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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唯你終老 綠希 4104 字 2個月前

門被輕輕推開,蒼老而步履艱難的身影緩慢地走了進來。陳鷹明陰沉著臉,一聲不吭地走到秦海身邊坐下來,拿起桌麵上剛泡好的菊花茶,小口地啜飲。

“上好的杭州白菊,你的口味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清淡?”陳鷹明的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疲憊的神色讓他看起來蒼老了幾歲。

秦海放下杯子,靜靜地望著菊花的花瓣在杯子中輕輕轉動,語氣平和,“清茶能讓我的心情維持平和。”

“哼…”陳鷹明笑了,眼角的笑紋飽含滄桑,“雷子揚已經加快了腳步,相信很快就會把內部的兄弟大換血,我們不能等了。”

秦海認識雷子揚十幾年,時到今日將要走到如此相殘的地步,他心裡除了痛恨,還有唏噓。他此生最看重的就是兄弟之情,卻被出生入死的兄弟擺了一道,說不痛心是騙人的。

“可是眼下還不是最佳的時機,雷子揚單憑一人之力,怎有能力精心部署如此困局讓我陷進去。如果不把他背後的策劃者揪出來,銀鷹也不會有安寧的日子。”秦海握著茶杯,漆黑的眼眸中散發著駭人的幽光。

眼前的男人不再是從前隻會衝動行事的年輕男人,也不是那年偷偷從秦宅偷走出來,義無反顧地說以後跟著自己走的年輕人。秦海在這些年的風雨中不斷曆練,性子變得沉穩而嚴謹,在麵對這次的事件也能冷靜下來分析,而後小心行事。

陳鷹明陷入了沉默當中,雖然他縱橫海市多年,什麼風雨都經曆過。可是被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陷於不義,那種卑劣的做法是無法饒恕的。“海,你已經把目標鎖定對吧?”

“我有種直覺,是三叔。”秦海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他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其實早在自己負傷入院前,已經發現三叔的財務狀況不佳,早前到拉斯維加斯豪賭的時候輸掉了大半身家。

以他囂張極端的性格,一定會想方設法從銀鷹中獲利,以填補自己輸掉的家財。況且他早已對秦海的接班人身份不滿,對於自己開源節流和規範管理的做法嗤之以鼻,暗中阻擾。

陳鷹明想了想,無奈地歎了口氣說,“老三好賭成性,自家都是做這種生意的,怎會不知道是個無底洞?最近聽說他買了一艘遊艇,估計就是虧空的那些款子買的。”

那些莫須有的罪名,以及下三流的詭計,或許隻有三叔能想出來。可是以雷子揚的性格,怎會這般附和?秦海思考了半個月,得出的唯一答案就是他已經按耐不住了,想要在與老金的交易前把他拉下來。

“老金那邊你交待好了?”這些日子以來,陳鷹明的身體似乎越來越差,精神也到達了散煥的狀態。

秦海看了一眼時間,點頭回應說,“其實那邊的貨還沒趕出來,這次主動提出船期推遲,剛好合了他們的意思。”

“嗯。”陳鷹明臉色大變,握住茶杯的手也在不斷顫唞。

秦海見狀,關切地問道,“阿公,你的手怎會抖得這麼厲害?”

他搖了搖頭,又點點頭,望向秦海的目光流露出一絲傷感,“老毛病了,年紀大身體肯定越來越差,銀鷹的事情又讓我費神。年輕的時候拚得太儘,身體早已透支。”

“那你先回去休息,我會把事情處理好。”秦海心裡有種不太好的感覺,覺得一向精神利索的陳鷹明,在這兩次見麵的時候,讓他有種油儘燈枯的感覺。

“好,你辦事,我放心。”陳鷹明小心地扶住桌麵支撐起身體,慢步往包間的門外走去。剛走了兩步又停下來,沒有回頭,輕聲問道,“小嵐的事情…”

秦海歎了口氣說,“還沒有消息,可是她會沒事的。”

☆、160.釜底抽薪2〔推薦票1500加更〕

陸曉嵐獨自坐在窗前思考了一整晚,過往發生的事情就像黑白電影在她的腦海中不斷播放。從鄒宇剛離開時的彷徨,到後來在葬禮上認出了梁洛美的身份,再到最來不顧一切地成為她手下的臥底,一切都是那麼的諷刺。

對梁洛美,她的心中更多的是被欺騙後的憎恨。但如果沒有因為誤信她而成為臥底,也許陸曉嵐並不會遇到秦海,然後遭遇現在的一切。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她還會選擇走現在的這條路。鄒宇的死因已經查清楚了,陸曉嵐這次不會再退縮,哪怕耗儘生命的最後一分力量,也要替鄒宇報仇!

直到晨曦的第一縷陽光徐徐落在窗框上,陸曉嵐才起身往樓下走去,發現張俊賢已經坐在沙發上,悠閒地喝著咖啡。李影兒的頭靠在他的大%e8%85%bf上,身上蓋著他的外套,正睡得香甜。

這是一幅溫馨的畫麵,目光柔和的男人,把手掌輕輕地擱放在懷中女人的肩膀上。晨曦美好如他們之間靜止的愛意,平淡卻讓人感動。

李影兒似乎做了一個美夢,像嬰兒般裂開嘴笑了,扭了扭身體把張俊賢的手臂抱在懷中。他看得失了身,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在她粉嫩的%e5%94%87瓣上印下深%e5%90%bb。

陸曉嵐的腳步停止在樓梯中間,不懷好意地輕咳了一聲,嚇得沙發上的男人連忙抬起頭,尷尬的彆過臉,臉色不太自然,“怎麼走路沒有聲。”

“打擾你們了嗎?要不我回去再睡一會兒,你們繼續。”陸曉嵐忍不住取笑說,想不到像張俊賢這種高冷的男人,也會有溫柔情深的一麵。

張俊賢似乎不習慣彆人的取笑,耳根微微一紅,小心地把李影兒的頭挪到抱枕上,站起身整理淩亂的衣服。他狠狠地瞪了陸曉嵐一眼,低聲責備說,“走吧。”

人民公園。

陸曉嵐帶著張俊賢藏在一米多高的草叢後麵,低聲吩咐說,“等會兒要是梁洛美跑步經過,你彆暴露身份,先讓我忽悠一番,然後帶到其它地方再作打算。公園地方大,如果她要逃跑很容易。”

“她真的會到這裡晨跑嗎?是你忽悠我才對吧!”張俊賢對陸曉嵐的判斷感到疑惑,如果正如她所說,兩人之間起碼半年以上沒見麵了,怎能如此確定對方的習慣沒有改變呢?

陸曉嵐不滿地盯著對方的臭臉,壓低聲音說,“雖然她的號碼打不通,可是我的直覺很準。”

直覺?大概在這個世界上,陸曉嵐的直覺是最不靠譜的事情。從早上六點等到九點半,陸曉嵐%e8%83%b8有成竹的“直覺”還沒有來。

因為昨晚下過雨的緣故,草叢裡滋生了很多蚊子,而且全部都往張俊賢的身上叮,留下了很多紅印,惹得他不斷地抓自己的脖子和手臂,惡言警告陸曉嵐說,“如果她不出現,你死定了。”

“昨晚影兒把你上了嗎?”陸曉嵐冷不防問了一句,盯著張俊賢%e8%83%b8口上的紅印,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還是你把她收了?”

一句話讓張俊賢愣住了,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身旁的女人用一種看戲似的目光盯著自己的%e8%83%b8口,氣得狠狠朝她的後腦勺扇過去,“秦海知道你這麼無.賴嗎?我們隻是兄妹之間的關係,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陸曉嵐被扇得呲牙吐%e8%88%8c,幽怨的目光落在略顯不好意思的張俊賢身上,抱怨說,“裝,你儘情裝,彆等影兒跑了,你哭都沒用。兄妹?好土的借口,我就不想你能把他當妹妹看待。”

相處大半個月,陸曉嵐發現李影兒是個很單純的女孩子,把張俊賢當作太陽般圍著轉。

可是張俊賢總對她冷言冷語,害得她經常躲在角落裡偷偷掉眼淚。連作為旁觀者的陸曉嵐都急了,恨不得狠狠敲開他的腦袋看清楚裡麵的構造。

“再亂說話,小心我讓你和秦海見不到麵。”張俊賢平時總喜歡擺出一款痞子般的姿態,可是認真起來卻毫不含糊。他的話音剛落,陸曉嵐就自動閉嘴,乖乖地揉了揉麻木的雙%e8%85%bf,繼續盯著前方的小路等待。∞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很快就到了正午,雖然公園的樹木茂盛,可以遮擋頭頂毒辣辣的太陽,可是張俊賢早已熱得滿頭是汗,按耐不住說,“走吧,都已經到了中午時候,估計她早已改掉晨跑的習慣。你仔細回憶她可能出現的地方,我們再去其它地方尋找。”

“噓---”陸曉嵐就像發現了什麼,轉身捂住了張俊賢的嘴,指著不遠處的涼亭,朝他眼神示意。

果然在不到十米以外的涼亭中,坐在一抹身穿深藍色運動服的身影。她的脖子上搭著一條白色的毛巾,手中握著塑料瓶不斷地喝水。

“我現在過去,會想辦法把她騙到我們計劃好的地方。你千萬不要透露行蹤,免得打草驚蛇。”陸曉嵐湊到張俊賢的耳邊,小聲叮囑道。

待對方朝她做了個“ok”的手勢,陸曉嵐才拍了拍褲子上的露珠,起身往涼亭的方向走去。

半年沒見,梁洛美似乎變了很多,頭發已經剪短,身材也較從前消瘦了一些。再次見麵,陸曉嵐的心裡有種莫名其妙的想法。她很想質問眼前的女人,為何能如此狠心和冷漠,利用了她的臥底身份,背後的目的又為了什麼?

錢?名利?還是她根本就是銀鷹內部的人?

可是陸曉嵐卻忍住了,把一切的情緒都藏在心裡,悄然走到梁洛美的身後,用一種近乎絕望的語氣,輕聲呼喚道,“美姐…”

聽到陸曉嵐的這一聲呼喚,梁洛美猛地放下了手中的瓶子,緩慢地轉身,臉上有種壓抑過的驚恐。她盯著身後的女人愣了足有五分鐘,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淡定地說,“小嵐,怎麼會是你。”

陸曉嵐拉了拉頭頂的鴨%e8%88%8c帽,神秘兮兮地對梁洛美說,“美姐,確實是我。現在說話不方便,我們換個地方吧。”

她似乎猜到了寫什麼,沉思好久才點頭回應,“好。”

公園附近的建築工地。

這是一處居民爛尾樓,當日還是臥底身份的陸曉嵐,曾被梁洛美約見在這個幽靜偏僻的地方,進行工作的彙報。再次踏足舊地,她的心裡有種如夢初醒的感覺,心裡不斷嘲笑自己當日的傻天真。

廢屋裡,生鏽的鋼鐵和瓷磚堆滿角落。雜草亂生,蕭條一片。

梁洛美的神色已經緩和下來,對陸曉嵐微微一笑,眉宇間的憂心卻還沒散去。不知道為什麼,久彆重逢以後,她的身上多了一種從前沒有的防備。

“小嵐,很久不見,最近還好嗎?”以梁洛美的身份,必定知道陸曉嵐身上發生的事情。這樣明知故問,讓陸曉嵐徒增了幾分厭惡感。

你在裝,我奉陪!

陸曉嵐露出為難的表情,重重歎了口氣,盯著對方鎮定的笑臉說道,“我攤上大事兒了,被擺了一道,現在全世界都以為我是虧空款子的叛徒。我走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