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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天總是在塌 柒殤祭 4034 字 2個月前

了招,示意他過來,常琴%e5%94%87角掛著與平常無異的笑容,走到他對麵坐下。

澤之盯著他的臉半晌,自己都覺得有些無趣了,又不能像竹筒倒豆子一樣把太子長琴的事情都告訴他,因為那都過去了,他一時打不準主意,若是他那麼做,是不是相當於把太子長琴這個人,強加到另一個人身上呢?

許久之後才輕微揚起一個笑容:“不要擔心,我欠了你一份情,隻是來還你的而已。不管你是要報仇還是要做彆的,我都會幫你。”

這麼說,總沒錯吧?

常琴覺得這種天掉餡餅兒的好事不可能砸到他頭上,可見對麵那人眼中又無什麼隱藏的情緒,清澈的眼眸仿佛一眼看進去就能看到他的靈魂。

他藏下心中的想法,隻將笑容表現地更真,與之前無異的聲音傳入澤之耳中:“雖不知客從何處來,但我如何信你這番話?”

澤之聳了聳肩,自顧自地輕打了個哈欠,趴在桌上閉著眼睛,迷糊地扔給他一句話:“以後你就知道了。你要是閒的無聊,就給我彈個曲子好了。”

常琴覺得這人簡直莫名其妙,先來的時候說了一句讓人懷疑哪裡得罪了他的話,而後明明說著欠了他一份情,卻又目中無人地睡著了,末了還不忘加一句讓自己談個琴,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樂曲原來還有催眠功效。

麵對這麼個奇怪的人,常琴還真是一時琢磨不透他。

雖然用目光打量彆人十分不禮貌,不過常琴看著那張臉,總覺得對自己有種莫名的吸引力,不由得盯著看了很久,不僅如此,在用目光描摹澤之的五官時,鼻端竟然還依稀傳來一股清香味。

隻聞了一下便覺得一陣神清氣爽,向來捉摸著如何複仇的紛亂的心緒,竟也寧靜了許多。

澤之就這麼一覺睡到了大天亮,在醒來的時候悲劇地發現,他的實力又被從地仙壓製到了地仙以下,就是這個世界修真者快要能成仙的那個水準,澤之瞬間就被自己嚇醒了。

……原來很多時候,連睡覺都是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的。

抬頭看到對麵的人依然在原位,連姿勢都沒有變過,澤之眨了眨眼睛:“身為一個人類,可以一晚不睡的嗎?”

常琴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就僵掉了,那句‘身為一個人類’讓他有些驚訝,難道眼前的這位竟然不是個人?向來三觀裡都隻有人類勾心鬥角的常琴略有點兒hold不住這新世界大門打開的節奏,難得愣住了好久。

自以為問題問的恰到好處的澤之,完全沒意識到這個問題給脆弱的人類版太子長琴帶來了多大的衝擊。

猶豫了半天,常琴才用那種儘量不顯得突兀的語調問道:“你……不是人類?”

澤之伸懶腰的動作停留在了半空中,無辜地看向人類版長琴,一雙大眼睛眨啊眨,眨啊眨,就是不說話。

……糟糕了,萬一他把我當成山精妖怪怎麼辦?

#嘴賤不小心把小夥伴給嚇到了現在改口還來得及嗎?!#

經過激烈的心理掙紮,澤之決定采用最原始的方法解決:“那什麼,剛才風太大我沒聽清,你說啥?”

常琴目光複雜地看了他好久,才緩聲道:“不,沒什麼。”

大概是他沒法接受澤之扔給他一個嚇出心臟病的答案,這個問題還是讓它淹沒在曆史的潮流裡吧。

就在兩人相顧無言的時候,一個敲門聲響起,然後常琴的目光就投向澤之,澤之疑惑地看回去,半晌才明白這是要自己同意的意思,擺出一副高冷的表情說了一個字:“進。”

門被推開一些,溜進來一個露出諂媚笑臉的小廝:“不知這位仙人對昨夜常琴的侍奉滿意否?”

潛台詞就是,爽夠了該給錢了。

可惜,他麵對的是一向在洪荒想要東西都得靠搶和交換的澤之,所以澤之一臉淡定地點完頭之後,就沒有之後了。_(:з)∠)_

那小廝笑的臉都要僵了,澤之還是沒有反應。其實這家店真的隻是小本生意,既不是在皇城邊也不是在什麼鬨市區,故而大把人女票完就跑,老板最後隻得出此下策,隻要不是達官貴人來的,通通第二天結賬!

正當那小廝打算更明顯地暗示澤之的時候,澤之皺了皺眉,轉頭看著他:“問題問完了,你怎麼還不走?”

常琴看著澤之那全然不知的表情差點兒笑出來,明明彆人也乾過這等事,但是放在眼前這人的身上,就怎麼都帶上了一點可愛的感覺。

等會兒,可愛?太子長琴被自己內心突然冒出來的詞給驚到了,按常理來說,那種高人一等的存在,該是他最厭惡的才是。

小廝:……話是問完了,可你錢沒給完啊!奈何他敢怒不敢言,老板之前已經再三交代了千萬彆得罪這人,指不定一個不開心他們奮鬥個幾十年的資本就沒了。

事已至此,他也隻得采取老板的最後一句了:“恕我眼拙打擾二位!您請便,小的這就退下。”沒錯,老板的最後一句就是,實在不行就不收錢了,就當是花錢消災。

那小廝憤恨地看了一眼帶著笑意的常琴,關門走了。

澤之敏[gǎn]地察覺到了那股惡意,放在桌上的指尖頓了頓,原本打算做些什麼的,在注意到那人類版本的長琴的反應之後,又放棄了打算。“你跟他有仇?”

常琴聞言輕笑一聲,目光炯炯看向澤之:“若我說是呢?”

“你要殺了他嗎?”澤之在問著這個問題的時候,臉上有一閃而過的猶豫,他向來是不喜歡主動結仇的,不管是人類還是彆的什麼,這種因果積累多了遲早有一天會有報應的。

但是,如果是眼前這人的要求的話,也……沒什麼。

澤之儘量說服自己,一切都是為了報答太子長琴,既然自己已經恢複了真身,太子長琴也已經遺忘了那段記憶,就讓那時候那段萌生的情愫,沉沒在記憶的深處吧。

常琴察言觀色的能力是一流的,自然不會錯過澤之眼底瞬間的掙紮,不知為什麼就往下說了一句:“你能幫我殺了他嗎?”

澤之毫不猶豫地點點頭:“雖然沒有試過,不過我的力量,應該可以殺人吧。”

常琴:……為什麼他說的好像切菜一樣簡單?

常琴漫不經心地將目光轉向彆處,“多謝,剛才不過是玩笑話罷了,雖不知你從何處得知我的事情,但我向來不習慣靠彆人。”

原先隻是想著那人不論是言行還是一舉一動都處處透著高高在上的氣息,想要讓他落到塵埃裡,臨到頭了卻又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股反悔的念頭,好像其實就該讓他那樣乾淨著才對。

常琴那一刻真的懷疑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是否曾經真的與這人有過牽扯?

上一世的仇恨還在心底盤旋著,加上這一世的刻骨銘心的惦記,心軟這種情緒早不知被他拋到了哪個地方,在這個時候冒出來他也是醉了。

澤之聽罷他的話,隻安靜了一會兒,淡淡扔出了幾個字:“生死簿。”⑥思⑥兔⑥網⑥

常琴怔愣住,一時沒反應過來。澤之很有耐心地給他解釋道:“你的事情,我從生死簿上看到的。”

常琴的心緒再次混亂起來,這東西向來都隻在老人們口耳相傳的故事中聽聞過,哪裡想到就這樣玄幻地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澤之突然湧上來一股無趣的情緒,怎麼都止不住的意興闌珊,這人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了,你再怎麼試圖提起,也不過是顯得你與他之間差距更大罷了。

在來的時候,尚且滿心期待,帶著一股連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想念,想著就算是他轉世投胎了,大不了重新認識一次。

隻有真正見到了,方才能明白,轉世投胎,轉的是不同的世界,投的是不同的輪回,幾次之後,那人還是你初見的那個嗎?

到那時,你二人,又如何自處?

是他太想當然了,在紫霄宮待久了,洪荒時間又太過漫長,以至於遺忘了,這世界一直都是在變著的。

等這份情還完了,就回去順路看看師兄們的道場好了,澤之在心中給自己定了個計劃。

“我曾經有個朋友,他的名字叫做太子長琴,我和他相識一場,他助我良多,然而等我想要去找他的時候,他已身死入輪回,所以我隻能通過尋找他的轉世來報答他的恩情,隻是這樣而已,你不必多慮,也不用浪費那個腦子猜測我的目的,我既不會傷害你,也不會妨礙你。等到我覺得夠了的那天,我自然就會離開。”澤之說了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最長的一段話,而後就自顧自地在窗邊尋了個位置坐下,毫無殺意的五官不論讓誰看去都隻覺安寧,單單隻是看著便不由得平靜下來。

常琴聽罷,知道他所說的那人不知是自己的第幾世,心頭思緒更亂,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人要待著便讓他待著好了。

強壓下心頭的未知情緒,他如往常一樣走向另一個角落,點燃熏香,打算彈奏些曲子,舒緩下情緒,正撥動了幾根琴弦而已,餘光就注意到窗邊人的一聲歎息,儘管那歎息輕到如果不是他特彆注意的話,根本就無法讓人在意。

他身著素白衣衫,上麵用墨色的線勾勒出蘭草的恣意圖案,一直從衣服的下擺往上描畫,最長的葉子甚至一筆帶到了腰際。聽到澤之的話,無端問了句:“何故歎息?”

澤之隻是輕搖了搖頭,不言語。

隻是歎息,彈曲的那人不在了而已。若是放在以前,聽到他恬靜的琴聲,會想要睡覺,現在他彈得曲子,都已經讓自己睡不著了。

不是琴技不佳,隻是那心境怎麼都不同了,大抵是力量的差距吧,那時候的太子長琴還是那個驕傲的樂神,擁有著毀天滅地的力量,於是不論發生什麼都是笑著的,而如今隻是個平凡的人類,於是那笑容便有了多重的意義,可以是偽裝可以是彆的,唯獨不能是真實的。

於是那琴音,怎麼都聽不真切了,如其主。不複前時的那股空曠怡然,笑看天下蒼生的%e8%83%b8懷。

突然好想念師兄,要是師兄在的話,這時候不光能吃到好吃的,還能開心地逗很多入截教的小師侄們,那場景定然是十分有趣的。

想到這裡,澤之的%e5%94%87角不由地溢出一縷笑容,常琴一直忍不住打量他,這時候見他不知想到什麼東西,露出的那純真的笑容,心中滋味又是一番百感交集,不由得猜測是何人讓他有這樣的笑容。

這一走神,手下用力過猛,琴弦便被崩斷了一根,細弦劃過指尖,滲出幾滴豔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