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頁(1 / 1)

的立場,所以?三?十萬這個數字對於醫者而言,猶如一座高山重重地壓在了他們的心口。

“半個小時前亮國的醫療部已經向我們尋求了幫助,估計到晚上?,他們的人就會到華京了。”

重新戴上?眼鏡,錢懷民的目光落在了袁奕身上?:“我跟上?麵?的人說過了,由袁奕來跟他們對接,需要用到的資料和人員也由袁奕全權調配。”

“我?”

袁奕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

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要和彆國的醫療部接觸,更何?況,這樣重大的事由錢懷民親自出?麵?最?合適不過,就算不是他,論?資排輩也輪不到她這樣一個剛從業不久的新人。

“我隻是個新人,研究所裡比我有經驗的人有太多了,像劉教授、馬教授,我隻是來幫忙的,這……”

“就你了,沒什麼經驗不經驗的,”不等袁奕把?話說完,錢懷民就打斷了她,“你和這病毒打交道的時間最?久,讓你去最?合適。”

本來還有更多的話要囑咐她,可?看了看在場的其他人,就隻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留下一句,“你懂得,千萬彆讓我失望。”

震驚、不解、困惑……許多種?情緒在袁奕的腦子裡打轉,但老師的一句話最?後還是讓她堅定了下來。

既然老師肯相信自己,再推脫的話難免顯得太矯情了點。

稍微挺直了些%e8%83%b8膛,袁奕深吸了一口氣,隨後肯定地點了點頭,“您放心!既然給了我機會那我一定不讓您失望!”

——

這一天,袁奕都在準備關於新冠的資料。

從在福漢發現第一例病例,再到最?新投入量產的疫苗,甚至連當初病毒的3D染色建模圖都翻了出?來,不遺餘力地想要幫助到亮國那些等待拯救的國民。

“我覺得最?好是組建一支隊伍去亮國,親自給那些病患診斷,才能確定我們的治療方案是不是適合他們。”

“還有參與過防疫的人員,給他們做一個日常防疫的普及,起?碼能減少密接病例。”

捧著研究所的人員名單表,袁奕抬起?頭詢問著各位教授的意見:“各位老師,您們覺得怎麼樣?”

幾?個月的磨礪,袁奕已經褪去了實習生的那股稚氣,每一句話、每一項安排看似行?雲流水像是隨便的安排,但大家都知道,這都是經過多番考量、深思熟慮得出?的結論?。

不得不說,錢懷民讓她負責這次支援抗疫的事,實在是知人善任。

“我讚同,治疫抗疫兩頭都不能落下。”

“對,人員方麵?你看著安排,我去幫你協調。”

袁奕連連點頭道謝:“多謝各位老師的支持,那我就挑幾?個我覺得合適的人選吧,您們再酌情添幾?個。”

“沒問題。”

一天之?內,所有準備工作就緒,隻等著晚上?同亮國醫療部的人對接。

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差不多該去外交部了。

袁奕抱著資料下樓時,剛拿出?手機準備打個車去外交部,就看到了停在研究所外的那幾?輛解放牌汽車。

“袁奕小姐是嗎?”

從車後排下來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舉手投足間都透著溫文爾雅四個字,儘管有口罩擋著,但袁奕也能感受到他臉上?標準的“八齒笑”。

他應該就是電話裡錢老師交代的,外交部部長韋康言先生。

畢竟牽扯到兩國的交涉,怎麼可?能隻讓她這麼一個小人物輕易做決定?自然要有一位重量級的人物陪同才顯得正式。

袁奕身子微躬,回以?禮貌:“韋先生好,真是麻煩您跑一趟了。”

“客氣了,”韋先生主動替她拉開車門,紳士範十足,“他們快到了,有什麼話咱們路上?說?”

袁奕:“好。”

路上?,他們沒有聊過多關於疫情這樣沉重的話題,而是聊著家常和過往的趣事。袁奕開始還有幾?分緊張,不過很快就被輕鬆的話題衝散。

閒聊時袁奕才得知,原來錢懷民和韋康言是大學?校友,兩人雖然很少見麵?,但確有三?十多年的君子之?交。

上?學?軍訓時,韋康言中暑昏倒,是隔壁係的錢懷民把?他背去了醫務室;大四畢業的演講,錢懷民隻能交出?幾?摞的研究報告,是韋康言幫他整理成了幾?千字的論?文。

畢業後沒幾?年港粵回歸,韋康言的萬人演講被人丟了玻璃瓶傷口感染,正好在醫院治療時,碰上?了跟隨名師研究病毒學?的錢懷民。那時,他們已經有五六年沒見了。

還有04年的非典,去了南方的錢懷民語言不通,偏他又是個片刻都等不得的急性子,在治療病患時沒少和家屬產生摩攃,多靠韋康言多方交涉,才沒讓他落得一個“有醫無品”的名聲?。

提起?這些往事,韋康言的嘴角不禁露出?了淡淡的笑:“老錢那個性子啊,我想著這事兒?他也不能親自來。不過他既然說你能代表他,那你肯定十分出?色。”

忽然被誇,袁奕倒又有些緊張了,“那是錢老師抬舉我了,但不管怎麼樣,我一定不會讓老師和您失望。”

韋康言讚賞地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袁奕他們到達大使館的時候,亮國醫療部的人還沒有到,聽亮國的人說已經下飛機了馬上?就到。

在會議室裡等待了一個小時,再問的時候,他們說就差一個路口,轉個彎就到。

杯子裡的茶從綠色喝到沒色,大使館的人又說他們在樓下辦手續,五分鐘就上?來。

從六點等到晚上?九點半,袁奕差點趴在桌子上?困得睡著,亮國那邊的人才姍姍來遲。

“不好意思,稍微遲到了一會。(外語)”

陸陸續續進來了十幾?個白色麵?孔,特殊時期,他們並沒有做任何?防護。不僅沒戴口罩,甚至見麵?時還用了親切的%e5%90%bb麵?禮。

遲到了三?個半小時叫遲到一會?

三?個半小時已經讓袁奕的耐心消耗殆儘,這一句話更是讓她強裝笑容的臉色陰沉了幾?分。

倒是韋康言,語氣絲毫不改,還是一如既往地彬彬有禮:“沒關係,路上?平安就好。”

見韋康言這樣好說話,那些人的眉尾肉眼可?見地往上?挑了一下。

直覺告訴袁奕,他們在跨洋飛機上?呆了這麼久,肯定沒憋什麼好屁。

亮國外交官:“那我們坐下談?(外語)”

韋康言:“好啊。”

會議開始後,袁奕坐在旁邊幾?乎沒什麼機會說話,除了低頭喝水就是勉強微笑。不是她不想說,而是話全被亮國的那些人說了,她實在是插不上?什麼嘴。

這和她想象中的交流完全不一樣,會議桌上?根本不是暢所欲言,而是亮國代表的一言堂。

“我們很感謝你們的支持和幫助,你們放心,錢的話我們會給出?一個你們滿意的數字。(外語)”

“其實這也並不是什麼致死性很大的病毒,你們說對嗎?所以?我們需要的幫助很少,隻要把?資料交給我們就好,不用耽誤彼此寶貴的時間。(外語)”

“這次你們有帶來什麼疫苗和藥物嗎?四兒珥二巫酒一泗戚,我們亮國可?以?自己生產嗎?如果自己研發的話應該不會用很多時間吧,畢竟貴國用了一個多月,我想以?我們的醫療水平,一個星期就能研究出?來了。(外語)”

亮國代表的話袁奕越聽越覺得好笑,也更加確定了他們的身份:他們不過是披著醫療部外皮的政客罷了,對眼下的疫情根本一無所知。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尤其是為首那個叫卡爾頓的男人,簡直把?“傲慢”兩個字演繹得淋漓儘致。

甚至從他傲慢的言辭中,袁奕也猜到了幾?分他們此番前來的目的。

多半就是想拿了資料和疫苗走人,等回去鼓搗一番,改頭換麵?就成了他們自己研發出?來的成果。

果然啊,已經到了這樣危急的時刻,這些政客的眼裡還是隻有所謂的麵?子,根本不考慮國民在水深火熱的環境中能生活多久。

“我對醫學?一無所知,這些還是要問我們的袁教授,”應付完他們那些光鮮亮麗的話後,韋康言忽然將話頭拋給了坐在一旁的袁奕,“她是研究新冠病毒的權威,這方麵?還得由她做主。”

沉默了許久的袁奕端起?杯子,輕輕地抿了一口,“我覺得……”

“其實如果我剛才提得沒什麼問題的話,您做主就行?,就不用太多沒必要的步驟了吧。(外語)”

不等袁奕把?話說完,卡爾頓就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他根本沒聽到袁奕說了什麼,甚至在她說話的時候,卡爾頓都沒有正眼看她一眼,隻是低頭看著想要索要的物品名目。

袁奕將身子挺直了幾?分,平靜的五官緩緩顯露出?了幾?分笑容。隻是這笑容並不似夏日般溫暖,更像是深冬裡的那樣看似熱烈實則刺骨。

“卡爾頓先生,如果要跳過沒必要的步驟,那你們根本沒有必要來我們國家,也沒有必要浪費彼此的時間,更沒有必要放一些無關痛癢的屁。對嗎?”

卡爾頓和他身邊的人詫異地睜大了眼,聲?音不禁高了兩度:“這,這就是你們華國的待客之?道嗎?(外語)”

袁奕微微一笑:“我能等你三?個小時,又坐這兒?聽你放屁已經很給你麵?子了,我還不夠客氣嗎?”

袁奕用五官和言辭生動地表現出?什麼叫“用最?溫柔的語氣,說最?狠的話”。

卡爾頓調整了下領帶,以?便能呼吸得更順暢些:“韋先生,她說出?這樣的話,你不該處罰她嗎?(外語)”

韋康言無奈地聳了下肩,從始至終都是那般溫和的語氣,“我不是她的直屬上?司,處罰不了她。況且,我不過是帶她來和你們談事的中間人,我們當然是懷著歡迎的態度希望幫助到貴國,但本著‘人人自由’的原則,她的言論?,我實在是管不著。”

韋康言特意將“人人自由”四個字說得很重,字字不罵人,但聽著可?比袁奕的話刺耳了很多。

袁奕從韋康言的態度中猜出?了兩分:在這場大戲裡,韋康言唱得是紅臉,自己唱得是白臉。

既然要場戲,對方唱罷自是輪到我登場。

看卡爾頓白色的臉頰一點點充血變紅,袁奕的怒氣勉強減少了兩分。

袁奕拿起?放在旁邊的文件箱擺在桌子上?,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隻銀色的箱子上?。

那一刻,袁奕才算是將話語權從卡爾頓的手裡奪了過來。

“現在貴國是個什麼情況我想你應該比我清楚,沒必要還端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袁奕慢慢將箱子拉近,右手五指輪番點擊著金屬製外殼,“既然是尋求我們的幫助,總該有個求人的態度,如果你們還是這樣傲慢無禮,這些資料我就算是燒了也不可?能交到你們手上?。”

卡爾頓不屑地哼了一聲?,根本不信她的話,“難道除了你,其他人就沒這些資料了?”

“還真的沒有,”韋康言替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