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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認知,讓南意歡覺得整個人%e8%83%b8腔悶悶的,微微疼痛。

她輕輕拉過越君行的指尖,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越君行像是真的疲累了,且有著南意歡在身邊,儘情地沉睡著,貪戀著這一刻的暖意和放鬆。

……。

知道今日注定又是一個多事繁忙的日子,南意歡輕手輕腳從榻尾下地,穿好衣物,替他重新掖好被角,出了房門。

她看了看,隻有夜竹守在門外,沒有風嫵的身影,不由了然一笑。

想來昨日,風嫵也還是依舊沒有逃出某人的魔掌。

關於風痕和風嫵倆人這種既彼此歡喜又常打常鬨的小兒女感情,南意歡和越君行也是樂見其成,她甚至還跟越君行提起過,要不要乾脆由越君行開口替他們把好事給辦了。

可是越君行卻道說他早已私下問過他們,可是倆個人都堅持說要等越君行的大事初定後,才提倆人之事。

南意歡簡單洗漱後,留下夜竹在門外候著,以防越君行醒來找不到人,自己獨自往西院走去。

雖然在進宮前她已經和楚蘇說好,那日楚蘇在皇宮中見到宗帝時也算配合。但南意歡估摸著今日宮裡肯定會有人來安排楚蘇的事,因此,她還想再去見見她,心裡方才安心。

南意歡去的時候,楚蘇已經洗漱完畢,正依靠在窗前無聊地撥弄著窗台上擺著的一小束雛菊,看見南意歡進門,她也不意外,隻輕笑道“你來啦?”

“你知道我要來?”南意歡也不計較她的無禮,隻在她身側陪她一起坐下,探看那搖曳生姿的花蕾。

她早已看出楚蘇身上的不同,她好像沒有什麼禮數的概念,也許是她口中所說自小生於山野的原因,可惜時日尚短,風凜衛尚未從西延傳回有關她的具體情況來。

楚蘇淡淡一笑道“我想著估計你昨晚也沒時間過來,便早早睡了,然後今早起來等你。”

南意歡目中讚色一揚而過“你昨天在宮裡表現很好,皇上已經相信了你的身份了。”

楚蘇笑道“你遵言,我自然守諾。”

“昨日夫君也已經和皇上確認過,他不會再追究邵海的死因,所以等你幫我找到一處礦脈,你就自由了。”

楚蘇目光在南意歡麵上頓了頓,笑問道“你是太子妃,他是皇帝,為何你不喚他父皇,而是稱呼他皇上?”

南意歡麵上一冷。

楚蘇眼神又若無其事地挪往彆處,隨意道“算了,還是彆說了,無非都是些深宮裡爾虞我詐的血腥事,看著是天下間最風光的帝王家,可卻父不父,子不子,所以我才討厭皇家,討厭皇宮。”

南意歡怔了怔,像是沒想到她竟然這樣毫無顧忌。

良久,她淡淡道“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若非是你,我們昨日未必能那麼順利%e8%84%b1身。”

楚蘇垂下濃密的排扇般的羽睫,淡抿%e5%94%87瓣輕笑道“你也不必謝我?若不是你們,我也無法從西延那個地方%e8%84%b1身,雖說我身上沾惹人命官司也是因為你?但是你也已經幫我擺平了,不是嗎?所以,這樣算起來,等我幫你們找完那處礦脈,我們就兩清了。”

“你果真是這樣想嗎?”南意歡不動聲色地問。

“當然。”

楚蘇將那盆小雛菊輕挪了個方向,讓它迎向初升的朝陽,微微含笑道“我知道你今日來找我是為的什麼?你放心,我早說過我無意卷入你們的爭鬥中,所以不管是我主動找上的你們,還是你們說是和燕皇交易,他送我來的這裡,於我而言都沒有什麼不同,所以我不會去拆穿你們的,我隻做我答應過的事。”

這一番話,讓南意歡重新認識了眼前這個女人。

來之前,她確實有些擔心。因為,這次她和越君行其實是向宗帝撒下了一個彌天大謊,她們所依仗的不過就是燕驚鴻心中樂於見到燕兆周被殺,以及礙於秦陌的關係,而不得不替自己掩蓋下拓修被殺的真相而已。

也許,在南意歡心中,還有那麼一點點,臨彆那日燕驚鴻對自己所說的愧疚而已。

如今看來,燕驚鴻倒是十分默契地配合了。

可是,楚蘇卻是一招險棋。

她的意外出現,像是上蒼賜予的一個意外的驚喜,讓他們的這個謊言看起來更加真實而已。可若是她並不配合,那麼,也就可能會成為整個籌劃中最薄弱的那一筆。

“我可以信你嗎?”南意歡放柔了語調,問道。

楚蘇溫婉一笑,清晨淨透的光線折射在她臉上,細致地排出絕美的輪廓“可以。”

“因為 ……。”她難得露出一副壞笑的樣子,湊過來低笑道“我欣賞對自己妻子一心一意男人,所以,雖然我被那個死太監惡心了幾日,但我還是不得不羨慕你。太子妃,你有個好夫君,我相信,將來有一日,他也定然會是個好皇帝。”“你都看見了?”南意歡兀然抬起頭,紅了小半張臉,也不知是因為羞澀還是朝陽。

“嗯。”楚蘇點點頭。

南意歡瞧著楚蘇那神采飛揚的眼角,也隻能無奈尷尬地笑笑。

有一刹那,南意歡有種衝動想問問楚蘇與燕驚鴻的關係,可是話到嘴邊,她又吞了回去,隻溫聲道“等會估計會有宮裡的人來找你說去尋礦脈的事,為了你的安全,我會安排兩個從未在府裡露過麵的人給你,對外你就說是從西延帶來的,燕驚鴻派來保護你的。”

她又補充道“你彆多心,這兩人不是監視你的,而是,為了防止皇帝對你起了什麼不好的意圖,畢竟…。”

“我知道,你讓他們來吧。”楚蘇截斷她的話,笑道“燕皇定然也存有同樣的心思,所以派人來隨身保護我,這樣也會才更真實吧。”

南意歡見她心思如此玲瓏,心下也是安定不少,她記起楚蘇曾和宗帝提起過在城郊尋一處銅脈的事,不禁問道“我聽你昨日和皇上說了三日內尋找銅脈的事?”

“那個是我那日露過玉傾時無意中剛看到了山地上的土質脈象,所以才會那麼篤定的。”

“可是這樣,那我們的合作?”

楚蘇猜出南意歡想說什麼,她隨意笑道“那裡隻是一處非常小的礦脈,權當是見麵禮,送你們吧。”

南意歡嘴角微翹,似笑非笑道“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生活在西延那個蠻荒之地元戎的女子?”

“嗬嗬……。”楚蘇眼神微微一動,挑眉低語道“曾經有人,也這樣說過我。”

隨後,南意歡又囑咐了她一些需要離府後需要注意的事情後,就起身告辭離去了。

……。

等南意歡走到半路時,正好碰到管家林奉孝,帶著幾個人從大門處進來。

南意歡定睛一看,領頭的竟然是內侍總管安天,他的身後跟著的一個穿著禦醫宮裝的應該就是禦藥房的院首楊太醫,此外還有寧馳。

看見安天來,南意歡眼中憂傷一閃而過,不知為何,自從昨日回府後,當越君行詳詳細細跟自己說了在大殿之上發生的所有事後。南意歡總是莫名覺得,宗帝好似特彆緊張越君行身上的病。

雖說,他作為皇帝,關心自己身為太子的兒子身上的病情如何,是理所當然,合情合理。

可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這種關心,總是透著一絲不尋常,因此,當看見安天的身影後,這種莫名的情緒再一次襲來。  安天看見南意歡鬆挽著青絲,不施粉黛的樣子,有些意外,可多年的宮廷生活生涯,讓他早已練就了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他溫聲有禮道“奴才參見太子妃娘娘,陛下關切太子殿下`身體康健,特令奴才帶楊太醫來替太子殿下診脈。”

看著安天恭順含笑的臉,南意歡隻覺渾身不適,她淡淡道“安總管免禮,不過昨日夫君在殿上呆了一日,太過勞累,因此還未起榻,要不請安總管先到前廳用茶,等夫君起榻用膳後,再請太醫相看吧。”

安天雙眸含笑,點頭道“是奴才唐突了,就依太子妃所言,奴才先告退。”^o^思^o^兔^o^網^o^

總管林奉孝見狀,便與南意歡行了退禮,將安天等人往大廳引去。

南意歡則是先繞著去了一趟膳房,%e4%ba%b2自點了幾樣早膳和點心,臨走時又特意要了些蜜餞,方才回了主院,等她進屋時,越君行已然起榻,剛剛洗漱完畢。

看見南意歡進門,他低笑著走過來,笑聲溫雅悅耳“剛才醒來不見你,我還以為你又跟上次一樣,半夜就躲了出去,不見我呢?”

南意歡麵上一燙,卻又大方地將手伸出攬過他的手臂“我能躲去哪裡?”

越君行就勢將她往自己懷裡一攬,緊緊圈住,又將頭埋在她頸間,深呼吸了幾口她身上熟悉的芳香,低聲道“意歡,有你真好。”

他很用力,使得南意歡微覺有些呼吸不暢,真想稍稍睜開時,耳畔又傳來一聲低喃道“下次不許這麼早起來了,害的我醒來時,心裡空落落的。”

南意歡鼻中一酸,輕撫著他的背,想著清早就在府中候著的安天,心頭如針刺一般。

可又實在不想讓這種憂傷的氣氛再蔓延下去,她輕輕推開他,露出兩分笑意道“那你得先答應我,下次不那麼欺負我才行?”

“那可不行。”越君行想也不想,一口拒絕。

南意歡咬了咬牙,斂了那兩分笑意,不忿道“那你想怎樣?”

“我想怎樣啊?”

越君行眼波湛湛,腦中想起昨日夜間南意歡那不覺間應承過的事,低笑道“晚上再告訴你。”

然後便不在給南意歡反駁的思考的時間,直接拉著她的手到銀鏡前,扶住她的肩膀讓她坐下,一邊手就伸到她腦後,將她綰著的五彩琉璃簪拔下。

頓時,原本就鬆散的青絲傾瀉而下。

“你在做什麼?”南意歡手伸到腦後按住他的手掌,她本來以為越君行是看出她早上沒有梳妝,所以才拉著她過來的,沒想到他竟然直接動起手來。

越君行抽出手來,又探身取過妝台上的玉梳,淺笑道“反正時辰尚早,今日就讓我為你效勞一回。”

本來南意歡想著越君行應該也隻是說說而已,卻沒想到他的手靈巧異常,片刻之後,就乾淨利落地幫她將全部青絲綰好,又挑揀出兩隻金色流蘇幫她墜在兩側,仔細端詳後方收了手,笑道“好了”。

南意歡驚訝不已地看著鏡中那個嫵媚生姿的女人,還有身側越君行那如遠山靜好般的身影,回首眼神明亮地嗔道“你從哪學來的這個?”

越君行眼中笑意加深“放心,絕對不是找彆的女人學的。”

南意歡冷哼一聲,似是不信,可麵上笑意卻怎麼也掩不住地延宕而開。

……。

一番笑鬨後,膳房的人送了早膳過來,用到一半時,越君行從一側木盒中取出一個瓷瓶,倒了些藥粉就著溫水服用了,然後又就著南意歡遞來的蜜餞含了,對著守在門外的風寂喊道“去前廳請安天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