易寒似看出了她的心思,淡淡道:“既入道門,便叫我一聲師叔吧!”

其實,隔了這麼多代,兩人縱使有些血脈聯係,也是極淡了,況且,她並非直係後代。

衛瞳心裡瞬間卸了個包袱,恭謹又歡快叫了一聲,“師叔!”

易寒額首,%e5%94%87邊難得綻開了一絲笑意,隱約的溫和從眼底溢出,讓人如沐春風。

衛瞳怔怔地看著他的笑,暗道,這男人平時應當是不愛笑的吧,笑起來,真的很好看,也很溫暖。

------題外話------

師父大人出場了啊~抱歉,更晚了點

☆、第35章 膽子倒不小

趙純鈞還沒有來,衛瞳便和易寒扯話聊,想多了解這個男人。

“師叔當年也是通過世家大會進入廣成仙派的嗎?”心中卻感慨,活了四百年,還能如此年輕,可見他得道的時候,年紀也不會很大。或者說,他的資質非常之好。

易寒搖頭,眼裡有種模糊的回憶,語氣卻很平淡,“我本為庶子,無好爭之心,自不會去參加世家大會。隻是恰巧與那接應之人有兩麵之緣,他看我根骨上佳,脾性又合他的意,問我願不願入道門。我於紅塵本無多少眷戀,待安頓好家母,便隨他去了。”

衛瞳問,“那你後來做了他的徒弟?”

“他說我們意氣相投,做師徒未免怪異,後替我引見了師父,我便做了他的師弟。”

衛瞳點了點頭,他說來簡單,隻怕中途拜師學藝,也不是那樣容易。

過了好一會兒,趙純鈞才姍姍來遲。

倒不是他有意遲到,而是天潢貴胄,禮儀繁多,遠不如衛瞳走的乾脆。等他處理完一切,便到了這個時辰。再者就是,衛瞳和易寒,都不約而同地來早了。

見兩人在原地攀談,似乎等候多時,趙純鈞也有些不好意思。

幸而易寒沒有怪罪,簡單地做了一下介紹。

趙純鈞恭順地叫了一聲師叔,又和衛瞳打了招呼,便彆開了眼,不再看衛瞳。

表白遭拒,加之奪人所愛的慚愧感,讓趙純鈞麵對衛瞳時,有些尷尬,他需要一定時間的緩衝。

衛瞳表示理解,倒也沒有表露出絲毫不愉快。

接下來,易寒便招呼兩人上路。

是的,沒有車馬,也沒有傳說中的代步法器,而是徒步前行。

衛瞳有些小詫異,她雖然不知道廣成仙派在哪裡,總歸也不會太近,難道就這麼走過去?趙純鈞微微擰著眉,想來也對此表示疑惑,兩人卻十分有默契地沒有開口。

而易寒,麵不改色,並未覺得有任何不妥,細心地可以看出來,他已經刻意放慢腳步了。

氣氛一安靜,小八卻叫囂開了,“衛瞳,你怎麼能隨便讓他人的真氣進你的身體?”

衛瞳聽他的語氣,似是有些生氣,微微一怔,“怎麼了?”

小八氣急敗壞地開口,“一件天級法寶的出世足以震撼整個,引起一番腥風血雨,你是想把我曝光嗎?我現在法力低微,若是有人窺伺法寶,要殺你奪寶,我可保不了你!”~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那老道以為是黃級法寶,就起了貪婪之意,若換了天級法寶……

他言語不遜,她又怎聽不出話裡的關心來,當下一陣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對不起。我想,易寒是沒有惡意的。”

當時,她明明感到不適,卻無法抵抗那人的溫和,如今想來,那時,是小八在收斂氣息,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吧!好在易寒隻是探究她的血脈之氣,並未深入氣海查探……

小八不冷不熱地開口,“你管他有沒有惡意,防人之心不可無!”

起先,小八三番幾次地拿易寒調侃她,她以為小八對易寒的印象不錯,如今才知,他除了自己,對誰的防心都很重。隻是他平素吊兒郎當的語氣,容易給人造成一種和氣的錯覺。

“我知道了!”想了想,又鄭重其事地補了一句,“以後,絕不會了!”為了小夥伴的安全著想。

這種見色忘友又痛改前非的語氣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小八卻覺得這話還蠻中聽的,語氣也舒緩了,“等日後我法力強些了,能完美地隱匿氣息,倒也不怕,眼下卻要注意一點。若你受傷,彆人要用真氣給你療傷什麼的,你可千萬不要客氣,隻事前要和我商量。”

小八心情爽了,又開始為她精打細算了,衛瞳不覺勾了%e5%94%87角。

城外的一座高山之上,身穿寶藍衣裳的少年靜靜地站在山巔,望著腳下的廣袤土地,連綿群山,眼中卻布滿了失落,遺憾,迷茫。

他身形略顯消瘦,卻比之前好了許多,褪去了原本的病態,皮膚顯出一種瑩潤的白皙。脊背挺直,俊秀如鬆,整個兒透著一股讓人振奮的爆發力,堅韌又執著。

此人,正是西玥天。

昨晚,他便吞下了那顆洗髓丹,不僅僅是想變強,更多的是想著這是她給予的,便迫不及待地吞咽嚼碎了。

仿若這樣,就能感受她的氣息,離她更近一點。

其後,當然是漫長的煎熬,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挺過來的。

意識模糊之間,想得最多的還是她的臉,她不會害他。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渾身已如%e8%84%b1胎換骨一般,充滿了力量感。

他第一時間便是跑向她的院落,這一刻,迫切地想見到她。

得知她早已離去,他毫不猶豫地衝出家門,往城外狂奔。

他不知道她的去向,隻能跑到城外最近最高的山巔,仿若從這裡就能看見她的蹤跡,結果當然是徒勞的。

西玥天望著虛空,右手緊緊握住那隻空瓷瓶,眼神一凝,倏然掄起胳臂兒,發泄般地重擊在岩麵上。

一聲巨響,地麵都似震了一震,一陣“喀嚓”之聲,以拳頭為重心,幾條手拇指般的裂縫呈放射狀蔓延開去,延伸了兩丈有餘。

崖邊的碎石嘩啦啦地往下落,驚飛了群鳥。

拳頭血肉模糊,西玥天卻似感覺不到痛似地,隻死死攥住那隻瓷瓶,呢喃一般地說道:“你到底去了哪裡!”

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刺耳的怪笑,“小子在此胡鬨,擾了老夫清靜,膽子倒不小!”

西玥天回頭,便見一個身穿黑色鬥篷的男子站在十丈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