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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坐下,許是坐的不舒服,他左右挪動了兩下後,瞄中了南意歡身後那個屋內唯一一個軟枕,於是%e8%88%94著臉笑著抽取出來,墊在自己背後坐下靠好,眼神滴溜哀怨地看著兩人道“這些時日,你們隻顧自己快活,都不管我,扔我一人在宮裡的日子過的好淒慘?”

看著他那眼角不停擠弄想要裝出一副淚泫欲滴的模樣,南意歡“噗”地輕笑出聲“你淒慘?我怎麼聽說你連看守冷宮的五十歲老嬤嬤的對食的公公的名字都打聽出來了。”

沈星語見裝可憐無效,隻得嘿嘿乾笑兩聲,又辯駁了幾聲。

一番笑語後,籠罩在南意歡心中的哀愁也散去不少。

東祁皇室,百年間便是這樣特殊的存在。

皇族成年男子,人人自出生、明事之日起便知自己的壽命即將終結在而立之年。

可是,從未有人因此揮霍和頹然度過一生。

他們依舊,笑看人生命運的安排,雖不甘,但亦淡然。

沈星辰,如是。

沈星語,亦如是。

正因如此,南意歡才更加迫切地想要前往風族至地,探究著這迷般的一切。

隻因,他們值得,擁有更多,擁有更好。

越君行今日也很難得的並沒有對沈星語搶奪南意歡的軟枕而心生不悅,隻淺笑地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來回互駁笑鬨著。

這種人生,這種溫暖,是他一直,可望而遠不可及的奢想。

在將出行事務安排妥當後,這一日,南意歡、越君行還有沈星語一同入宮麵聖。

沈星語是來正式辭行,而越君行則是請旨前往相池山中尋訪神醫康良。因宗帝之前有言在先,便欣然允諾,又在南意歡的細言軟語恭維下,眉開眼笑地開了金口,讓南意歡與沈星語同行,將其送至蒼梧郡再分道而行。

隨後,宗帝與沈星語議論起有些事關明德、華池兩郡的事務,偶爾還會詢問下越君行的意見。

南意歡聽了一會,覺得百無聊賴便尋了個理由退出門外,沿著階下的花徑小道四處閒逛起來。走了兩步後,她突然覺得裙角被什物絆住,回頭去看,卻是拖地的裙角被冷風扯動掛在了路旁的矮枝上。

她屈膝正待去扯時,突然旁邊橫出一截藍色衣袖,還有一隻指骨分明的男人的手掌提前覆到她與枝從糾纏的裙角上,動手解了起來,並沉聲笑道“此等小事,怎能勞煩公主玉手,當由離代為即可。”

男人彎腰蹲地,離南意歡距離極近,近的令她能清晰地看清越君離那如炬雙眸中本不應該出現的火熱,且他邊解身體還漸漸逼近,眼神似有若無地在南意歡的前%e8%83%b8腰腹上逐一掃視。

一旁的風嫵看在眼裡,怒從心起,欲要上前出言替下越君離,卻被南意歡一個眼神止住,退後兩步,暗攥粉拳。

有一抹裙裾與枝從相纏的較緊,越君離拽了兩下沒解開,隻得轉首用上雙手去解。

南意歡看著與自己小%e8%85%bf齊平的越君離的臉,想著他剛才那輕薄的話語,強力忍下想要一腳將他踹開的衝動,麵上露出微微笑意,柔聲道“呀,怎能讓離王兄行此之事,豈不折煞星染。”

話雖如此推%e8%84%b1客氣,人卻是挺直了脊背,站在原地,絲毫沒有想要拒絕的意思。

越君離終於解開了最後一縷,直身站了起來,在看清南意歡如今更為嬌媚無比的麵容時似是吃了一驚。他朝四周望了一眼,雙手輕拍灰塵笑道“東祁沈皇陛下此次鼎力相助我北越在兩郡之事,造福我朝萬民,離為公主效此區區之勞又算什麼。”

說完,他還故意又湊近了些,笑道“離本欲在夜宴之上敬公主一杯薄酒聊表謝意的,可惜,公主先行一步退席離開,今日想起,仍覺歎息啊。”

南意歡將臉兒微微仰起,露出那張如桃花嬌嫩的麵頰,看著越君離愈加肆意的眼神,心中恨恨道“終有一日,讓你雙目再也看不見這世間一草一木。”

可是麵上卻不得不虛與委蛇笑道“那日是夫君身體不適,所以星染才陪同提前離去。至於兩郡海商一事,皇兄隻是相扶一把而已,最主要還是離王兄英明睿智,方能成此大事啊,不知,王兄何日啟程歸往華池?”

鼻間一股若有若無的清香縷縷飄灑而來,越君離見她一襲雪白長裙在微風中如百合輕輕搖曳,嬌鶯般的讚聲中,紅%e5%94%87鮮豔,無限風情襲上心頭,陣陣蕩漾,卻又在聽到她到越君行時閃過一絲冷然。

半響後,他方才暗啞著聲音回道“年前離京太久,還有些事務需要處理,上午已經回過父皇,七日後離京。”

還有些事務!

南意歡心中低笑,確實,府中的事不處理,隻怕他當真不能安心歸去。

想起昨日夜間她與越君行在房中對弈時,夜竹送來的那則消息。說的是越君離的側妃鄭容幾日前不幸小產,所有證據直指另一位側妃柳如薇。

妾侍爭寵,禍及腹胎,這本是每個官宦富貴人家皆會發生的事,何況於王府。

越君離極為寵愛那鄭容,連在兩郡時都一直帶著身邊隨侍,此次有了身孕回京,更是寵愛倍加。按理說,出了這樣的事,若證據確鑿,直接處理了那柳妃便是,可惜這兩位側妃都是越君離為了籠絡朝臣而納回來的,且柳妃父%e4%ba%b2正是幫越君離偷偷處理那私吞的千萬紋銀之人,如何能動?

可若不動,手握另一方兵權的鄭容之父也不會答應。

南意歡看完消息,落下一枚白子,如今的她棋藝大有長進,偶爾甚至能小贏越君行兩三子,抬首笑道“你這人可真記仇?人家不過在夜宴上看了我幾眼,你便給人鬨出這麼大個麻煩?”

“隻是提醒他,齊人之福不易享而已,誰讓他竟敢連你也覬覦?”越君行淡笑著瞥她一眼,說話間黑子落下,卻是又贏了一片。

“那孩子?”南意歡輕撚手中白子,抬首看他。

察覺到她語氣中詢問的意思,越君行淺笑道“放心,不是我下的手,隻是趁勢動了兩處手腳,引向她而已。”

南意歡這才輕笑出聲,她就知道,定是如此。

胎兒雖在腹中,但也畢竟是一條人命。

從昨夜的情境中回神過來,南意歡看著眼前仍然站定的越君離笑道“七日後,甚好。王兄好些時日不曾回京,是該在府中多陪陪嫂嫂侄兒們。”

離王府中之事並未外傳,因此越君離隻是淡淡一笑,未置可否。

待了這許久後,南意歡也不願與其再多糾纏,尋了個理由%e8%84%b1了身,往禦書房走去。

剛至門口,正好越君行和沈星語兩人從殿內邁出,看見南意歡手上拿著那件黑色大氅婀娜站在門側等著自己。越君行雙眸蒙上一層柔情,他快步上前,淺笑著接過大氅披上,隨後握住她略有些涼意的手放在自己身側道“等久了吧?我們回府吧。”

“嗯,好。”南意歡溫順地點點頭,順著他的步伐下了台階。

一旁的沈星語瞧著兩人漸漸遠去衣袂翩然的雲霓身影,含笑不語地跟了上去。

府中所有東西皆已準備齊全,但因著昨日剛從宗帝那請完旨意,因此,一行人直拖到第三天才正式出發。出發前一天,越無雙又拉著越君邪來府裡探望兩人,直待到晚膳時分才離開。

第三日清晨,兩輛馬車從太子府門前緩緩往城外駛去。

一車簡單低調,一車奢華。

簡單的是越君行所乘,因他向宗帝建言道既然那相池山中神醫連聖旨都敢違抗,那此行便不可以身份欺壓,還是低調誠意些較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奢華的是沈星語的車駕,金光閃閃,比之那日南意歡初次入京時所乘那座有過之而無不及,真真讓沿路北越百姓看直了眼。

城門外,還候著兩支隊伍,一支龐大的車隊是隨同沈星語回東祁的使團車隊。

還有一隊二十幾人的輕騎,是宗帝從宮中青衣衛中調出的一支,以副統領寧弛為首,這支衛隊是宗帝在越君行拒絕大擺儀駕之後提出的,旨在護佑太子安危,因此,越君行並未推卻,欣然領旨謝恩。

相池地處北越偏西北隅,近西延方向,距京都玉傾城月末十日日程。行了四日後,南意歡與沈星語在蒼梧郡分道揚鑣。

越往西走,春光日盛,兩人也不急著趕路,一路走走停停。

第七日時,因著南意歡在路上非要吵鬨著要去看一場民間嫁娶儀式,結果一行人未能在天黑之前趕至淮陽郡下屬的陳縣縣府投宿,隻得在離縣府七十裡之外的澤村駐下。

澤村是一個不足百戶人家居住的小村,四周青山環繞,家家戶戶已山獵為生,屋舍也較為分散。寧馳先行潛人入村,在村中唯一的一間無名客棧中清掃騰挪出幾間房屋供一行人夜宿之用。

寧馳是一個三十餘歲的中年男子,平時話語不多,但一路上座下馬匹永遠緊隨在越君行馬車之側,右手也永遠扶在腰側前方,按壓之下正是腰間暗藏的軟劍之首。

這一行而來,越君行都嚴令要求各人藏起利刃,隻作普通富家公子出行狀即可。且澤村平時很少有外人路過,民風淳樸,難得見來了一行人便熱情迎上,幫助牽馬喂草燒水做飯起來。

南意歡一下馬車就躲入了房中,沐浴後和越君行就著小二送來的山野飯食用起來。

晚膳剛至一半時,夜竹敲門進來遞來一張剛至的消息,南意歡打開一看,眉頭緊蹙。

“怎麼了?”越君行放下手中碗筷,從她手上取過紙條輕掃一眼後,隨即擱在一邊淡然道“動手了。”

從府中出發前,兩人原計劃先假意赴相池山中拜見由東祁巫醫假扮的神醫康良 ,隨後由康良借口幫越君行閉門醫治,支開寧馳等青衣衛半月,兩人再前去風族求藥。

可,剛才夜閣的人來報說康良昨日在相池山中遇襲,幸虧越君行提前有部署,因此真的他才僥幸逃%e8%84%b1,如今,山中那位坐鎮之人,已是由刺客派人假扮而成。

雖然,兩人對此心中早有預料,也早有籌謀,可是當這則消息真的傳來時,南意歡隻覺心中無比心疼。她推開麵前碗筷,走到越君行麵前,在他膝上坐下偎進他懷中,試圖以自己微熱的身軀替他暖熨這寒涼的皇家人心。

有人動手,要麼不願越君行身上的病症獲治,要麼,便是不願他發現自己身上的毒了。

而心懷以上任一種目的之人,無非是玉傾城那高高宮闕之上的二、三人%e4%ba%b2人而已。

微風吹來,婆娑的樹影在蒙滿灰塵的窗紙上來回躍動。

越君行笑望著南意歡繃得緊緊的臉,溫聲道“彆擔心,不是還有其他辦法嗎?”

“可是東祁幻術易容必須依靠個人本身的容貌而施,風痕和風嫵與我們並不相像,我怕他們托瞞不住寧馳多久。”

越君行俯身在她%e5%94%87邊輕輕落下一%e5%90%bb,低聲道“無妨,能拖一時是一時。我已與風痕說好,若實在拖延不過,便---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