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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緊,嘴巴湊到他耳邊,吹了口氣威脅道:“快點兒,不然驚動了奶奶,你可就裡子麵子都沒了。”

朱文軒壓低聲音喝道:“你卑鄙!”

郭建軍不痛不癢地道:“嗬嗬……你第一天認識我啊。”

幾分鐘後,廁所門被打開,朱文軒率先走了出來,隻是看那樣子,絕對算不上愉快,一張臉黑得嚇人。郭建軍緊隨其後,神態輕鬆,眼帶笑意,表情十足的像一隻偷腥成功的野貓。

朱文軒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扶著鳥撒尿,羞恥感空前絕後。他在心裡憤憤想,三天都不要跟郭建軍說話,還得把那沒節操的貨趕到客房去睡。

自以為占了便宜的郭老大還不知道把自家媳婦兒得罪慘了,晚上連床都爬不上去,他看小老板鑽房間裡開始畫圖,便掏出手機給張華打了個電話。

朱文軒在房間裡聽見他給張華打完電話,又給趙挺打電話,拜托趙挺替他尋個有養魚經驗的人,臉色總算好看了一些。

這時候,朱奶奶端著茶杯進屋,靠在椅背後看他畫圖,神秘兮兮問:“小郭得罪你了?一個勁兒的緊著你的魚塘先開工,還故意這麼大聲講電話。”

朱文軒才緩和的臉色,立馬又黑了。他就說,郭建軍那貨平時打電話也沒這麼張揚啊,這麼大聲,恐怕連外麵的路人都聽到了。

(想討好自己媳婦兒卻被不知情的朱奶奶給攪合了的郭建軍:“……”

無語望天,讓他四十五度角明媚憂傷一會兒。)

不過,郭建軍這通電話,還真就被外麵馬路上的人給聽了去。

張老頭兒叼著煙杆,回家後一聲不吭地坐在板凳上,瞪著水池邊洗衣服的王桂香。

王桂香納悶回頭問:“爸,你乾啥瞪我?”

張老頭不耐煩地揮著煙杆,“誰瞪你了,洗你的衣服去。”

王桂香不理他,繼續乾活兒。

張老頭自己悶了半天,乾脆起身走到她背後。

王桂香這次關了水,將兩隻手在圍裙上抹了抹,正視他問道:“有啥事兒您老就直說,這麼直勾勾瞪著我,怪滲人的。”

張老頭黝黑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結結巴巴問:“上次你去朱大貴家賠禮道歉了?”

王桂香愣了一下,想起上次自己去道歉回來,公公還發了火,現在聽他又問這事兒,以為他還揪著不放,當即就衝了語氣道:“你問這乾啥?是你不對在先,我去給人道個歉不應該嗎?”

張老頭羞怒道:“你懂什麼?我有說你不應該嗎?”

王桂香聽他這話,眼裡的狐疑就更重了,“那爸你說你是啥意思吧?”

張老頭敲了敲煙杆,背著手傲氣道:“那個,你再買二十個%e9%b8%a1蛋給朱大貴送去吧,就說賠給他的營養費。”

王桂香捂著嘴笑道:“您彆逗了,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現在送什麼%e9%b8%a1蛋啊……”

看公公臉色難看,她收起玩笑心思道:“不是,您到底有啥事直接說吧?”

張老頭怒道:“讓你去你就去,哪那麼多廢話。”

王桂香擺手,“得得得,我去,我今晚上就去。”

張老頭滿意了,背著手走開了,可沒一會兒,他又走了回來,快速說道:“你還是彆去了,我自己去,你把%e9%b8%a1蛋買好給我放家裡就行,我晚上拿過去。”

王桂香張了張嘴想問為什麼,可看他說完話就走掉了,擺明了不想告訴自己,隻能歎氣作罷。

不過,公公能主動給朱家大伯賠禮道歉,想來是有事求人了,她心想,這下總不會再趕著上門去得罪人了吧。

☆、第九十三章

朱文軒將魚塘的改造圖紙交給郭建軍後,就丟手不管了,實在是他家蒜田的蒜薹,長得都快彎腰了。除了拎包上他家短住的張老栓,偶爾忙不過來的時候,趙飛龍也會從市場上幫他請幾個小工。

雖然成本不低,但時不時多幾個人幫忙突擊一天,效果立竿見影。甘溪壩好幾塊蒜薹,加上大地新的,他和張老栓兩人,要五天才能打完一輪。而且,越到後麵,蒜薹基本都冒頭並且長長了,他們再想五天打完一輪,根本辦不到。

張老栓是老熟人,吃住全包,八十一天,後麵請來的臨時小工,就七十一天,包當天兩餐。幾回下來,朱文軒感觸頗深地找郭建軍談心,“你說為什麼我請彆的小工就沒當初請你(當小工)的那種感覺?”

郭建軍好奇道:“你當初請我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朱文軒想了想說:“第一,這人不像好人,第二,這人身材真好。”

郭建軍自動忽略第一句,略微得意地追問:“那你那會兒是不是特想跟我上床試試啊?”

朱文軒拒不承認,可耳根子卻紅了。

他在心裡坦誠地回憶了一遍當時的心情,已經比較模糊了,但是,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有沒有冒出過想和郭建軍上床的念頭?

答案是有的。

哪怕那時候,他自己狀態不佳,可能換個身材不錯的男人出現在他麵前,他也會冒出這種念頭。但,事實就是,當時出現在他麵前的人是郭建軍,還是臉皮奇厚無比的郭建軍,否則,他就算有那麼點兒異樣的心思和想換種和以往截然不同生活方式的心,也不會有勇氣、更不會付諸實踐。那最後,念頭也僅僅是念頭,絕對不會發展成為後來的愛情和如今的幸福生活。

有了其他小工作對比,朱文軒更覺得他和郭建軍的緣分不淺。他想他應該、也會好好珍惜他和郭建軍之間的點點滴滴。可想法是浪漫的,生活卻是現實的。

現實就是,他心裡那點兒感觸和珍惜還沒化為行動,就被連續不斷的早出晚歸、每天重複彎腰壓%e8%85%bf的動作給打敗了,什麼浪漫感,都不如軟軟的被窩具有吸引力。

有幾次,他都想跟郭建軍抱怨了,這錢掙得也太辛苦了,可他從小就是在莊稼地裡長大的,如今回到家鄉,要是不種田,隻經營美人魚館的生意,他又過不去自己心裡的那一關,總有點兒‘自己是忘本是不孝’的不踏實感。

郭建軍每次聽他喊累都笑話他是自討苦吃,活該。

他也深刻反省過自己的心態,雖然能夠認識到自己的狹隘,但卻無法突破。

所以,還是老老實實下田乾活兒吧=_=

好在,請了小工幫忙後,蒜田裡的蒜薹就沒那麼“催命”了。

雖然還是天天下田,但心裡好歹不焦慮了。

忙!忙!忙!

從魚塘開始施工第一天,朱文軒就一次現場都沒去看過,修成什麼樣兒了也不知道……

但如此高強度又頻繁的辛苦勞作,並不是沒有回報的。

回報之一,他的荷包以可見的鼓脹了起來。

小記賬本子上,目前記錄今年已經賣出的蒜薹一千多斤,快三千塊錢了。

彆以為這數字很少。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網⑤友⑤整⑤理⑤上⑤傳⑤

他記得,他讀小學的時候,和奶奶打一整天的蒜薹,回家捆綁好都淩晨一點了,一共一百二十斤。第二天一早,大伯幫忙拉到街上去賣,回來交給奶奶20塊錢,這還是大伯往裡麵多放了五塊錢的結果。

他是去給大伯送饅頭,在門外聽到的這件事。

當時大伯母對大伯說:“這事兒你彆說漏了嘴,媽她性子要強,知道我們偷偷塞錢給她,肯定不會要,可眼看文軒就要開學了,她要是湊不齊學費,又得挨家挨戶去借。”

朱文軒到現在都還記得,他當時聽見大伯母那個“又”字的時候,鼻子一酸,差點就落下淚來。他讀小學和初中,奶奶都不止一次的替他借過學費,雖然每次都是避開他的,可等後麵,借她錢的人家找上來門來要賬,他也就知道了。

那次,他的饅頭並沒有送出去,但那是他第一次知道,跟大伯他不需要客氣,也是他第一次在心裡告誡自己,等將來出息了,一定要好好孝敬大伯和大伯母,當然,還有為他受儘人情冷暖,要強堅持了一輩子的奶奶。

除了鼓脹的荷包,還有一件兒讓朱文軒倍感欣慰的事情。

那就是他一直發愁曬不黑的白淨皮膚,終於被嗮成了蕎麥色^o^

跟郭建軍站在一塊兒,一黑一白的對比總算沒有過去那麼明顯了。

這邊,朱文軒對著蒜田忙碌,那邊,郭建軍也是沒歇過氣。

這些日子他不僅要兼顧牛肉廠的來料生產、銷售渠道,還得時不時盯著工地上的進度和魚塘的改建,所以,雖然他堅持再晚都要回家睡覺,但有時候真的和小老板連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往往他回去得晚了,小老板已經開始打呼嚕了。

哪天他回去早了,朱文軒卻還在捆蒜薹,一般這種情況,他是該搭把手的,但他回去早的情況,隻有一種,那就是第二天四點不到得起床跟著貨車去送貨。牛肉廠開業不久,送往臨近幾個縣城超市的產品,他都得一一負責。

所以,早回了,就換成他先睡了,等被鬨鐘吵醒,旁邊又是呼嚕聲……

說起呼嚕聲,可能是勞累所致,朱文軒平日裡並不打呼嚕,最近卻每個晚上都會有輕微的鼾聲響起,這在郭建軍聽來,並不吵人,反而可愛得緊。他經常晚歸後,還特意撐著腦袋在床上欣賞嘴巴微張、肚皮坦著,打呼嚕嚕嚕響的小老板,忍不住心情愉悅。

這種日子,持續了大半個月之久。

這天,朱文軒總算給自己放假了,郭建軍卻大清早的就將他從被窩裡挖了出來。長時間睡眠不足好不容易有個機會睡懶覺還被人打擾了?!朱文軒的起床氣可想而知。

不過,等他一臉陰森被拉到黃泥磅,看見煥然一新的池塘建築,哈欠都給高興沒了。

郭建軍笑著問道:“如何?朱老板可還滿意?”

朱文軒趴在欄杆上,笑著說:“滿意,滿意死了,這輩子最滿意的就是找了你,太賢惠能乾了!”

郭建軍挑了挑眉,不可置否,但卻上前樓了他,捏住他%e5%b1%81%e8%82%a1挑|逗道:“那你打算怎麼謝謝我?”

朱文軒扭著身子躲開,耳尖紅紅說道:“回家給你做頓好吃的。”

郭建軍撇嘴,顯然想要的獎勵不是一頓好吃的就能打發的。

他長臂一伸,區區小房子,卻被他指出一番江山意味,“房子坐北向南,懸空而建,底下一共三十八跟柱子支撐,三麵房屋,左邊用以兔子養殖,右邊是三空雜物間,飼料工具都堆放在哪兒,底下是鴨舍,正麵的房子一共三大間,我們自己住一間,剩下的兩間,給替咱們養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