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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魅 碧羅 4072 字 2個月前

卻無法讓自己的眼睛離開那道挺拔的背影。

為何她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進入東台殿之後,穆世瀾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殿大廳的慕容益。

沒想到西蘭城主不是什麼糟老頭,而是一個相貌俊朗的年輕男子,不過穆世瀾在感受到了一股強者的威壓後,就知道慕容益的修為至少到了結丹期。估計修煉了什麼駐顏術,或者吃了駐顏的丹藥,才能保養得這麼年輕。

“城主。三位行使已經帶到,老奴告退了。”莫總管躬身退下。

慕容益點了點頭,微笑看向穆世瀾三人,“三位行使遠道而來,辛苦了,快請坐。”

兩側早有擺放好的花梨木桌椅。穆世瀾和曾兆書對桌而坐,那個陌生男修則坐在了對麵一張椅子上。

慕容益隨口問了幾句路上的行程,就有人端茶倒水伺候。

幾杯熱茶下肚,慕容益這才笑道,“三位這般年輕,已經被選入聯盟,真是年輕有為。不知三位尊姓大名。都來自哪個門派?”

曾兆書笑眯眯道:“城主過獎了。我師兄妹二人來自雲渺峰,我叫曾兆書,師從岑威掌事。”他自來熟地替穆世瀾介紹,“這位是我師妹,她叫穆世瀾,師從徐宜真掌事。”

岑威、徐宜真等結丹修士的大名,他可是早有耳聞的。慕容益眼裡閃過幾許亮光,他看著穆世瀾對麵的男子,“怎麼,這一位不是同路的?”他收到消息,四國仙師聯盟會派出蓮華劍宗、淩雲劍派、雲渺峰、天武門的弟子過來會合,並沒有說有多少人,都以聯絡密信上說的為準。除了淩雲劍派已經派出了不少弟子,另外三派直到今日才有弟子趕來。

曾兆書撇嘴說:“不認識。”

穆世瀾也搖頭,卻看到對麵沉默的男子抬起了眼,淡淡道:“在下是蓮華劍宗元上清的弟子,夕輝。”

夕輝。

穆世瀾整個人僵住了,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難怪方才看到夕輝的第一眼,有種熟悉的感覺。夕輝是南宮幽夢的義子,也就是複活的封夜。他不是應該在北離,在南宮幽夢的身邊?他怎會進了蓮華劍宗,還被派來了西蘭城?他如今到底是北離焚月教的鬼修,還是蓮華劍宗的劍修?

慕容益笑道:“好,三位都是各派高徒,看來聯盟果然很重視西蘭城。如今就差天武門的行使還沒到,三位暫且在府裡歇下,等所有人到齊後,我們再共商大計。”叫來莫總管吩咐了幾句。

穆世瀾回過神來,遞上師父所寫的密信。

夕輝也同時遞交了元上清所寫的密信。

慕容益收了兩封信後,穆世瀾三人陸續退出了大殿,由等候在外的莫總管帶他們去東暖閣的客房歇息。

自始至終,穆世瀾都沒再多看夕輝一眼。

雖然她能感覺到,夕輝的目光一直若有若無地凝視她,她也直接忽視。

穆世瀾三人的客房都在東暖閣的二樓,並排挨在一起。

奔波了一個多月,乘船過久渾身酸痛,又逛了一天,被帶到房間後,曾兆書沾了枕頭就睡下了。

穆世瀾則久久難以入睡,索性起來打坐修煉。

接近天亮時分,一道傳音從隔壁傳過來:“小七,我在外麵的花園等你。”

是封夜的聲音,低沉而又熟悉。

ps:

大家想看甜蜜點的,還是虐點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劃清界限

微明的天光將東暖閣院子裡的花園照得清晰,高大的西蘭花樹之下,花瓣如雨紛飛而落。

夕輝長身玉立,聽到身後輕盈若無的腳步聲,他轉身喚道:“小七。”

他雖然沒有封夜那張邪魅的俏臉,但那笑容裡的自信,仍是屬於封夜的。

看到這張熟悉的笑臉,穆世瀾心中有刹那的刺痛,很快她恢複了心如止水,神色淡淡:“閣下找我何事?”

封夜眼底的溫柔僵住。

她知道他是誰,卻用這樣生硬的語氣說話。

她還在為他去北離一事耿耿於懷麼?

封夜沒有說話,從儲物袋拍出三麵陣旗,手一揮,陣旗落地,布下了隔音幻陣。

四周景色一變,穆世瀾已經身處一片碧綠草地,看到封夜一步掠來,他眼中神色一瞬變得熾熱,她有種不好的預感,立刻開啟了輕雪步,身子一旋避讓開來。

待她退出幾丈遠,以為已經逃離了封夜的視線,卻不料身後猛然一緊。

一雙結實有力的手將她緊緊地抱住。

封夜溫熱的氣息吹在耳畔:“小七彆動。”

曾經無數次,他都幻想著這一日,感受她的體溫和氣息。

如今他終於複活,看到她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抱她,緊緊地抱住她。

穆世瀾怎樣都忘不了他的不告而彆,忘不了他的背叛,更忘不了他的無情。

她身子一僵:“放手。”

封夜更緊地抱住她。

穆世瀾微微張口,兩口寒淩竹漲大成拳,對著封夜的後背打過去。

一聲悶哼傳來。封夜不躲不讓,仍是不鬆手。

穆世瀾不記得自己打了多少拳,直到把這些年壓抑在心的痛苦發泄乾淨,方才用力一推。掙%e8%84%b1了封夜的懷抱。

封夜嘔出一口血,一隻手捂住了心口。

他雖然借助夕輝的身體複活了,但付出了與南宮幽夢結下“鎖心血契”的代價。方才在他擁住穆世瀾時,已經受到“鎖心血契”的反噬。哪怕抱住她要承受這種誅心之痛,他也甘之如飴。

封夜蹙眉半跪在地上,抬頭望著她,低笑:“痛快……不妨再來幾拳。我現在有一個不錯的身體,還受得住。”

穆世瀾調整了一下散亂的呼吸。

轉過身時,她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俯身直視著他:“不要再叫我小七,你不配。”

封夜臉色慘白了幾分,踉蹌站起來,“是因為我的離開麼?”

穆世瀾的話刀子般割在封夜的心上:“是。我痛恨欺騙,痛恨背叛。你我早就解除了契約,如今你已經是南宮幽夢的手下,我同你之間更沒什麼好說的了。”

她心中真正痛苦的是,在她中了南宮幽夢的情蠱時,在她被徐映寒輕薄時,他竟然能夠那樣鎮定。能夠跟著南宮幽夢一走了之,好一隻無情的惡鬼。

她好不容易忘掉了前世的傷痛,在這一世絕不可以再受傷。幸好她不曾袒露過感情,就讓他誤以為是他的背叛傷害了她,就此劃清界限好了。

封夜眼裡有一閃而逝的痛苦,“小七,你聽我說。”

穆世瀾眼中一片漠然:“我不想聽沒意義的解釋。”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封夜眼神黯了黯。

沉默半晌,他用手按住隱隱作痛的心口,“好。我們不談這個。說說我為何會成為蓮華劍宗的弟子。”

見穆世瀾沒有反對。封夜鬆了口氣,緩緩道:“那是南宮幽夢的計劃。夕輝的父%e4%ba%b2。是蓮華劍宗的三長老蕭雲啟。他的母%e4%ba%b2,是上一任焚月教的大祭司唐紫。唐紫為了和蕭雲啟在一起,不惜背叛了焚月教。為了懲罰唐紫。在夕輝出生時,南宮幽夢殺了唐紫,帶走了夕輝。後來,夕輝因為天生陰虛之體,活不到二十歲即夭折。南宮幽夢用秘法保住夕輝的身體,又派江若炎尋找一個合適的元神,讓夕輝複活。隻要夕輝複活,南宮幽夢便將他培養成傀儡,用來報複蕭雲啟。”

穆世瀾心中一沉,嘴上不忘諷刺:“當初你選擇跟著南宮幽夢走,就應該想到,她的目的不簡單。你借用夕輝的身體,固然是最快的複活方法,但同時,你將會付出巨大的代價,南宮幽夢可不會便宜了你。”

我等不到修回妖身,一心想早日複活和你相守,你怎會明白我的急切心情?封夜沉默了一下,繼續道:“複活之後,我用了一年時間,習慣這個身體,又用了一年時間,修煉和領悟劍意。之後,我拜入了蓮華劍宗,從外門弟子逐步做起,勤修苦練。直到五年前,我通過了外門大比,被選入了內門,成為元上清的弟子。”

穆世瀾用神識查看了他的修為,至少到了築基後期,但劍修的境界卻不知到了哪一層。不管到了哪一層境界,她都不會奇怪,因為他是一隻劍妖,他的本體是聖劍星琰,沒有誰比他更適合修煉劍訣。

她挑了挑眉:“那你怎會被派來執行聯盟的任務?”

封夜道:“這是我極力爭取來的。隻要我完成了這一次的任務,就有機會進入劍閣,得到蕭雲啟的重視。劍閣是蓮華劍宗的核心所在,隻要深入劍閣內部,我便能得到蕭雲啟的信任。等我實力夠強之時,再給蕭雲啟以及劍閣重重一擊。”

穆世瀾冷笑:“南宮幽夢的目的,就是讓蕭雲啟和夕輝父子反目,她這樣報複背叛她的人,真夠狠毒。封夜,說來說去,你還是在為南宮幽夢賣命。”

這一聲“封夜”,是同情,還是憐惜?

封夜定定看著穆世瀾,他很想告訴她,他做的這一切,既是為了早日和她相守。亦是為了積蓄足夠的力量反叛南宮幽夢的控製。可還未開口,“鎖心血契”的誅心之痛猛然襲來,他咬緊嘴%e5%94%87,捏緊拳頭。因為劇痛額頭滲出了一層冷汗,他痛得無法開口。

穆世瀾毫不意外他沉默的反應,重複當年他說的那句話:“你說的一點都沒錯。複活之後,世上再無封夜,隻有夕輝。如今的你,已經不再是當年的你。”

她一字字道,“也好,從此我們再無瓜葛。”

封夜臉上痛苦之色更深。

明明她就在眼前,他卻無法靠近。

穆世瀾看到了他眼底的掙紮與痛苦。絲毫不為所動。

在他試圖靠近時,她淡淡地提醒,“夕輝,彆忘了你我的身份。該說的都說完了,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嗎?”

夕輝沉默地看著她,片刻後,他掐訣收了隔音幻陣。

穆世瀾轉眼消失在花園,毫不留戀。

夕輝看著穆世瀾離去的背影,良久。大量的血溢出了嘴角。

南宮幽夢為他打上“鎖心血契”時說的話猶言在耳:“你若對任何女人動情,就會承受誅心之痛。一旦心頭血耗儘,夕輝的身體就會枯竭消散,你的元神也會受到重創。封夜,除了聽命於我,你彆無選擇。”

彆無選擇麼?那可不一定。

夕輝用力拭去了嘴角的血跡,眼裡閃過一抹冷芒。

在夕輝離開時,西蘭花樹之上,一條修長人影縱身跳了下來。

月光石的光芒勾勒出一個美豔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