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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王I/騙王之王 酥油餅 4293 字 2個月前

點像古羅馬競技場,中間是圓形平地,周圍是環形階梯看台。

這時候,看台的座位已有八成上座率。剩下的空缺中有兩處十分顯眼。

一處是七張紫色絲絨麵的高靠背椅,靠背和扶手鏤刻著紫荊花圖案,獨自屹立於法庭一側,高高在上。一處與沈玉流所在的籠子相對,是個凹進去的圓弧,也放了張椅子,規格差些,隻有一把紅絲絨麵的凳子。

公審還沒有開始,花美夢身為皇室公主,當然不會這麼快出現。

看客們眼睛掃來掃去,無處可看,隻能看沈玉流。

沈玉流聽他們低聲議論自己,說他長得漂亮的人後麵必然跟一句小白臉,說他不知死活的人後麵必然加一句短命鬼,不覺失笑。

被花成真派出來當代表的曹安師一進法庭,就看到籠子裡眼熟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第24章 第十局

曹安師看沈玉流的同時,沈玉流也在看曹安師,看著他從窄道下來,坐在那張紅絲絨麵方凳上,心中微喜。比起不知底細的對手,曹安師是上佳的選擇。

兩人用眼神溝通了會兒。

曹安師目光閃爍,問他為什麼在這裡。

沈玉流眨了眨眼睛,千言萬語。

曹安師點點頭表示明白—以後再談。

七名法官魚貫而入,身穿紅袍,頭戴金冠,肅穆莊嚴。

法官落座。正中一位金冠最大,袍子最紅,神情最嚴肅,手裡抓著個鈴鐺,輕輕一搖,喧鬨聲自發停下。

“肅靜。”他說。

本已肅靜的法庭沒法更肅靜,保持原狀。

“我是主審大法官童格格。”他開始一段長而繁瑣的自我介紹,“我出生於……畢業於……就職於……曾獲得……如今就職於……又獲得……”

介紹完畢,半個小時過去,其他幾位麵色如常,聽眾卻蔫蔫地打著瞌睡。

沈玉流坐姿依舊端正,眼睛直盯盯地看著曹安師。

曹安師被他盯了半個小時,已經從胡思亂想的不安到視若無睹的淡定。

童格格大法官說完,意猶未儘地拿出手絹擦嘴,又喝了口水才道:“我的足跡踏遍宇宙,見識過的星球數量你們難以想象,但是,我再也未見到如紫荊花星係這樣善良淳樸的人民。我不敢置信有人竟然願意將他們置於水深火熱之中。所以我接受了這場公審的主審法官之職,因為……”

“我恐怕您不太適合坐在這裡。”沈玉流道。

童格格冷聲道:“我並未請閣下講話。”

沈玉流道:“一個公正的主審官是用腦袋決定立場,而不是他的腳和耳朵。”

童格格勃然變色:“你說什麼?”

沈玉流道:“誠實是法官最基本的道德,您讚同嗎?”

童格格道:“當然。毫無疑問。”

沈玉流看向其他幾位法官。

兩位法官點頭,一位法官回答:“是的。”剩下三位沒表態。

沈玉流道:“您剛才說,足跡踏遍宇宙,難道不是說謊嗎?穿著一百碼鞋子的蜈蚣也不敢這樣誇口。”

童格格老臉一紅,“我這是誇張手法。”

“哦,誇張手法。”沈玉流攤開手,聳肩道,“我以為誠實是法官最基本的職業素養。可是這裡卻有一個自稱為主審大法官的人對著慕名而來的聽眾以及期待一場公正判決的原告和被告說,他在使用誇張手法!那我是否可以這樣假設,這位大法官的幽默感有可能會出現在疑犯的判決上?一個清白的人或許因為行為被誇張而被判有罪,一個隻需要坐牢一年的人會因為量刑被誇張而終身□□!”

童格格怒喝道:“你血口噴人!”

“正如您所說的,紫荊花星係的人民是最善良淳樸的人民,難道我們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遭受一個將法庭當舞台,隻為滿足自己的表演欲望,毫不顧忌法律尊嚴的法官在這裡誇張的表演嗎?我想……”沈玉流音量驟然降低,平靜地說,“是時候有人站出來阻止這位表演藝術家不合時宜的表演了。在這裡,請允許我本著對法庭的尊重,聽眾的尊重,以及法律精神的尊重,正式提出撤換主審大法官的請求!”

撤換主審大法官的請求很少見,但不是不可以。其他法官宣布休庭商議,童格格站起來,惡狠狠地盯著趾高氣揚的沈玉流。

沈玉流朝他挑了挑眉,做了個請的手勢。

法庭在法官陸續離席後,亂成一團。

曹安師跨過橫亙在兩人中間的障礙,來到他麵前:“真精彩。童格格是出了名的壞脾氣,沒想到被你收拾得服服帖帖。”

沈玉流道:“你現在痛哭流涕磕頭求饒還來得及。”

曹安師道:“那可不行。好歹讓我上場說兩句。”

沈玉流身體微微前傾,湊在他耳邊道:“花成真和楚英瀾狼狽為奸?”

曹安師看看左右,確定沒有人偷聽他們的對話,才低聲道:“這是一段長久而牢固的關係。”

“他們倆為什麼不結婚?可以少禍害兩個無辜的人。”

“有太多的意見分歧。比如說居住地,獅王星和花王星離得很遠。又比如說繼承人,他們都想要繼承人,但誰都不願意繼承人從自己的肚子裡出來。”他頓了頓,似笑非笑地說,“嘿,你怎麼會和大公主在一起?”

沈玉流道:“因為你們的人把我們關在一起。”

曹安師道:“他們從來不隨便抓人。”

沈玉流道:“就因為不隨便,我才沒能跑出去。”

曹安師:“……”

有人遞紙條,說花美夢要見他。沈玉流與曹安師匆匆告彆,轉身去花美夢的休息室。就算淪為被告,她依然享受皇族待遇。

有花,有茶,有點心。

沈玉流邊吃點心邊喝茶。

花美夢看他怡然自得,莫名地感到安心:“我聽說了你大戰童格格的英勇事跡,真遺憾未能%e4%ba%b2眼目睹。”

“英俊鬥牛士信手抽蠢豬的場麵,並沒有什麼美感。”

“鬥牛士?有趣的稱謂。不管怎麼說,這場前哨戰你贏得漂亮。可惜我無法傳遞消息出去,如果能換一個我信任的主審法官,局勢會對我們有利。”

“你的%e4%ba%b2信會在外麵活動嗎?”

“會,卻不知道能活動到什麼地步。”花美夢陰鬱地說。

一個權勢滔天的皇位繼承人一夜之間淪為階下囚,心理承受的打擊必然沉重,難為她還能保持風度。沈玉流一邊敬佩她,一邊打著小算盤,看出賣她能獲得多少利益。

如果不是認識曹安師,他不會打這樣的主意,畢竟當叛徒需要門路,不是人人都像曹操一樣輕信周瑜打黃蓋。他和花美夢本就沒什麼交情,更談不上感情,最多是被迫合作的夥伴,各取所需。追究他入獄的根由,花美夢還要負上一半的責任,要不是她誤打誤撞和齊肇航行線路碰上,自己還好端端地睡在救生艙裡—和如今的處境比,睡救生艙也是件幸福的事了。

沈玉流肚子裡計算利益得失,麵上涓滴不遺,竭儘所能地策劃著如何在法庭上反擊。□思□兔□網□

花美夢美目流光溢彩,一掃倦色,神采飛揚:“與你並肩作戰是我這些天遇到過最幸運的事。”全然忘了她發現沈玉流加爾語結結巴巴時的懊惱和失望。

沈玉流笑笑:“希望退庭的時候你還能這樣認為。”

一隻纖纖玉手伸過來,溫柔地抱住他的肩膀,淡雅的芳香撲鼻,如花似玉的容貌緩緩湊向沈玉流,直到彼此間隻能看到對方的眼睛才停下來。“你每次都帶給我不同的驚喜。”

沈玉流悄然地扶著她的腰肢,嗓音喑啞:“那真是我生命所能產生的最美好的意義。”

“你會堅持下去嗎?”

“高貴的公主因為好奇與落魄的記者發生幾日情緣,動人的愛情碰撞出璀璨的火花,卻隻能照亮當時的一瞬間。最終,公主依舊生活在奢華的皇宮,記者依舊為生活而奔波。”

“……你是個記者?”

“不,我在說一個愛情故事。”

花美夢笑了笑,稍稍拉開兩人的距離,“你在說一道選擇題,愛情還是權力?其實單選是很簡單的,閉著眼睛也能得到一樣,這樣的人生根本不需要努力。隻有想要擁有更多的人,才會奮發圖強。”

大半人生都在坑蒙拐騙的沈玉流一點都不覺得賺錢是不需要努力的事,但含著鑽石鑰匙出生的花美夢不會理解。就像他不能理解為什麼有人寧願日理萬機勞勞碌碌,也不願意吃喝玩樂當富貴閒人。

“你願意和我一起創造奇跡嗎?”她氣若幽蘭,笑靨迷人。

沈玉流四兩撥千斤,“受到您這樣高貴優雅的公主的邀請,對我來說已經是一種奇跡。”

花美夢笑容微斂,緩緩地鬆開手,“那麼,合作愉快。”

沈玉流微笑著握住她的手,假裝沒看到她臉上的失望。

紫荊花星係的辦事效率奇高,不過一個小時,就送來一位嶄新的法官。之所以說嶄新,是因為年紀輕又閃閃發光。一群中年往上的法官中突然冒出一個俊美青年,實在吸引目光。

麵對各方好奇的探視,他處之泰然,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我是花成真。”他笑%e5%90%9f%e5%90%9f地看著沈玉流,似乎等著他發難。

沈玉流搓了搓手指,笑道:“終於明白為什麼見到童格格大法官的時候,我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催促我換掉他。”

花成真眼睛笑眯成一條縫隙,朝他勾勾手指。

沈玉流腳牢牢地定在原地:“身為代言人,我必須堅守我的立場。”

“我這裡不好走。”花成真一邊說著不好走,一邊從法官席上擠了下來。

觀眾席傳來竊竊私語聲。

花成真很快來到沈玉流麵前。

一位法官出聲道:“肅靜。”

微嘩的法庭很快寧靜下來,除了當事人外的目光都集中在沈玉流和花成真身上。

沈玉流不得不揣測法官讓他們肅靜是怕自己聽不清兩人的對話。