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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們也是正經報了名的,是有準考證的,他也沒有權力把他們給趕出去。

惹不起?但躲得起?,為?了不被他們影響,其他的考生都住了彆的樓層,任由?他們在六樓隨便鬨。

“好煩啊,他們吵得我頭?疼,我一個字都看不進?去。”賈玉秀揉了揉太陽%e7%a9%b4,煩躁地朝緊閉的宿舍門?戳了一眼。

一想到這幾首古詩還沒有背得滾瓜爛熟,她急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看到賈玉秀委屈的樣?子,程功的心也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彆說是賈玉秀了,其他人也被吵得靜不下心來?。

平常在村裡學習時,大家半個小時能看十幾頁的書?,現在都快一個小時了,一頁書?還沒翻過去呢。

也隻有袁奕他們父女倆能夠靜得下心,任憑裡麵東南西北風喊個不停,也阻止不了他們學習之乎者也的心。

程功再也忍受不住了,攥了攥拳頭?,從地上站了起?來?。

“嘭嘭嘭!”

聽他用力地敲著門?,一時間,所有人眼神中的希望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程功:“同誌,開一下門?好嗎?”

沒過多久,門?再一次被打?開。

男人上下打?量了程功一番,不耐煩地問道:“咋了?有事?”

程功的個子比男人高出了小半頭?,儘管對他多有不滿,但開口時還是保持著些許禮貌:“你們打?牌的聲音可以小一點嗎?馬上快考試了,這樣?會影響到我們學習。”

男人哼了一聲,“你們學你們的,我們玩我們的,互不影響,有什麼打?擾的?”

“但你們說話的聲音太大了。”

屋裡另外幾個男人也走到了門?口,態度更加囂張,“彆那麼多事兒,拉不出shi怪地球沒有吸引力,不想學就是不想學,跟我們有啥關係?”

“就是,我們就是打?個牌而已,是抓住你的手?還是捂住你的眼了?”

聽到外麵的動靜,旁邊幾個屋裡的人也紛紛出來?,看是怎麼一回事。

“這又不是你家的地方,管得這麼寬?”

“怎麼著,這麼多人都沒見說話,就你話多。”

“我看這大叔就學得挺認真的,也沒影響到他啊,同誌,你是不是故意想找事啊?!”

見程功被他們欺負,其他的知青紛紛站了起?來?。

都是在田裡曆練過幾年的,也算是半個莊稼人,真要動起?手來?,他們完全不帶怕的。

“打?牌還有理了?這是宿舍!不是棋牌室!”

“你們要乾嘛?是想要動手嗎?”

“來?啊,過兩?招,誰輸誰就離開宿舍樓,敢嗎?”

走廊裡的火藥味越來?越濃,誰都不肯退讓半分。

都是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三?言兩?語的就要動手打?架。這邊有人剛說過招,那一邊屋裡的人就抄起?了地上的啤酒瓶子。

“停停停!大家先彆吵了!”

眼看事情越鬨越大,袁奕趕緊起?來?阻止他們道:“不過是小事一件,彆把事情鬨得這麼僵啊,各退一步,可以嗎?”

見說話的是個小姑娘,男人的火氣這才減少了些許,“退?你說說怎麼個退法?”

袁奕走到程功跟前?,替他擋住了那人眼神裡的怒火,一雙彎彎的眼睛滿是笑意,讓人很難再發脾氣。

“這件事是我們不對了,你說得對,畢竟是公共的地方,大家乾什麼都行。”

眾人:???

聽袁奕說的這番話,大家心裡的怒火“蹭蹭”地往上漲。

這算是什麼話?哪有胳膊肘往外拐,幫外人說話的?

“袁……”

楊麗走了過來?,剛要說話,就被袁奕的一個眼神給逼了回去。

她這是……話裡有話啊。

袁奕繼續陪著笑臉,哄著他們回去:“快回去打?牌吧,不好意思啊,打?擾到你們了。”

袁奕的聲音像百靈鳥一樣?好聽,哄得男人們瞬間就消了氣。

斜著眼瞧了程功一眼,男人不屑地哼了一聲,轉身?走進?了房間,“嗬,還是小姑娘懂事。”

“嘭!”

男人用力地關上了房門?,那一聲響震得整個走廊都在微微顫唞。

知青們紛紛圍了上來?,沒看懂剛才袁奕的那番操作?。

“袁奕,你這是啥意思?你怎麼還幫著彆人說話?”

“就是啊,分明就是他們的錯,你怎麼還反過來?責怪程功啊。”

“怕他們乾啥,大不了就打?一架,誰輸誰是孫子!”

賈玉秀的眼眶已經濕了,洶湧的眼淚分分鐘要奪眶而出,“奕,你這樣?幫著他們,咱們還怎麼學習啊?”

袁奕可以不受他們的影響,但是其他人做不到啊。

幫著那些混混說話,難不成是害怕動起?手來?傷到自己不成?但在平常,袁奕向來?是路見不平一聲吼,不可能是個膽怯的人。

今天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先彆急著哭,袁奕不是這樣?意思。”袁建國放下了手裡的書?,替袁奕向他們解釋道。

大家這段時間一直忙著學習,難免心情急躁,再被這些不學無?術的混混一激,自然會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打?架是不怕,但……咱們來?這兒是乾嘛的?”

袁奕一句話就把他們的火給壓了下去,“要是受了傷住院,考試怎麼辦?大學還上不上了?還回不回城裡了?”

來?城裡是來?參加考試的,要是真動起?手來?受了傷,對他們那些混混來?說沒什麼影響,可對知青來?說,卻是要影響一輩子的。

因為?一時衝動就毀了自己的生活?那可不是個劃算的買賣。

袁建國扭頭?瞥了眼那些緊閉的房門?,也刻意壓低了聲音:“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們就住在城裡,就算真打?贏了,他們叫點人來?,吃虧的還是咱們自己。”

說到底,還是不能為?了逞一時之快跟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較勁。

聽他們解釋了一番後,大家都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可聽著房間裡傳出的聲音比剛才還要吵鬨,心裡偏偏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賈玉秀耷拉著一雙柳葉眉,完全提不起?學習的興致了,“怎麼辦,再過幾天就考試了,難不成這幾天一個字都不看嗎?”

楊麗朝宿舍門?啐了一口,眼睛一轉,就想到了一個主意:“他們不是愛喝酒嗎?等我晚上給他們下點瀉藥,看他們還有力氣打?麻將!”

“彆瞎說,”袁奕阻止她繼續說下去,轉過身?又來?安慰賈玉秀,“彆哭了,眼睛腫了的話,看書?可就帶重影兒了。”

袁奕伸手替她擦著眼淚,安慰她道:“要不咱們一起?背書?吧,俗話說得好:閱讀便於思索,朗讀便於記憶,背書?背出聲來?記得也快,這樣?就聽不到他們打?牌的聲音了。”

男知青的眼裡閃過了一道光芒,“這倒是個好主意!”

被袁奕這麼一提,大家紛紛拿起?了抄寫的高中語文書?。

一起?學習是個好法子,大家攜手並肩,在學習的道路上一定?能走得更遠。

再說了,既然不能自己複習公式,熟悉一下文言文也能再加強記憶。

袁奕翻開了語文課本,餘光看了眼緊閉的宿舍門?,下意識地提高了說話的聲音:“那咱們就從《勸學》開始吧?”

“好!”眾人異口同聲。

十分鐘後……

六樓的宿舍門?再次不約而同地打?開。

“故木受繩則直,金就礪則利,君子博學而日參省乎己,則知明而行無?過矣……[1]”

這一開門?,洪亮的朗讀聲一下子放大了好幾倍,字正腔圓的聲音差點把他們震暈過去。

受不了,再也受不了!

男人拍了拍袁奕的肩膀,五官恨不能擰成一團麻花,“你們能聲音小點嗎?背個書?而已,用得著這麼大聲?”

過去的十分鐘,對他們而言絕對是這輩子過得最漫長的十分鐘。

本以為?搬磚是最折磨人的活兒,怎麼也沒想到,聽人背書?更加難以忍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對於他們這種沒什麼文化的人來?說,聽人背書?,無?異於孫猴子聽到了緊箍咒。

彆說打?牌了,就算睡覺都睡不著,磕個瓜子也忍不住跟著他們背書?的頻率。

難頂啊……

袁奕還是保持著和剛才一樣?的笑,回道:“這是宿舍,是公共區域,背書?難道不可以嗎?”

男人如芒在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們背書?的聲音太大了,我們根本沒辦法好好打?麻將。”

這時候,大家紛紛轉過身?來?。

“你們打?你們的牌,我們背我們的書?,互不乾擾。”

“就是啊,我們就是背書?而已,我們是捂著你的眼不讓看牌?還是抓著你的手不讓摸牌了?”

“真新鮮,我還是頭?一次聽說打?不了牌,怪人家背書?的。”

剛才他們懟的話,全被知青們一字不落地懟了回去,抑揚頓挫的語氣,無?形中把殺傷力拉到了最大。

比起?擼起?袖子打?一架,看著他們臉上又青又綠的表情,明顯更加解氣!

袁奕走近了兩?步,臉上的笑容越是燦爛,男人心裡的滋味就越是憋屈。

“大哥,你打?麻將我們都沒說啥,現在我們為?了考試背書?,也沒做錯什麼吧?”

“你……”

男人嘴角抽搐,想不出一個字來?反駁她,硬是把自己憋出了內傷。

好嘛,長這麼大,他還真是頭?一次吃啞巴虧,而且還是因為?他最討厭的學習?!

見他被懟得啞口無?言,袁奕得意地轉過身?去,對大家說道:“咱們努努力,背完了語文書?,再一起?把數學公式熟悉一遍,晚上睡覺前?再背背政治。”

眾人點點頭?:“好!”

男人:???

啥?就連晚上睡覺都不能消停?

聽到袁奕的話,男人差點給她跪在地上磕兩?個頭?:姐,知錯了,求求你放一條生路,彆再背課文了!

——

經過幾天的“相處”,袁奕知道了那天和自己吵架的男人名叫雷鳴,家裡比較有錢,所以其他人都很聽他的話。

同樣?的,雷鳴也知道了袁奕的名字。從這幾天的觀察看來?,在這群考學的人裡,她應該是學習最好的人。

那天的一戰之後,本以為?雙方會事成水火,還要再起?幾次衝突甚至大打?一架才算完。

可每一次雷鳴他們找茬,都被袁奕化解於無?形,如同硬拳捶在了棉花上,怎麼都打?不起?來?:

晚上背書?的聲音太大影響休息?

好,大家晚上做練習,用快速的翻書?聲折磨你。

用衛生間的人太多,走廊裡飄出異味?

行,抄起?小鍋小爐做點美味,勾出你肚子裡的饞蟲。

走廊住的人太擠,走路不方便?

沒問題,隻要你出門?,大家就清場去廁所等你,五六個大漢盯著你方便。

幾天下來?,袁奕他們的學習一點都沒有耽誤,反而是雷鳴他們被折磨得幾近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