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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絕,正是陸陌。

南意歡渾身一顫,如遭雷擊,也顧不上一旁的陸陌,雙%e8%85%bf一軟,連連跪爬幾步,雙手激烈地抖動著將那羽姑姑抱起,撕心裂肺般哭喊道“姑姑…姑姑。你怎麼了”。隻見那羽姑姑圓睜著雙眼,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

南意歡看著陸陌手中仍在滴血的長劍,顫聲道“你。,你殺了她,你殺了羽姑姑”

陸陌身軀僵硬,如雕塑般站在那裡,“我……”他也沒想到南意歡突然出現了,還看見了眼前這一幕,一時竟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這時,那個銀甲士兵追了過來,看見眼前的場景也嚇得呆住了,一旁的莫離看著陸陌陰寒的臉色,趕緊讓人把銀甲士兵給捆了下去。

南意歡突然反應過來還有昭帝、元後和南青炎,她慌的將那羽姑姑放在地上,雙手抖得一個不穩,那羽姑姑的身子重重摔在了地上,砰的一聲響,驚的南意歡重又撲上去,一邊將那羽姑姑的身子抱起摟緊,一邊痛哭出聲“姑姑,對不起…,姑姑,對不起…”

她就這樣抱著那羽姑姑的屍體僵跪在那裡,臉色煞白,渾身冰涼,身體緊繃欲斷。

南意歡抬起頭,用哀求期盼的眼光看著陸陌“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你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或者你是被逼的,好不好,陸陌,你說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

可惜,回答她的仍然隻有沉默。

於是,她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廝殺聲已漸漸遠去,眼前到處是一片迷蒙血色。包括陸陌連那鮮紅刺眼的錦袍都遮掩不住的暗黑色斑斑血跡,一切的一切都似在宣告剛剛結束的那場殺戮到底有多瘋狂。

頃刻後,她扶著旁邊的一顆寒梅緩緩站起,諷刺的是,她發現這裡正好是陸陌原先的院子,而這棵寒梅,正是陸陌口中自從在上楓苑見過她以後,從彆處移栽過來,見梅如見她的那棵。

纖弱的雙手不停地顫唞著,長長的指甲嵌入梅樹枝上折斷流血而不自知,鳳冠霞帔,百年好合,一身大紅紟絲喜袍此時顯得無比蒼白和諷刺。

她忍著如火燒般疼痛的嗓子,嘶啞地問道“你把皇上和易炎他們怎麼樣了”

“殺了”看著南意歡的模樣,這次,陸陌沒有再猶豫,答得乾脆利落。

南意歡仿若一瞬間被抽取了靈魂,往後退了幾步,麵如死灰般喃喃道“殺了。殺了。你殺了他們,你殺了他們…”

那一刻,絕望無邊無際。

突然她瘋狂向前,朝陸陌撲過去,目光瘋狂嗜血,大聲喊道“為什麼,陸陌,你告訴我為什麼,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這就是你說好要送我的驚喜嗎”

旁邊的銀甲衛衝上前來,用長劍隔開兩人。

陸陌似下定了決心般,順手撕扯下自己身上染血的喜服,重重扔在南意歡的腳邊,冷冷道“既然你都看見了,那麼,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南意歡,大喜的日子國破家亡,這至喜至悲的滋味如何。”

“還有,你喊錯人了,我不姓陸,我姓秦,百年前被你們南家謀朝篡位,滅我全族的秦,被你們百年前追殺的東躲西藏,永遠活在黑暗中,不見天日的秦”男人一字一句從齒間蹦出,滿滿都是冷意,哪有一點以前那個白衣青衫少年,溫潤明朗的模樣。

地上被淩虐的喜袍深深刺痛了南意歡的眼睛,且陸陌扯下自己喜服後露出了裡麵的內衫,那內衫純白,袍角繡著一從翠竹,根本不是南意歡花了兩日,雙手紅腫所繡的紅梅。

他根本就沒有穿她送去的喜服,他根本從來就沒有喜歡過自己。

他也根本不姓陸,不叫陸陌,折騰了半天,愛了半天,她居然連這個男人的真實姓名叫什麼都不知道。

一切不過又是一場虛無的夢而已。

這個男人,隻為攜恨而來,所有寵愛,隻為利用。

想到此,南意歡環顧四周,眼光像冰冷的錐,滿目都是那刺目的猩紅。昨日還拜舞謝恩,山呼“萬歲”的地方,一派燈紅酒綠,喜氣肆意的地方,眨眼間,換了另一種山河破碎、金甌殘缺的模樣。

旁邊一個人給秦陌遞過來一身紫黑長袍,給他套上。那男子正是一直跟在秦陌身邊的隨從莫離,看裝束現在也是這隊銀甲衛的首領。

穿上紫黑長袍的秦陌渾身冷冽,氣質涼薄,想必這才是他的真實麵目吧,這麼多年,他也裝的夠辛苦了。

南意歡茫然地看著他,心裡疼痛異常,內心比死還絕望,她淒然一笑“秦陌,恭喜你,終於大仇得報了”

------題外話------

不好意思~一直在開會

現在更新

這章是和第一章裡的楔子情節相銜接的~所以內容會差不多一致

但是為了情節銜接

又不得不發出來~

☆、第三十五章 猩紅雪 刺骨寒

看著南意歡那眼底冰冷徹骨的笑,陸陌眸光一暗“南意歡,看在以往咱們微薄的情分上,我可以饒你不死。”

“情分,哈哈哈哈。。。”南意歡仰頭大笑,“情分,我倆之間有情分嗎?你乾脆連我也殺了吧,反正你已經殺了那麼多人了,不多我一個”

陸陌轉身背對她,沉默不語,揮揮手,上來兩名銀甲衛就朝她奔來。

南意歡也不掙紮,她已用儘全身力氣,無力再走,任那兩名銀甲衛將她帶扶帶拖地拉走,染血的嫁衣在地上拖曳出數條刺目的血痕。

“陸陌,你好狠的心!

南意歡走後,一個低沉的聲音微惱道“怎麼沒有早收拾,被她給看見了”

另一個聲音解釋道“屬下失職,本來已經安排了,可能今天事務太多,他們給忘了”

“無用之人,殺”先頭出聲的男人冷哼一聲。

“是”

“找副好棺木,葬了吧”

“是”

“唉。。。。。。”一聲輕歎,微不可聞。

。。。。。。。

麝蘭香,紅燭亮,百子被,龍鳳帳,說不儘軟玉溫香,嬌柔旖旎。

於她,卻是猩紅的血,刺骨的寒。

第二日,她被挪到了自己原本的日光殿,在進宮的那日,她在宮牆門上,看到了昭帝和元後的人頭,那一瞬間,她直直地倒了下去,直昏迷了三天才醒來。

她料想到了最壞的結局,可是沒想到現實竟是如此殘忍,叫人直如剜心鑿骨。

幸好,城牆上沒有南易炎 ,不然她想象不出,若是那麼天真純良的易炎的人頭高掛在城牆,被她所見,她想,她也許懦弱的會選擇雙眼一閉,離開這肮臟無恥的世間,直接隨她們而去了。

或者說,她心存僥幸,希望南易炎哪天偷偷跑去那裡玩耍而躲過了一劫,以前他就經常頑皮的在宴會的時候到處亂跑,讓李義帶著宮人滿處找他。也許,這次,他也會同樣因為貪玩兒而免於被害。

可是,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妄求。

南易炎那日也在陸府,如果昭帝和元後都遇害,南易炎孤身一個弱兒,怎可能躲得掉,且易炎是一國太子,這樣一個隱忍百年,伺機複國的王族是不會犯這樣斬草不除根的低級錯誤的餓,所以南易炎一定是已經被害,隻是由於某種原因,沒有與昭帝和元後一般罷了。

日光殿中一切如常,隻是原本熟悉的人一個都不見了。陸陌,不,現在該稱呼他為秦陌,也許再過幾天,更要稱呼他為秦皇了。

秦陌遣了一個原本陸府的侍女來宮裡看顧她的起居,說是照顧,不如說是監視和看管,她被關在殿內,哪也去不了。

南意歡怔怔地縮在殿角,不吃不喝,也不睡覺。隻要她一閉眼,眼前永遠彌漫著大片大片的血色,或是那羽姑姑死不瞑目的臉,或是昭帝和元後那隻能勉強辨認的模糊樣貌,一會是南易炎一邊奔跑,一邊大呼“姐姐,救我”。◎思◎兔◎在◎線◎閱◎讀◎

不過幾日,她便已奄奄一息。

那陸府侍女見南意歡如此模樣,終是忍不住去請了陸陌過來。

陸陌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那躲在重重帳幔之後,纖瘦無比、眼神癡魔的南意歡。

遠遠地,陸陌沉聲道“聽說你不願意吃飯,難道真的想死嗎”

半響,帳幔之後悄無聲息。

忍不住,他走近了幾步,又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恨,也得吃完飯才有力氣恨”

帳幔之後仍然悄無聲息。

陸陌微微失了神,端起旁邊侍女遞來的清粥,走到南意歡身邊,蹲下`身,看著她那完全失去神采的眸子,舀了一勺,喂到南意歡嘴邊。

南意歡慢慢抬起垂下的眼臉,呆呆看著陸陌手中的碗勺,忽然,目中凶光一閃,右手猛地從身後抽出,一個鋒利的銀簪在指尖隱現,朝著陸陌的咽喉處就刺去。

陸陌又驚又怒,快速將身體往後一傾,手中碗碟破碎,清粥灑了一地,右手迅疾地握住南意歡握釵的手,饒是這樣,尖銳的釵尖仍然不可避免的劃傷了秦陌的頸間,一道血痕顯見。

南意歡見一擊不中,還想再補上,怎料右手被陸陌抓的死死,她左手撈起地上破碎的碗碟,朝自己右手手腕割去,逼得陸陌鬆開她的右手,一個用力,將本就身疲力乏的南意歡立馬推出老遠。

“你。。。,你真不想活了嗎”陸陌惱道,染上滔天怒火的雙眼之中有著說不清的複雜情感湧動。

“如果你現在殺了我,我會謝謝你”聲音氣若遊絲。

“你。。。。。。隨你便”陸陌氣急,一揮衣袖,轉身離去了。

陸陌走後,那侍女隻悄悄進來把破碎的碗碟收拾了出去,也沒再送新鮮的飯菜來。

南意歡仍是維持剛才跪地的姿勢,手裡握著剛剛偷偷藏著的一小片鋒利的碎片,因為握的用力,碎瓷片入肉三分,血色殷紅,痛已麻木。

深秋,日光殿外湖麵的風冷冷地吹來。她想,碎瓷片劃下去,所有的痛苦就會都消失了吧。

不再痛苦那燈火璀璨中的攔馬少年,雪夜紅梅的白衣驚豔,春雨纏綿中的癡情告白;還有那長夜孤燈下穿線繡梅的情竇少女,細吐墨香的雪梅圖以及那一紙天涯海角不絕的誓言。

眼淚不覺從眼角滴滴劃落

生死如河,悍然相隔。

舅舅、姑姑,我來陪你們了。。。。。。瓷片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度。

“這就受不了想死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從門口傳來,緊接著湧來許多腳步聲,一個身著桃紅色華貴裙裝的女子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南意歡頓住手上的動作,死死盯住門口進來的人,雙眸似水,帶著徹骨的寒冷。

陸婉兒眼神玩味地上下打量了南意歡幾眼,笑道“姐姐怎麼這麼看著我,不認識妹妹了嗎”

南意歡垂下頭,自從知道陸陌的所有作為後,她已經猜到了陸婉兒肯定也在整件事中%e8%84%b1不了關係。

“唉,姐姐已經淪落到到如今這個地步了,怎麼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