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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君行聞聲抬起頭來,不知如何作答,半晌勉強笑道“對他,也不是沒有恨過,隻是那些年我身體越來越差,能活多久也不知道,再加上當時我以為意歡已經……”

“所以我便想著,隻要他不再犯我,那我也不必對他如何?”

他中間有句話沒有說完,但南意歡知道,他想說的是,當時他聽到了自己和秦陌的婚信,定然以為自己已經找到了幸福。

而他,命不久矣,所以才會覺得生既無望,又何必去計較太多。

他終究,還是太善良!

“可是…。”越君行看著南意歡的目光柔柔。

“誰讓我又遇見了你?他以前傷我之事我都可以無所謂,但是,傷了你便是不行?他為了坐上我的位置,不惜與南秦一起合謀害的你國破家亡,還在南山害的你我差點天人永隔,那麼,我便不會饒他?”

“好…。”南意歡眼眶通紅,眸中淚意瑩然。

不顧沈星辰在場,越君行溫柔地用指腹拭去南意歡眼角的那一滴淚花,溫聲道“以前我對太子之位不在意,對皇位不在意,是因為我覺得我命不久已,要那些身外之物做什麼。”

“可如今不同,現在我有了你,有了可以長長久久活下去的身體,而且我答應過要幫你報仇,那麼,以前那些我不想要的東西,我會統統一樣樣拿回來。”

“不管那人是誰,隻要她曾經傷過你,那麼,我便不會放過他!”

“無論他是誰!”

這句話,他說的冷冷清清,可南意歡聽在耳裡卻覺得猶如徜徉在漫天旭日暖陽中。

“你不是一直覺得我身上的毒來的蹊蹺嗎?這次從風族回來後,我又將這些年的情形從頭到尾細想了一遍,我想,也時候找出這個人,將這麼多年遭受的苦痛還給他了。”

端坐一旁靜聽的沈星辰舉杯的手微晃,原本如靜川的麵容上也閃著點點波瀾,他開口道“我說呢,怎麼你這次在西延行事那般張揚,完全不似你的風格?”

越君行笑道“若不做出點什麼,又怎能快速逼出那些暗中之人呢?隻有他們感覺到危機,才會動手,而他動手了,我才有反攻的機會!”

“好。”南意歡長眉飛揚,笑如華光流嵐。

“這條路上,不管你失了誰,你都會有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南意歡說的堅定!

那一瞬,女子麵上雖有淚意,卻愈發妖嬈青豔絕麗!

越君行漸漸看的有些癡了,他修長的手指再次撫上她的臉頰,俊眸深沉道“意歡,雖然這張臉很美,但我知道,你並不喜歡,我也不喜歡。”

“我要儘快結束這一切,我要我的妻子再也不用頂著不屬於自己臉,不安地活在這個世上。”

“我要大聲告訴中原諸國,我的妻子是南楚公主!”

“好”南意歡語意哽噎。

此刻,滿室靜無人聲,隻有那屋角籠龕中尚未燃儘的沉香,餘香嫋嫋。

“你希望我怎麼幫你?”

越君行見沈星辰問,方將視線從南意歡身上收回,徐徐將心中考慮的盤算一一說了出來。

“好,我明日即傳信回東祁讓他們準備。”

“可皇兄你不是?”南意歡猶豫著問。

沈星辰知道她想說要繼續去尋落璃,打算退位讓你沈星語的事情,這件事倆人剛剛說起,所以越君行並不知情,因此在他原先說出的計劃裡,也是一直希望沈星辰能以東祁皇帝的身份出現的。

“沒關係,退位之事可以讓皇祖母暗中準備,暫不對外宣揚即可。”

“怎麼了?什麼退位?”越君行這才發覺倆人間神情有些怪異。

南意歡便挑揀著將沈星辰與落璃間的舊事,還有沈星辰打算傳位給星語的事情大致說了下。

“你打算將皇位給星語?”越君行略一思忖,便想明白了一些。

沈星辰點點頭“等這事了了,我便將皇位傳給他。”

“星語會是個好皇帝的。”越君行淺笑道。

沈星辰冷眼瞥了越君行一眼“這次我也是看在意歡的麵上才助你,上次我幫你站了三天,才求了秋婆婆來,沒想到你居然不顧兄弟情義,認出青嫣的身份也不遣人來告訴我?”

越君行麵上尷尬,苦笑不語。

有關沈星辰和落璃的這些舊事,他曾在派人在打探落璃身份時知道過一些,但卻不如南意歡說來的這般詳實。

其實他也早已後悔,當日為何會幫著落璃去瞞著沈星辰。

南意歡雖然知道沈星辰這隻是玩笑話,但也還是選擇站在沈星辰這一邊,也怒瞪了他一下,表達了下自己的憤怒。

畢竟,若是越君行早一日將落璃的身份告知自己或是告訴沈星辰的話。

他們兩人能早一日相見,也許便會早一日解開心結,這世上少一對癡男怨女吧。

畢竟,情之一字太苦。

隨後,三人又議了些詳細的部署,直到夜色深濃,方才將一切捋順。

因著有沈星辰在,為防有人暗窺,所以風嫵將屋內所有門窗都掩的嚴實,不覺也有些悶熱起來。

越君行起身,從內室取出一塊絲帕,細心地替南意歡拭了拭額上的細汗。

他的動作輕柔,望出的目光有如一泓春水,煙波渺渺,浩瀚深情。

沈星辰見狀,眉心微動,抿%e5%94%87含笑不語。

越君行察覺到他那笑容中的一抹澀然,忽而眸光一亮道“剛才那個計劃,我們可以再加點東西。”

“加上什麼?”南意歡麵色帶疑。

“一些我補償給皇兄的東西!”越君行神秘一笑,如今的他也隨著南意歡的稱呼,這樣也顯得更為%e4%ba%b2近。

“補償我?”沈星辰挑眉。

越君行微微一笑道“放心,此事由我安排,權當做我給皇兄的謝禮,定會讓皇兄如願抱得美人歸。”

沈星辰身子傾了傾,似也有些隱約猜到他意圖,不禁莞爾一笑。

複又聲音懶懶道“來時母後說對皇妹甚是想念,還說讓我此次莫要孤身一人回朝,否則,必不見我。”

越君行臉黑了黑,沈星辰這明顯是在威脅他。

不要孤身一人回朝,也就是說,要麼帶落璃回,要麼帶——南意歡回!

嘴角微抽,算你狠!

南意歡將這兩人間無形的對決看在眼裡,眼底盈滿喜悅的笑意。

雖說多日不見,她也甚是想念蘇太後,甚是想念自己那依舊沉睡不醒的父王。

但她,還是衷心期盼。

沈星辰,可以得償夙願!

……

北越玉傾

子時時分,整個玉傾城中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沉睡在或香甜或寒冷的夢中時。

雲府書房中,仍然亮著一盞如豆燭光,映著屋中一坐一站,兩個身影。

“這個時候,你不在華池好好呆著,偷偷跑回來做什麼?”站在門邊的雲牧之一揮衣袖,怒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一個聲音低沉地道“舅舅,你惱什麼?我這不是知道三弟那小子今日回京了,所以來找你商量對策的嗎?我總覺得心中不踏實,你看他這次出去做的那些事?我總覺得有些不對?”

“算你腦袋還不蠢。”雲牧之驀然轉身,讓出跳躍的燭火後,隱現的一張陰鬱的臉。

正是離王越君離。

越君離見雲牧之這樣開口說自己,眼中怒意一閃而過,他壓著心中被斥責而不滿的情緒,道“那個五行宮也真是沒用,收了那麼多銀子,派出那麼多人,居然都殺不死一個病鬼。”

“哼~”雲牧之冷笑道“我早就說過,那些江湖門派一個個將自己誇的天花亂墜,其實根本就是草包廢物,一個個地根本成不了事?”

“我倒覺得,更可氣的是父皇不知和寧馳那廝說了什麼,本以為父皇是派他去隻是監視三弟而已,沒想到關鍵時刻,他竟然那樣拚命地護著他?”

“還有那個明明已經走了,卻又突然冒出來的東祁王爺,橫插一腳,否則,我們早就得手了…。”

“好了。”雲牧之見他還在念著以前那些不成的事,冷聲截斷他的話道“寧馳護他,那就是皇上在護著他。他終歸也是皇上的%e4%ba%b2生兒子,皇上護著他的性命,那也是應當的。”

“我真是不明白父皇到底怎麼想的,明明所有人瞧著都覺得他不喜歡三弟,也明知道他身體那麼弱根本不堪做什麼太子,可卻就是不願改立太子?”

“難道真是因為父皇至今還忘不了那個死了十多年的女人?所以即使他心裡也覺得三弟病弱不堪為太子,也還依舊要把皇位傳給他?”

越君離越說越氣憤,手掌用力地在桌上猛拍了一下,震得桌上茶具搖搖晃晃叮當作響。

“你這麼大聲,是生怕彆人不知道你擅離職守,偷偷回京嗎?”雲牧之氣急道。

“對了,你這次回京有人知道嗎?”

“沒有,最近三郡沒事,我稱病在府,說了不準人打擾,帶著兩個人連夜快馬回來的,沒人知曉。”

“那就好。”雲牧之聽完聲音略鬆了些。

“可我…。我…真是不甘心!舅舅!”

越君離壓低著聲音,眸中也已燃起怒火,恨恨道“我也替母妃不值,好端端的皇後之位被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山野女子搶了,連帶著害的我的太子之位也沒了?除了他是那個女人生的以外,我哪點不如他?論武功論謀略,我哪點輸過他?”

雲牧之眸色一沉,冷聲道“因為什麼?因為你母妃姓雲?因為你身上流著我們雲氏的血?所以他才寧願將太子的位置一直讓他占著,也不給你,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你都不明白嗎?”

“我當然明白,可是那又如何?”越君離硬聲道。

“你明白就行,既然回來了,就彆說那些以前沒成的事,好好想想後麵該怎麼辦吧?”

雲牧之漆黑如夜的眸子半眯起,道“皇上的心思倒不難猜,不過是不想讓雲府繼續勢大而已。這些年,他為了掣肘我,壓製雲府,暗地裡費了多少心思,做了多少事。雖然我沒能讓你坐上太子的位置,但是他也沒從我們這撈到多少好處。”

“舅舅,你說三弟這次去相池找那個神醫,他的病是不是其實已經被治好了?隻是故意那樣說來蒙騙我們?”越君行語氣中有些懷疑。

雲牧之沉聲道“也不是沒有可能。這次在西延,他的表現確實有些奇怪,行事張揚而高調,像是完全沒了顧忌,一點也不像他以前那恭謹小心的樣子。”

“我也是這麼覺得,所以才趕了回來?”

沉默了一會後,雲牧之又道“這次秦帝也去西延了,你有沒有問過他,你三弟這次在西延時有沒有什麼異樣?”

越君離搖頭道“我問過他了,他說的和我們知道的差不多。”

雲牧之見從這條路上尋不到什麼線索,皺眉又想了想後,方道“這樣吧,你在京中終歸不安全,等會回去歇著,明日一早回華池吧,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