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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還是看出來了。

“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你知道後果的。”喬謹言冷冷說道,他的手上捏著淩家的命脈,她的品牌,她父母的實驗室,甚至是她弟弟的事務所,他都緊緊地捏在了手上。

“我也沒有那個機會亂說了,不是嗎,你已經打定注意將我交給莫冬勍了。”淩婉身子搖搖欲墜,她這一生遇見的那個男人,一個傷她至深,一個隻是利用她來保護自己所愛的女人,她低低地笑起來,沉沉說道,“喬謹言,這大概就是命運吧,我逃不掉莫冬勍,而你也絕對得不到你自己的妹妹,你我是一樣可悲的人。”

喬謹言抿緊嘴%e5%94%87不說話,他確實打算將淩婉交給莫冬勍,這是最安全最保險的辦法,他絕對不允許阿鎖受到一絲的傷害,而莫冬勍那人是出了名的心思詭譎,加上早年就混跡江湖,手段殘忍也非尋常人能及,道上稱莫冬勍為黃金豹眼,說的就是他的殘忍如同獵豹,那個男人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和莫冬勍這樣的人做交易,他不得不謹慎。

“你害怕他?”喬謹言低低地問道,他不知道淩婉曾經受過什麼創傷,但是為了阿鎖,他會毫不猶豫地舍棄掉她。他的世界太過冰冷孤獨,隻容得下年少時害怕雷電膽小無助的小四。

第七十四章 誰鎖住了你的心(三)

她害怕嗎?淩婉有些疲倦,感覺骨子裡泛出了一層深深的恐懼來。她的過往被封存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裡,她害怕莫冬勍正如她害怕自己的那段過往,害怕那個故事裡的淩婉。

“喬鎖其實很幸福。”淩婉沒有回答喬謹言的話,隻是抬眼看著眼前這個清貴冷靜的男人,她不知道被喬謹言這樣的男人愛上是悲慘多一些還是幸福多一些,可是跟她比起來,喬鎖是幸福的。

喬謹言看著她有些灰敗的臉色,低低地說道:“你終究是我的妻子,莫冬勍不會做的太過給自己找麻煩,淩婉,如果傷口結疤,裡麵的腐肉不去除,隻會經年累月地疼痛,我會送你去見莫冬勍,一來是為了阿鎖,你在他手上,至少沒有生命危險,可阿鎖不一樣,二來,你該麵對你的那段過往了。”

喬謹言的話冷漠而強勢,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這一次算是你救了阿鎖,是我欠你一次,往後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淩婉背身走了出去,淒涼地笑道:“你比我還傻,喬謹言,你愛她又能有什麼好結果。”

兄妹亂倫,況且顧家可是傳承百年的鐘鳴鼎食之家,哪裡會容得下喬鎖,他們這段愛情注定是不容於世,永不見天日的。

喬謹言見她跌跌撞撞的走出去,想著她說的話,臉色陰沉了幾分。這條路再苦再難也是要走下去的,當年那個雷雨夜,他抱住了嚇得瑟瑟發抖小聲哭泣的小四,便注定了一輩子無法放手。

喬鎖24小時都在莫冬勍的監控之下,沒有電腦沒有手機,沒有一切能和外界通訊的設備。遊艇行駛在一望無垠的大海上,喬鎖開始焦慮,她睜著眼睛一夜到天亮,腦海中想的都是她和喬謹言的過往,一幕一幕的,她不知道莫冬勍提了什麼苛刻的條件,也不知道喬謹言會不會為了她答應。她總是回想著喬謹言婚禮的那些場景,冷漠的無情的大哥、奢侈的世人矚目的婚禮、還有美豔不可方物的新娘。她想到腦袋生疼生疼,然後窩在房間的角落裡沉沉地閉眼。

她想,早知道會被喬思算計,她離開喬家前應該再多看一眼喬謹言,她努力地想著自己最後一次見到他時的模樣,他站在書房內斯文俊雅,垂眼長長的睫毛掩蓋了茶色的瞳孔,清冷而沙啞地說道:“大哥很好,真的很好。”

喬鎖昏昏沉沉之際,有人來開門。

“莫先生想見你。”

她起身,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清醒了一下,跟在保鏢的身後前去見莫冬勍。

這一次莫冬勍不在房間,而在甲板上。

甲板上的風很大,莫冬勍坐在白色的餐桌前,搖晃著杯中的紅酒,見她來了,示意她坐下來,給她倒了一杯。

喬鎖一向對紅酒沒有研究,但是喬謹言喜歡,她也曾跟著喬謹言去酒窖裡拿過幾次紅酒,認出這樣的品牌和年份,喬謹言也曾收藏過一瓶。

莫冬勍看上去心情極好,金黃色的瞳孔比之前要淡的多。他穿著長袍,恍如阿拉伯人穿的青白相間條紋的長袍,頭發剪得極短,眯眼看著手中的杯子,笑道:“我以前從來不相信天上會掉下餡餅,可是這一次托喬小姐的福,我還真撿了一次。”

喬鎖坐在他對麵,大風吹的長發迷進了她的眼中,她大腦慢了半秒鐘才反應過來,說道:“你跟我大哥提了什麼條件?”

莫冬勍沒有說話,隻是淺笑,他的神情有些奇特好似陷入了一種回憶中,喊著喬鎖來不過是一時興起。

“我十歲出來混跡市井江湖,跟著大哥滿世界地跑,睡過墓地、鑽過雨林、嘗過毒草,在海上還漂流過十天十夜都命硬沒有死,他們都說我是九尾貓投胎,有九條命。”莫冬勍突然開口說道,“這個世界最新奇的、最危險的、最恐懼的一些我都體驗過,我有數不儘的財富女人,可我還是覺得人生百無聊奈,喬小姐,如果你是我,你會做什麼?”

喬鎖愣了愣,許久,問道:“你沒有夢想嗎?”

“我小時候的夢想是當一名警察,這個夢想在我十歲那年就破滅,我成了警察要抓的毒梟,不過那都是陳年往事,我金盆洗手不乾多年。夢想是什麼東西,那是一般人想要又得不到的東西,可如今我要什麼有什麼,還談什麼夢想。”莫冬勍輕笑,看著喬鎖的眼中滿是恥笑。

“那你有遺憾嗎?”喬鎖低低地說道。

遺憾?莫冬勍嘴角的笑意凝固了幾分。人生怎麼可能沒有遺憾,他的遺憾太多太多,最遺憾的莫不過於那個女人。

“我調查過你,從小被你母%e4%ba%b2遺棄換了一個男嬰,十六歲回到喬家來,在喬家呆了不到五年便因為墮胎被送往奧克蘭讀書,你讀書時成績爛到不行,經常酗酒抽煙自甘墮落,我很好奇你這樣一事無成的人,喬謹言為何會願意為你向我低頭。”莫冬勍似笑非笑,他生平最恨的便是出生名門望族的高門子弟,他們生來便擁有了一切,不需要像他們這樣在生死泥沼中苦苦掙紮,喬謹言那樣高傲的人向他低頭,他覺得無比的舒暢。

莫冬勍笑容收斂起來,一字一頓地說道:“喬鎖,你跟他之間不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你胡說。”喬鎖臉色微變,冷冷說道。

“我有沒有胡說,日後自見分曉。”莫冬勍的臉色陰寒起來,倘若喬謹言多年來都跟這個妹妹不清不楚著,甚至為了這個女人還冷落了淩婉多年,那麼這筆賬他遲早要跟那個男人算。搶了他的女人還無視他的女人,這仇恨結大了。

“莫先生,喬先生的飛機十分鐘之後到。”保鏢上前來說道。

莫冬勍冷笑了一聲,看了看喬鎖,說道:“你的救兵來了。”

莫冬勍起身,吩咐道:“帶她下去,聽我的指令,喬謹言要是沒有按照我要求來做,將這個女人直接丟到海裡喂鯊魚。”▽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第七十五章 愛並無天荒一說(一)

喬鎖坐在船尾,看著海水一望無垠,碧藍通透。莫冬勍的兩個保鏢一左一右地堵住了她所有的路。她沒有想跑,這個地方除了跳海是無處可逃的,她在思考。

這些年,一個人過於安靜不說話,便自然而然地學會了思考。她以前愛做夢,五彩斑斕的夢境,關於未來、關於愛情、關於事業,後來她愛思考,思考這些年為什麼她就過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喬謹言來時,看著喬鎖站在船尾,長發迎風飛揚,身影單薄,好似會隨風吹走,融入這漫天的海水中。他有了半秒鐘的恍惚,然後上前去握住她的手,低低地說道:“走吧,阿鎖,我們回家。”

喬謹言的神情平靜,眉眼是一貫的淡漠深沉。

喬鎖沒有動,突然之間低低地沙啞地說道:“我以為你不會管我死活的,大哥,我一直在想著那一年,你和淩婉結婚時的場景。”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的落寞,全然沒有絲毫的驚嚇或者驚喜,平靜地述說著,“你還喜歡我嗎,大哥?”

喬謹言眼底的光芒微微幻滅,他握著喬鎖的手用力,薄%e5%94%87緊抿。那一年,做錯的事情,錯便是錯,他從不試圖解釋。

“你結婚那年,我很傷心,我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夜之間所有的一切都會驟然改變,甚至到奧克蘭讀書時我也不明白,我日夜墮落,我想我學壞的消息總會傳到你的耳中,我就一直等,一直等,連三哥都知道跑來看我,可是你沒有來。你放任著我,生死自負。我對自己說,喬鎖,你該清醒了。你難道真的要把自己折騰死在這個滿是鬼佬的世界?我漸漸開始接受這一切。”喬鎖看著他,微微一笑,她沒有等喬謹言的回答,說道,“我想,這世間愛並無天荒一說,你可以不管我死活的。”

她微笑,一字一頓清晰地說道:“大哥,以後你不要管我了,既然選擇了放手,我就不會再回頭了。”

她掙%e8%84%b1開他的手,笑的很是燦爛,這一次是她先推開他的。她那樣聰明,自然知道喬謹言還喜歡著她,至少是不舍得放手的。她一心一意愛著他的時候,他放了手,她絕望的時候,他向她伸手,隻是淩婉是第二個喬鎖嗎?那麼第三個喬鎖在哪裡?她疲倦了,很失望,為什麼愛要這樣的無常和憂傷。

她可以在自己的世界裡靜靜地愛著喬謹言,孤苦一生,卻絕對不允許他伸手來碰觸她。愛情原本就是一個人的事情。他既然給不起未來,那麼就不要進入她的世界。

她,原本便是這樣孤僻自私的人。人這一輩子,不可能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

喬謹言沒有說話,他的心性之堅非常人能及,很多時候他隻是固執地做著一件事情,從來不需要彆人的理解。很多事情阿鎖不需要知道,她隻需要這般無憂無慮地活著,活在他的庇護之下就好。至於愛情,沒有人能靠近她,她一直都是他的,這一點誰也無法改變。

“走吧,回家。”喬謹言淡淡地開口,這一次他沒有向前一步,沒有伸手,他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