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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去吧。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想要致我於死地。”池沐最後一句說的格外用力。

顧莫沉側眸看向池沐,而後者的眼神中儘是堅定。他雖然是為她好,但總要聽聽看她想要的是什麼,而他始終是尊重她的。繼而慢慢放下手臂,任她隨他們走了。

數分鐘後,顧莫沉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池沐拖著疲憊的身軀上了警車,他的%e8%83%b8口悶得厲害。掏出電話,找到那個許久未提及的姓名,手指輕觸,撥了過去。

“關機。”電話那頭傳來清冷的男聲。

“沒見過你這麼無聊又彆扭的人,即便是不想理我,也要說全套的才能讓人信服。”顧莫沉抬手捏了捏眉心。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天,說道:“不想說那麼多……對你。”

“沉兒,不鬨了,我遇到麻煩了。”顧莫沉的眸色微沉,“我需要你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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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沒有開燈,一片漆黑。加之深夜,更是靜得出奇。

聽說他憑借著自己的職業害過很多人,加上氣氛的壓抑,男人不覺間有些發怵。他又走了幾步,諾大的房間隻聽得他的腳步聲在回蕩。更讓他脊背陣陣發涼,他索性停在原地。

“有人嗎?”男人自覺聲音很小,卻還是在一片寂靜中被無限放大。

屋內突然亮如白晝,是麵前身著白衣高大的男人開了燈。

可男人的注意力卻完全不在那人身上,他的目光分散在屋內無數的大玻璃罐中。

嬰兒!全部都是死嬰!

他們被浸泡在液體中,呈現各種異樣形態。有些麵色紫青,極為猙獰。細細看來,他才看清罐子上的字。

“第一批……第二批……第三批……”

“這就怕了?”白衣男人冷笑一聲,將一個沉重的信封摔到麵前的桌子上,“拿上你的錢,離開這裡。”

“好。”男人三步並作兩步,拿起錢轉身就想走。

“記住你的承諾,否則,你將會是第十三批。”白衣男人的聲音陰冷至極。

男人聽了,不覺間打了個寒戰。

“我會信守承諾,希望您也能如此。”男人的聲音有些顫唞。

等不及聽到回答,男人便逃離了房間。

白衣男人轉回身坐在桌子上,抬手輕輕撫摸麵前的玻璃罐,罐內是一個剛出生大小的孩子,頭發和牙齒卻都已長全。

白衣男人嘴角微微一勾,“十二,還是你最好,你助我完成了這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寫著寫著,又回到了上一本的風格……其實他們本來就是一個係列的,所以大家不要心塞……

☆、無可替代

女人的臉上儘是滄桑,歲月仿佛不是從她的生命中走過,而是在她臉上狠狠地劃過。花白的頭發簡單的紮在腦後,一身素布衣裳,在這城市的時尚繁華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南榮瑾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頭微微有些酸澀,但隻是一瞬便被鋪天蓋地的恨意掩蓋。

“你怎麼回來了?”南榮瑾的聲音很冷,“都十多年了,我都長大了,你還回來乾什麼?”

“小瑾……”女人剛一開口,便已是熱淚盈眶。

“打住!您可千萬彆這麼叫我!我擔待不起,叫我南榮瑾!”南榮瑾抬起手,喊了停。

女人微微點了點頭,深深歎了口氣,終還是妥協了,“好。南榮……瑾,媽媽想你。”

“你認錯人了吧?我沒有媽,我隻有……”南榮瑾頓了頓,一雙眸微微垂下,“也沒有爸。”

“小瑾……媽媽當年是迫不得已才離開的,你要相信我,我有我自己的苦衷!”女人微微皺了皺眉。

“迫不得已的苦衷?”南榮瑾冷笑一聲,抬眸的瞬間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我隻是不明白,既然不愛,你們為什麼要把我生下來!”

“小瑾……”

“夠了!”南榮瑾猛然站起身,“我很感謝你剛剛救了我,但也求你放過我。”

南榮瑾轉回身,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如果你能讓他放過我,我會感激不儘。”

“小瑾……”女人想叫住她,卻隻能看著她漸行漸遠。

像是被抽走了氣力,女人跌坐回椅子上,表情凝滯,卻有淚水無聲滑落。

小瑾說的沒做,這一切都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錯在她看錯了人!一朝發現枕邊人竟是人麵獸心,她當初有多絕望無助,又有誰知道?

“戴雲!你這輩子都是我的人,就算死了都是我的鬼!想跑?我勸你省省力氣!”那年,她身懷六甲,南榮遠山將她壓在床上,咬牙切齒的說了這一句,從此,開始了對她長達六個月的囚|禁。

數月後,她生下南榮瑾,還未來得及捂熱,便被南榮遠山奪了去。正是因為有了南榮瑾,他對她放鬆了警惕,她才有機會逃離。

還在月中,她卻要拖著疲憊的身軀四處奔走。有好幾次,都險些被他抓了回來。當年的她也沒想過,她的一失足,竟讓自己多了半世奔波。

而她最難過的,便是此生唯一的%e4%ba%b2人,視她為仇人。而這種仇恨,很可能伴其一生。或許直到她有一天迎接死亡,都等不到那一句媽媽,亦等不到那一句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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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簡單描述一下,當天的情況。”李警官看著池沐,問道。

“那天我是拿著調查令到誠康醫院調查案件,需要調出09年入住的秦家月的病例。秦家月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當年的主治醫生是內科主任南榮遠山。但那天南榮醫生比較忙,就讓一個實習生帶我去的病曆室。”

“等等,你是說當天帶你去的是一個實習生?”李警官雙眼微眯,語氣中帶著些懷疑的意思。

“對。叫文泉。”池沐一雙眸盯著李警官,沒有半分閃躲。

兩人對視了半晌,李警官沉默了片刻,“繼續。”

“我們到了病曆室後,突然停電。他找了根蠟燭給我,我很確認我並沒有將蠟燭碰到資料,但……”池沐話一出口,眼前突然一亮。

我知道他們怎麼做到的了!原來這麼簡單!這樣一來,之後身體的一係列反應就都找了緣由!

“但什麼?”李警官微微挑了挑眉,問道。

“屋內的資料突然開始自燃。”

“自燃?”李警官微微一怔,旋即陷入沉默中。

現實中,物品好端端的放在那,突然開始自燃。在常人看來,這似乎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但其實並不難實現,隻要你借助一種化學物品,給它營造一定的環境,便可以輕而易舉的將這一切實現。

“不知道警方有沒有在現場發現某些本不應該存在的東西。”池沐身體微向前傾,“譬如白磷。”

李警官微微一怔,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將另一個問題拋給了池沐,“那現場發現的汽油你怎麼解釋?”

“我並不知道現場有汽油,也沒有帶汽油進去。這點從監控中應該可以查證。”池沐淡然的說道。

“沿途的攝像頭均被破壞,掉不出影像資料。”李警官語氣冰冷的說道。

該死!他們既然想要陷害他,怎麼可能留下關鍵性證據?剛才怎麼會想不到!

“池小姐,請繼續。”李警官目光探究的看向她,繼而說到。

“隨後屋內起火,我跑到門口時,發現門已從外麵被人反鎖。後來我就暈倒了,醒來就已經躺在病房中。”

“這就是全部?”李警官若有所思,旋即問道。

“對。”池沐抬眸看向他,心頭隱隱有些不安。◎思◎兔◎在◎線◎閱◎讀◎

她的話的確有很多地方都說不通。比如,為什麼醫院會讓實習生帶她去看資料,為什麼她會被允許獨自進入病曆室中。

你說的話一旦不符合邏輯,便會被人逮住不放,即便你說的是事實。由此而懷疑,再加上一些偽造的證據。那麼她此行,將凶多吉少。

“池小姐,首先,誠康醫院內科近一年內並沒有實習生,更沒有文泉這個人。其次,病曆室的門並不是被人從門外鎖上,而是從裡麵。至於你解釋不了的那桶汽油……”李警官的臉色越來越冷,“有人看到你從背包中拿出一個小型水桶。”

“所以……我來並不是協助調查,而是作為嫌疑人?”池沐挑了挑眉。

“可以這麼說,目前誠康醫院已經向法院提起訴訟,這起案件目前由我負責。如果池小姐是冤枉的,請相信我們一定可以會還你一個公道。”李警官站起身。

一個小時後,顧莫沉站在警局門口,看著池沐小小的身體圍著大大的圍巾,幾乎遮住了半張臉。他上前一步,將她攬入懷中。

“他們有為難你嗎?”顧莫沉的聲音很清冷。

“……沒有。”池沐就這般被他擁著,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們走吧。”顧莫沉鬆開她,走在前麵。

池沐就這樣靜默的跟在他身後。

到了黑色賓利附近,顧莫沉為她開了門,隨後也坐了進去。

“去醫院。”顧莫沉沒有什麼表情,看不出悲喜,聲音卻似乎夾雜著些哀傷。

“這附近最近的就是誠康醫院,我們去……”華錦延思忖了片刻,說道。

“不,去市醫院。”

池沐側過臉來看向他,他的臉此刻極為冷峻。半在陰影區,半在燈光下。她看不清他的雙眼,不知道他是否在看自己。但這一刻的心累,讓她很想靠這個男人近一點,再近一點。

可她隻是轉過臉,將目光投向車窗外。看著飛速後退的樹木,高樓。

這座城,有多繁華,陰暗處就有多陰暗。而她始終處在二者的交界處,拚命向那光亮處爬,卻還是被人一次又一次拖了回去。

車停在市醫院門口,顧莫沉看了眼華錦延,後者便識趣的離開了。

池沐覺得頭有些沉,下車時一不留神跌了下去,卻跌進了熟悉的懷抱。隨後,被他擁在懷中,池沐覺得很安心,很有安全感。

原來身邊有一個人,可以供你毫無保留的去相信、去依賴,是這種感覺。她靜默的抬眸看向他的側臉,卻又不敢做太久停留。在他麵前,她總是很容易陷進去。她很怕一不留神,便坦露了內心。

醫院的人依然很多,顧莫沉找到個位置,便讓池沐坐在那裡等。轉身想要離開,卻被她握住了手。那一絲冰涼,讓他的整顆心都為之一顫。

“怎麼了?”顧莫沉俯下`身看著她。

池沐又向前傾了傾身子,將一雙冰冷的%e5%94%87送至他耳畔,輕聲說道,“掛內科。”

顧莫沉站直身體,一雙眸看著她,卻深不見底。半晌後,答了句,“好。”

他果然還是尊重她的,沒有多問,也沒有違背她的想法。

確認是白磷中毒後,兩人整在醫院折騰了一晚上。回到家時,已經是淩晨。

顧莫沉等到池沐安穩的躺到了床上,正準備離開,卻被池沐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