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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有辛辣味,背回家分剝出來,也不能喂豬,隻得扔掉。鄉下可不會有專門的垃圾場,人們倒垃圾,一般就倒在自家竹林裡,或者門口的水溝裡,樹葉子菜葉子等等,還可以倒進豬圈裡,讓豬踩爛了,跟豬糞混在一起,拿來施肥。蒜苗葉子太多了,誰家處理起來都頭疼。

好處之二,就是有一家種田經驗十分豐富也特彆細心對待莊稼的人發現,打蒜薹的時候,隻割斷蒜薹,將蒜苗葉子留在杆上,如果蒜苗裡有蒜須,它後麵還能變成一根獨立的蒜苗,內部再次孕育出一根蒜薹。

這就跟二次結果一樣,大家甭提多開心了。蒜須基本是普遍存在的,能收獲多一根蒜薹,何樂而不為。不過,要在那麼難受的姿勢下,還要講究效率的同時,顧忌不把蒜苗杆子割斷,難度實在不小,家家戶戶打蒜薹的時候,都在強調,不要割斷蒜苗杆不要割斷蒜苗杆,其實能做到的人並不多。

朱文軒小時候幫著朱奶奶乾活兒,這活年年聽,但他打過的蒜薹,基本是淪為平地了=_=

除了多圖一根蒜薹的好處,人們也發現了將蒜苗杆子留在田裡的另一個好處,那就是和杆子連在一起埋在土裡的大蒜,會在沒了蒜薹爭奪養分後,借助外麵的杆,吸收更多的陽光和養分,大蒜塊頭會長更大,肉質會更好,蒜皮兒的顏色也會更好。

總之,這算是一個種田經驗的發掘累積史,陳全新的大名,也響遍了漢源當地。過後很多年裡,漢源人民使用的蒜薹子刮刮,都是陳全新出品,該工具還被外地有種蒜薹的農民引進了過去,說起來也算是漢源人民的驕傲了。

蒜薹子刮刮,從發明到改進,也更換了好幾代產品。一開始就一手多長的木頭手把,底下開口,夾一段特殊的帶齒的刀片。

後來人們使用後反饋,尖齒太長,有些細的蒜苗杆子會被劃穿,裡麵的蒜薹也會被化傷,影響賣相了。而尖齒若是太短,碰上蒜苗杆子粗的,又根本劃不破。陳全新第二代產品,就將之改進為兩個尖齒,一長一短。第三代,則改進為三個尖齒,這樣就算碰上特粗苗杆,劃一刀,基本可以輕鬆剝出裡麵的蒜薹了。

再往後,就是第四代產品了,一手長的蒜薹刮刮手把,實在有點短,每次要用刀口切斷蒜薹根部,都得不斷重複“彎腰壓%e8%85%bf”的動作,就是學跳舞的小姑娘都受不住,更彆說男女老少參差不齊的莊稼人了。第四代產品改進的就是手把長短,改進為小臂那麼長,隻需輕輕彎腰,就能夠到根部了。

當然,如此長的手把,使力自然不如短款,切口趕不上短款所切那麼平整也是正常。可熟能生巧,莊稼人天生一雙巧手,要做到切口平整,也不是難事,但用慣了長款,絕對不會有人再用短款,實在是一把老腰要了老命啊。

為了防止木頭手把磨手,新產品還在手把上套了一個膠皮。朱文軒此刻就是一手長款蒜薹刮刮,一手帶著塑料手套,不斷從一根根蒜苗裡剝出一根根蒜薹。蒜薹剛冒頭的時候,產量並不高,雖然為了趕早賣上好價錢,但冒頭不足五厘米的,一律濾過,隻抽長的打。

就算如此,每根蒜薹都要單根收取,耗時耗力不肖多說。好在,朱大伯是個老莊稼人了,速度很快,而郭建軍天生就是個耐|操的,乾什麼都很迅速,朱文軒因為內疚委屈了大伯,拚命埋頭乾,都拍馬不及兩人。

下午四點多,三個人才將甘溪壩幾塊蒜田全部清理了一遍,朱文軒估計的是能打二三十斤蒜薹,結果最後卻打了八十多斤。

朱大伯笑嗬嗬誇道:“不錯,摸索著種,能種成這樣兒已經是了不起了。”

朱文軒被誇了自是開心,但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當即便謙虛道:“大伯,你就彆給我戴高帽子了,什麼時候該乾什麼,還不是你在一邊給我指點的。”

朱大伯撇嘴道:“誰給你帶高帽子了,我誇的是小郭,他這施肥時間和用量,控製得剛剛好,不然你以為大家一樣的蒜種,為什麼你家蒜薹出這麼早。”

朱文軒:“……”

郭建軍在一邊,沒事兒人似的收拾背篼,準備回家。

朱文軒瞪了他一眼,心裡酸啾啾的幫著收拾。

☆、第九十一章

朱文軒的估算還是很準確的,朱家今年第一次打蒜薹,一共打了八十三斤。郭建軍和朱大伯合力捆綁,七斤左右一小捆,一共捆了十二捆,六捆排作一排,用白色的呢絨繩子上下各係一處,放進院子裡的水缸裡泡水。

現在蒜薹價格特彆好,一斤能賣到十四塊,哪怕泡水後隻增兩三斤的水分,也可以多賣十幾塊錢。當然了,這種好價格最多也就持續兩三天、轉瞬即逝。兩三天後,打蒜薹的人家就會增多,到時候價格自然下跌。

今年開春比較早,氣溫回暖快,陽光充足,蒜薹生長的速度也很快,基本上在一個半月內,蒜薹就能全部出齊了。朱文軒猜測,他家應該算是甘溪壩第一批打蒜薹的人家了,等下一次再打蒜薹,可能就隻能賣到五六塊了。

果不其然,朱家第二次打蒜薹,是在距離第一次的五天以後,打了兩百多斤,也是泡了水,郭建軍第二天一早拉到鎮上去賣的,但這次的價格就隻有四塊七了。

郭建軍回來後說:“我今天特意在農貿市場看了下,賣蒜薹的人已經開始多起來了,外地也來了好幾個大老板,他們差不多這兩天就會統一收購價格了。”

生意有生意之道,每年到農產品到大批量收獲季節,價格總是會被那些大老板聯合壓低,農民們雖然鬱悶,但也沒有好的法子,農產品不比其他東西,可以拒賣要價。像蒜薹,冒出頭後,最多在田裡養半個月,還得施肥充足,否則就很容易長成老蒜薹。

將賣蒜薹的錢掏出來上交後,郭建軍又道:“對了,咱家以後的蒜薹就在家裡賣吧,阿龍今天打電話給我,說他今年想做蒜薹生意,這兩天就會開車到村裡駐紮了,到時候在咱們家設個點,擺台稱,讓咱們幫他拉點生意。”

朱文軒數了數錢,在筆記本上記下金額和重量,頭也不抬地道:“行啊,不過,你還能在家幾天?你工地上是不是要動工了?”

今天都已經十七了,按理說,初八過後就該開工了,可郭建軍非要拖到大年後,現在大年也過了,再不開工,就影響進度了。他雖然舍不得郭勞力,但也分得清主次,彆說他種的那點蒜薹,就是連蒜田一塊兒賣了,也值不起郭建軍一棟房子的價錢。

郭建軍在他旁邊坐下,摸了摸他眼底的青色,嘖了一聲說:“我再幫你打一次蒜薹吧,咱們今天休息一天,明天打,完了後天我就去工地了。不過,我已經跟張老栓打過電話了,讓他下星期開始,收拾包袱來咱們家常住。”

請小工這事兒,朱文軒雙手支持。

雖然才打兩次蒜薹,但他也知道,靠自己一個人是絕對不成的,而且大伯家蒜薹也開始抽條了,還有朱文霞家的,大伯自己的任務就夠重的了,他實在是不好意思再麻煩大伯給他幫忙了。

因為不用下田,朱文軒就挽了袖子打掃衛生。

郭建軍看他忙裡忙外的,勤快的跟隻大蜜蜂似的,十分無語地道:“你是不是閒不住啊?昨兒晚上還喊腰要斷了,今天又折騰什麼呢?”

朱文軒哼著歌不理他,一張桌子,先擦桌麵,再擦四隻腳,擦完後換一盆水,再擦一遍,講究程度都快趕上潔癖症了。

郭建軍無力扶額,眼不見心不煩,隻得溜達到隔壁去跟張新陽玩耍。

朱大伯看見他,立馬說道:“我正打算去找你們呢,我今天到黃泥磅田裡割豬草,看見李大奎家在抽池塘裡的水,上去問了幾句,他跟我說不打算養魚了,想把那房子和池塘一塊兒拆咯,我琢磨著文軒不是想養魚嗎?你們看要不要去跟李大奎談談,把那池塘買下來。”

郭建軍現在一個人恨不得掰成兩個用,哪裡有那閒心買池塘養魚,不過,一聽是小老板想養魚,他就端了小板凳,坐下跟大伯細聊起來。

朱大伯說:“文軒小時候的願望,就是在家裡的水缸裡養一缸的魚,養大了殺給他奶吃。這些年我以為他都忘了,可上次掛紙回來,我看他還是挺惦記的。不過,你們現在生意都做大了,也不指那個掙錢,要是忙不過來,就彆折騰了。”

郭建軍的關注點顯然不在掙不掙錢和忙不忙得過來上,他問:“為什麼文軒想要養魚給奶奶吃啊?買不行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朱大伯笑嗬嗬說:“那時候家裡不富裕,買不起魚吃,他看見人家養魚的,就動了自己養魚的心思,自己養不花錢啊。我記得有次他還跑流沙河抓了好些個小魚兒回來,結果才養三天就死光了,他放學回來,悶聲站在水缸旁邊,眼淚水兒劈裡啪啦往水缸裡掉。他奶奶心疼他,買了一條魚熬湯給他喝,可都沒把他哄高興。”

從大伯家出來,郭建軍狠狠吐了一口氣,想著此刻正在家裡當大蜜蜂的小老板,他是既好笑又心疼,這孩子當年天真的以為河裡的小魚兒能養的大得多招人疼啊。

回到家裡,他就從後麵將招人疼的小老板抱住。

朱文軒笑著問:“你乾嘛?”

郭建軍將手伸進他衣服裡,捏了捏他的癢癢肉問:“大伯說黃泥磅那家不養魚了,你想不想把他家池塘買下來。”

朱文軒眼睛一亮,驚喜地回過頭道:“真的?”

“唔……”郭建軍下巴被他腦袋撞了一下,牙齒咬到了%e8%88%8c頭,疼得眼眶都紅了。

朱文軒趕緊湊上去揉了揉他的腦袋,又掰開他的嘴,對著他%e8%88%8c頭輕吹了幾口氣道:“呼呼,不疼了不疼了。”

“你逗小陽陽呢。”郭建軍笑罵一句,突然捉住他的嘴,壓過去霸道地允|吸起來。

朱文軒自覺理虧,隻仰著脖子配合他。

兩人漸漸就樓到了一起,呼吸也慢慢變得粗重和滾燙。

朱文軒扭了扭身子,抗議說道:“回房間,不然一會兒奶奶回來撞見就糟糕了。”

郭建軍眼神火熱,直接彎腰將他橫抱了起來。

“啊!”朱文軒驚呼一聲,樓主他脖子,隨後卻惱羞的拍了他腦袋一巴掌道:“我個大男人你能不能不公主抱啊。”

郭建軍笑道:“抱你還不樂意啊,那你一會兒跪著,我今天要從後麵進去。”

朱文軒伸手去撕他的臉,紅著耳尖呸了他一口道:“想得美,你個臭不要臉的玩意兒。”

在臥室裡瘋鬨了兩個小時,兩人出來後,朱奶奶串門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