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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守著的風嫵喊道“來人,把這樓裡的各式瓜子都給五爺擺來,我請。”

沈星語橫著平行往南意歡方向挪了挪,湊近了諂媚地笑道“皇姐,瓜子就免了,我這幾天總是吃不香睡不著,你能不能給師兄說說,人家現在還不想回山上嘛--”

若非南意歡十分肯定坐在自己身邊的是一個男人的話,她真的會以為這種甜膩的聲音是從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口中發出的。

她輕笑著斜睨他一眼,笑道“我怎麼聽說東祁的小五爺最是天不怕地不怕的,%e8%85%bf長你身上,你還怕他不成?”

也不知沈星語似是想要了什麼悲慘難言的往事,他臉色突然青白,恨恨道“爺我才不怕他,但是不知怎麼回事,每次我溜下山哪怕躲地窖裡都能被他拎出來,簡直,他簡直… ”

“噗嗤”南意歡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樂著應了他。

沈星語連連稱謝,轉頭又對著屋外喊道“哎,爺要的瓜子呢,快上快上…”

……

時間飛快,終是到了春年這一日。

宗帝在皇宮延華殿設宴,宴請三品以上文武百官及其家眷,當越君行和南意歡攜手而來時看見的就是被一眾大臣們圍得水泄不通的越君離和冷天淩,周遭響起的也都是一片恭維和讚賞之聲。

南意歡笑著在自己位上坐下,偏頭看見旁邊坐著的是越君邪,與越君邪點頭打了個招呼後,她開始打量對麵坐著的冷羽裳。

冷羽裳今日身著淡藍色長裙,腰間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係成一個淡雅的蝴蝶結,三千青絲被挽成一個簡單的碧落髻。休養了這一段時間後,她終是恢複了原先的氣色,雙目猶似清泓,嬌美更甚從前。

冷羽裳看見南意歡後嘴角輕輕上旋,微笑示意。

不一會,宗帝攜著雲貴妃和顧淑妃也來到了席上。在一番循例的祝語後,宗帝開始大加讚賞越君離和冷天淩在此次緝拿海匪一事上的表現,又分彆賞賜了許多金銀之物。

越君離所坐之地正好在南意歡正對麵,在看見去掉銀狐披風後,隻穿了一件紅色煙羅輕紗,偎在越君行身上鎖骨若隱若現,渾身散發無限妖魅氣息的南意歡,他眼中不覺流露出一絲危險和炙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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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同心結

趁著南意歡俯身過來兩人低語之際,越君行眉目含笑從她背後取過一縷青絲挽到身前,指尖輕撫著發尾一圈一圈緩緩纏繞,將她前%e8%83%b8露出的一小片雪白肌膚遮了個嚴嚴實實。好不容易等到酒過半巡之後,他又借稱身體不適,向宗帝提前告假帶著南意歡出了宮。

出宮後沒多久,南意歡就敏銳地察覺出馬車並沒有駛回太子府,而是往城郊方向走去,她疑惑地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不回府嗎?”

“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南意歡邊問邊從飛揚的車簾縫隙往外看去。

越君行微微收緊環擁著她的手臂,又將下頜輕輕倚貼著前額,輕語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既然他如此說,南意歡便沒有再問。且因著飲了些酒的緣故,不久後倦意襲來,她便昏沉睡去,連下馬車時都是被越君行攔腰給抱了進去。

第二日,南意歡是在一陣清脆的鳥鳴聲中醒來的,初時她以為是卿卿在故意鬨騰,可是過了片刻又覺得不像,於是揉揉眼睛又看了看,發現自己置身於一間樣式樸素的竹屋中,屋中陳設不多,但卻布置的十分溫馨舒適。

她正欲起身下地,聽得“吱呀”一聲,越君行推門進來,來到床前。

看見床上人兒正睜著大眼滴溜溜轉著,他寵溺一笑道“怎麼醒了?不多睡會嗎?”

“餓醒的。”南意歡側身看他,笑著衝他招招手。

越君行大掌撫上她如嬌荷初綻的臉,溫聲道“那便起來吧。你昨日在席上隻顧飲酒,基本未曾進食,剛才早上我已經吩咐人給你熬了米粥,用來暖胃最佳。”

“好”南意歡腹中實在饑餓難當,便也懶得再如往日那樣躲在被中賴床不起,她翻身起來,接過越君行遞來的一套絳紫羅裙,放下床帷邊穿邊問道“此處是哪裡?”

“青山的另一側。”越君行答道。待她換上衣裙後,他又坐床邊,彎腰從地上拾起一雙皮靴替她穿上,皮靴是用上次在青山上捕獲的雪狼皮所製,皮毛厚實柔軟,是冬日禦寒極佳之物。他邊穿邊解釋道“這裡很久以前我在山中置的一處彆院,前些時日冷天淩率軍來青山清掃時意外發現了此處地下有溫泉泉脈,我便讓風寂找人引了一泉到此。等會早膳後你去泉中浸上半個時辰,可以幫你驅掉上次在山中被困時滯結的濕寒氣。”

“嗯,好。”南意歡穩穩坐在床上側首含笑地任越君行幫自己將靴子穿好後,又就著房內銅盆裡的溫水洗漱一番後霍然站起。

莆一轉身,越君行隻覺眼前驚羨一亮。

南意歡身上那件紫色羅衫樣式並不繁複,用的材質衣料也隻是普通官家之用,而且她今日脂粉未施,如漆的長發隻鬆鬆的被綰成一個髻,兩鬢發絲柔柔下垂,唯那雙晶亮動人的眼眸顧盼多姿,整個人頓時盛如芳華!

“走吧。”越君行收斂心神,擁著她往門外走去。

推開房門走出去之後,南意歡發現此處位於青山半腰,屋舍不過四五間,從外表看就是普通的木屋農舍。 農舍不遠處站著一對五十餘歲的普通農戶打扮的夫婦,兩人看見南意歡出來後連忙迎上來,口中發出“啊啊--”聲,雙手也不停比劃著。

南意歡這才發現她們竟然是口耳不良之人。

“這兩位是楊伯和楊嬸。”越君行介紹道。

南意歡聽他如此稱呼便知這夫婦並不知道兩人真實身份,便也笑著打了招呼。

“去用早膳吧,楊嬸特意為你準備的。”

說話間,那位麵容平和的楊嬸領著兩人去左側的另一間屋子裡,樸素的屋內隻有簡單的竹製家具,中間方桌上擺著簡單的白粥和山野小菜。

昨夜在宮裡,為了應付那一堆夫人小姐,南意歡腹中了飲了些酒水外基本沒有進食,如今睡醒後,隻覺腹中饑餓非常,看著滿桌山野風味,她隻覺腹中更加難耐,便快速坐下拿起碗筷吃起來。

“恩,這白粥熬的入口即化,比府裡的廚子手藝還好。”南意歡邊吃邊讚道。

越君行拿過南意歡剛喝空的碗,又幫她盛了一半後遞給她道“你若喜歡,以後我們可以經常來此。”

“好。”南意歡笑盈盈地望著他,眼眸輕彎,裡麵閃爍著明媚滿足的笑意。

早膳後,兩人攜手在彆院周邊遊覽起來,今年的春年較晚,立春時分早已過去,有些山中低窪暖氣聚集之地的蒼柳都開始抽發新芽了。走動了半個時辰消食之後,越君行便領著她去了溫泉池邊。

溫泉暖浴果然有效,本來自那日從青山回府後,南意歡總覺得無論穿多少衣服,背脊處都有些透骨涼意,特彆是當時受傷的右腳腳踝處總是酸脹不已,今日泡了一個時辰後,她覺得渾身輕鬆和舒緩多了。

此後三天,兩人或各自取一本書斜躺在屋內靜靜翻閱著,或一同在和風旭日的林間悠然漫步,或有時什麼也不做,便這般靜靜擁立在窗下,目睹日光的盛極而衰,目睹夜幕的陡然降臨。

後來越君行說,這木屋是他三年前建的,張伯和張嬸是附近村裡中人,因為身有殘疾因此兩人便乾脆常年住在青山中,後來被越君行請來看護這裡。對外,他們隻以為越君行是京都裡的某位有錢少爺而已,並不知道他的太子身份。

這一日午後,越君行在屋內木榻上午睡,南意歡睡不著閒的無事就跑到楊嬸房裡與她閒聊,聊著聊著,楊嬸放下手中針線,翻箱想要去找一塊很久以前的布料,可是那衣箱擺在高處,楊伯又外出采買不在,南意歡便自告奮勇地起身去幫她拿。-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楊嬸十分局促地揮舞著雙手想要拒絕,但南意歡笑著將鞋%e8%84%b1掉,站在床榻上將它取了下來。

楊嬸隻好不停點頭稱謝,然後打開櫃鎖開始翻找,突然她從櫃底翻出一件東西,癡癡看著,臉上還泛有絲絲紅暈。

南意歡瞥了一眼,那是一個顏色已經基本褪完的暗紅色粗布縫製的布兜,問道“楊嬸這是什麼?”

聽到聲音,楊嬸回過神來,看見南意歡好奇的眼神,她羞赫地笑了,低垂著頭臉上紅暈更勝。過了片刻,她輕輕地、萬分珍惜地將那布兜上的係繩解開,露出一截相互纏繞的黑色發絲,遞給南意歡看。

南意歡猛然反應過來。

這是北越國大婚時洞房花燭夜的習俗之一--同心結。

她和越君行大婚那日,喜嬤嬤曾經也將此物端了上來,還遞了剪子想讓兩人各剪下一段發絲結成同心結。後來被越君行借口說兩人自行來辦將喜嬤嬤趕了出去。

隨後,他卻對自己說,同心結,講究的是同心而結。

而當時的兩人,至少對於自己來說,那隻不過是一段利益的聯姻而已。

談何同心?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他說出那樣的話語時,內心應是十分傷痛和苦澀的吧。

南意歡怔怔地望著楊嬸手上那一團發絲,當時兩人成%e4%ba%b2時都還是少年夫妻,發絲烏黑,而如今的兩人皆已老邁,頭發花白,可楊嬸看見過往情意的見證,渾身仍能散發出如少女般的幸福光澤。

兩人都是不良於口%e8%88%8c之人,遇見越君行之前也都曾因自身身體缺陷被人厭棄過,可南意歡見到的兩人卻是為人平和有禮,互相之間恩愛感人,心中無比觸動。

和越君行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如一幅幅墨畫般自腦海中閃過,心中越想越明,她飛快地擁抱了楊嬸一下,緊接著就快速地跳下床榻,穿好鞋子後一刻也不停地奔向門外。

等到楊嬸回過神後,隻見南意歡的身影已經跑遠不見。

這一日下午,等到越君行醒來後,南意歡非要說想吃玉澤城中風橋齋的芙蓉糕,而且吵鬨著非要吃越君行%e4%ba%b2手買來的。反正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在太子府裡時也偶爾會發生,隻不過這次從青山過去往返怎麼也需要二、三個時辰而已。

越君行笑著應了,喚來風寂駛著馬車就往城中馳去。

一來一回,等到回來時天色已完全黑透,整個彆院雖然每個屋舍都亮著燈,但卻靜靜的悄無聲息。

越君行下馬車後有著片刻的凜然,風寂也是扔下韁繩,悄聲順著四處打探了一下後道“沒有殺氣,也沒有血腥味,但是楊伯和楊嬸不在屋裡。”

整個彆院其他的屋子風寂都去查探過了,如今隻餘下越君行和南意歡所住的那間小屋,風寂覺得不便進去所以未曾去探。

越君行想了想,揮退風寂,自己上前走到門前輕聲喊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