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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離看見的一刹,臉色忽變,追了上去“公主,這裡是穀中禁地,我們要不還是去彆處吧?”

“這裡是禁地嗎?什麼禁地?”南意歡邊說邊腳步不停地往裡走。

墨離和烏雅互看一眼,急急又跟了上來,可是他又不敢伸手去拉扯,隻得繼續道“公主,這裡常有些蛇蟲出沒,要是傷著你,屬下可如何向皇上交代呢?”

“這裡就是你們說的暗穀嗎?”南意歡突然停住腳步,回首問。

“啊……”墨離冷不防她這樣問的直接,一下不知道該怎麼接。

南意歡一看他那神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她咬著%e5%94%87問“我能進去看看嗎?看一眼,就一眼?”

“我那日聽陌說他小時候就住在這暗穀裡,我就一直很好奇,想要看看那是什麼地方?你就讓我進去看一眼吧,好不好,大不了我們回去不告訴他?”

墨離為難地站在那裡,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最後,還是烏雅突然一把拉過南意歡,道“嫂嫂,走吧,我帶你去!”

“哎,烏雅小姐……”墨離沉聲喊道。

烏雅頭也不回,擺擺手道“你不說,我不說,哥哥怎麼會知道!”

說著牽著南意歡,徑直就往前走去。

越往前走,路越窄,烏雅攙扶著南意歡往前又走了半刻鐘後,止了腳步,停下來。

斂了笑意,指著遠處一道深深的裂穀,黯聲道“就在那!”

南意歡鬆開她的手,靜靜站著,遠遠望著,那十丈開外,一處像是平坦的地麵上橫裂開幾丈的洞口。

那洞口綿延極長,縱然隻是站在這裡,仍能覺得幽寒之氣陣陣,叫人渾身瑟然!

她試著想要走近去看那穀底,卻在剛邁出一步後就被烏雅拉住。

“嫂嫂,就在這看吧!再往前,路就難走了”

南意歡淺淺一笑,依舊邁著穩穩的步子,穩穩的聲音傳來道“我就是想看一眼,看一眼他曾經住過的地方!”

烏雅收起臨在半空的手,緩緩收回,不再攔著,順便他還攔住了想要去拉的墨離。

一步一步,南意歡走到那裂穀邊緣。

站定,低首下望!

時值正午,溫暖的陽光從天端傾瀉而下,可那一眼黑深不見底的暗穀裡,唯有隱隱半空中一個小小的白點,映著微薄的光亮!

短暫地瞥過一眼後,南意歡緩緩收回視線。

返身快步走到烏雅身邊,微歎著氣道“總算知道為什麼你們不願意帶我來看這裡了!”

“走吧!確實不能讓陌知道我來過這裡。”

語畢,挽著烏雅的手臂,往山下快步走去。

身後,墨離無聲,複雜著神情,抬步跟上!

從暗穀出來後,幾人又在附近轉了轉,就回了屋子。

秦陌還沒有回來,南意歡在屋裡歇了歇後,覺得無聊,就又帶著初白在附近轉了起來。

她去了那一排排屋舍密集的地方,看見不少人都搬了板凳在屋外坐著,其中有不少人雙眼上還蒙著灰巾。

“她們戴的都是什麼啊?”

初白看了看,低聲道“是遮光之物,穀裡常年不見日光,如今族裡許多人都見不得這強光!”

“那他們為什麼不進屋?”

初白遲疑了會後,慢慢吐道“舍不得!”

南意歡終於不再說話。

又過了一會,她突然看見秦陌的身影從一間宅子裡出來,連忙笑著奔了過去。

秦陌看見她展顏一笑,隨後蹙著眉快走幾步迎上她道“小心些,你現在是兩個人,小心彆弄疼了他。”

南意歡熾然一笑道“哪就這麼嬌貴了!”

隨後探身一看,秦陌方才出來的那間大屋,額匾上寫著“祠堂”兩個字。

南意歡走近,透過那微掩的大門,看見裡麵闊大的屋子,裡麵密密麻麻擺放了無數的小木牌!

她有些看怔了!

秦陌發現她的異樣,走近她身旁,稍一側身遮掩“走吧,累了一天了吧,我們回屋吧!”

“陌,這裡都是你的先祖嗎?”南意歡抬眼看他,軟著聲道。

秦陌喉頭微動“有些是同宗族人!”

“我如今算是你的妻子,我可以進去拜祭他們嗎?”說話間,南意歡眼中帶著些清潤的水汽。

歇了歇,秦陌語調不明地開口“你當著想要去拜嗎?”

“若是陌你覺得女子不能進祠堂,那就算了!”

南意歡堆上笑容,語調輕快地道“我隻是覺得好不容易來了,腹中又有了孩子,總該讓孩子跟他們打個招呼不是嗎?”

秦陌也笑了。

他收回望著南意歡的視線,毫不猶豫地轉身拉著她,推開那大門,走了進去。

語聲定定“好!我們就去告訴他們!”

屋舍果然極大,南意歡方才站在門外所見得不過是冰山一隅。

真正踏入那屋中的一刹,她恍若置身於一座荒山孤墳中。

四周處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台階,階上緊緊相鄰地擺放著密密麻麻的木牌靈位,每個木牌上用炭筆寫著他們的名字和生卒年份。

屋內檀香濃濃,看起來像是剛才做過一場祭拜之禮!

南意歡沿著四周,慢慢走過,一眼一眼慢慢從那些木牌上掃過。

“陌的爹爹和娘%e4%ba%b2在哪?”她開口問。

秦陌抬手指向了那正中一個案桌上擺放著幾十個靈位上“那最左牌的兩個。”

“那你帶我去拜一拜吧?”

“好!”秦陌接過旁邊秦容遞來的兩注燃香,分了一株給南意歡。

牽著她走到靈案前站好,微抖的雙手捧香,高舉過頭,極力穩著聲音道“爹,娘!兒子帶意歡來看你們了!”

南意歡有樣學樣,照著他的動作,雙膝跪在那案前的蒲團上,低聲道“爹,娘!兒媳意歡來看你們了!”

話一出,秦陌手中的捧香差點沒拿穩,抖落晃了兩下。

還是秦容眼疾手快,抬了他的手臂一把,才不止落在地上。

說完以後,南意歡又叩了三個頭,把香穩穩地插在了香壇裡,起身,又拜了一拜。

秦陌呆了呆,也把手中的香放了進去。

攬過她,輕聲道“走吧,這屋裡煙氣重,彆熏了孩子。”

“嗯!”南意歡順從地隨著他出了屋子。

“意歡,明日我們便回琅城吧?”

“哦,好吧!琅城現在是什麼樣了,我有些印象,但又記不太清了!”

秦陌溫柔笑道“沒事,等回了琅城,我帶你去城裡走兩趟,你就記得了!”

“好吧!不過你不用忙嗎?當皇帝的不都應該很忙嗎?”南意歡問。

“不忙!”秦陌輕笑“如今,你的事最重!”

身後,秦容動容地看著,夕陽餘光下,倆人漸行漸遠的身影。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

第二日清晨,日光撥開輕紗般隱約羞澀的薄霧,冉冉升起。

一切準備就緒後,依依不舍地與秦容和烏雅告了彆,秦陌和南意歡上了馬車,悠悠往穀外馳去。

烏雅最終還是沒有拗過秦容,在吵鬨了兩次後,終於還是認命地留在了穀裡。

馬車走了半個時辰後,南意歡胳膊推了推秦陌,道“怎麼好像這不是出穀的路啊?”

“出穀前我先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

秦陌一掀車簾,看了眼後道“到了,就是這裡,我們下來吧!”

說著率先撩袍下了馬車,站在草地上,轉身伸手拉扶著南意歡也下了馬車。

“這裡是哪裡?”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女子風一般地撲了過來,跪在地上抱著她放聲大哭“公主……公主,真的是你,公主……”

南意歡僵著身體,僵著嘴角的笑意,看著地上那個垂首看不太清的素衣女子。

“你……你是?”

跪地的女子動作也頓住了,隨後她想起了之前有人和她說過的話,連忙抬起臉,露出一張清秀的臉,泣道“公主,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風蘭……從小伺候你的風蘭,你還記得嗎?”

“風蘭……”南意歡臉上意外大於驚喜。

她怔忡地看了看秦陌,又費力地皺眉想了想。

秦陌衝她點點頭“她是以前的侍女,叫風蘭,你們因為一些事失散了,後來我讓墨離救了她,但又不便讓她在外麵露麵,所以就送她來了這裡。”

“其實……”南意歡艱難地啟齒道“其實風蘭這個名字,我好像有點印象,但我印象裡好像是個圓臉胖乎乎的小姑娘,嘴角間好像還有顆痣的……”

“公主說的是玉階……奴婢和玉階都是從小一同伺候公主的……”

“玉階?”南意歡又看向秦陌,問“那玉階現在哪裡?”

“她在東祁,一個很遠很遠,需要坐船去的地方。”秦陌回道“等以後有空了,我帶你去看她,或者是給她去信讓她來看你可好?”

“嗯,好!”南意歡明媚一笑。

她彎腰拉起風蘭,偏首看了她兩眼後,嗔笑著對秦陌道“你今日帶我來,就是讓我見風蘭嗎?”

秦陌淡淡一笑道“當然不是,還有兩個人,也想讓你見見!”

“是嗎?在哪呢?”

“你跟我來。”

說著拉著她的手,接過初白遞來的一個竹筐,倆人往空地上唯一一棟屋舍的右側走去。

其餘人都留在了原地,沒有再跟來。

越過圍牆,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林間,林後一道飛懸的澗溪蜿蜒而下。

四周草長鶯飛,一株開的雪白燦爛的梨花樹之下,並排立著兩個半人高的墓地。

緩緩走近,那墓碑上碩大的幾個字赫然在目。

左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