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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電影也很短。”季萌攤了攤手,“短小未嘗不能精悍……”

“鄭小祈!”就在我聽著季萌周密的計劃,禁著鼻子,呲著牙,整個臉都扭曲成平行四邊形的時候,一個聒噪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無異於火上澆油。

這個聲音能是誰呢?我的腦海中劃過“變色龍”的形象,一邊祈禱著千萬不要是他、千萬不要是他、千萬不要是他,一邊回頭——你妹!就是他!

“喲,化妝啦!”“變色龍”滿麵春風地奔向我,“害我都認不出你啦。”

就是想讓你認不出啊!嗬嗬!

他個子高,將近一米九,肩寬%e8%85%bf長,移動速度還快,以至於整個過程都帶著風,再加上他身上有一股濃烈的香水味,搞得周圍的人都往我這邊看上幾眼,而我則避之不及,被他的黑影籠罩著,萎縮成倉鼠狀。

“這位是誰?”季萌問我。

我也很想知道這貨是誰啊!救命!

莎士比亞曾經說過:“整個世界是個舞台,所有的男男女女不過是其上的演員罷了。”

就目前來講,我真希望這貨是我人生劇本裡的“路人甲”,作為在Q大除了鄭小司外,唯一一個知道我就是“黑板俠”的人,他最好隨風來、隨風散。可偏偏,他又要處處在我的人生劇本裡搶鏡。真是受夠了!

沿著他一路跑來的方向望去,我又看見了那個令我心跳不已的身影——黃浦開江——他正在吧台點單。他消瘦的身形,細腰長%e8%85%bf,柔軟的頭發和白皙的後頸,就像一幅畫一樣刻在我的瞳眸裡,就算答應了季萌不分心,可是喜歡一個人的心情,又怎麼可能作假?

“我叫‘張木溪’,幸會。”跟季萌和鄭小司互相做了簡短的自我介紹,“變色龍”在我眼前晃了晃手,帶著弱智般的微笑,“鄭小祈不記得我了嗎?我們上個月見過麵的,在公選課上,黑板……唔……”

我一手捂住他的嘴巴,一手拎著他的領子,把他從座位上揪了起來,拖向不遠處的包間。

開什麼玩笑!季萌和黃浦開江可是都在場啊!

一腳踢開包間的門,把張木溪扔進包間的沙發上,再一腳“砰”地把包間的門從內側鎖死。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章2

張木溪晃悠了兩下,在沙發上坐穩,我居高臨下地瞪著他,帶著濃濃的殺意。

這時,望著他那張欠扁的臉,我忽然想到,我曾經打過他一拳,而他卻仿佛什麼都沒發生地還敢來招惹我。難道是我上一次打得不夠重?

“你的眼睛……不疼了嗎?”

我自認為自己凶起來的時候,臉色還是很可怕的,他卻仿佛度假般悠閒,將手肘支在桌子上,托著下巴,眼睛一彎,笑了起來:“多謝關心,已經不痛啦!”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眼眶骨折,看在沒有什麼後遺症的份兒上,原諒你啦。”

“哈?”我可沒有向你道歉啊,拜托!“為什麼被我打了還敢來找我?”

“因為我喜歡你……”

“什麼?”

“扔鉛球的樣子!”

拜托說話不要大喘氣啊!我還以為有生之年終於有男生向我表白了呢!心臟差點停止跳動啊!

張木溪不慌不忙地從兜裡掏出一款白色的手機,擺弄了兩下,遞到了我眼前。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吧,剛才說得不算,我不是心臟差點停止跳動,而是,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

我本以為,我已經將我“黑曆史”時期全部的照片毀掉了!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這貨手裡會有我省運動會奪冠時的照片啊!

隻見照片上,一個寸頭、鬥%e9%b8%a1眼、雙下巴、沒脖子、黑不溜秋、不辨男女的家夥,穿著一件土鱉黃的運動背心正五指大張、麵容猙獰地擲出鉛球,身上的贅肉如同米其林輪胎人一樣的凹凸有致。

那個人就是我啊!

現在的情況很棘手,他手上有我的這張“黑曆史”照片,並知道我就是“黑板俠”,他還是黃浦開江的好朋友,更不用說他完全可以拿著醫院眼眶骨折的診斷書去告我故意傷害罪。

人贓並獲,證據確鑿,不費吹灰之力,他便可以摧毀我迄今為止全部的努力。

這樣就可以解釋他為什麼還敢來糾纏我了,喜歡我扔鉛球的樣子才有鬼呢!他分明就是手上握著我的把柄,確信我不敢再打他罷了!

和善的笑容是假的,弱智一般的語調也是裝出來的,純真無辜的眼神,我才不會信呢!他掘地三尺找出我的舊照片,一定是想要威脅我!

仔細回憶一下,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曾經問過我,“要不要加入鉛球隊?”他是打算威脅我加入鉛球隊嗎?

可是一旦我回到鉛球隊的話,隱藏“黑曆史”便全然沒有意義了,因為加入鉛球隊對於我來說,是製造新的“黑曆史”。

冷靜下來想一想,這件事也不是全無突破口,人一旦害怕某樣事情,就容易被彆人抓住把柄。所以,我完全可以裝作鎮定,將此事輕描淡寫一帶而過,讓他誤認為這些事不足以對我造成威脅,這樣一來,他就會自動放棄了。

對了,我可以拿登山家來舉例,人生就是要攀爬一座又一座的山峰,當我的鉛球事業達到頂點的時候,我就要下來,然後去挑戰點彆的,比如劇本什麼的,至於曾經的榮耀,那都是浮雲,不要再提了……嗯,就這麼說了。

我將手機還給他:“可是,我已經不想去扔鉛球了。”

“咦?為什麼?我答應了‘金剛芭比’給她找一個鉛球選手的!”

“金剛芭比”又是誰啊?算了,我不想知道!“那就請代我向那位‘金剛芭比’道歉吧,我已經決定,做一名編劇了。”

“這樣太浪費了!你可是難得一見的鉛球天才呢!”

“如果你是一個登山家,你成功地攀上了世界第二高的山脈,你會在上麵住下嗎?”

“會的呀。”他眨了眨眼睛,一派天真。

我在原地愣了一秒鐘。你給我按劇本念台詞啊!這個地方應該說“不會”,應該再去挑戰珠峰才對啊!你這麼回答讓我怎麼往下麵接話啊!

“……”我硬著頭皮繼續說,“我不會住下,我會從山上下來,然後去挑戰珠峰。”

接著我又列舉了許許多多我鉛球時期取得的成績和事跡,看著他臉上露出無比欽佩的表情,然後總結道:“我認為在鉛球方麵,我已經達到我所能達到的頂點,大學時期,我打算挑戰一下做編劇,挖掘自己更多的潛能。一個人如果隻是枕在功勞簿上的話,是不會有進步的。”

我竟然可以如此鎮定!連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演技了,我要是再瘦三十斤,奧斯卡影後非我莫屬!

“可一旦失敗,豈不是連鉛球天賦都要被埋沒了。”

“如果在攀登人生山峰之前就給自己留好退路,不如從最開始就乾脆放棄。”這種勵誌小句子,我可是非常擅長的。

“說的也是……”他撓了撓下巴,原本直視著我的眼睛向上一抬,做望天狀。

“很抱歉傷了你,當時剛剛發生地震,我被嚇壞了,有點精神過度緊張,才會有那樣的舉動。”

“嗯,可以理解。”

“你有將這件事告訴給彆人嗎?”

“沒有。”

“你的朋友呢?”

“也沒有。”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

太好啦!黃浦開江還不知道!“雖然我倒是不介意這件事曝光後會給我的生活帶來什麼影響,”我繼續騙他道,“但是我還是希望,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

“為什麼?”

“倘若大家知道我是‘黑板俠’,就會抱著來看‘黑板俠’的獵奇心態,看待我的劇本,而我不想要這樣的炒作,我希望,大家能夠更關注我的劇本本身。”

“哇,我更加崇拜你了呢!”張木溪坐正了身子,很正式的樣子,“我原本隻是認同你的能力,但是現在卻是連你的人格一同佩服得五體投地!麵對榮譽,你可以如此淡然地抽身,有這麼好的炒作機會,你卻能為了藝術原則而放棄,真的是太了不起了!”

“過獎。”我笑了笑。

奇怪,他到現在都沒有威脅我,難道是我多疑了?他是個好人也說不定。我決定再進一步試探一下他,“如果你想要賠償的話,我會儘力地彌補的,除了……鉛球以外……”

“賠償的話……就讓我加入你的社團吧!”

本以為他會獅子大張口,不料這隻獅子卻如此地溫順。“咦?”

“我剛才說過了,我喜歡你扔鉛球的樣子,既然看不到了,那至少讓我看一看,你成為編劇的樣子。無論是鉛球還是編劇,隻要是鄭小祈想要做的事,就一定能散發出光芒的吧。”

看來,真的是我弄錯了,從一開始,就因為自己太過於緊張自己的“黑曆史”,而誤解了張木溪。沒想到,我曾經那麼害怕的“變色龍”竟然和季萌一樣,都是很好的人!看著張木溪笑起來的樣子,就像一隻大型犬一樣,他的眼睛黑亮亮,特彆的可愛。我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與張木溪接下來的溝通,在無比和平愉悅的氣氛中進行著,我從郵箱裡找出《鄭正秋》的電子版,腳本選了幾個角色讓他試著念一下台詞,令我非常意外的是,雖然他看上去呆呆的,念起台詞來卻很有氣勢、很聰明的樣子。

我找來男二號張石川並購鄭正秋的話劇社,二人爭吵的一段,他竟能非常入戲。真不愧是老師點名時一人分飾十二角的人!

離開包房,回到大廳時,黃浦開江正和季萌、鄭小司三個人坐在同一張桌子上聊天。

“你們兩個乾嗎去了?這麼久?”鄭小司問。

“麵試。”我歡快地指著張木溪,“男二號誕生!”

“男一號也搞定了哦。”鄭小司指了指黃浦開江。

黃浦開江仰著頭,衝我微微一笑:“你好,初次見麵,拜讀過大作,真的是非常不錯的劇本呢。”

“過、過獎……”我的臉一直紅到了耳根,心臟都要從喉嚨裡跳出去了,和黃浦開江握手的時候,我的整個身子都像篩糠一樣地哆嗦著,天啊,想不到我竟然可以離他這麼近!這樣看他,他簡直是帥到會令人發瘋啊!

“時候不早了,我還有晚課,”黃浦開江看了看表,站了起來,“你們明天晚上還會有第二輪麵試吧?需要我來嗎?”

“不用,”季萌擺了擺手,“你等正式彩排的通知就好。”

“我和你一起走。”張木溪嚷著。

彼此道彆後,這兩人離開了咖啡館。

“第二輪麵試?”我問季萌,“我怎麼沒聽說過?像咱們這樣活在底層的小社團,也有資格挑三揀四的嗎?”

“越是讓他們覺得擠破頭才能加入,他們加入後才會越發珍惜。”季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