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夏昱好像記起了自己,阿明繼續道“我因為那場籃球賽可是失去了很多啊。”
被校方要求退學!
這對阿明來說可以算是重磅的一擊。
阿明的父母早年就在一場車禍中喪生了,年幼的阿明一直是由爺爺帶大的。對於映城的學生來說,能考上映城一中是莫大的榮耀。阿明做到了。
他的爺爺每天淩晨四點就要出門拾荒,五點去自家菜地裡摘新鮮的蔬菜,六點不到就要在路邊趕早集,為了剩下攤位費,上了年紀的爺爺得不管刮風下雨待在露天擺個不起眼的小攤,隨時還要躲避城管的管製。有時候,爺爺跑得比彆人慢了一點就要被城管抓住,沒收所有蔬菜和爺爺計價用的那杆老式秤。晚上回來又要去照顧菜地,常常要忙活到深夜。
餓了就啃半個冷掉的饅頭,渴了就喝兩口生水。就算是這樣,為了讓孫子能上學,能吃上和彆的同學一樣的飯菜,爺爺還是每天重複著,沒有一絲抱怨。
阿明小時候常常被欺負,稍微大一點就發現,隻要你比彆人跟厲害,就可以欺負彆人。所以阿明漸漸地開始蠻橫起來,常常用武力解決問題。不過,阿明在家裡,一直很敬愛他的爺爺,每天都會打熱水給勞作了一天的爺爺泡泡腳。
然而,阿明沒想到。隻是因為自己籃球賽上犯規傷人,就到了被校方請退的地步。
爺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跪在地上向校長求情,甚至還磕了幾個響頭。阿明看不下去,想要把跪在地上的爺爺拉起來卻怎麼也拉不動。明明阿明一米八多的大男孩卻拗不過一個骨瘦如柴的老人的執著。
可是,最後。校長還是沒有同意。或者用爺爺的話來說,沒有開恩。
隨後,爺爺輾轉了幾家學校,讓阿明入學可以,但是要交極高的學費。
那個學費,幾乎是一中的三四倍!
阿明說什麼也不要讓爺爺花這個錢,對他說:“大不了不讀書!”
“混賬!”年逾花甲的老人第一次高聲斥責到,“都是你好端端的招惹有錢人家的孩子,要不然......”爺爺沒有說下去,一把將阿明攬入懷中,拍著阿明的背脊說道:“小明啊,你爸媽走的早,我答應過他們要好好把你養大,以後看著你讀大學考研究生讀博士,然後進大公司......做個有用的人。書一定要讀,就算再貴,我們也得花這個錢!”
阿明哽咽了。因老人的執著和愛。
但阿明最終沒有聽爺爺的話,而是到了一個技校。技校學費低還能打打零工賺點小錢,當然,阿明對爺爺撒謊說是在上正常的高中,沒讓他再操心。
在技校,他對他的幾個好哥兒們說了這件事,義憤填膺的一群人紛紛出了主意,要幫阿明報這個仇。
作者有話要說:
☆、英雄救美
夏昱看著阿明,忽然覺得沒那麼害怕了。示意阿明把自己嘴上的膠布撕開。想要和他談判。
知道這裡的人很少,阿明也不怕夏昱叫喊,把夏昱嘴上的膠布撕了下來。
“你想要什麼?”
阿明看著夏昱,“我想要什麼你都給嗎?”
夏昱說:“隻要我給的起。”
阿明這樣的,應該隻是想勒索點錢財而已吧。
“如果我說要一百萬夏少爺你也給嗎?”
“可以。”一百萬對於阿明來說或許是一筆天文數字,但是對夏家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阿明頓了頓,有些詫異的看著夏昱,轉而大笑起來:“對啊,我怎麼忘了,你是夏氏的公子,一百萬當然不放在眼裡。”說著,竟是把眼淚都給笑出來了。
是啊,這就是公平,或者說,不公。
夏昱不覺得有什麼好笑的,沉默地看著阿明。
阿明笑夠了,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可惜啊,我不想要錢。”
“你不要錢?”夏昱詫異。
“誰要你們家的臭錢?!”阿明吼道。“我要一個東西,隻有你可以給。”
“什麼?”夏昱隱隱有些不安。談判好像失敗了。
阿明從身旁的背包裡拿出一根塑料針管,又拿出一小瓶玻璃瓶,把裡麵的液體吸到針管裡。
“這是什麼?毒品?!”夏昱覺得有點不寒而栗。
阿明笑了笑道:“夏少爺抬舉我了,我可沒那麼多錢買毒品。”
把針管裡多餘的空氣擠出,“這是我從打工的地方偷來的。啊,不對,應該說是拿。”阿明也不急著給夏昱注射進去,好像還想和他聊聊天。
“苯巴比妥,夏少爺聽說過嗎?”阿明問道。
夏昱不知道那是什麼藥品。不說話,看著阿明。
“啊!聽說你讀的是文科,應該沒聽過吧,就是稍微過量就會致死的睡眠麻醉劑。”阿明繼續道,“不過,我也不知道這些過不過量,順手拿的。”
夏昱驚悚地聽阿明把關乎性命的事情說得那麼隨便,臉上還是維持著淡定的表情。
“你想殺了我?”可是為什麼?
“我沒想殺你。”阿明辯解道,“我隻是想做個禮物。”
“禮物?”夏昱不懂阿明是什麼意思。
阿明把針管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拍了拍夏昱的臉:“你長得真好看呢。”誇讚道。
夏昱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那個叫顧少琛的小子喜歡你吧?”阿明說道。
阿明原來和顧少琛同班,早就看出顧少琛對樓上一班的夏昱很特彆。那一場籃球賽,顧少琛不顧自己是三班的隊員,那麼緊張的抱起夏昱就走,阿明可以肯定,顧少琛喜歡夏昱。
“你們兩個我都討厭!還有那個尹威娜,有幾個臭錢就肆意妄為。”
少年,你不要那麼憤青好不好,我們哪裡肆意妄為了?隨隨便便仇富是不對的啊少年。
“你說,他那麼在乎你,是因為你這張臉,還是你這個人?”
夏昱自己也不知道,靜靜地等著阿明的下文。
“如果我把你的臉做成麵具送給他,你說他會不會很高興?隻要看著你的臉就可以了。”
“死亡麵具?”夏昱想到。
“哈!你知道的還不少嘛。沒錯,就是把將死之人的臉印在石膏上做成的麵具。”
.......
“真想看那個顧少琛收到我這份禮物時的表情啊,是開心呢還是悲傷呢?”
“你並不恨我。”夏昱忽然道。
“什麼?!”阿明被夏昱忽然說出的話弄的一頭霧水。
“你恨的人不會是我。”夏昱道,就算還有一線生機,他也想試一試,把握住這最後的談判機會。
夏昱趁機打量起這個房間。
房間是密閉的,沒有窗戶,隻有一道門。從阿明放在門邊的雨傘可以看出外麵的雨大概還沒停,但是這裡卻聽不到半點雨聲,房間裡隻有一盞並不明亮的燈懸掛在天花板上。如果夏昱沒猜錯,這裡應該是一間地下室。
“我為什麼不恨你?我非常恨你!”阿明反駁道,很討厭夏昱自信的樣子。
“你隻是恨所有富二代而已,恨命運的不公。”
“你他_媽少自說自話了!你知道什麼?!”阿明怒道。
“你沒有錯,我也沒有錯,是這個社會錯了。”夏昱見阿明有點生氣了,急忙道,“你失去了父母,隻能和爺爺相依為命,你想一想,如果你殺了我你爺爺會怎麼樣?他已經失去了他的兒子和兒媳,難道你還想再一次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你怎麼會知道我家的事?”阿明疑惑,他沒有和夏昱說起過啊。
“我的確知道,我還知道失去%e4%ba%b2人的滋味。停手吧,阿明。”夏昱實際上並不知道阿明家的情況,但是對麵牆壁上掛著兩張照片,兩張場景相似的照片,隻不過一張裡有四個人,而另一張裡隻有一個老人和一個小孩。
夏昱猜測這就是阿明小時候的照片,結合阿明的行為,夏昱大膽的猜想阿明的家庭情況。
“你說的沒錯。”阿明道,“差點把我都給說動了。”
“但是,我最討厭彆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了。彆一幅什麼都懂得很多的樣子。”說著,又把夏昱的嘴巴用膠布封了起來。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阿明真不知道,要是再讓夏昱說下去,自己會不會放了他,雖然他說的很有道理,但是,賭一把吧。
阿明拿起桌上的針管,“我也不知道這個有沒有過量,看你運氣了。”說著,就要把藥注射到夏昱的靜脈裡。
夏昱掙紮了起來,被綁住了手腳,嘴巴又被封住,隻能用眼睛死死地盯著阿明的動作。
阿明被夏昱盯得有點心虛,拾起地上的黑色布帶把夏昱的眼睛遮了起來。
黑暗。
未知。
恐懼。
夏昱看不見,隻能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持續的鐘擺聲。
“滴答!滴答!”
冰涼的針頭抵在溫熱的皮膚上,夏昱幾不可見的顫動了一下。
“對不起了。”阿明說了一聲。把針頭裡的液體緩緩注入夏昱的手臂中。
寒冷……冰冷的液體,慢慢流入體內,被血液運輸到全身。
好冷......意識漸漸模糊,夏昱沉沉地睡了過去。
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了,夏銘華和顧少琛已經在這片幾乎荒廢的居民區裡找了整整八個小時,還是沒找到。
期間,夏銘華接到尹坤淩打來的電話,說那輛白色麵包車在市區被抓獲了,在車上並沒有找到夏昱,把車上的人審訊了一番都說是一個叫阿明的少年把夏昱帶到這片居民區,但是具體哪棟樓哪個房間,他們也一無所知。
夏銘華有點沮喪,但又有了希望。
夏昱就在這片範圍內。
老舊的居民樓棟數很多,雖然每棟隻有六層,但是一個一個檢查過來還是需要花費不少時間。
他不知道夏昱有沒有這個時間能等到他。
那麼長時間了,劫匪都沒有聯係他,這說明劫匪要的並不是錢,那就是——命!
夏銘華不敢再想了,雖然一夜未眠,但卻一點也不困。一定要快點找到夏昱,一定要快!
顧少琛、夏銘華和夏銘華帶來的隨從分開行動,一幢一幢地找過去。
忽然,顧少琛的眼睛注視到一道門。
那道門有點隱蔽,但是仔細一點就會發現,這棟樓的設計和先前的其它幾棟不一樣。
好像是為了擴充空間一樣在這邊鑿了一個地下室。顧少琛直覺,夏昱很可能在這間地下室裡。
顧少琛耳貼著老舊的木門,凝視細聽裡麵的動靜。
“對不起了。”顧少琛聽了許久,隻聽見有人說了這麼一句話。
裡麵有人!
因為已經荒廢許久,這片居民區裡從剛才開始就一個人都沒見著。現在,這間地下室有人!夏昱很可能就在裡麵。
顧少琛用身體撞擊著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