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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拿了一封信出來,遞給燕驚鴻。

燕驚鴻忙不迭地接過,動作輕巧地沿著封好的信封最邊緣撕開。

打開掃了一眼,隻一眼!

因為,那裡隻有兩行字,隻需要一眼就可以掃完!

第一行是:你不許殺他!否則我必永不見你!

第二行是:想我承認皇後的名份,那就連發三千六百五十天公告再說!

三千六百五十天!!!!

腦中快速計算掠過,越算,燕驚鴻臉越黑!

十年!

十年後,黃花菜都涼了!

一旁的燕殺一直小心翼翼地留神著這邊的一切,踮起腳尖,不覺地想要偷偷瞄上一眼!

想看看,信上到底寫了什麼。

到底是什麼讓燕驚鴻的臉隻燦爛了一小會會,然後黑成了鍋底灰!

謝泉站的離燕驚鴻較近,但因為角度問題,便也隻看到了那信上第一行的字。

剛才也早已領教了這位從不按常理出牌,與一般帝王不同的西延皇帝的風采,乍然一見那信上所寫的--你不許殺他,幾個大字,心中微鬆了鬆。

可就在他一口氣剛隻鬆了半口氣時,燕驚鴻突然大手一揮,轉身離去。

冷冷一句“把人帶走!”

話落,就上來兩個侍衛,動作迅速地一左一右地架著謝泉往院外馬車走去!

“哎,你不能殺我,她說了你不能殺我,不然你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哎......哎......!”

一邊被拖著走,謝泉口中一邊大喊道。

直到喊道燕驚鴻嫌煩了,方才停下,回首,好笑地看著他。

“你哪隻耳朵聽到朕說要殺你了,你救了朕的皇後,朕當然要好好地,重重地謝謝你啊,哪還能讓您繼續住在這小破屋裡呢,自然是要請回宮裡,好好安度餘生啦!”

說完,一個彈指,那信封的封套被他揉成一軟,彈出,堵住了謝泉的嘴,也止住了他後續想要出口的唔唔聲。

轉身,上馬車,閉緊門簾!

“燕殺!”一個陰柔的聲音響起。

驚的燕殺渾身疙瘩起了一身“哎,哎,屬下在!”

半響後,簾後再次傳來一聲輕笑。

“昭告天下,就說朕尋到了皇後的救命恩人,然後萬分驚喜地%e4%ba%b2自登門拜訪,%e4%ba%b2自迎上馬車。。。。。%e4%ba%b2自帶回皇城--重重酬謝!”

那幾個“%e4%ba%b2自”一聲比一聲更狠,更冷!

隔著車簾,三伏天裡,燕殺突然摸了摸還安然貼在自己身上的皮,渾身打了個冷顫!

......

澤州城外三十裡,南秦軍營。

營中最顯眼的一座明黃色大帳,此刻燈火通明,帳內不停有人進進出出!

這時,忽然帳簾一撩,從外進來一個戎裝銀甲的人,他剛進帳,越君行就站了起來。

“天淩,你怎麼來了?怎麼不在京中多待幾天?”

冷天淩跪地行了禮“如今皇上並軍中將士都在前線奮勇征戰,天淩還京中如何還待得住!”

越君行眸色暗了暗,隨後微微一笑道“既如此,那就一起吧,所有戰船俱備,我們打算明日就攻城!”

說著他簡要地一一說了眾將商議出的攻城之策。

冷天淩聽完以後,沉%e5%90%9f了片刻道又提了幾點他覺得尚有些薄弱需要兵力補足之處。

幾人當即又做了修訂,直到午時時分,越君行才道“行了,今日就議到這吧,眾將回去好生休憩,備足體力明日攻城!”

“另方才天淩說的對,如今坐鎮澤城的乃是南秦千乘統軍魏堅,此人是秦陌精挑細選出的人,實力不可小覷,因此諸位在明日的對戰中,千萬不可輕敵,務必要一舉拿下!”

“臣等得令!”眾將齊聲呼喝一聲後,退出了帳外。

“天淩!”越君行又喊了一句。

冷天淩本來也就站著沒動,他知道越君行有話想要跟他說。

“府中的事都安頓好了嗎?”

冷天淩神傷道“微臣在青山頂上給她們擇了一地,把他們的名字刻在了一起!羽裳生前我這個做兄長的對她關心甚少,如今她這樣去了,我總得滿足她最後的心願!”

越君行低歎一聲“天淩!謝謝你!都是為了朕,你才逆了三弟,也失了她!”

冷天淩眉目微動,抬首直視越君行“微臣不過是失了個妹妹而已,可如今這樣的結果於羽裳而言也許才是最好!”

“他們也終於能明著在一起了,不是嗎?”

越君行微笑,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帳邊,不再多言。

..

透窗望去,天端月魂朦朧,朵朵柔雲在光影變化中迷離而炫暝,孤獨起舞。

冷天淩走近“皇後娘娘那可有什麼消息嗎?”

“前兩日風痕傳信來說,他們追著秦陌出京,跟到金川時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他們看到意歡確實和他在一起,但看情形好像還在昏迷未醒!”越君行道。

“在金川時,風痕還與秦陌交了一次手,可惜沒有得手,後來他們加強了防範,便又失去了他們的蹤跡!”

“這都已經三個多月了,怎麼還沒醒嗎?”冷天淩憂聲道。

越君行默默地凝視著帳外安靜蒼茫大地,低低道“沒關係!隻要她還活著!”

“活著就好!”

......

因著有南意歡的相伴,所以秦陌從未如此快樂過!

自金川後,一路又行了十多天,墨離趕著車,故意繞了一個大圈,甩開了尾隨的風痕和風嫵,往暗穀方向而去。

這一路上,剛剛蘇醒過來的南意歡每日有精神的時候並不多,一日中依舊有半日都在睡著,還有半日--在吐!

先前因著一直昏睡,所以孕吐反應沒法顯現!

如今人清醒了以後,再加上腹中胎兒日漸穩當,所以到了如今三月多,卻突然明顯了起來!

秦陌沒法,隻得又急又心疼地一麵讓竇迦多開些止吐藥來服,一麵讓墨離放緩再放緩馬車行進速度,且每日隻走半日停半日!

竇迦隻得開了藥來,可是是要皆苦,再甜那味道總都是怪怪的,服到最後,南意歡隻要一看見那藥碗,聞到一絲藥味都能趴在秦陌%e8%85%bf上直吐到膽水出。

到了最後,秦陌實在是不忍看下眼,隻好讓馬車停在了一個僻靜的小鎮上,幾人又歇了幾天,才再次啟程。

如此一路緩行,等到了暗穀外時,已是過了二十多日。

近四個月的身孕,已經讓南意歡的小腹凸出明顯!

而腹中的孩子估計也是覺得已經折騰的這個娘%e4%ba%b2夠久了,鬨騰累了。

於是某一日,南意歡終於不再吐了!

這一日夜裡,軒窗寂寂,淺墨池荷。

南意歡坐在桌前,看著桌上滿滿一桌豐盛的七、八碟精致的菜色,再看看剛從門外換了一身家常袍子進來的秦陌,嫣笑道“隻有我們兩個人,怎麼突然弄這一桌菜!”

秦陌臉上帶著幾分寵溺的笑容,道“你這些日子一直都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臉都快瘦沒了,我看著你昨日胃口稍微好了些,所以想著弄點趕緊給你補補。”

“瘦沒了嗎?”南意歡雙手舉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道“不是說女子以瘦為美嘛,瘦了豈不是更好!”

拉下她的手,盛了碗湯塞到她手裡“你不用想那些,一個女子美不美和胖瘦無關!”

“無關嗎?可是他們說你是皇上啊,是皇上的話那就不該就是身邊有很多女人嘛?那我要是不瘦一點,不美一點,你會不會哪天就不喜歡我了?不要我了?”

秦陌自己喝湯的手指微僵,頓了頓,他抬眼,看向雙手捧著湯碗,一雙晶亮的眸子,楚楚動人地瞅著自己的南意歡。┆思┆兔┆網┆

那眸中,依稀仿佛還染上了絲絲羞澀的光芒!

心中微酸,眼角更澀!

秦陌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粉嫩的臉頰,帶著絲絲憐惜“隻要你彆不要我,這一輩子,下輩子,我都不會--不要你!”

“嗬......嗬嗬......”

南意歡臉上笑意滯了一秒後,吐了吐香%e8%88%8c“明明是人家在問你,你卻反過來問人家,是不是所有的皇帝都像你這樣會說話啊?”

秦陌眸中微閃,他忍了忍,終是問道“什麼叫所有的皇帝,除了我,你還認識彆的皇帝嗎?”

南意歡喝了口湯“雖然記不太清,但總覺得好像還有一個人,總是穿著紫色的衣服,身邊的人也叫他什麼皇上皇上的,你知道是誰嗎?”

話音剛落,她突然大叫道“陌,這湯你煮的吧,你又下廚啦?”

緊接著,她又撿起旁邊的一個杏果嘗了嘗,說話間笑意盎然,目光靈動狡黠道“我說你怎麼一個下午都不見人影,不會是躲到廚房裡去燒這一桌菜去了吧?”

秦陌笑了笑道“反正閒來無事,這邊當地的菜式味道都較甜,我怕你吃不慣,所以乾脆還是自己動手了!”

“嘖嘖......”南意歡邊吃邊讚道“這些菜的味道我覺得都好像有的口味不一樣,你到底找了幾個師傅去學的啊?”

秦陌用筷子隨手在菜式上劃拉了一下“這幾個是當年從你宮裡小廚房的那個陳師傅學的,這邊幾個......

他頓了頓,道“是小時候隨我娘學的!”

“是母後嗎?”南意歡眨眼笑道“母後在哪,是在宮裡嗎?等回去了我也要找她學?”

秦陌看著她真誠的眸子中,那宛如春風般輕柔的笑意,心中又暖又酸。

吸了吸鼻子,輕聲道“母後已經不在了!”

“對不起......”

南意歡立刻斂了笑意,垂首尷尬地道“陌,對不起......我讓你傷心了是不是......”

一股暖流自心底湧起,秦陌笑了笑“沒關係,母後已經去世很久了,她就葬在暗穀裡,等明日我們入穀後,我帶你去看她,她若是見到你,一定會高興的。”

“好!不過,我以前見過母後嗎?”南意歡微有怯怯地問。

“沒有!”秦陌搖頭道“我六歲的時候母後就去世了,那個時候我還不認識你呢?”

“那我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你十四歲,我十九歲的時候!”

“啊,那麼久以後啊!”

南意歡微有失望,片刻後,複又抬首,目光晶亮地看著秦陌“陌,那下輩子我們早些認識,好不好?”

秦陌眼眶一熱。

“好!”

他彆過頭,努力睜大眼睛,不讓眼角的淚滾落下來。

“下輩子,我一定要早些遇上你!”

“下輩子,我再也不要惹你傷心,惹你難過!”

“嗯!”南意歡輕笑。

秦陌端起桌上一杯蓮心苦茶,潤了潤乾澀的喉嚨“雖然母後那你是請教不了了,但若是你想學,那個陳師傅還在你的日光殿裡,等過兩日我帶你回宮去見他,你今日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